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彭掃視了自己僅有的三振刀劍,覺得除了燭臺切光忠看起來不大像樣,其他兩振還是很讓他滿意的。既然都到齊了,都彭就招呼他們聚攏在自己身邊,開啟了本丸門口的時間轉換器,定位萬屋。
光芒瞬間籠罩了四人。都彭感到眼前一白,無數影像在眼前飛速流過,因為人類的動態視覺難以捕捉,所以看起來像一條無序的軌跡。當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他們面前已經是一條古香古色的街道。
突然出現的、從本丸空降到萬屋的審神者和刀劍,是這里最普通不過的存在。都彭所帶著的又全是常見的刀劍,沒有任何吸引眼球之處。所以在最開始,沒人注意到他們。
審神者本來習慣性地獨自走在最前面。聽到身后三個付喪神跟上的腳步聲,他突然想起自己還不認路,于是轉回頭點出了燭臺切光忠的名字說:“燭臺切,到前面來指路。我們先去買東西!
太刀付喪神本來站在距離審神者最遠的地方。對于自己現在的狀態,他有充分的自知之明。與這條街上其他挺胸抬頭、像標槍一樣身姿筆挺的燭臺切光忠相比,他是如此與眾不同。
——所以,明知道一向擔任本丸內勤工作的自己,在審神者第一次來到萬屋時理應走到他身邊,自覺地為他充當導游,介紹這條街道,但燭臺切光忠仍然自欺欺人地躲在了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的身后。
盡管明白自己之前對審神者多有誤解;盡管刀劍保養只是正直的、嚴肅的,是審神者給予刀劍的一項福利;盡管都彭的技術非常好(更好的是他充沛的靈力)?墒撬舱娴氖强薜煤軕K,失控到崩潰。
但公平地說,必須承認,這種保養給他帶來的愉悅感是幾百年記憶中無可匹敵的。就像他原本覺得最快樂的感覺值得打十分,而審神者告訴了他一百分是什么樣子。雖然真的非常棒,但還是讓愛操心、天性謹慎的付喪神感到了恐懼。
飽嘗過這樣奢侈的美味后,慷慨的主人還告訴他,在未來很長的時間內,他每天都可以放開肚皮吃到撐。那么,要怎么避免對這種味道成癮?——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忘記那種味道。
而當他習慣了這種感覺,愛上了被這樣精心保養和照料的感覺,審神者卻在某一天厭倦了這種單調的勞動……
從此以后,生活中再次只剩十分的樂趣。原來這意味著滿分,但是現在……它比不及格還要糟糕許多倍,和零分相差不遠。燭臺切光忠只要想象一下,就覺得十分可怕。審神者有這種手段,簡直可以達到用特殊的藥物控制屬下一樣的效果。
況且,太刀付喪神不光是難以面對都彭,他也難以面對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如果不是一再地錯過了請假的時機,燭臺切光忠非常希望可以躲在房間里調整一晚、或者三五天……總之時間越長越好,最好長到讓他徹底忘記不久前的失態。以及鼓起勇氣接受未來。
可自己的名字已經被審神者呼喚,即使再想逃避,燭臺切光忠也只能動作僵硬地越過山姥切國廣和五虎退,走到都彭身邊。他多么希望自己臉上帶著的不是一只眼罩,而是鳴狐的面具。雖然眼睛也能泄露很多東西,至少比他現在這樣,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擺出自然的表情要好得多。
在經過山姥切國廣身邊時,他再次被好心的打刀托了一下?吹贸鰜,山姥切國廣是真的擔心他會左腳絆右腳,把自己絆倒在地上。燭臺切光忠無奈地瞥了一眼天真的打刀。他現在走路時看起來真的那么危險嗎?
在沒有被單遮擋后,山姥切國廣的金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相當耀眼。不過,因為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所以他像燭臺切一樣,眼里滿是緊張,臉上布滿了紅暈。在發現他的目光后,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率先轉移了視線。
燭臺切光忠:“……”
——所以說,這振打刀的反應真的非常引人誤會,不論是現在,還是不久之前,他絕對是坑害自己的罪魁禍首之一?墒,他又這么無辜,同時擁有“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仿品”這種殺招,太刀付喪神除了默默吞下苦果外,還真是連抱怨都沒辦法說得理直氣壯。
他慢吞吞地、艱難地拖著無力的雙腿,盡量表演出正常的姿態,來到都彭身邊,恭敬地說:“主公大人,請走這邊。”
都彭點點頭,朝燭臺切指點的方向走去。隨著他們的前進,這支由常見刀劍組成的隊伍,漸漸吸引了街上大部分審神者和付喪神的注意力,變成了他們目光的焦點。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這支隊伍里除了唯一一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審神者都彭,無論是變換了發型、連一只老虎都沒帶的五虎退、不披被單失去了本體的山姥切國廣,還是滿面潮紅、腿腳綿軟、分外讓人想歪的燭臺切光忠,看起來都非常怪異和顯眼。
正因為他們都太常見了,讓審神者和刀劍們都感到無比熟悉,所以一旦有了一點不同,就算在第一眼沒有及時找出來,卻總是抓心撓肝地讓人覺得別扭。
開始時,圍觀者竊竊私語,在他們走過后指點議論。接著,一直都在留意這個本丸的時之政府及時運作,抓住機會散布謠言。
“看,就是那個審神者!”
“把短刀帶進現世,被警察當成侵.害未成年的罪犯抓進了警局!”
“那振燭臺切走路的姿勢,絕對是被……”“被被好可憐!”
“所有到手的刀劍都被安排了寢當番嗎?”
“可怕,竟然對短刀下手。”
“沒辦法教訓他嗎?”
“報告時之政府!”
“一期一振沒事吧你冷靜點!”
——由于都彭的極力配合,即便是散布了謠言的時之政府,都不認為自己是在制造謠言。他們認為自己只是在傳播真相,推波助瀾,把真實發生的新聞炒熱和推廣出去。一切都在按他們的計劃前進,而愚蠢的審神者都彭竟然敢帶著被欺辱得如此明顯的刀劍招搖過市,實在不知死活、傲慢自大。
同時也意外地便于利用。
各種可以討論的話題,都在圍繞著都彭的本丸和他的刀劍展開。隨著關注人數的增多,人們不再刻意壓低音量。況且以都彭的耳力,就算是開始那些竊竊私語,他也完全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走在后面,不知是什么反應,但都彭側頭,就能看到滿臉通紅的燭臺切光忠。
從他們的偵查能力合理推測,連太刀都聽得到,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也必然可以聽到。都彭對他的刀劍們會如何反應感到好奇——這也正是飼養寵物的樂趣之一。一個成年人不會害怕打雷,也不會太在意眼前飛過一只蟲子,所以,很多時候他會忽略雷聲和飛蟲。
可是,一旦他養了貓狗,雷聲和飛蟲就對他有了新的意義。狗狗會被雷聲嚇得發抖,依偎在主人懷里尋求安慰,而小貓撲咬飛蟲的樣子也非常可愛。就像小王子、狐貍和玫瑰花一樣,整個世界都因為這種馴養和被馴養重新變得新奇有趣。
離他最近的燭臺切光忠大概認為辯解無效,或者是客觀地評估了自己此時的狀態,察覺出自己正是誤解和謠言滋生的主要原因。
他不能拉著每一個誤會的路人,解釋自己沒有并不是被審神者搞到腿軟的——這么說似乎有點不太準確,因為他確實是被審神者搞到腿軟的——燭臺切光忠混亂地想,如果他現在回過頭大吼一聲“你們真的錯了不要胡說”,絕對會被當成是惱羞成怒、突然發瘋了吧。
在發現了都彭的視線正停留在他身上時,太刀付喪神假裝自己能夠坦然面對審神者。他微微靠近,垂著頭建議道:“主公大人,前面就是可以購物的店鋪。不如讓我去采購日用品和調味料,您去逛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吧!
在都彭還沒回答的時候,五虎退已經小跑過來,主動拉住了都彭垂在身側的手。由于跟審神者獨自在現世生活了幾天,又保守著一個共同的秘密,原本羞怯的小短刀現在已經無比親近和信賴自己的主人。
他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先不高興地扭回頭掃視周圍的人群。然后,他回過身來,仰頭專注地望著都彭,用比平時大很多的聲音,鼓足了勇氣,表演感十足地說:“主人……我、我想再要一只蝴蝶結,給我的小老虎換著戴!”
噗,都彭忍不住笑出了聲。小短刀圓溜溜的眼睛真是可愛。而且他主動拉住審神者的手時,人群里那幾個藍色短發的付喪神……叫一期一振的太刀,他們那種如出一轍的眼神,還真是非常有意思。
都彭覺得自己之前想錯了。他曾認為自己不喜歡一期一振。不過,當他見到了這款太刀,卻覺得,他真的不該拖延,該盡快把那振逃亡在外的暗墮太刀弄到手。他已經擁有了五虎退的信任,陌生的粟田口太刀在面對這種情況時反應尚且如此有趣,那么……那振對他的五虎退賦予了感情,在危難中曾經竭力守護的他的太刀呢?
一期一振,雖然是一振稀有的四花太刀,在刀劍中實力處于上游,卻同時擁有那么多的弱點,害怕弟弟們受到傷害,害怕火焰和高溫……心靈充滿了破綻的強者,真是特別的屬性。都彭的目光在街上為數不多的一期一振身上掃過,突然對不久的將來無比期待起來。
走神了一秒鐘后,為了不傷害拼命維護他,已經很有急智,并且很努力在表現“主人是個好人”的小短刀,他抬起手來,用手背擋了擋笑容,假裝自己剛才只是在咳嗽!昂玫难剑睂徤裾吲浜现膽蚵,溫柔地低下頭說,“退醬這么可愛,想要什么都可以!
這句話完全不是都彭一貫說話的風格。作為被夸獎的當事者,小短刀簡直驚呆了,他把眼睛瞪成了兩個正圓,傻乎乎地微微張著嘴,愣了足有幾十秒鐘,然后紅著臉嗖地低下了頭。而始終關注著都彭的山姥切國廣,在此時突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接著,他也走了過來,站在都彭面前。</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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