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嘖……這大庭廣眾的,兩位好‘性’致啊。” 倚著長廊里的雕花墻,杜文瑾笑得閑適淡定,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兩人身上。 “不過方先生,怎么顧姐今晚也是我的女伴,我這離開了不到一刻鐘的工夫,您就都抱上了……” 杜文瑾眼眸里的情緒,叫人見著便心里發冷,面上他笑顏卻愈發明媚起來: “不合適吧?” 方之淮眼神一閃,開口時聲線微沉:“你誤會了。” “……” 杜文瑾似是而非地努了下嘴,點點頭,“就當我誤會好了——那方先生現在能把我的女伴放開了?” 杜文瑾是個照顧女士面子的,但方之淮顯然在這方面就沒有他那么多的浪漫。 所以聽了杜文瑾的話音之后,方之淮劍眉一擰,不耐的視線在依舊攀附著自己的顧靜身上劃了過去。 他聲調沉冷。 “顧姐現在站穩了?” “……” 碰上這么兩位一個比一個不識情/趣的,顧靜氣得心里直咬牙,然而如今就在兩人眼皮底下,她卻實在不能做什么反應。 于是帶著幾分柔弱無助,顧靜抬起眼來,微濕的眼睛看向方之淮。 “抱歉,方先生,我的鞋跟折了,實在沒法站穩——冒犯您了,還請別見怪。” 聽了兩人對話,杜文瑾的視線從顧靜攀附著方之淮的手臂處落下去。 “……” 那斷得足夠徹底的右鞋細跟,讓杜文瑾眸色一涼。 ——他剛剛從洗手間里走出來時,只見著了兩人親密無間地貼靠在一起的場景,不清道不明還壓不住的火氣一股腦沖到了頭頂,到這會兒冷靜下來,才看透了起因。 畢竟,這手段可真算不得高明。 杜文瑾心里有些暗火起來了。 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顧靜會這么迫不及待地使些下作手段來勾引方之淮——而幾秒前,他還大大方方地把人劃到了自己的領地范圍。 于是此時,方之淮望著顧靜那毫不遮掩的厭棄眼神,更像是凌空甩了一耳光在他臉上。 杜文瑾壓著心里的火氣,帶著勉強維系的笑臉走到了兩人面前。 方之淮倚在墻上,不動聲色地望向了他。 杜文瑾的視線從顧靜的手上一直移到她的臉上去。 “……靜兒,你這樣做,我可是會吃醋的。” 他唇角微勾,一雙桃花眼里暗光流轉,淡褐色淚痣綴在勾人的眼角,語氣里一點似有若無的醋怨和寵溺都恰到好處。 顧靜心跳漏了一拍。 明知道眼前這人嬉笑怒罵皆是做戲,可還是一不留神便會掉進那要命的風情里去。 ——這世上還真有這么一種人,連一言一笑都是在旁人那兒造下罪業。 顧靜回神,杜文瑾已經抬起微屈的右臂,迎著她的目光把視線稍稍一壓,示意了下。 她心里一嘆,從方之淮身上拿開了手臂,就要挽上去。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距離杜文瑾手臂還剩下幾公分的時候,纖細的腕子卻是被人一把攥住。 杜文瑾與顧靜同時一愕,顧靜順著男人有力的右手,望到方之淮的臉上去。 杜文瑾則是狹起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慵慵閑閑地撩起視線,眸子里像是藏了兩點冰石。 他唇角一挑。 “方先生還有事?” “……” 方之淮未語,深沉的眼神從杜文瑾的臉上細細地量過,所經之處像是帶著微灼的焰火。 許久之后,在杜文瑾快要維系不住面上的平和之前,方之淮眼簾一垂。 “顧姐是因為我才拗斷了鞋跟,我會負責。” 聽懂了此中深意,一絲尷尬神色快速地掠過了顧靜的眼底。 而杜文瑾氣極反笑。 “負責?方先生要對我的女伴怎么負責?” “我的”兩個字被他重重地咬過。 半垂的眼簾下,被激起的戾意在黝黑的瞳子里氤氳著,方之淮收攏了手臂。 他一抬眼,深邃眼瞳暗閃,唇角微掀,笑意冰冷。 “……你的?” “……” 杜文瑾分明覺著,剛剛被扇的那一記耳光的灼熱感又回來了。 他一瞬不瞬地與方之淮對視。 幾秒之后,杜文瑾驀地笑了。 他動作緩慢地、危險地,輕舔過有些干澀的上唇,膠著的視線撕下,落到顧靜臉上。 杜文瑾單手插兜,向前傾身,笑聲低啞: “……分手快樂。” 話音落后,再無一字,他往右繞開,徑直和兩人擦肩錯身而過。 干凈利落,再沒一點猶豫不舍。 “……” 顧靜莫名地覺著心里一空,許久之后她才幽幽地收回視線。 而此時她才發現,她身邊的男人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人離開的方向,眼神幽暗如兩方深潭。 “方先生,我……” 顧靜張了張口。 方之淮從早就沒了人影的長廊方向收回視線,松開了手,避開兩步。 顧靜神情尷尬地扶住了墻壁。 “他跟你在一起多久了?” “……什么?” 顧靜錯愕地抬起視線。 方之淮的眸光已如古井不波。 “他碰過你嗎?” 唯獨到了話的尾音,一點按捺不住的戾氣從黝黑的瞳仁里露出些微獰的端倪—— “牽手,親吻,擁抱,撫摸,上床……你們做到哪一步了?” 被如此直白而不留情面地撕破客套的假面,顧靜忍不住心里泛起了羞惱的情緒,面頰也微紅起來。 而她的沉默與臉紅顯然誤導了另一個時刻關注著她神情變化的人。 方之淮眼底的平靜由是被撕得粉碎,嫉妒和暴怒的情緒在他的心里如同困獸掙扎,幾欲逃脫囚籠將兇獰的戾意發泄。 “我們……什么也沒做過。” 顧靜難堪地將視線轉開。 “……” 緊繃的弦驀地一松,方之淮眼底翻涌的墨意也驟然停歇。 而沒得到任何回應的顧靜咬了咬唇,心有不甘,沒忍住沖動而怨憤地開口: “許久之前我就聽過方先生,無論商界還是圈內,對您都可謂不乏溢美,褒贊有加——如今看來,卻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真是令人扼腕遺憾。” 片刻過去,方之淮低笑了一聲。 顧靜有些難以置信地望過去——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會換來對方這樣輕慢的反應。 而成功被某個答案取悅了的方之淮,直到此時才轉過視線,渾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里包含著無盡深沉而負面的情緒。 “我從來不是善人。” 在這燈光昏暗的長廊里,方之淮放低了的聲音,染上莫名的危險氣息。 “尤其是遇上他的時候……” 他頓住,啞聲笑了,一字一句,“我會發瘋。” 完這句話,不等顧靜回神,方之淮已經抽身往長廊出口走去。 “我會找人送顧姐離開,以后還請心。” 尾音那句似是而非的警告讓顧靜心里一沉,她抬眸去看,方之淮身影已然逝去。 而一直到離開前,杜文瑾和方之淮都不曾注意,距離他們三人十幾米外,長廊另一頭昏暗的樓梯口,一點機械的紅芒始終亮著。 像是暗夜里窺伺的餓狼的貪婪目光。 ====== “阿秦。” 單手撐著下頜,眺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樹影兒,杜文瑾驀然出了聲。 “少爺?” 駕駛座上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杜文瑾一眼。 “我覺著我被綠了。” “……少爺不是去吃分手晚餐的嗎?” “是,但還沒吃完,她就掛到方之淮身上去了。” “……” 駕駛座上陡然沉寂下來。 杜文瑾安靜了一會兒,把目光落過去,疑道:“你怎么不話了?” 侯秦想了想,木訥地應了一聲:“我怕出來少爺生氣。” “……我生氣?” 杜文瑾唇角一翹,望著后視鏡里,眼角慵閑地挑著:“你吧,我不生氣。” “哦。”侯秦答應了,開口,“那少爺您是覺著被顧姐綠了,還是被方先生綠了?” 杜文瑾一噎:“……” 所以他不喜歡跟直白的人打交道——這種人通常看起來傻乎乎的,但偶爾一句話,能穩準狠地戳在你死穴上。 躲都沒得躲。 只不過杜文瑾也早就不是過去那個不會遮掩的少爺了,他臉上那點滯然的情緒很快就散了干凈,之后一挑眉眼,再浮上來的笑意帶著漂亮恣肆的味道。 “不,那只是我的錯覺。” 他漫不經心望著車窗外面,一顆一顆的路燈在他眼前朦朧地連成了線,往前無盡,往后也無盡。 杜文瑾眨了眨眼,朦朧而醺黃的燈光于是碎了。他倚回去,頭抵在車的內壁上,輕輕地,像自言自語。 “拋棄了我的,我一個也不要。” …… 第二一早,杜文瑾還是被selina掀下床的。 從與某人再遇之后,杜文瑾就一直沒能安心入睡,連著幾睡眠不足,此時帶著一身低氣壓就下了樓。 “劇組不是下午才開拍?”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沙發上的selina。 背對著他的selina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放了嗓門開了河東獅吼—— “開個屁拍!——你昨晚怎么跟我的?!——沒問題?!!——你管這叫沒問題?!!!”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杜文瑾被吼得一懵,不等回神,就見一份報紙啪地一下凌空糊了過來。 杜文瑾本能地伸手接住。 很有自知之明地,他直接將報紙翻到了娛樂版。 果不其然,娛樂頭條上,昨晚芷蘭餐廳長廊的照片高高在上,主副標題更是扎眼—— 《勁爆!為影后反目成仇——商界男神pk娛樂圈浪子,誰能抱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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