() 當審神者什么都不說時,燭臺切光忠以為自己是在跟這位人類主君對抗,他以為都彭是自己的敵人。作為處于絕對劣勢的自己,不論被如何對待,燭臺切光忠都不會覺得自己有任何委屈。
然而,一旦改變了定位,將都彭當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敵人看待,能夠從自己的審神者、自己的主君嘴里聽到這樣的話,燭臺切光忠突然察覺到了心酸和委屈。盡管已經什么形象都不剩了,盡管已經丟臉到了極點,燭臺切還是再次躲進被子里,想要掩飾他此時想哭的表情。
都彭伸出手,拉開他的被子,用干凈的毛巾再次給他擦了一遍臉。然后,他脫下手套,從兜里掏出一只眼罩,動作輕柔地為太刀付喪神戴好,耐心地調整好位置,遮擋住燭臺切光忠的那只傷眼。
燭臺切光忠能夠通過觸覺分辨出來,這并不是之前他摘下來眼罩,它是嶄新的。接觸皮膚的那一面柔軟舒適。都彭解釋說:“送給你的見面禮。有部分御守的功能,可以幫你抵擋一次致命攻擊。”
盡管表現得非常可笑,像是騎士小說中毒,把無辜的風車當成巨人,自己舉劍沖上去,把自己搞成重傷的堂吉訶德——但公平地說,從燭臺切光忠的角度來看,他并沒有做錯什么。他只是被困在過去的遭遇中,給自己加上了太重的負擔,迫切地想要承擔起保護同伴的責任。
都彭雖然懲罰了他,但對這振太刀還是相當喜愛的。況且,在還沒養熟時就可以隨便欺負,懂得不對自己的主人亮出爪子,這一點也值得獎勵。當燭臺切光忠摸著眼罩,愣愣說不出話來的時候,都彭滿意地欣賞了一會他親手制作的眼罩。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補充道:“哦——對了,雖然說今天的實驗到此為止。不過,燭臺切,因為我對付喪神身體狀況對靈力承受值是否存在影響、還有一些其他會對結果產生影響的因素,仍然需要繼續探索,排除或者驗證干擾。
還有,今天的實驗所得也需要大量的數據支撐,進行反復驗證……總之,你需要明白,后續還有許多路要走,你最近這段時間都要擔任我的實驗對象。我先跟你確定一下時間,從今天開始,午睡之后不要安排活動,像今天一樣,鋪好被褥在房間里等我。”
都彭說完,發現燭臺切光忠瞬間驚呆了——仿佛在他說話的時候抽空和蛇發女妖美杜莎對視,或者中了個無聲無杖的統統石化,又或者是被捅了一下嚇掉了瓜子的倉鼠,看起來有趣極了。
審神者并不知道,在他說出最后一段話前,面前的太刀付喪神正在醞釀一場櫻吹雪,他本來可以達成所持復數刀劍全員飄花這個新成就。然而,最后一句話說出口,已經冒頭的櫻吹雪被憋了回去,燭臺切光忠不但遭受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暴擊,還要忍受櫻吹雪反噬,這可比呵欠打到一半被打斷要痛苦一萬倍。
雖然不明就里,不過都彭還是不受影響地仔細欣賞了燭臺切光忠此時的表情,并且心里毫無同情心地想:如果保持隨時抓拍的習慣,今天的燭臺切一個人就可以撐起一個表情包。
接著,他就當自己沒發現太刀付喪神的異狀,細致周到地繼續叮囑他,今天下午他的工作全免,只需要安心躺著休息就好。
交代完這個安排,都彭看了看時間,想到了自己的溫泉計劃。
審神者覺得如果按照原定計劃自己做飯,他就必須要經歷采購、做飯、吃飯、收拾廚房這些麻煩,才能進行到最期待的環節——盡管以上大部分工作都可以推給其他兩個付喪神。可是,當燭臺切光忠休息的時候,讓其他兩個付喪神忙碌,這聽起來不太有利于他的本丸團結。
思考了一分鐘后,都彭果斷決定,還是大家一起去購物,然后在萬屋聚餐,吃完飯再打包酒水和零食,回家馬上進入溫泉時間。這種安排聽起來就合理多了。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時間,告訴仍然一動不動的燭臺切光忠,他可以躺著休息一個半小時,然后換好外出的服裝,到本丸的正門前集合。
說完這些,審神者終于提起來時的手提箱,離開了燭臺切光忠的房間,盡職盡責地代替爬不起來的燭臺切光忠完成善后工作,清洗床單被罩、曬被子。在取水處,他接連碰到了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
小短刀和打刀非常有自覺性,在午睡過后自動自發地繼續清理這座初始本丸。都彭在發現這一點后,跟隨著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參觀了他們的工作成果,同時也應邀參觀了他們各自的房間——其中,小短刀是扯著他的衣角小聲說出自己要求的,而山姥切國廣只是動用了“渴望的眼神”技能攻擊。
在分別夸獎了他們,并且留心記下他們的房間有什么缺少的東西后,都彭告訴了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集合時間,滿意地看到他們對外出購物和吃飯都非常期待。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都彭回自己的起居室換衣服去了。
躺在自己房間的燭臺切光忠一直留意著外面的說話聲,。直到這時他才明白,所謂集合和外出是要去吃飯。可憐的太刀本來還在努力催眠自己,讓自己忘記在今后不知道多長的時間里每天都要經歷舒服到可怕的保養。
然后,他猛然間反應過來——自己本該試著為自己請假,看看能不能逃過這次外出的!至少在今天,他不想面對任何人!
可是現在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先把自己收拾好,然后趕在審神者下樓前堵住他,說出自己的請求!燭臺切光忠連忙開始行動,費盡力氣氣喘吁吁地穿好衣服,梳理好發型,確定自己的形象與平時沒什么不同,兼顧了瀟灑和帥氣后,他拉開了門。
然后,他發現隔壁的小短刀五虎退同一時間從隔壁跑出來,以讓他無法企及的機動飛快跑到他面前,又軟又甜地招呼道:“啊,燭臺切先生,您終于出來了,我好擔心您吶!”
燭臺切光忠再一次地、今天第無數次僵硬了。
五虎退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小聲說:“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是那么擔心啦,因為主人在您的房間里。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您能信任他,主人都會幫您解決的。”
作為唯一了解都彭可以做到復活亡靈,抓捕鬼怪的刀劍,小短刀對審神者的能力無限信任。因為本身的經歷,推己及人,他已經貼心地避開了詢問燭臺切光忠為什么會哭、會求饒、會喊救命這個步驟。
在單純的短刀心中,他認為燭臺切光忠可能是像自己一樣,被過去的回憶和恐懼糾纏。不過,沒關系的,他們的主人會幫他們斬斷對過去的恐懼。對他是這樣,對燭臺切光忠無疑也是這樣的。
可惜,就算他已經如此體貼,燭臺切光忠還是覺得無法面對這個小男孩。他張了張嘴,一時根本想不到自己該說什么。不、他沒有任何需要主人幫忙解決的問題,他所有的問題都是五虎退口中那個溫柔善良的主人帶來的……
在他遲疑的時候,另一扇門被推開了。山姥切國廣穿著都彭送給他的便裝,一邊努力想把帽兜拉得更低,一邊向他走來,不自在地低聲說:“我扶著你。”
燭臺切光忠簡直不知道這兩振刀劍到底誰更難面對一些,是天真無邪、精準戳中了他死**的五虎退,還是已經看穿了一切的山姥切國廣。他扶著墻,面紅耳赤,恨不得自己擁有隱形技能,馬上從他們兩個面前消失。
燭臺切光忠試著拒絕山姥切國廣:“不、不用了。”
但看起來陰沉,實際上卻非常關心同伴的山姥切國廣已經走上來,輕輕托住了他的胳膊。在被拒絕后,他微微揚起頭,觀察著燭臺切光忠,情緒低落地問:“為什么拒絕,因為你介意我是仿品嗎?”
“不、當然不是……”太刀付喪神突然產生了一種疑問,在現在這個本丸里,他是不是已經淪落到了食物鏈的最底端?為什么他會覺得所有人都能輕易地打敗他?他該怎么跟山姥切國廣解釋,他只是想單獨跟審神者請個假?
——可是如果當著五虎退的面這樣說,這孩子一定會追問他哪里不舒服,然后……也許會趕在他來得及制止前,噠噠噠跑去找審神者幫他手入。只是想一想這種可能,燭臺切光忠就覺得十分可怕。
所以,他認命而絕望地說:“……不,謝謝你。”
于是,在集合時間,當都彭下樓來到本丸的正門前時,他看到了穿著可愛便裝的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以及仍然穿著出陣戰斗服的燭臺切光忠。都彭突然想起來,他忘記把準備好的便裝送給太刀青年了。不過沒關系,這個高大的青年太刀出陣服很符合他的審美,不至于像山姥切國廣的出陣服那樣,讓他一直惦記著必須重新設計和修改。
雖然那只黑色的眼罩被不少審神者吐槽,說是看起來非常中二。不過燭臺切光忠的西服外套非常顯瘦,前短后長的設計充分突出了青年腰細腿長的優勢。白襯衫和領帶、以及黑色手套和眼罩搭配著看起來禁欲感十足。
呃,如果他不是現在這樣眼睛水潤、眼神躲閃、臉頰緋紅、沒骨頭似的靠在石燈上的話,那就更完美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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