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生石旁你可在,揚州閣中在等待。若你不負(fù)相思債,來生可愿把我愛。 李龍淺聽到卿夫人的故事之后,心中似乎只有無限的感慨,一個紅塵女子,寧愿被這世人所詬病,也不曾離開這風(fēng)雅閣半步,為的就是等著那個始終覺得她骯臟的人。 此時此刻李龍淺心中仿佛只有卿夫人那句,你我是妓,怎能和她比,你她的笑,你記掛了一輩子,但是你卻不知道她的笑,我也練習(xí)了一輩子。 李龍淺此時并無理由拒絕這個當(dāng)了七年詬病人的女子,也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愛,但是無論是那種,愛本身就是純潔的,哪怕是一個妓女的愛,也是如此。 卿夫人伸手接過李龍淺遞過來的酒杯,望著李龍淺問道:“公子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李龍淺搖頭。 “可笑?” 李龍淺依舊搖頭。 “那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卿夫人問道。 李龍淺淡淡的看了卿夫人一眼,隨后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梢,輕聲道:“答應(yīng)你的事,我會辦,若是遇見了,我將原話轉(zhuǎn)告。” “多謝公子。”卿夫人可能是因為這故事講多了,所以反應(yīng)還算是如常,長袖微抬,就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故事完了,酒也喝完了,子時也快到了,我得走了。”李龍淺緩緩起身。 “公子可知你像一人?”卿夫人問道。 “呵呵,不會是你那個意中人吧?”李龍淺無奈一笑。 “不是,我曾經(jīng)在這里見過一人,那感覺跟您很像。”卿夫人笑著道。 “這世間像的人多了,不足為奇。” “不,你與他,像的是這,而不是這。”卿夫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隨后又指了指臉蛋。 “人心隔肚皮,你能看見?”李龍淺有些好奇的問道。 “看不到,但可以感覺到。”卿夫人答。 “若是你再碰見那人,可得給我介紹一下。” “那是自然,還有公子您手上的木劍何來?”卿夫人伸手指了指床頭的木劍。 “別人給我留下的。” “您可是西夏人士?” 卿夫人此言一出,李龍淺直接愣住了。 “公子不用多慮,木劍我是沒見過,但是這劍穗,可是當(dāng)年西夏皇帝的劍穗。”卿夫人接著緩緩道。 李龍淺上前一步,直接掐住卿夫人的脖子,咬緊牙關(guān)問道:“你怎知道這劍穗的來歷?” “若是真打起來,你這手藝恐怕還不如奴家。” 即便是讓李龍淺掐住脖子,卿夫人依舊是面帶微笑,語氣呼吸一切正常。 李龍淺看著卿夫人沉默片刻,隨后緩緩松開卿夫人的脖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搖頭道:“這若是沒本事,連個女子都打不過。” “奴家不是尋常女子。”卿夫人笑了笑,低聲問道:“傲雪公主可好?” “你!”李龍淺看著卿夫人瞪大了眼睛。 “公子,奴家本就是這西夏人士,如今只要是這西夏人見了這劍穗,沒有一個不認(rèn)識您身份的,這個劍穗乃是我們西夏的復(fù)國信物,您若是有意復(fù)國,奴家愿效犬馬之勞。”卿夫人著話直接跪在了那白玉鋪好的地上,畢恭畢敬的看著李龍淺道。 “你這意思,我現(xiàn)在還成了你們西夏人的首領(lǐng)不成?”李龍淺笑著問道。 “公子您若是拿了這劍穗,那就是我們西夏復(fù)國人。”卿夫人回了一句。 “還是個麻煩的物件。”李龍淺看著劍穗笑了笑,隨后輕輕扶起卿夫人,看著卿夫人道:“你家的傲雪公主現(xiàn)在還好,至于你的那個什么復(fù)國的事,跟我就好,其他人也就別提了,省的惹麻煩。” “可是,公子……” 李龍淺伸手?jǐn)r住卿夫人,隨后接著道:“你家公主此時并無復(fù)國的意思,但是若是有機會,我會幫你們西夏報了這滅國的仇,但是也就是報仇,而不是復(fù)國,復(fù)國那可是個大活,我萬萬做不來。” “公子,在這大梁之中可有有著那千千萬的西夏子民等著您跟公主幫我們復(fù)國。” “等也白等,我本就是大梁人,我滅了我大梁,幫著你們西夏,我不成了笑話?再了,你心上人不也是這大梁人,你若是真復(fù)國,在戰(zhàn)場上碰見了,你怎么辦?” “他是他,大梁是大梁,兒女私情跟國家大事怎么混成一談?”卿夫人回道。 “那孰重孰輕些?”李龍淺問道。 卿夫人愣了片刻,隨后低聲道:“自然是他重些。” “走了,不聊了。” 李龍淺揮了揮手,隨后便奔著那房門外走去。 “子時還有些時間,公子可愿意等我唱一曲《江雪埋骨》?”卿夫人沖著李龍淺問道。 “唱十句,我便走。”李龍淺站在門口回了一句。 “好。” 卿夫人微微點頭,隨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琵琶,琵琶音起,卿夫人跟著輕輕吟唱了起來。 血色沁霧, 憐然一顧。 不見江岸埋骨, 若起千浮。 嗔吟如訴, 從此梵心暗渡。 末路窮圖, 何人此局共赴。 飲下迷途,風(fēng)月幾壺。 花開若荼,禪意驚悟。 葬劍婆羅雙樹, 歌者慟哭,興亡滿目。 轉(zhuǎn)身莫問榮辱, 輸不過輸俗世抔土。 只問可愿隨我, 葬江雪, 此處。 “剛好十句。” 李龍淺笑了笑隨后推門走了出去,卿夫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 江雪埋骨,魂往寒霧。悲歌作古,絕世歸途。 …… 李龍淺伴著風(fēng)雅閣中他人異樣的目光緩緩走出了大廳,出門之后李龍淺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是這卿夫人的故事太過于悲傷,也許是因為這首《江雪埋骨》唱過的過于凄涼,李龍淺走在這無人的大街上,感覺有些瑟瑟發(fā)抖。 半個時辰之后,李龍淺趕回到客棧,看見整坐在客棧門口等候自己的魯正陽,李龍淺無奈的笑了笑。 “李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這要是再不出來我都要去風(fēng)雅閣找你了。”魯正陽看見李龍淺之后,連忙起身笑呵呵的道。 “找我干什么?我若是回來,那肯定就會回來。”李龍淺回了一句,隨后推開客棧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凌姐在樓上,恐怕是生氣了,您可得好好哄哄。”魯正陽指著凌詩情的房間低聲道。 “放心,這女子就是不能慣著,欠收拾。”李龍淺撇著嘴回了一句,隨后背著手奔著那樓上走去。 上樓之后李龍淺扭頭看了看樓下的魯正陽,硬著頭皮敲了敲房門,兩下過后,凌詩情毫無反應(yīng)。 “那個,娘子,我回來了。”因為魯正陽看著所以李龍淺只好喊了聲娘子。 但是屋子中的凌詩情還是沒有反應(yīng)。 李龍淺伸手推了推房門,但是根本就推不開,李龍淺回頭無奈的沖著魯正陽笑了笑,然后再次喊道:“開門啊。” “滾!” 凌詩情大喊了一聲。 “呵呵。” 李龍淺尷尬的笑了笑。 “不行,李公子您還是跟我對付一晚上吧。”魯正陽站在樓下有些不忍心的道。 “魯首領(lǐng),你這個主意好!” 李龍淺連忙回了一句,隨后扯著步子就要往樓下走,但是剛走了兩步,凌詩情便打開了房門,扔下一句進來之后,便跑回了屋子中。 “你怎么才開門?” 李龍淺板著臉喊了一句,連忙走進了房間。 樓下的魯正陽看著兩人無奈的笑了笑,隨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進入房間之后,李龍淺非常自覺的從房間的衣柜中找出了備用的被褥,然后鋪在了地上,凌詩情躺在床上看著李龍淺,沉默了一會,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今都跟那個女人做什么了?” “什么也沒做。”李龍淺笑著回了一句。 “胡,放著那么一個大美人你能不動心思?”凌詩情瞪著眼睛喊了一句,隨后撇著嘴接著道:“肯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怎么你吃醋了啊?” “我吃醋,笑話,我就是不想讓我家下人知道我找的這個夫君是個愛逛青樓的混賬東西,你若是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會問你這些嗎?”凌詩情事先早就想好了回應(yīng)的話,要知道李龍淺不在的這段時間,凌詩情一個人在屋子里面想了無數(shù)種盤問李龍淺的方法。 “我們兩個就是喝了杯酒,然后我聽了一個故事,答應(yīng)了一件事,最后又聽了一首歌,我便回來了。” “什么故事?答應(yīng)了人家什么事?聽了什么歌?”凌詩情連忙問道。 “你想知道?”李龍淺笑著問道。 “當(dāng)然。” “那你去給我打盆水,我要洗腳。”李龍淺笑嘻嘻的道。 “你讓我給你打洗腳水?”凌詩情瞪著眼睛喊道。 “想聽,就去,不想,那就算了。” “你……” 凌詩情伸手指了指李龍淺,隨后咬著牙起身奔著銅盆的位置走去。 “這才聽話。”李龍淺呲牙笑了笑。 “滾!” 凌詩情出門之前咬牙罵了一句。 片刻之后,凌詩情端著水盆回來,李龍淺一邊洗腳一邊給凌詩情講了一下今日的所聽所聞。 凌詩情聽完卿夫人的故事之后,心中除了無盡的同情,就還是同情,畢竟這女人更懂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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