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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 [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 最新章節 35.巧取豪奪(4)

作者/曉月流蘇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都彭將黑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脆響。在棋局正式開始的那一刻,原本熱衷賣萌的佐為轉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他挺直了脊背,眼神變得犀利霸氣,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將蝙蝠扇的頂端點在棋盤上。

    “開始吧。”此時,他已經完全不像剛才那個無害的人魂,他看起來更像無冕的王者。

    山姥切國廣看了看都彭,又偷偷看了看身邊的藤原佐為,莫名地覺得,坐在棋盤一端,什么都不會的自己,就像是夾在兩只老虎間的一只兔子。從不曾質疑過自己刀鋒銳利程度的打刀,茫然地搖了搖頭,想要擺脫這種莫名其妙的錯覺。

    然后,他將手放進身邊的棋罐,小心地試了試都彭那種用食指和中指夾起棋子的方式,以失敗告終。沒辦法,山姥切國廣只能老老實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顆棋子,小心地放在棋盤上。

    藤原佐為發現了金發打刀的這個小動作。他溫柔地微笑起來,笑容里充滿了強者對后輩特有的寬容和慈愛。然后,人魂開始用好聽的聲音,給金發打刀介紹下棋的規則。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除了身邊的山姥切國廣,即便是身處另一個房間的燭臺切光忠和五虎退聽起來,也像是在耳邊說起。這讓太刀和短刀不由頻頻走神,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與堀川國廣聊天。

    不一會,小短刀就受不了了。

    他已經聽到都彭的安排。反正大家都要學會下棋的,聽到佐為的講解,他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記下。但是看不到棋盤,只靠聽實在一知半解,比如圍棋的“星位”是指棋盤上的小黑點,可是小黑點在哪里呢?在這里完全看不到啊!

    ——諸如此類,簡直讓短刀好奇得不得了。

    小男孩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對堀川國廣說:“那個……堀川君,非常不好意思,我們可不可以去看看主人和山姥切下棋呢?感覺很有意思呀。”

    堀川國廣當然已經注意到了兩個同伴的魂不守舍。

    他不懂同伴們為什么會走神,因為他一直都聽不到也看不到藤原佐為。就像都彭和佐為交談時提到的那樣,能夠看到這個圍棋之魂,需要特殊的機緣和能力。正是因為都彭具備了這種能力,受他靈力供養的刀劍們,繼承了他的部分能力,才可以聽到和看到佐為。

    不過,既然五虎退已經提出了要求,堀川國廣也沒法拒絕。難道要他說實話,比如——最好不要,他不喜歡這座本丸的審神者,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只想跟自己的同伴們聚聚嗎?脅差點了點頭,默默咽下自己的真實感受,又體貼地提醒道:“這樣會不會打擾審神者大人呢?”

    小短刀為難又期待地歪頭思考了一下,回答說:“也對哦,那我先去問問主人,允不允許我們在一邊看棋。”

    說著,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已經站了起來,噠噠噠一路跑到棋室門口,等到都彭落下這一步的棋子,不會被擾亂思路,才輕輕敲了敲門,小聲問:“主人,我們可以過來看看你們下棋嗎?”

    都彭抬起頭,看了看坐在山姥切國廣身邊的佐為,原本認真的亡魂又變回傻白甜的畫風,咋咋呼呼地拼命點頭嚷著“好哇好哇讓他們來嘛”,新任審神者沒脾氣地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安靜點就可以。”

    他又以只有堀川國廣聽不到的方式提醒自己的刀劍們:『堀川君看不到佐為,你們注意點,不要讓他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小短刀的笑容僵硬了一分鐘。啊,因為他實在不擅長偽裝和掩飾。山姥切國廣和燭臺切光忠比五虎退略強點,不過也好不到哪里去,紛紛無意識地露出一絲驚訝。不過,最先恢復正常的,還是追隨都彭最久的短刀小男孩。

    他無聲地歡呼一聲,強行忽略了存在感極強的佐為,朝燭臺切光忠和堀川國廣拼命揮手,做著“來吧快來”的口型。

    燭臺切光忠的眼神從那邊的房間收了回來,落在眼里帶著無限疑惑的脅差身上,苦笑著說:“希望堀川你不要介意,退特別喜歡都彭大人,所以有點黏他。一會到都彭大人身邊,你不需要太拘謹,只要注意禮貌,就沒有任何問題。”

    剛才,在審神者提醒他們堀川國廣看不到藤原佐為之前,燭臺切就已經注意到,審神者在很微妙的地方變換了兩種不同的溝通方式。

    如果是普通人類,有可能會忽略兩者間的區別。但刀劍付喪神常年在戰場廝殺,警惕和敏銳程度與其不能相提并論。從圍棋里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開始,堀川國廣的迷惑顯而易見。

    所以,就算都彭不特意提醒,燭臺切光忠也已經猜到了堀川國廣大概是看不到這個藤原佐為的,也早決定要審慎地對待這件事。

    倒是他們的主人,嘴上說著不想讓堀川國廣發現藤原佐為的存在,之前一直不搞什么棋室,卻偏偏要趕著脅差來做客的時候將棋盤拿出來……

    在都彭所有的刀劍中,只有燭臺切光忠吃過腦補過度的虧,受過都彭刻意的誤導。所以,也就只有他,突然警醒,發現自家惡趣味的審神者,大概又在搞不久前對付他的那一套了。

    什么“我什么都愛吃”“去你的房間做”“把這些都錄下來”,啊啊啊,突然臉紅的太刀因為冒出來的糟糕回憶,忍不住用手捶了一下身邊的榻榻米。

    都彭大人一定是故意的!如果他不拿出棋盤,讓這個穿著打扮跟溯行軍差不多的家伙出現,他們這些刀劍,都被他搞得服服帖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著他拔刀的!他們的主人又在搞事,發現這一點,燭臺切光忠立即開始為堀川國廣擔心起來。

    望著被他突然捶地的動作嚇了一跳的脅差,燭臺切光忠忍不住壓低聲音,沒頭沒尾、鄭重其事地補充了一句,“堀川,你可千萬不要對都彭大人心懷敵意!”

    堀川國廣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中。就像都彭期待的那樣,他沒辦法從燭臺切光忠神神叨叨的忠告中梳理出眼前一切的真相,在不明所以的同時,順利地產生了一系列的誤會。或者說,也算不上誤會吧,畢竟,“不要對審神者心懷敵意”,這句話的意思的確是對他心懷敵意沒有好果子吃。

    山姥切國廣明顯是受到了脅迫,他的同伴們坐立不安。現在,五虎退讓他到審神者身邊去,燭臺切光忠又特意提醒他要做到馴服和聽話?這是為什么呢?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人類,真的有這么可怕,讓他的同伴們忌憚到這個地步嗎?

    脅差少年點了點頭。他的性格并不獨斷,馬上決定要認真對待太刀青年的告誡。黑發的少年對燭臺切光忠笑著說:“好的,燭臺切,我記住了。我們過去吧。”

    太刀和脅差很快也來到了新鮮出爐的棋室。小短刀早已占據了都彭左手邊的位置,這里可以貼近都彭,又不會因為挨得太近而影響他落子。燭臺切光忠為了照顧客人,禮讓著堀川國廣,選擇了正對著棋盤、便于觀棋的位置,安靜無聲地跪坐下來。

    在觀看都彭和山姥切下棋的時候,堀川國廣再次發現了疑點。

    明明山姥切國廣都已經說過自己不會下棋了,審神者卻還是讓金發打刀讓他幾子。而且,說是不會下棋的打刀,卻下得很溜。除了拿著棋子的方式看起來像是初學者,落子時卻從不會遲疑。

    這盤棋下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除了脅差少年外,所有人看起來都很懂的樣子,另外三振刀劍時不時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發出“哦”“啊”的感嘆聲,就像是認真聽課的小學生一樣。

    一心想要探尋真相的脅差少年一頭霧水,度日如年地等到了這盤棋的結束。

    審神者棄子認輸。在被讓三子的情況下,輸給山姥切國廣這個新手,看起來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堀川國廣覺得,自己之前的內心活動顯得十分多余——什么謹慎觀察,什么不同的兩個人、還有興趣風雅、會讓歌仙兼定高興之類的。

    ——這個審神者到底會不會下棋,實在值得懷疑。

    在清理棋盤上的棋子時,一直乖乖保持安靜的五虎退坐不住了,偷偷摸了一把冰涼的棋子,想到藤原佐為的自我介紹,好奇地問:“主人,這是平安京時代的棋盤嗎?”

    都彭垂下頭,心情非常好地揉了一把小短刀的腦袋,越發覺得自己這第一振短刀真是非常好用,跟自己簡直心有靈犀,如臂使指。他點了點頭說:“是的,這是非常昂貴的古董。”

    “哇哦。”

    小短刀發出感嘆的輕呼。他對人類社會的銀錢并沒有什么概念。從作為付喪神蘇醒開始,統共也沒去過幾次萬屋。不過,非常貴大概意味著非常好吧?小男孩用敬畏的眼神偷偷瞥了一眼下棋時眼神凌厲、日常又傻又白又甜的藤原佐為。

    審神者注意到短刀這個可愛的眼神,貼心地笑著補充道:“所以今后你們打掃棋室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磕碰壞了棋子和棋盤。萬一弄壞了,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哦。”

    之前,都彭幾乎從沒開過玩笑。小短刀被都彭的話嚇了一大跳,手一抖,棋子落回了棋罐,發出一聲脆響。小短刀驚慌失措,一邊著急地去看棋子有沒有摔壞,一邊帶著哭腔小聲驚呼道:“主人!千萬不要賣掉退!”

    噗——!都彭被不禁嚇的小短刀逗笑了。他一邊捂著嘴掩飾笑意,一邊伸出另一只手把小男孩的頭發揉亂,眼神溫柔地望著他,滿意地想:退醬真是個善于配合的好孩子。

    五虎退在被摸頭安撫后,也冷靜下來。雖然剛才差點被嚇出了眼淚,但仔細觀察都彭的語氣和神態,還是可以很輕易看出他說這話時和平時是不同的,只是在開玩笑。雖然有點心酸自己比不上這個藤原佐為的價格,不過,短刀還是乖巧地仰起頭,在都彭的手里蹭了蹭腦袋。

    出于對主人的信任,他并不真的認為自己會因為打碎棋盤而被賣掉——他會小心不會弄壞這個棋盤的——況且,主人不是說了嗎?就算他真的弄壞了棋具,賣掉他也不夠賠,那么為什么還要賣掉他呢?

    相比都彭本丸刀劍并不把這句威脅當真,一邊旁觀的堀川國廣卻將話聽進了心里。他謹慎地觀察著所有人的反應,裝作不經心地贊嘆道:“審神者大人真的好有錢,竟然買得起這么貴的古董呢。”

    “本來很窮的。”都彭溫和地說,“不過成為審神者之后,拿到了一大筆薪水。”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用一種充滿了內涵的語氣說:“不過,想買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錢都已經花得差不多了,真是傷腦筋啊。”

    看起來像是漫不經心的隨口抱怨,但仔細分辨,又似乎是在提醒著什么。說過這些后,棋盤已經清理好了,審神者不再閑聊,和山姥切國廣開始了新的棋局。一下午的時間在棋子落地的脆響中過得飛快,晚上,堀川國廣留在本丸里吃了一頓晚飯。

    晚飯后,家政人員燭臺切光忠忙著收拾餐具,堀川國廣第一次有機會和小短刀五虎退單獨說了幾句話。

    由于下午是否有錢的談話,堀川國廣想到了一個可以快速解救同伴的方法。這個方法對這座本丸的山姥切國廣來說相當殘忍,相當于見死不救,而且治標不治本——雖然能在第一時間解救燭臺切光忠和五虎退,但后來的刀劍還是要在都彭手下受苦。

    堀川國廣知道,自己現在的主人,是個富家小姐。她非常有錢,并不依靠審神者的薪水過活,經常用自己的零花錢補貼本丸的運行,給大家分配豐富的零花錢,為大家購買高級御守,購買資源,參加一些時之政府組織的活動。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在本丸里還沒有收集全普通刀劍,比如自己和和泉守兼定的情況下,率先得到像三日月宗近這樣的稀有刀。

    燭臺切光忠和五虎退都不是稀有刀劍,他們的身價都不會太高。

    ——而善于搜集情報,同時又因為負責本丸的內番家務,所以經常有機會到萬屋采購逛街,所以堀川國廣知道,盡管時之政府明令禁止,但還是有很多審神者會在私下里交易剛剛得手的刀劍。

    雖然買賣沒有被喚醒的刀劍,可以自我安慰只是尋常的物品交易。但脅差少年認為,這只是參與這種買賣的審神者虛無的自我安慰。其實,買賣刀劍和買賣付喪神并沒有本質上的差別——相信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也不會在意這種買賣人口一樣的道德瑕疵。

    這是個非常軟弱的解決途徑,但眼前這個本丸實在有太多不對勁的地方,讓堀川國廣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加上都彭已經展示了自己過人的武力,還有五虎退奇怪的馴服,以及燭臺切光忠真心誠意的警告,這所有的一切,都促使脅差越來越傾向于請求自己的主人,用錢財來和平的解決問題。

    堀川國廣試探著,對一直表現得心無芥蒂,非常親近審神者的五虎退說:“退,我一會就要回去了。啊——真是舍不得你們呢,多希望我們還會在一個本丸里生活啊。”

    五虎退露出低落的眼神,回答他:“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呢。要是堀川君也是主人的刀劍就好了,我們就可以每天都聚在一起。”

    堀川國廣感覺得到,五虎退并沒有口是心非。

    他疑惑地觀察著這振短刀。這半天的時間,他都沒有發現小短刀對自己的審神者有任何害怕、恐懼和躲閃的情況。雖然不知道他之前為什么會哭紅了眼睛,但他現在說得是真話。

    他是真的希望能跟堀川一個本丸。但并不是脅差希望的那樣,他們一起離開都彭的本丸,而是堀川國廣也能來到他們的本丸。

    由于脅差沒有說話,五虎退又問:“堀川君怎么不說話?是舍不得你現在的主人嗎?那你對現在的主人,有沒有那種——呃,類似于就是這個人,我認定他了,只有他是我的主人,如果讓我再換一個,不如碎掉算啦!再也不需要其他人當我的主人,這種感覺呢。”

    因為包含著豐富的感情和巨大的決心,五虎退的話說得有些顛三倒四。

    堀川目瞪口呆,他還不至于看不出來,眼前的小男孩是在問他,也是在表述自己的感覺。可是,這怎么可能?!燭臺切光忠對審神者的溢美已經令人震驚,五虎退的表白簡直是不合情理到了極點。

    “怎么會有這種感覺啊”脅差少年失語了半晌,終于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溫柔地撫摸了五虎退的腦袋,自嘲地說,“我現在只希望能夠擁有平靜的生活,就已經很幸福了。”

    五虎退眨著清澈的眼睛,望著這樣說的黑發少年,若有所思。他沒有繼續勸說,也沒有再拼命介紹自己的審神者有多好多棒,在脅差疲倦的笑容里,小短刀下定了決心。

    告別的時刻來得很快,在堀川國廣要離開這里返回自己本丸的時候,連架子十足的都彭,都親自來到門口送他。

    在于燭臺切光忠和五虎退擁抱告別之后,脅差少年和審神者面對面,向審神者行禮。年輕的人類微笑著,在寒暄了兩句諸如“今天玩得開心嗎”“燭臺切和退也很想去堀川君的本丸里玩”這類的話后,鄭重地說出了自己的告別語。

    “堀川君,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夠記得——我很理解你的想法,遠比你現在的審神者理解。回去之后要保重自己。無論是出陣遠征,還是其他任何事,都不要冒險,要想到自己還有所牽掛。至于你的同伴們,他們在我這里,有我的照顧,你就放心吧。”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年輕英俊的審神者眉眼和善,語調溫柔。可他的眼神卻很冷,堀川國廣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審神者并不陰陽怪氣,但他卻汗毛倒豎。

    就像眼前這并不是個人類,而是一條劇毒的眼鏡王蛇,高高昂起頭部,嘶嘶地吞吐蛇信,張開自己扁平的頸部,在下一秒就會高速彈射而來,一口咬住他,向他身體里注入致命的毒液。

    堀川國廣覺得,這一切不是錯覺,他確實受到了威脅。審神者是在說,“我知道你想跟我作對,不過想想你的同伴,他們都在我的手上。”

    堀川國廣的心越來越沉。他強裝出不為所動的模樣,撐著難看的笑臉與大家告別。

    在回去的路上,黑發少年思來想去,他覺得如果向自己的主人坦白,然后尋求幫助,毫無疑問,會把自己的本丸拖入麻煩的漩渦。跟這個毒蛇一樣的人類作對,對自己的主人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實話實說,帶來的只會是無窮的麻煩。

    他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因為他,與都彭這種危險分子為敵。

    于是,回到本丸后,滿懷心事的脅差選擇了自以為是的隱瞞和保護。他迫不及待地,用自己路上想好的方式,將冷酷的事實用甜蜜的糖衣包裹著,向自己的主人提出了請求。

    因為實在太過思念同伴,所以希望可以透支自己未來的零花錢,由自己的主人出面,支付給都彭作為一點補償。雖然這聽起來像是買賣,其實只是他這個不省事的脅差不合理的請求而已——希望能以這種方式,獲得都彭大人的同意,讓五虎退和燭臺切光忠,到自己的本丸里居住,成為自己主人的刀劍。

    強調不是買賣,而是他的強求,透支的零用錢只是他的補償和心意,堀川國廣用這種說辭來軟化和說服自己善良的主人;而支付報酬,應付得則是提到過錢不夠用,所以很傷腦筋的另一個審神者都彭。

    堀川國廣的現任審神者,給自己取名“亞里莎”做為代號的少女,在聽到堀川的請求后,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堀川國廣以為她是在驚訝于自己的任性,但擁有良好教養的少女在脅差少年將話全部講完后,才細聲細氣地說。

    “啊,你果然這么說了,真的像都彭先生說的一樣呢。”少女審神者拼命散發著理解和善意,聲音甜美地說。

    “我們下午聯系時,都彭先生已經跟我說了這件事。他說,堀川君其實很寂寞,燭臺切和退醬也思念著自己的同伴。而我們這些局外人,就算再如何努力,其實也并不能真正理解你們的感受。

    都彭先生說,你們一定很希望可以重聚,重新生活在一起。他的燭臺切心事太重,也許并不好意思把這個請求說出口,但退醬到了晚上,卻一定會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他的房間哭著懇求他呢。”

    亞里莎并不知道,她天真的話里所包含的“晚上”“自己”“哭著懇求”,給同樣心事很重的堀川國廣造成了多么大的陰影。一無所知的審神者繼續甜甜地給脅差少年插刀。

    “都彭先生說,他很想滿足大家的期待。不過呢,他的本丸剛開始組建,實在太缺人手了。而且他跟自己的刀劍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完全舍不得把他們送給別人。所以,與其讓把五虎退和燭臺切送到我這里……

    堀川君,你也知道的,我這里已經有了小退和燭臺切先生了嘛。你的朋友們……呃,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大概也不可避免地、會感覺到不舒服吧?我和都彭先生認真地商量過了,與其把退和燭臺切先生帶到我這里,不如還是由你去都彭先生的本丸,他那邊正好非常缺人手,主要是你能夠幫燭臺切光忠分擔一下工作。”

    絮絮叨叨的少女又一次毫無自覺地說出了關鍵詞。

    “都彭先生說,現在他家的那振燭臺切先生,實在是太辛苦了。如果有你能去搭把手幫幫忙,他的情況一定會好很多的。啊……堀川君,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其實是非常舍不得你的,并不是不喜歡你啦,要跟你分別,想想還真是舍不得呢。不過都彭先生說,今后大家可以交個朋友,相互拜訪。我還是可以經常和你聯系的嘛。

    他說大家對他有很多誤解,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誤解啦。不過,他真的很為此苦惱呢,說都是自己不善言辭,看起來還太過嚴肅……但我能感覺到,他是個內心溫暖,很會替別人著想的好人呢。

    ——他還特意有讓我轉告你哦,‘不管堀川君最后如何選擇,我都會對燭臺切和退負責到底的’。”

    堀川國廣完全無法認同亞里莎的話。他感到一陣寒意從心臟向身體各處蔓延。原來如此啊,臨走時都彭所說的話,果然是有寓意的。

    “堀川君,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夠記得——我很理解你的想法,遠比你現在的審神者理解。”

    ——這句話原來并不是在說“我知道你想和我作對”,或者說,不僅是在說這個。這是泛指和特指的區別。

    那個人類是在說,“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辦法。”現在想想,正是下午那個人和退的話,讓他想到了現在的辦法。他一無所知,以為是自己靈光一閃想到了另一個辦法,其實,只是按照都彭的預設,就像水流過溝渠一樣,被引導和利用了而已。

    我知道你想和我作對;我知道你想拯救你的同伴;我知道你想用錢來解決。那個人類在嘲弄他,他甚至不肯親口打破自己的幻想,而是借著自己現任主人的嘴,讓他清楚,“我不會放過燭臺切光忠和五虎退,如果想幫他們做點什么,就自己來分擔吧。”

    如果只是由都彭自己提出這種建議,脅差也會受到脅迫,涉世未深的少女審神者也會被說服,但堀川國廣心想……如果是那樣,他現在的這些自然反應,比如面色蒼白、四肢僵硬,難免會被自己的審神者注意到。

    溫柔的少女一貫很關心她的刀劍。她也許會感到奇怪,對這種反應感到費解,進而追問他是否并不愿意,是否存在著其他想法。也許,堀川國廣為了自己的同伴們,還是會掩飾自己的異常,認同都彭的說法,但難免會讓少女產生疑心,節外生枝。

    但現在,在他與自己的審神者乍一見面,就按照都彭所說的那樣提出了請求的現在……就算他表現得再不開心,亞里莎也只會認為,他是在愧疚不安吧。因為他即將為了和自己的同伴們在一起,選擇放棄如此溫柔的主人。

    ——因為想要跟同伴們在一起,是他親口說出來的,自己的想法。那個叫都彭的人類,還真的是相當擅長這種拐彎抹角的手段。

    令人在意的是,五虎退是真的站在了那個人類那邊嗎?仔細想想,正是他開啟了棋盤很貴這個話題,將談話引向了古董和買賣這邊。他為什么會知道棋盤的年代呢?據他對五虎退的了解,這個小男孩并不具備鑒賞古董的能力,也不是那種本體存在過上千年、曾經經歷過平安京時代的刀劍。

    明明之前表現還得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棋盤一樣,卻能準確地說中它的年代,這不是很奇怪嗎?

    從這個角度思考,就連燭臺切光忠警告他不要和都彭作對,也是在五虎退離開之后,單獨說出來的。他現在的審神者,特意講到了“分擔燭臺切光忠的工作”,卻并沒有提到五虎退面臨著什么困境呢。

    所以,五虎退……他變成了審神者的幫兇嗎?

    ——不不,那個溫柔膽怯的孩子,絕不是那樣的人。

    堀川掙扎著望向眼前的少女。他很喜歡她,當然沒到五虎退所說的那種,非她不可的程度,不過,確實真心誠意地對他充滿了好感,愿意為她舍命。如果有機會慢慢了解,他也會在未來某一天,獻上自己百分之百的忠誠。

    可惜他們之間沒有這種緣分。

    少女櫻花一樣鮮嫩的嘴唇還在開開合合,懵懂無知地詢問著他的意見,“你是怎么想的呢,堀川君?如果一時無法決定,也可以慢慢考慮幾天……”

    黑發脅差攥緊了自己落在膝頭的拳頭,咬住嘴唇遲疑了一會,終于有了決斷,他俯下身,把額頭貼在地板上,恭敬而鄭重地回答道:“雖然很對不起您,但是……請讓我去都彭先生的本丸吧。”

    就像燭臺切光忠一樣,他為了其他人,給自己選擇了最艱難的那條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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