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大雨早已停歇,滿月高懸。 黃大俠和木亦俠又回到了新鳳門客棧所在的那條老街,那條稀疏的街上唯一值得抬頭觀望的便是新鳳門客棧,可如今已是人去樓空,留下一片被燒焦了的廢墟。 四下早已無人,就連楚嘯的人也沒有。 廢墟的遠處頹廢的幾個店也已經(jīng)滅了燈火,周邊沒有一盞路燈。 黃大俠嘆氣道:“這難道就是江湖嗎?” 木亦俠點點頭,道:“這也許就是江湖吧。” 黃大俠道:“可西門震雪已經(jīng)被燒死了。” 木亦俠嘆道:“江湖上是不是又少了一個大英雄?” 黃大俠道:“是啊,可是我們只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燒死,除了自保,我們卻無計可施。” 木亦俠道:“要是湯大俠在的話,他會不會也被燒死啊?” 黃大俠道:“有可能。” 木亦俠道:“極有可能吧,我估計他應(yīng)該不會跑出來的,就是燒死他也極有可能和西門震雪在一起的吧。” 黃大俠道:“湯大俠幸虧沒來吧。” 木亦俠道:“為什么呢?” 黃大俠道:“湯大俠在的話,我們也極有可能被燒死。” 木亦俠道:“這又是為什么呢?” 黃大俠道:“湯大俠要是不走,我們會走嗎?” 木亦俠搖了搖頭,道:“不會吧。” 黃大俠道:“那我們必死無疑。” 木亦俠道:“幸虧湯大俠沒有來。” 黃大俠道:“要是湯大俠知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西門大官人被燒死,卻無動于衷,會不會怪我們啊?” 木亦俠道:“這個......” 黃大俠呵呵一笑,道:“這也許就是江湖吧。” 木亦俠點了點頭。 黃大俠又是道:“江湖義氣難道比死還重要嗎?” 木亦俠道:“要是死了,還會有江湖嗎?” 黃大俠道:“死了,就是別人的江湖。” 木亦俠從口袋里掏出兩張從人堆里撿到的紅花貼,問道:“黃兄,明的英雄會,我們還去參加嗎?” 黃大俠反問道:“你呢?” 木亦俠道:“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江湖險惡,江湖上一個人的崛起是無數(shù)人用自己生命換來的結(jié)果,所謂的成王敗寇,就是成了王腳下踩著的也是無數(shù)江湖中人的錚錚白骨,成王者能夠心安理得嗎?” 黃大俠道:“江湖在心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上班族的江湖只會為了日常事,工作升遷而勾心斗角,爾詐我虞;農(nóng)村里的江湖可以是為了一只貓狗一塊地或者一棵樹而打架罵人或者大動干戈。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嘍啰,干些讓人嗤笑的爭斗。” 木亦俠點了點頭 黃大俠又是道:“政界商界的江湖可以是載入史冊的上得了臺面打著合法的幌子,斗得讓人更加的驚心動魄,樂此不彼的較量,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江湖,可是我們沒有一點參加的可能性,因為我們是人物。” 木亦俠又是嘆了一口氣,道:“黃兄的不無道理。” 黃大俠又是道:“所以我們唯一能進入的江湖就是眼前這個江湖。” 木亦俠道:“這個江湖可是要送人性命的,值得嗎?” 黃大俠哈哈一笑道:“死了又何妨呢?” 木亦俠道:“黃兄,剛才喝多酒了吧。” 黃大俠拍了拍木亦俠的肩膀,道:“找個地方休息吧,明去參加英雄會。” 木亦俠道:“黃兄,真去嗎?” 黃大俠道:“去去又何妨?不是江湖中人就不能去嗎?” 木亦俠低頭道:“去看看熱鬧又未尚不可?” 黃大俠道:“就是想入江湖,恐怕也沒那個門道吧。” 木亦俠道:“這個倒是對了。” 黃大俠道:“找西門震雪怕是不可取,那不是我們想要的江湖。找楚嘯怕更是無稽之談。我們的江湖還需要等待。” 木亦俠道:“等就等吧。” 黃大俠道:“只是這新鳳門客棧一旦被燒掉,我們那幾百塊鈔票恐怕是要不回來了,這又到哪里去找個歇腳的地方呢?” 木亦俠拿起紅花貼,朝上面仔細的瞧了瞧,道:“看這地址,明的英雄會就在這附近召開,我們不如就在附近找個旅社湊合一下得了。” 黃大俠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這條街上一邊走一邊嘮嗑,四只眼睛一直都沒有停止尋覓一個能夠留宿他們的地方。 黃大俠心里一直在想,橫龍山莊多么霸氣的一個寨子啊,竟沒有值得人留戀的江湖,那些偶爾回下老家講講排場,勾搭一下農(nóng)村富太亦或還沒有被開包的妮子的暴發(fā)戶們的江湖興許都在哪些北上廣深的大城市里吧。再么著就是幾個混得不濟的大學(xué)生會為了幾個村官的指標而鬧得不可開交,這或許也是江湖呢。 還有那個隔壁村的放牛娃僅僅是為了過上不缺錢的生活跟上了一個在北京當包工頭的泥巴匠,毫無愛情可言,也得是江湖吧。 再么著白胡子老頭那才是真正的江湖,那可是赤手空拳殺死十幾個日本鬼子的大神啊,而這樣的江湖在橫龍山莊也許只有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才會出現(xiàn)。黃山要是留在山莊里怕是混到現(xiàn)在也只有跟村書記,村主任和村會計偶爾喝喝酒,抽抽煙,應(yīng)付一下上頭的檢查,搞的好能混到鎮(zhèn)里縣里過著同樣抽煙喝酒整日應(yīng)酬的下場,而村里兒時的玩伴搞得好的早已在外面混成了老板過年回家時牽著一頭狼狗找黃山打打牌,再么著就又是抽煙喝酒,這樣漫無邊際,伸長腦袋也看到不頭的村官生涯值得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進去嗎? 黃大俠不得而知。 也許黃大俠的江湖只在上海,哪怕是頭破血流。 黃大俠望了木亦俠一眼,這個還沒有被社會熏染,甚至還沒有被女人改造成男人的男孩,是那樣的羞澀,毫無心機,卻值得終生結(jié)交。 “亦俠啊,你們浙江有江湖嗎?” 木亦俠道:“浙江當然有江湖,浙江人的江湖就是商戰(zhàn),那都是刀不見血,用錢就能把人殺得跳樓的至高境界。我們浙江人為了做贏生意不怕苦不怕累,白當老板晚上睡地板。再么著就是茍且到國外像那么些個柬埔寨,緬甸甚至非洲哪里去討生活,為的就是能夠衣錦還鄉(xiāng),出一口氣啊。“ 黃大俠道:“那也不容易。” 木亦俠道:“太不容易了,自我家里就窮,聽爸爸,爺爺那個時候村里沒飯吃,這大山里又沒多少地能夠種出糧食,所以村里的有手有腳的年輕人老人都出去給人修傘,修自行車才能養(yǎng)活一家人。家里實在沒有勞力的就把家里的崽子賣到福建去,只有這樣才能換回一家人茍活下來的資本啊。” 著著,兩個人已走到了一家似乎早就關(guān)門了的旅社大門前,趟在門前的石板上,就這樣酣睡了下去。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