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剛才的這一番話可以是發自肺腑,雖朱佑想要的是一個千年盛世,但是從便讀著圣賢書長大的朱佑明白,下是百姓的下,而不是他朱佑一個人的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大梁人人怨聲載道,戶戶家中無余糧,那么無論自己心中存在多少的雄韜偉略都是無用的,畢竟前朝末代皇帝,把下治理也是妥當,最后仍然落個自刎宮中的結局?雖直到今日仍然沒有人能出前朝皇帝為何棄下而自刎,但是無論如何,朱佑若是連前朝的那個末代皇帝都不如,那么他還有什么資格坐在這龍椅之上。 朱佑今日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沒算到湯奇瑋的話竟然是這番,其實他知道湯奇瑋的這番是出自陳興修之口,但是原本皇帝以為就是一場簡單的鬧劇,湯奇瑋隨便抓住一兩個文官,狠狠的批斥一頓,最后陳興修穩固了自己地位,這樣就罷了,但是誰曾想到湯奇瑋要的,陳興修要的,竟然是這滿堂文武不敢的,而且也確確實實是皇帝不知道。 皇帝如今對這滿堂的文武也算是失望頭頂,他本以為湯奇瑋的奏折誦出,會站出一兩個持有反對意見的大臣,但是竟然還真沒人敢站出來,不站出來那便代表著他們是默認的,既然已經默認了,皇帝也就不用調查了,當場降職兩人,革職三人,賜死一人。 這樣的大手筆,即便是坐在金鑾殿一側的史官,潑墨之時,雙手都在微微顫抖,畢竟在這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還從來都不曾有過哪個皇帝,如此雷霆大怒,雖不敢后無來者,但是前無古人皇帝是的的確確的做到了。 歷朝歷代的皇帝為何從不曾真正根除貪官? 這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皇帝對貪官之所以放心,最主要是兩點,第一點是,貪財的官大多沒有政治野心,不會構成政治上的威脅,不會搶班奪權。第二點是,貪財的官大多有很明顯的犯罪證據,統治者隨時都可以把貪官拿掉。 貪官沒有政治野心,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問題。 皇帝果真不是什么一般人,單單就是從今這件事上就能看出,朱佑的帝王心術已然是登峰造極,遠了,咱們暫且不,單若是把這件事換成先帝朱文,朱文應該也是猶豫不決,上下不定,萬萬不會當場做出判斷,即便是做出決定,恐怕也是以儆效尤的處死湯奇瑋這般妖言惑眾之人,隨即再將百官的嘴巴封住,然后就當此時完全沒有發生過,但是皇帝卻沒有這么做。 因為朱佑早就受不了這滿朝文武的**,一直力求千年盛世的皇帝,早早便準備好了一份名單,但是卻遲遲沒有拿出來,因為他知道一旦拿出來,那么也就意味將導致整個大梁朝野的動蕩,牽一發而動全身,到時候牽連甚多這殿內殿外的兩千七百余人,可能一半都剩不下,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不僅僅是現在的大梁,就算是任何一個王朝都禁不起這般的折騰。還有一點就是皇帝知道,今日之事明日便會傳遍整個大梁,而整個大梁也都會知道朝野之上有一個人叫湯奇瑋,此人是個敢斥責滿朝文武的直臣,這個時候皇帝若是表態站在湯奇瑋這邊,那么也就是站在百姓的身邊,民心也不會因為這些貪官污吏的存在而被徹底打亂,最起碼他們知道自家的皇帝還是站在百姓這邊的。 這便是皇帝的帝王心術。 此時朱佑心中不禁敬佩陳興修和湯奇瑋兩人,兩人既把話出了口,而且還給皇帝留下了一條路,僅僅就是一條路,自己若是看清楚了,那便走對了,這下還是有救的,如果自己沒看清,走錯了,那么這下可能就沒救了。 唯一一條對的路那便是順著陳興修的心思,嚴懲貪官污吏,褒獎直臣錚臣。 此時此刻,皇帝朱佑瞇著眼睛看著那臺下的陳興修,這個當今大梁第一宰相,終于還是沒有藏住自己的野心,在今日如此正面地對自己表達出了想法,雖這件事陳興修用了整整六年的時間,但是最后他還是贏了,皇帝以為自己已經猜到了陳興修的想法,但是今日之后,皇帝才明白陳興修能走到自己的身邊,靠的不是身上那些墨水,而是靠著一顆可以權傾朝野的心。 皇帝想著想著便笑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從今開始,這朝堂似乎多了一人的聲音。 原來的陳興修雖也有聲音,但是全部是順著皇帝的意思去,今日過后,可能陳興修自己不開口,那么也會有很多人主動替他開口。 因為這滿堂的文武明白,只要替陳興修了實話,那么自己可能就是第二個湯奇瑋。 很快,大梁的朝野之上,便會是人人爭做湯奇瑋,但是他們卻忘了廟堂再無陳興修,同樣的,也就再也沒有了那個霸道獨斷的皇帝朱佑。 陳興修這盤棋,下的可以是步步為營,即便是在這最后一步,已然是被皇帝看穿的情況,湯奇瑋這顆險棋依舊是走了出來,皇帝此時忍不住的在心中疑惑,陳興修心中究竟還藏著多少的東西,他究竟是真的為了大梁的江山才會如此?還是想要跟自己示威? 所有的皇帝不曾除去貪官,那是因為皇帝根本就不怕貪官,皇帝怕的是清官。 什么樣的清官,陳興修這般的清官。 六年時間雖是不長,但是別忘了,一個陳興修僅僅就是六年的時間便培養出一個湯奇瑋把朝野整的如此翻地覆,若是再給上此人幾年時間,那么這下又會是怎么一番景象? 終于皇帝朱佑最害怕的情況出現了,他現在已經看不清陳興修那種仿佛永遠都是古井無波的臉下,究竟隱藏著怎么樣的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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