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心而論,夏皎指責常御免以及介嵐的話,還真的有其道理,但是正常情況下,絕不會有人用這么刺激的方式當眾宣之于口。 高臺上這一番言語較量,不見刀光劍影,可比下邊的擂臺大戰(zhàn)精彩多了。 對于強者而言,實力就是道理,他們要碾壓一個修為低微的晚輩,是輕而易舉的事,被碾壓之人就算有滿腹怨憤不甘,也沒處申訴,甚至根本來不及講就已經(jīng)封口。 大部分情況下,被碾壓之人根本沒勇氣這么理直氣壯地指責強者。 同等修為的強者之間,就算有齟齬也更愿意實戰(zhàn)一場見真章,少有這般唇槍舌劍地斥罵的,太丟份也太浪費時間。 夏皎今日的所作所為,讓臺上這些平日端著高人姿態(tài)的強者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罵人真的可以罵出花樣來。 現(xiàn)在這般,罵人的姑娘有紹邁護著,被她罵了的長老從武力上奈何她不得,言語上更不是對手,一下子進退失據(jù),好不尷尬難堪。 常御免森然盯著夏皎,冷冷道:“你最好求神拜佛盼著少掌教日夜守在你身邊。” “不然呢?你和你的鷹犬爪牙、狐朋狗黨就要下手殺我?我好怕啊!我也要請教一下晁太長老,這種一言不合就要殺害同門的行為,應該要受何種刑罰。各位給我做個證,我若是有什么意外,一定就是常太長老授意甚至親自出手的。”夏皎拍拍胸口,做出十分夸張的懼怕表情,眼神卻分明流露出對常御免的鄙夷。 常御免深深吸一口氣,扭頭回到自己的主持位置上,再不肯跟夏皎話,不然他怕自己會被氣得失去理智,當眾跟紹邁生死相搏。 介嵐恨恨瞪了夏皎一眼道:“你如此尖牙利嘴囂張驕橫,也不知道惹下了多少仇家,就是意外早夭也不見得跟常太長老有關,且看少掌教能護著你到幾時!” “不是常太長老下手,那就是你介長老了,你是不是很想殺我啊?”夏皎一連氣死人的笑容。 介嵐很想“是”,但最終只是冷哼一聲,拂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有些人呢,活了一把年紀,自以為修為很高,但是卻連坦誠心意的勇氣都沒有,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夏皎悠然道,差點兒把剛坐下的介嵐氣得跳起來。 紹邁第一次有扶額的沖動,他站起身對夏皎道:“我送你回去。” 繼續(xù)讓夏皎留在這兒,只怕不用多久這高臺就會變成擂臺,而且戰(zhàn)況絕對比下面的十六個擂臺都激烈。 夏皎聳聳肩抱著幻狼跟他走,兩個人的身影轉眼便消失在云端。 常御免和介嵐臉色陰沉,一名化雋峰的長老對他們傳音道:“兩位莫氣,那賤人有紹邁護著,她的兩個師兄一個在擂臺上,另一個三日后也多半會上擂臺……他們可沒人護著。” 常御免冷冷道:“宗門有鐵律,弟子比試大會不可以出人命,損及根基的重傷都必須避免。”否則就要追究鎮(zhèn)守擂臺的裁判長老以及他這個大會主持的責任。 導致同門重傷致命的弟子,不但自身要受罰,就是他所屬的主峰也要被扣掉許多積分,很可能直接導致總分墊底。 武隆宗雖然以類似養(yǎng)蠱的手段培養(yǎng)弟子,但是宗門范圍內(nèi),卻有非常嚴厲的規(guī)則保護弟子的生命安全。 例如弟子之間嚴禁私斗,比試必須在師長監(jiān)督下,又或者到指定的決勝擂臺或生死擂臺上公開進行,而且需要雙方自愿,嚴禁弟子向修為不如自己的同門發(fā)起挑戰(zhàn)。 一旦有弟子甚至長老、太上長老膽敢違規(guī),擅自出手殺傷同門,懲罰都很重。 方才常御免對夏皎出手,也是拼著事后受重罰的風險,而且他也沒打算真的當眾殺死夏皎,頂多不過是令她受傷丟臉,給她點兒教訓罷了。 他若真要殺夏皎,也會選在宗門規(guī)矩管不到的地方下手,例如九層秘境,例如宗門之外的其他任何地點,絕不會給掌教一系抓住他的把柄。 化雋峰的長老冷笑兩聲道:“當場打殺了他們不至于,不過讓他們一開場就敗得再無面目見人的法子多的是。” 常御免點點頭道:“如此最好,令侄在真?zhèn)鞯茏又袑嵙Τ霰姡〞诒敬伪仍嚧髸洗蠓女惒省!?nbsp; 他知道化雋峰的這個長老主動找上門來,也就是想要他在最后真?zhèn)鞯茏記Q賽之時,關照一下他的侄兒,這事不算難辦,所以當即給了他滿意的答案。 夏皎并不知道有人要在比試時對付她的兩個師兄,知道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任慎過和竇雅才在一眾鴛鴦宮弟子里不算出色,但也絕不是弱者,至少對上武隆宗的所謂精英弟子、真?zhèn)鞯茏樱灰逓椴徊钐啵麄兌寄軕?zhàn)而勝之。 兩人手上還有她煉制的地級初等極品靈劍呢!若這樣都還敗在同級對手的手下,也沒什么可的。 至于對手比試時的一些伎倆手段,夏皎當年用靈符給他們陪練的時候,可謂花樣百出,按他們的應變能力也十分過硬了。 擂臺上光明正大地動手,兩位師兄肯定能夠應付自如,至于擂臺之外的明槍暗箭,他們手上也有足夠的先境的防護靈符備用。 夏皎打算收集材料,給師兄師姐們一人煉制一身軟甲,那就萬無一失了。 沾上武隆宗的人,怎么心都不為過。 還未等她想完這些事,阿福已經(jīng)載著她和幻狼降落到百晝峰的洞府之前。 夏皎從阿福背上跳下來,抱著幻狼就往洞府里走,走了兩步覺得不太對,回頭一看,就見紹邁站在她身后,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怎么了?”夏皎有些心虛地問道。 “你故意惹是生非,是什么緣故?”紹邁也不拐彎抹角。 無論是在論道聚會上還是今日的弟子比試大會,夏皎的表現(xiàn)都異常張揚囂張,言辭尖銳刻薄,比刺猬還可怕,恨不得把武隆宗的厲害人物都得罪一遍。 他跟夏皎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可也了解一點她的脾性,她絕不怕事但極少主動惹事。明知對手比她強大且十分難惹,還非要窮追不舍,甚至對方明顯露出退意時,還不依不饒非要激得對方失控翻臉,這不是她的慣常的處事風格。 這么做至少表面上看來,對她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尤其是她還有姬家和朱家兩個強大無比的敵人。 如果按照她以往的處事風格,估計更愿意貓在洞府里裝烏龜,而不是每次出場都這般金光閃閃,拉上一身仇恨。 夏皎最怕面對太了解她,又敵我不明的人,紹邁就是其中典型。 “我本來就容易惹麻煩,都不需要太故意。”夏皎努力打馬虎眼。 紹邁忽然一笑,不是冷笑,不是客氣疏遠的微笑,也不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那笑容極是純粹動人,猶如寒冰在黑夜中突然閃耀出璀璨的光芒,足以閃瞎所有雌性生物的眼睛。 “如果我足夠自戀,大概會想,這是你讓我離不開你、必須時刻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手段。” 用這樣好看的笑容拌上這么一段讓人吐血的曖昧辭,成功把夏皎噎住,好半才咬牙切齒回了一句:“你的想象力令人嘆為觀止。” “不想我亂想的話,就告訴我答案,你應該記得,我對你師父立過重誓,會對你以命相護,看在這誓言份上,我想我有權知道你四處惹事的原因,以確保自己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紹邁收起笑容道。 “哪有這么嚴重……”夏皎忍不住嘀咕,但想起先前他及時出手為她抵擋常御免的攻擊,心里對他也是感激的,嘆了口氣道:“突然轉換環(huán)境,我有些不習慣,所以反應可能激烈了一些,很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以后盡量不會了。” 她不是有意敷衍他,只不過真正的原因她無法宣之于口。 她這么鬧騰,其實是想把紹星玖的注意力都拉到她的身上,為其他師兄師姐甚至師父、師伯他們降低風險。 武隆宗一般人的明槍暗箭,她自信師兄師姐們能夠應付得了,可紹星玖的意向不明,實力也強得過火,夏皎真怕他哪會為了不知名的原因,對鴛鴦宮的人伸出魔爪。 她自問自己還沒有能力抵擋這位上界第一強者的蓄意謀害,所以她只好用個比較笨的辦法試探對方的反應,就算對方不主動接觸她,至少將他的注意力都引過來,讓他少一點惦記她的師長和同門。 先把武隆宗跟掌教一系敵對的人都狠狠得罪一遍,接下來就開始展露她的價值,紹星玖如果真的有問題,她這樣木秀于林的家伙,遲早會成為他的心目中的重要棋子,甚至會跟她主動接觸。 雖然這么干很危險,但不搞清楚紹星玖身上的種種疑問,夏皎覺得無法安心,尤其是師父師伯他們對于重建卯太宗一事十分執(zhí)著,這事目前看來是繞不開紹星玖這個重要人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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