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沉默了一會,跡部看著那個哭泣的女性, 道:“如果是你的話……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嗎?” “為什么?” 鹿見星看上去并不意外他的話, 但語氣卻毫無動搖地問道。 “因為,”他慢慢地道, “我覺得她有些可憐。” “僅此而已?” “對,但僅此也就足夠了。”他凝望著鹿見星,“我承認,你是個很有靈氣的作家,可我也并不認為你的這份能力是靠著對所有的一切漠不關(guān)心而得來的。所謂的創(chuàng)作者,無論他們自身承認與否, 對這個世界萬物的感知度和敏感度, 都是遠遠超于旁人,而這些動力,是源于愛。” “你不覺得嗎?”跡部學著她的動作,靠在操作臺旁,“愛情, 愛意, 對給予你所體悟到靈感的柔情蜜意, 它們才是主宰著靈魂的方向標, 是你愿意坐在這里看著他們競選的最終緣由。——這是我個人翻閱你的書籍后, 屬于自身的理解。” “又是一個新鮮的法。看來跡部君,你還是個思想很有些深度的高中生嘛。”鹿見星饒有興趣地回道, 可視線依然聚集在屏幕上, “要對你改觀了, 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就算你把我夸地花亂墜,我也無法、也不能去做那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做不到?”他像是閑聊般地提問。“據(jù)我所知,你是業(yè)內(nèi)難得能夠有那份影響力的人。之前的很多改編,不是也有過‘朧命言一’的影子么。” “這種屬于道聽途的夸獎,受用倒是受用,但也太高估我啦,”她嘆息般搖頭,“給你舉個例子好了。別看剛才,我們是被很有禮貌的迎進來,對于原則上的問題,只有持有版權(quán)方的大頭才能夠一不二。——我想這種事,但凡現(xiàn)在的高中生,也會對其有一點概念,跡部君就更不必了吧。” “適度地、滿足他們從自己的角度和想法出發(fā),所設(shè)想崇拜的對象‘或許會’的那樣,寬宏地提出一些雙方都有共識的事倒是沒什么問題,但再涉及到一些具體的利益,就會發(fā)生令你想象不到的糟糕事宜。我吧,大概就像是那種難得一見的籠中金絲雀,口吐人言,悅?cè)硕浚猛緟s只是觀賞和賺錢而已。操縱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關(guān)著我的籠子啊。保持一點像樣的尊嚴,這就是我目前所有能做的事情了。” “來,先看看這個人,”她指著一個發(fā)型端整的中年人,他是o社的重要高層,《香葉》的策劃基本是他下屬部門的團隊開發(fā)的。同時,他也是西門家的一個代理人。你知道,因為o社不就是西門家的文娛產(chǎn)業(yè)之一嘛。” “還有這個人,”她湊近那里,細看了一下,又敲了敲a區(qū)的屏,“我討厭他,他是整個《螢火》系列和香葉總投資最高的制片人,一個見利就鉆的家伙,但是目前廣選角都有他的身影;你應(yīng)該認識,因為他是藤千先生的朋友,我見過櫻織叫他叔叔。她也不喜歡他。”她趴在調(diào)控臺上,“貪得無厭的家伙,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資本是逐利的。” “不過《香葉》關(guān)于liliys-dolls的參與,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嗯,挺瘋狂的不是嗎?對于一個群像劇,在那么多比起外形更重配置的角色里,卻找了一堆時下熱門的年輕藝人。有沒有與名氣相匹配的演技我不知道,但臉蛋和熱度是肯定夠了。大家一起雙贏啊。反正對我來,不正好也是兩份工作,各個都薪酬不菲,所以我其實也沒什么可抱怨的。” “………” “從的時候啊,我就一直、一直很希望自己能被大家所知,被人放在眼里的感覺很不錯。因為讀了很多書,所以就希望大家都來讀我的書,哪怕只是一會都沒關(guān)系的。我寫過幼稚的童話故事、寫過熱血漫畫的胡來分鏡、寫過讓人壓根讀不懂的歷史物語,發(fā)現(xiàn)不受歡迎后就將它改成了狗血戀愛……總而言之,偶像也好作家也罷,都是為了迎合觀眾。因為、當我的文字被印刷在紙頁上,所有人的目光掃視過它,那種感覺,……就跟我站在舞臺上,被注視的感覺一樣,讓我非常的、滿足。” “但是無論哪個行業(yè),當你越來越深入的時候,同千奇百怪的世界共舞的,就是里面再也遮不住的污臭。” “我總是被很多專欄的評論家謾罵,朧命言一也太傲慢了吧?她以為自己在寫些什么東西啊,不過就是拿那種荒唐可笑的玩意污染讀者的目光,讓他們的內(nèi)心也變得詭譎,所以才受歡迎嘛!她又有什么資格一邊賺大錢,一邊又死死地捂著自己的東西不放手,不讓其他人分一杯羹,這種人太自私,也太自我了!簡直像是業(yè)界毒瘤一樣……之類的。” 她敲了敲桌子。 “但是呢,你知道么;跡-部-君,我所有被改編成那些亂七八糟的其他影視之類的作品,根本就——完全不止那幾部好嘛;我簡直就是白挨那么多的罵名了,感覺其實超委屈的好不好啦。因為……” 她背對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九命久也是我、花崎杉樹也是我,還有之前《梯》那部改編游戲的作者谷輪一郎、衫本燃、piccck、t君……關(guān)于這些人,就算你平日再怎么不接觸,其中的一兩個總歸還是知道的吧。” “我是從很就開始寫各種故事的,從前如果寫得太過入迷的話,也會偶爾把主人公當成了自己,還鬧過離家出走的事。所以對于自己寫過的每一個故事,可以都是很有印象的。在那個時候,只是覺得把稿子寄給雜志社就很開心了,覺得自己做了很了不起的事。……但是呢,當我變得有名氣,也稍微有點頭腦后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一口氣擁有了那么多個筆名,而且他們大部分都發(fā)展地很不錯。” “他們有的人是僅憑一本書就出名了,有的是拿著故事的靈感繼續(xù)寫了下去。我就嘛,從到大,我可幾乎是一都沒有放下過筆、休息過的——怎么可能才一百多部長中短篇的故事就代表了我的全部呢。虧我當時翻了那么多古語字典,才想出‘朧命言一’這個酷炫又讓人有印象的筆名。結(jié)果那群人完全沒用啊,真是浪費。” “加上朧命言一,一共是十三個,”她繼續(xù)道,“十三個,這個數(shù)字我一直牢牢地記著——雖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怎樣都好,但對于這種……我可是相當記仇的;就算是自己不要的垃圾,也不想給別人。” “然而它們已經(jīng)徹底變成別人的東西了。” “甚至,有些還出了系列,擺在那些書店里很暢銷,大家都很喜歡哦。——所以我又能怎么樣啊?再往前拉扯不休,在沒有證言的法庭里,我還真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就又會就變成什么血淋淋的東西。再者,沒有我其實也無所謂,誰又看的出來任何痕跡?那些被續(xù)寫下來的故事里,受歡迎人物照樣是大受歡迎,變成超人氣作品,這個世界也照常日落日升,……這些早就跟我無關(guān)了。真是慚愧啊,總覺得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來著,卻還得為那些日益走形的故事負責,我的性格也夠莫名其妙的吧?” “所以,當我發(fā)現(xiàn)這件事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變成它們的主角。嗯,這即是第二個問題了;問我為什么要當偶像——這些話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能夠回答你嗎?” 鹿見星不再關(guān)注那些選角,而是轉(zhuǎn)過身,認真地注視著他:“很多人會因為好奇翻開我的書,普通的書迷看進去后,開始自稱一發(fā)不可收拾;但只有喜歡我的讀者才會愿意真誠地和我交流,而討厭我的人——很多,我數(shù)不清。他們我是毒瘤,一無是處。從變成偶像之后,又多了各種奇特的別稱,雖然都不是很在意,但也算是人生的履歷之一吧。直到前幾,你我是騙子,總是玩弄他人,卻裝成并非故意。” “你的話大概有一成我可以接受,但剩下的九成容我拒絕。——那么到此刻為止,再給你一次機會,跡部君。” 鹿見星站在那里,彎起嘴角,神情十分令人動容地對他問道,“你,我到底、在你眼里是什么呢?” …… 跡部同樣凝視著她,直視著這個狡猾又擅于抓住人內(nèi)心弱點的少女偶像,他想如同慣常一般用輕哼代表態(tài)度——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竟然并不希望那樣出聲;甚至受不了出任何可能會讓對方失望的話。 他的思路有些混亂,一時尤為平靜,一時又緊張到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下意識地、迷茫地張望了下周圍滿是光屏設(shè)備的房間,心知自己明明是不理解、被這樣莫名悸動起來的心潮——壓過那些真實流淌的情緒的。 ——可到底,什么才是真實呢? 直到他發(fā)現(xiàn),或者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沉默了許久,像是個已經(jīng)完成了功課,在他人面前卻遲遲不知道怎么拿出它的孩童一樣。 “……不收回嗎?”見他遲遲不話,鹿見星有些失望地垂下眉頭,剛才的氣勢被她低頭的可憐動作一掃而空,這讓跡部頓時內(nèi)心就像被攪成一片的汪洋般,覺得她讓人憐愛,又讓人氣惱。于是他搖了搖頭,仿佛心生猶豫,但還是用篤定般的語氣,喃喃道:“不,” “對不起,之前的法太過絕對了,我……” ——在這一刻,從前的那些想法和觀點通通變得片面可笑了起來;甚至不需要他的否定,它們自身就哀嚎著從意識的深處自發(fā)逃竄崩離。 …… 于是,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我想,我需要向你道歉。因為……我想,你是奇跡。” “你是奇跡,這毫無疑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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