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章節暫時出走, 請耐心等待, 稍后刷新閱讀。 都彭認為, 自己今后一定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審神者。無論是靈力測試、心理評估,筆試還是面試,他都是高分通過。供職的時之政府為此給出了令人咋舌的高薪報酬, 并且希望他可以馬上入職。
但是都彭拒絕了。他是一個慢熱型,不喜歡一無所知一頭扎進陌生的環境。他提出需要一段時間來準備,無論是處理現世種種事情,還是更加了解新的職位。這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于是他有了一個星期的假期, 拿到了預支的工資, 以及審神者專屬終端。
都彭在假期里認真規劃了今后的職業道路。管理一個本丸, 幾十個非人武者, 說起來沒什么, 但這不是教導未成年人的學校班級,也不是人類軍隊的連排。所有下屬都大有來頭,性格迥異, 年齡超百。
他將不單是他們的上級, 從官方資料和論壇818獲得的資訊中,都彭明白,他的下屬基本都對升職加薪毫無興趣, 也沒有伴侶和后代占據他們的非工作時間, 消耗他們過剩的精力。所以, 他們渴求的是更珍貴的無形之物, 那就是自己的關注、喜愛、為他們耗費的心力和時間。
這涉及到一個定位問題。認真的新任審神者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標準重點,工整地書寫著自己的心得。不是單純的下屬,顯然也不可以當做物品來使用——因為他是個有收集癖、喜新厭舊、性好享受、不喜歡勉強委屈自己的人類,如果把可以算作是智慧生物的刀劍付喪神當做物品,他就不免會就追求稀有刀、全刀賬、物盡其用、以及必要的斷舍離,這對他們來說大概相當殘酷。
那么家人、朋友或者是愛人?未入職的審神者搖搖頭,這不在選擇范圍內,這畢竟只是一份工作。
年輕人輕輕咬著筆尖。手中的鋼筆是他最近的新寵,是他新名字的出處,漂亮的限量版,要不是審神者的工資,這輩子他還買不起它。都彭在自己的經歷中努力翻找,然后找到了給他們的定位——寵物。
這很像不是嗎?把他們帶到自己身邊,溫柔地對待他們,在他們身上消耗你的金錢、時間、靈力、愛意,享受他們的陪伴。你要對他們負責,既然擁有他們,最好就要照顧他們直到生命的盡頭。你要盡量公平地對待他們,雖然偏愛也是難免的。但寵物間也會有社會關系,會在你疏忽的時候兇猛的爭寵,所以你得在弱者身上傾注更多的注意力,并且注意自己的能力范圍,在增加本丸刀劍數量時更加謹慎。
都彭梳理好自己的思想,逐一查看每個刀劍男士的資料,苦惱地發現,只是看著照片和文字說明,他就對其中某些毫無興趣。這有點難辦,都彭一點都不喜歡勉強自己:沒有喜愛支撐,他可做不到剛才想到的那么周全。
所以,看起來他不能按照政府的安排,按部就班地鍛刀撿刀,他得自己親自挑選出自己喜歡的刀劍,就像他所喜歡的那些漂亮的鋼筆,網購很方便,但每次都像一次賭博。他還是喜歡把它們握在手里,仔仔細細的摸個遍,感受它們在他手心的重量,被他溫暖后的手感,還有在被他掌握著劃過紙面的阻尼,為此,新任審神者不介意多花一些錢,享受從一模一樣的它們中,挑選出獨屬于他的那個“它”的,那個過程。
在新任審神者準備入職的日子里,時之政府官方網站上發表了新的任務:幫助付喪神手入,以及領養無主付喪神。
無需去交流論壇搜索關鍵字,這兩種任務同時出現,無非說明,一座本丸失去了它的審神者。都彭對時之政府會大喇喇公開這種事有點驚訝,畢竟,從審神者論壇上的發言來看,大部分審神者都是和平年代里成長的普通人,又工作在安全的大后方,同伴喪命的消息怎么看都會令他們動搖。
當新任審神者留心這件事后,他get到了一個新詞,暗黑本丸。他明白了,哦,并不是戰損,而是政府懲辦了害群之馬。在官網上發布這個任務,是為了給刀劍男士們看到。審神者有點感慨,意識到自己現在正效命于一個典型性守序陣營,如果遭遇了不公平的、殘酷的對待,正確的做法冷靜地向上級反映,依靠秩序的力量去解決問題。
他對此嗤之以鼻。不過看在高薪,以及自己屬于受益方的份上,他樂于保持沉默。
都彭決定參與這個活動,畢竟他真的不喜歡賭博,就算他其實一直很幸運也一樣。他比較喜歡挑選。
新任審神者研究了收養名單。基本都是短刀、脅差和打刀,極少數的太刀,兩三振稀有刀。很可惜,以他的職級,他甚至沒有選擇太刀的權力。不過沒關系,刀的種類并不重要。和收養流浪的貓狗一樣,他挑剔它們的外表、嗓音和性格,又不是真的依靠他們去戰斗,新任審神者會給他們創造安全舒適的環境,他對自己的寵物一直很好。
都彭提交了申請,并事先學習了一下手入的常識,看了一點關于日本刀養護的資料。他提前領取了全套的保養工具,買好了送給任務目標的見面禮,按時來到了政府辦公樓報道。由于他是個純粹的新人,負責的政府官員指派了一只狐之助引導,同時表示愿意發給他雙份的獎勵,就當他做完了新手手入任務。
都彭對此并無異議。
第一個手入的對象竟然不是自己的初始刀,不知自己的初始刀會不會在意這件事?沒上任的審神者信馬由韁發散了一下思維,跟著狐之助來到政府的手入室。這個狹小的房間其實陽光很好,一個淺金色短頭發的男孩子蜷縮在角落里。
狐之助簡單地講解了手入的方式,很簡單,先用米紙擦刀,然后用打粉棒配合打粉、靈氣修復受損的刀劍,最后上油。哦,當然,如果是真正的日本刀,其實要在開始時拆掉刀柄,在上油后再次打粉,然后安裝刀柄的。狐之助相當關心審神者的安全,它說,因為刀劍們的本體真的十分鋒利,很多冒失的審神者在第一次手入時很容易割傷自己的手指,所以,沒有把握的話,可以把手入的步驟改成用棉布擦拭刀劍男士的人形,打粉。
都彭觀察了一下蜷縮在角落地瑟瑟發抖的男孩子。他很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但一向不太喜歡人類小孩。在接近他們時,新任審神者總是很謹慎,因為完全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哭,或者說出一些讓他不知該怎么應對的童言童語。
面前這個男孩子……新任審神者不大分得清他幾歲,如果真是個人類是在上小學還是幼兒園。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色襯衣。下身穿著黑色的小短褲,露著兩條細細的腿。
至于外套,都彭在資料里見過它的樣子,知道那是一件黑色的軍裝,不過它現在基本已經是幾塊碎片了。他的臉上,胳膊上,腿上滿是傷口,緊緊抱著一把短刀,劉海擋住了大半張臉,并不敢抬頭看向房間里的人類。
新任審神者不知道對他來說,狐之助所說的哪種治療方式更可怕。不過他知道,自己喜歡面對一振真正的短刀,而不是一個碰一下會哭唧唧喊疼的小孩子。
新任審神者走上前,蹲在男孩子面前,小孩努力壓下幾聲啜泣聲,可憐地小幅度向角落里退縮。都彭溫柔地說:“別害怕。”然后伸出手握住他懷里的短刀,用不容置疑地力度向外拉。
這個孩子是刀劍付喪神,新任審神者知道面對他的正確方式不是直接去搶這把短刀。他應該溫和地命令他,要求把他的本體交出來,放到桌上或者地上,隨便哪里,而不是從他手里接過利器。
因為,眼前這個男孩子是從暗黑本丸被解救出來的刀劍付喪神,他也許仇恨人類。新任審神者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柔弱的人類,如果他想報復,他也許會抓住機會去嘗試。
狐之助發出一聲響亮的抽氣聲,卻一時不敢說話刺激到付喪神。還好,付喪神并沒有選擇攻擊,也沒有去爭奪自己本體。他驚慌地松開手,新任審神者看到了他琥珀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手,里面溢滿了淚水,清澈又閃閃發亮。比起被陌生人握在手里的本體,他似乎更擔憂魯莽的陌生人劃傷自己的手。
新任審神者瞇起了眼睛,手里的短刀被男孩捂得很溫暖,而且擁有它意味著他可以同時擁有幾只軟綿綿、很久不會長大的貓科幼崽。他想: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你隨便走進琳瑯滿目的商場,一眼被某樣東西觸動,你并不喜歡這種類型,你就只是喜歡“它”。
可惜,由于他對審神者的誤解,他注定比山姥切國廣悲慘得多。面對想要搶奪本體的山姥切國廣,都彭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教了兩句。但在面對他的時候,人類看了狼狽不堪的付喪神一眼,再掃視這間房間還算干凈的地板……
都彭認為,他是一個大度的主人,可以貫徹原則,不在刀劍們第一次犯錯時進行懲罰。他能忍受山姥切國廣撲過來搶刀,但那不代表他也能忍受自己的刀劍穿著潮濕的衣服,像拖布一樣,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匍匐前進。
在燭臺切光忠將大半身體探出自己的床鋪前,都彭將靈力一口氣提升到剛才暫停時的水平。接著,他稍稍加快了提高靈氣輸入量的速度。頭腦發昏,正在做垂死掙扎的付喪神一下軟倒,跌回自己的寢具,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如果要燭臺切光忠來形容他此時的感受,他可以很直觀地描述出來。因為大量的靈力注入體內,已經讓他產生了幻覺——付喪神覺得,自己就像一支水銀溫度計,審神者將原本處于室溫中的他拿起來,直接將儲存著水銀的玻璃泡貼近了不斷升溫的熱源。
只需要短短一瞬間,受熱膨脹的水銀就從最底端開始,順著毛細管攀升到最頂端,飛快地越過一個個刻度和溫標。然后——沒有任何標尺可以顯示出它還在不斷的提高溫度,但溫度計自己知道。
一百度、二百度、三百度,一直達到了它本應不該達到的沸點。水銀沸騰起來,溫度計炸裂了。太刀付喪神已經沒法再像剛才那樣求饒和呼救,他有了一種瀕死的錯覺。并不是痛苦,而是已經靈魂受到沖擊,脫離了身體。他在浩渺的宇宙中,目睹了一顆恒星的爆炸,耀眼的光吞噬了他。燭臺切光忠瞬間失去了意識。
都彭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太刀付喪神的異狀。他確實打算懲罰燭臺切光忠的,讓他能夠認識到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主人,從而在腦海深處留下對自己的敬畏。但他也只打算小懲大誡,沒想真的把他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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