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無憂沉默地凝視著慕容顏在手背上纏著繃帶，忽然道，“您這一次進(jìn)宮，應(yīng)該可以見到她了。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纏繃帶的手微微一滯，但僅僅只是一瞬，她便繼續(xù)神色如常地繼續(xù)動作，“不，誰都可以見，唯獨(dú)她...不能。” “為什么？您這次回來也算是九死一生...若再錯過...此生怕是...” 她終于抬頭，苦澀地盯著他道，“不，回來不難...但，回頭太難。” “唉，您上次也該偷聽到了罷...她說還會夢見你...”段無憂低嘆道。 長久的沉默，只有夜風(fēng)在檐下呼嘯而過，吹走了天上黑壓壓的烏云。 冷冷的月光透過窗格照了進(jìn)來，青白的光芒靜靜流瀉在那個(gè)人身上，光線和陰影層層疊加，涼薄的顏色圍繞著她蔓延開來，她慢慢垂下纏好的手臂，轉(zhuǎn)眸盯著他，近乎呢喃地道，“那就更不應(yīng)該再去打破她的夢境了，不是么？” 段無憂忽然愣住了，因?yàn)橛心敲匆凰查g，他覺得眼前的這個(gè)人是如此的虛無縹緲，好像隨時(shí)都會隨風(fēng)飄散。 良久，他喘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道，“慕容顏啊慕容顏，我真是從沒見過像你這般不惜命的人，你以為我勸你見她，只是為了顧及你們之間的舊情嗎？我是希望顧全您的性命啊...你該知道...你這次進(jìn)宮...真正的敵人是誰...怕是只有她才能讓您有機(jī)會活下去啊...” “你啊，以后還是少說些話罷，也別再私下見她了，不然誰都保不了你。”慕容顏卻笑了笑，抬腳與他擦肩而過，她用力推開房門，仰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嘆道，“走吧...時(shí)間...真的不多了...即便是敵人...也怕是最后一面了罷...” ==================================================================== “因?yàn)槟闶抢鋶垢璧膬鹤樱 ?nbsp; 一個(gè)令人極其不安的女子聲音從竹林里傳來。 這聲音對我而言分明是陌生的，可其中所蘊(yùn)含的陰毒之意卻令我眼皮沒來由的一跳。 “住嘴罷！” 隨即一個(gè)有幾分耳熟的少女聲音憤怒的響起，很快有兩個(gè)人被踉蹌地推了出來。 我抬眼一看，不禁呆了，喃喃喚道，“阿歸娘...阿真...” “林慕，這個(gè)惡毒的女人才不是阿歸的娘！為了讓她自己的傻兒子上位，恐怕就是他們殺了阿歸！再利用了你...現(xiàn)在她又殺了那么多人...還害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是誰？”我呆呆地望著那名出離憤怒的絕色少女，不禁打斷道。 “她是昕悅。”師父輕聲道。 我一愣，一時(shí)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昕悅是怎么突然變了幅模樣的，便聽皇上盯著她難以置信般地低呼出來，“你是衛(wèi)家千金？！” 昕悅卻沒理睬他，她疾步走到師父面前，似有千言萬語想說，但當(dāng)她走近看清了傷痕累累的師父時(shí)，只見她眸中明顯的驚痛起來，竟忍不住當(dāng)眾抓住師父的衣袖，紅著眼眶問道，“師父...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這樣啊...？” 在那一瞬間，我看見皇上忽然攥緊了手中銀槍，而慕容盈也面色一僵，望著師父的眸光也驟然冷了幾分。 “我沒事，你..你們可尋到她了？”師父不落痕跡地掙開了她，目光卻移到最后走出竹林的一位滿臉胡渣的提劍男人身上。 “抱歉...我們到處都找遍了..可都尋不到王上...這女人說除非見到您...否則什么都不會說的。”那男人低沉地回道。 “是么...” 師父闊步走到蘇玲瓏面前，她攥緊雙拳，身上驟然散發(fā)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冽殺氣，就連面目都有些扭曲，給人一種隨時(shí)都會劈下一掌取人性命的感覺。 但過了許久，師父都并沒有出手，只是居高臨下一言不發(fā)地盯著蘇玲瓏。 倒是蘇玲瓏先忍不住了，仰著臉，勾唇冷笑道，“哎喲，像我們這種螻蟻般的人，也能把您這樣的人物逼到這步境地，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唉，蘇玲瓏...你一定沒看到過罷...”良久，師父終是低低嘆息道。 “您指什么？”蘇玲瓏臉上仍掛著笑意。 “這個(gè)世道啊...”師父眼里的悲傷一下子像似望不見底，她垂首看了看蘇玲瓏母子，又轉(zhuǎn)身看了看皇帝和慕容盈，像在喃喃自語般感慨道，“不能再亂了...真的不能再亂了...每亂一次，都要死那么多人...到處都是火和血...你們都沒親眼看到過真正的戰(zhàn)爭和宮變罷...所以才敢這般有恃無恐...” “慕容顏...你不會覺得你這時(shí)候開始跟我說些曉之大義的話，我便會傻到心甘情愿地把王上的下落告訴你罷？”蘇玲瓏失笑。 師父搖了搖頭，沉沉地道，“我知道無論怎么樣，你都不會說的。” “不見得，你若殺了冷嵐歌的兒子，我便告訴你王上下落如何？”蘇玲瓏艷紅的唇像似能滴出血汁。 此言一出，皇帝立馬戒備地橫起銀槍望著師父。 這個(gè)舉動分明是傷害了師父的心，但師父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過頭盯著蘇玲瓏苦澀地道，“蘇玲瓏，先前...我給過你機(jī)會的，如今...你必須得死了。” “慕容顏！”蘇玲瓏有些錯愕地望著師父，她本以為她手里掌控著楚夏緹即便不能讓師父就范，至少也該是不敢輕易動她的，“你敢？！你想要王上沒命嗎？！” 而師父像似置若罔聞般地繼續(xù)道，“至于你的兒子...” 她頓了頓，瞥了一眼在蘇玲瓏懷中縮著瑟瑟發(fā)抖的阿真，低嘆道，“這個(gè)孩子你便請安心罷，我不會殺他...因?yàn)樗砩袭吘沽髦夷饺菁业难?..但是遺憾的是——” 師父話音一拖，慢慢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脊背，目光則陡然冷卻了下來。 在那一瞬，不僅是蘇玲瓏，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忽然沒來由得感到身上一涼。 望著師父，這是我第一次從她身上感受到那種不怒自威的君王氣勢。 “遺憾的是，我必須要挑掉這孩子的手經(jīng)腳經(jīng)，毒啞他的喉嚨。別誤會，我絕不是想故意折磨他，也絲毫沒有想報(bào)復(fù)你的意思。而是只有這樣...即便還有人想暗中作祟想利用這個(gè)孩子，可他也再沒資格去追逐那個(gè)位子了。但是，他依然可以享受皇家的榮華，也可以去追尋自己所愛的人。我會給他留下?lián)肀Ш陀H吻愛人的力氣的。我想這對他的余生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師父緩緩說完這番殘酷的話，靜靜地低頭望著一時(shí)呆若木雞的蘇玲瓏和傻傻的像似聽不懂所言的阿真，從身旁的胡渣男子手中取過長劍，又垂眸對著阿真道，“孩子，你現(xiàn)在可以親一親你的娘親，很快你將沒有媽媽了...”師父揚(yáng)了揚(yáng)手，示意來人上前拉開蘇玲瓏母子。 “慕容顏！”蘇玲瓏死死抱住自己的兒子，抬眸惡狠狠地盯著師父道，“是我算錯了一點(diǎn)，果然在你的心中，還是冷嵐歌的分量重的多啊！不過也好在——” 她話音一頓，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忽然狂笑了起來，她越笑越癲，最后仰頭凄厲地大吼。 “哈哈哈哈！王上啊！你看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這個(gè)冷血的人真是一點(diǎn)都不在意你的生死啊！您還不出來見見這個(gè)負(fù)心人嗎？！” “原來是這樣...原來真是這樣...” 眾人聞聲一驚，只見從竹林深處又搖搖晃晃地走出了一個(gè)身影。 待那個(gè)人影走近后，我不禁失聲大呼，“泠妹！” 只見師娘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一名神色驚慌的盲眼少女的玉頸之上，慢慢走了出來。 “歸哥哥？救我...救救我...”少女聽到我的聲音，渾身顫抖著，將強(qiáng)忍著眼淚的小臉轉(zhuǎn)向了我們。 我見了心中痛惜不已，忙攥緊了一直未松的短刃，剛要跑上前，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我一回頭，是慕容盈。 “危險(xiǎn)，別去。”她低聲道。 “可她是你的妹妹！”我憤然甩開了她，極失望地瞪著她，“我沒你這么冷血！” 慕容盈身子一僵，呆呆地望著我頭也不回的背影。 “林慕，你是個(gè)好孩子，但這已是我慕容家的家事了...”直到師父伸臂將我攔下。 她的聲音沙啞得如被火燒過一樣，我側(cè)首一看，只見師父直勾勾地望著眼前，但眸中的顏色早已盡失，整個(gè)人更像是被萬箭同時(shí)穿心一般，失魂落魄地幾乎都快站立不住。 蘇玲瓏終于得意地輕笑道，“好在，還是也備了一手。” “慕容顏，這下，你該怎么選呢？”她充滿惡意地盯著師父，威脅道，“但凡我和我兒子少了半根毫毛，那么不僅是王上，還有冷嵐歌的女兒都要給我們母子陪葬。” 師父沒有講話，只是怔怔地盯著師娘和慕容泠。 “父...父皇？”不知是不是慕容泠聽到了師父的名諱，她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父皇...是你嗎？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嘶...” 她話音未完，便吃痛地呻.吟了出來，原來是師娘在她胳臂上劃了一道，“住口，她不是你父皇。” “小緹...求你...不要傷害她...”師父終于露出了無比脆弱的一面，眼前的一切，對她而言就好像是蒼穹即將傾塌一般，面對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師娘，她的聲音里也第一次出現(xiàn)了哀求之意。 “哈哈，慕容顏，還不快放了我們母子？！”蘇玲瓏看到師父如此，快意地喝令道。 可師父攥緊了手中長劍，微微顫抖著，卻遲遲沒有下令。 “慕容顏！你不要逼我！”蘇玲瓏急厲地喊道。 青筋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上師父的太陽穴，但她還是握著劍一動不動。 “慕容...”蘇玲瓏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她呆住了，像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形。 一柄銀槍居然當(dāng)著她的面，刺入了她兒子的胸膛。 師父霍然轉(zhuǎn)眸，死死盯著持槍皇帝。 “亂臣賊子，都該死。”皇帝冷冷拔.槍，目光卻是盯著師父。 “兒啊...兒啊....”蘇玲瓏抱著阿真搐動了幾下就不動的身體，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你...你們殺死了我唯一的兒子！我要你們?nèi)純斆。。 ?nbsp; “啰嗦！”皇帝眉心殺焰狂升，又揮出一槍。 “別...”師父忙要阻攔，但還是晚了。 蘇玲瓏吐著血，說出了最后一道命令，“王上...殺了他們...殺光所有燕賊...” 下一瞬，只見師娘竟然高高揚(yáng)起匕首，毫不留情地就近朝慕容泠身上刺去！ “小緹！”師父忙驚恐轉(zhuǎn)身，電光火石間如利劍出鞘般撲身上前，“不可以！”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只看見幾片殘缺的竹葉從空中打著轉(zhuǎn)寂寥地飄落。 慕容泠跌倒在地，茫然地跪在地上，揮舞著雙手凌空摸索，“父皇...父皇？” 可她只摸到了竹葉上面幾滴粘稠的赤血。 滴答，滴答。 更多的血順著那柄匕首淌下，是師父的。 因?yàn)閹煾父緵]有出劍，而僅僅只用自己身軀擋住了那柄匕首。 所有的血液像似在同一瞬一齊涌上頭頂，望著眼前殺戮血腥畫面，我的腦中卻一片空白，呆呆地望著師娘面無表情地拔出匕首，望著師父重重跌跪在地，望著昕悅不顧一切地沖上前抱住了師父流血不止的身體。 “啊！”直到慕容泠的尖叫才讓我回過神來。 師娘還在追殺泠妹！ “不！！！”我根本來不及悲痛就含淚嘶吼著舉刃撲了上去。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我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刃，這把本是師父和師娘的定情之刃，為什么現(xiàn)在竟是這般用途？！ 為什么一切會變成這樣？！ 我還記得在梨樹下?lián)崆俚膸煾负驮跇渖铣璧膸熌?..為什么這個(gè)世道...要把明明這么幸福的人折磨成這樣？！ 望著眼中泛著妖異紫光的師娘，我大吼著全無章法地朝她刺去。 一輪猛烈攻擊后，我手中的短刃卻被師娘一把奪去，那寒光刺痛了我的眼，我絕望地閉上了眸。 死一般的寂靜。 可我卻并沒有感受到死亡帶來的痛苦。 猛然睜眼，世間所有的寒意就在那一剎那全都狠狠逼進(jìn)我的身體里。 就像是在最冷的冬夜墜入了冰湖，腦海里響起了破冰割破我的心脈的聲音，如此凄厲，如此鋒利，整個(gè)世界忽然只剩一片寒冷的慘白和血紅。 擋在我身前的淺紅身影，正緊緊抓著那個(gè)已穿貫自己身體的手，不讓對方再拔出匕首，她吃力地回眸，盯著我，“你..快走...” 可我像似根本聽不懂她所言，還是呆呆站著沒動。 這恐怕...不過是一場夢魘。 直到師娘還是拔出了匕首，她失力地墜落在我的懷中，當(dāng)那些溫?zé)岬难獫u漸染紅了我的雙掌，我才終于痛苦地明白了過來。 “為什么？”我問。 “父皇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她極輕地淡笑，慢慢閉上雙眼。 “皇姐...我要?dú)⒘四悖 ?nbsp; 皇帝的身子晃了晃，下一瞬便如一頭暴走的猛虎般紅著眼眶舉槍朝師娘撲去。 師娘也殺氣騰騰地舉起短刀，如拼盡全力般朝皇帝狠狠刺去。 兩人如兩股注定不可挽回的巨浪般，挾著滔天的怒意，朝著彼此洶涌呼嘯襲來！ 刀光劍影，肆意縱生。 就是在那個(gè)時(shí)候，人們聽見了一聲嘆息——一聲仿佛足以負(fù)載所有仇恨痛楚的嘆息。 北風(fēng)忽然就烈了起來，皇宮里所有的樹木突然一起搖晃，繁葉和花瓣也一齊隨風(fēng)飄舞，明明美不勝收，卻寂寥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落淚。 師父站在刀槍之間，一手攥著槍身，一手抓著刀身，長發(fā)獵獵，滿身是血，仿若戰(zhàn)神，又仿若修羅。她的雙手猛地一揚(yáng)，兩人的刀槍都被她奪過來，她先是將右手奪來的銀槍緩緩指向皇帝。 “你...你想做什么？”皇帝大駭，倒退了一步。 “皇上，就到此為止吧..”師父望他一眼，丟下槍，平靜如夢地道，“...即便你還認(rèn)為我是阻礙你的荊刺也無妨...很快...我會替你親手拔去的...” 對瞠目結(jié)舌的皇帝說完這句話，她便轉(zhuǎn)過身，盯著依然視她為仇的師娘。 “小緹...對不起...”師父忽然朝她伸出血手，然后不顧一切地緊緊抱住了她，“對不起啊...” 師娘先是掙扎，然后身子猛地劇烈一顫，她便虛軟地和師父纏抱著一起慢慢跌跪了下來。 “阿木...是你嗎？” 這時(shí)候，不知為何，師娘的眸子里終于恢復(fù)了些許清明，但她一開口說話，一行鮮血卻順著她的唇角流淌了下來。 “是我...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啊...”師父像似恨不得將她揉進(jìn)自己身子里，但是淚水卻蜿蜒地淌進(jìn)師娘的青絲中，她沙啞地重復(fù)道，“對不起...對不起...” 師娘艱難地抬起手，虛弱地拍打了一下師父的脊背，“討厭...你怎么又對我說對不起了...你明明知道的...我最討厭你跟說這三個(gè)字的...” 師父痛苦地?fù)u著頭，“是我錯了...原來我無論怎么做...我都是錯了...我不該去找你的...不該再去漠北的...都是我害了你...” 師娘的眸中慢慢涌出晶瑩的淚光，她又抬起了手，這一次卻是極溫柔地?fù)崦鴰煾傅谋常澳銢]有錯...你只是...對所有人都太好了...你希望自己能讓每個(gè)人都幸福...可是...在這個(gè)世間...怎么可能人人都過得如你期愿呢...更何況...我知道的...其實(shí)你才是最怕冷的那個(gè)人...” “你不該跟我走的...不該跟我回來的...” 師娘的淚也慢慢流淌下來，“是啊...我明明...最討厭這個(gè)地方了...可誰叫你那個(gè)時(shí)候...跟我說...跟我說你是我的阿木呢...你明明知道的...我是那么想她...那個(gè)只屬于我一個(gè)人的阿木...” 說到這時(shí)，她面露痛色，大口大口地咳出大片的血，邊咳邊笑，“慕容顏你這個(gè)壞蛋...你可真不該說對我說那樣的謊...” 師父此時(shí)痛苦地咬著牙，可除了更加用力地抱著她，卻再也說不出一個(gè)字。 “慕容顏...你可以帶我回家嗎...別把我留在這個(gè)寒涼的地方...我想家了...我的阿木也在草原上等我罷？”她抓著她的后背，氣若游絲地道。 師父泣不成聲地用力點(diǎn)頭。 “我的阿木...我的阿木...我看見她了...”師娘的眼神開始渙散，可她的神情卻像如釋重負(fù)般，慢慢微笑起來，“原來她一直都在等著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不知過了多久，師父終是抱著師娘踉蹌地站了起來，人們得以看見深深插在女子胸口，開始發(fā)生異變的短刀。 而這時(shí)，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拋灑了下來。 新的一天開始了。 我想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宣文四年春，巳月初三。 就在那天清晨，紫禁城養(yǎng)心殿的火終于滅了，除此之外，對于大部分世人而言，那日本無事。 可對我而言，我會永遠(yuǎn)記得那一天——北地起風(fēng)了，庭樹下雪了，蝴蝶來不及織夢就飛走了，而歸人，來不及告別就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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