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山水庭別墅區。 晚上七點, 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而這片素來沉寂的別墅區內, 今晚卻是罕見地多了許多進出的車輛。 杜文瑾的私人用車也停到了別墅區中心那家私人會所的門廊下, 駕駛座上的侯秦轉頭看向后座。 “少爺, 到了。” 閉目休憩了一路的杜文瑾睜開眼。 他的眼底,一點微涼的情緒劃了過去。須臾后, 他起身下車,唇角淺挑。 “……你是不是已經告訴他我來這兒了?” 侯秦沉默了兩秒。 “那件綁架事件發生以后, 方先生做了您手機和這輛車的gps定位。所以您去什么地方,并不需要我告訴他。” “……” 杜文瑾沒再話, 關上車門,直接往大堂里走去。 大堂里盡是淡色系拋光的大理石壁面,高吊的水晶燈襯得地面都有些晃眼。 杜文瑾往里走了沒幾步, 就看見了兩座私人電梯旁看起來已經等了一會兒的幾個人。 “杜少!” 隔著老遠,眼尖的謝三兒先眾人一步瞧見了他,也沒顧上來往的人流,就沖著杜文瑾揮了揮手臂, 還原地蹦了幾下。 樂得跟只放了山的猴兒似的。 謝三兒嗓門高, 這一嗓子下去, 半個大堂的人都往這兒看。 杜文瑾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就當沒看見這個二百五。 謝三兒似乎還奇怪怎么杜文瑾當沒看見他,直到旁邊有人拉了他一把, 又趴過去了句什么, 謝三兒這才一臉恍然大悟, 趕忙清了清嗓子轉過去了。 “……” 杜文瑾心里嘆了一聲。 ……老謝家無論哪一輩出來的, 都是個頂個兒地精明,怎么到了謝家三公子這兒,除了長出個清秀伶俐的模樣,腦子卻總像缺根弦兒的? 杜文瑾這么想著,跟著旁邊的人一起上了電梯,去了三樓。 六樓電梯門一打開,先入眼的就是一條寬闊的藝術長廊。 油畫、銅雕等藝術飾品展列兩排,云石燈、壁燈回轉著光色微醺。 復古歐式風格將整條長廊的藝術格調都提升了三分。 ……假如不是用來開泳池party,可能還能再往上提一點。 這條藝術長廊的盡頭是吳家名下這家私人會所的最大露臺,露臺中央就是一片碧藍如染的人工泳池。 從長廊兩側的更衣室里走出的男女,都穿著清涼;而露臺已經合上的全透明鋼化玻璃護罩,也全然解決了溫度的問題。 以致離著那露臺還有幾十米,杜文瑾都能感受到那邊傳過來的浪般的火/熱和激/情。 所幸這次的party在人數規模上還算不得大,不然杜文瑾真覺著清凈了兩個月的耳朵突然受這么一晚沖擊,回去之后怕都是要頭昏腦脹個幾才行。 杜文瑾想了想,還是轉身進了更衣室里。 挑了個掛著探燈的空暇房間,他走了進去,坐到了那張皮質的長條軟榻上。 杜文瑾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杜少,你這是還沒到呢?” “我到了,現在就在你們三樓的更衣室里面。……我讓你重點照顧的那兩個怎么樣了?” “我是誰啊。”電話那頭的吳元良笑道,“再那倆也不是什么扛得住的貨色,找了兩個漂亮妞兒上去隨便哄了哄,現在早就灌得他們連自己爸媽都不認識了!” “……” 杜文瑾聞言輕笑了一聲,“注意點分寸。” “杜少,你看這就是你不信任我了,都了我是做什么的?再,對于這些在圈里混的人,丟條胳膊都沒丟了名聲要命——這我還能不清楚嗎?耳渲目染也足夠我知道了吧?” 杜文瑾笑意慵懶地倚到沙發靠背上,仰面看著花板上的羊皮紙燈:“回頭把備份寄給我一份,剩下的不要急著往外放。” “幫你辦事兒,那就都聽杜少你的唄。” “謝了,改請你喝酒。” “哎,別改了啊!”電話對面的吳元良拿話音截住了他,“就今啊,兄弟幾個湊了一堆,聽杜少新劇殺青——那必須得慶祝慶祝不是?” “慶祝?” 杜文瑾笑罵,“我新劇殺青,你們這些除了女星的臉什么都不看的慶祝個屁?” “這話可就是杜少得有失偏頗了啊。” 吳元良振振有詞,聽起來語氣還挺嚴肅,只可惜正經了沒一句話就帶著邪笑拉了回去—— “誰我們只看臉?我們更看胸和屁股啊。” “……行!” 杜文瑾笑著應了聲,“吧,你們這在哪兒,我過去。” 吳元良在電話里面嘿嘿一笑:“杜少直接上七樓。” 杜文瑾應聲,轉身出了更衣室,逆著人流方向,進了樓梯間。 順著樓梯間上了七層,杜文瑾剛推門進去,就被兩個安保攔了下來。 “先生,這里是私人區域,不對外開放,不能擅入。” 杜文瑾還沒等開口,七樓的長廊側邊一間房門打開,吳元良從里面走出來。 “你們這些沒眼力見的,還不把人給我放進來?” 那兩個安保應了一聲,各退了一步,同時收回了阻攔杜文瑾的手臂。 杜文瑾沖著兩個安保和善地笑了笑,抬腿邁了進去。 杜文瑾走到吳元良面前,兩人同時伸手,攥了一下,互相拉著一碰肩。 “我可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著杜少了。” 吳元良感慨道。 杜文瑾笑:“吳大少爺最近忙,我們都清楚。” 外面兩人沒等上兩個回合,敞著條門縫的門內叫喚開了—— “你們在外面膩歪個什么勁呢!” 杜文瑾失笑,兩人松了手,杜文瑾轉身走在前面,伸手推開了這房間的門—— 這一走進來,杜文瑾樂了。 “……嘖,都挺會玩啊。” ——這房間是個封閉包廂,但又并不完全算封閉;事實上,包括地面在內的大部分墻壁都是單向鋼化玻璃制造,而且往整個建筑外探出了一塊去。 站到房間一半靠外的地方,就能把六樓露臺上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而此時沙發上橫倒歪躺的那幾個里,就有不少正直勾勾地望著六樓露臺的“美景”呢。 跟在杜文瑾身后進了房間,吳元良一聽這話,發自內心地樂了。 他直接橫跨了兩步繞到了杜文瑾面前,“怎么著,你是不是也覺得兄弟我這個設計特別有才?” “有才,是有才……” 杜文瑾搖頭感嘆,順著透明玻璃望出去,視線平平地掃過那一片又一片的裸/露在外的各色肌膚,眼底靜寂無波,甚至還帶著點極淡的笑色。 “你你們這得骨子里腐爛到什么程度上了,才做得出這么無恥的行徑來?” “唉,這就是你不懂欣賞美啊。”吳元良笑瞇瞇地走了上來,“這欣賞美,除了美本身,欣賞這種條件也是很重要的——窺視,絕對比見著那些美人直接往你身上撲,要帶勁得多。” “……” 杜文瑾眼神復雜地轉回頭去看著吳元良,半晌后他笑著拍拍吳元良的肩。 “你可真是對得起你這名字。” 吳元良對這嘲弄不以為意,反而似乎還頗為驕傲地揚了揚眉。 “那你們今晚,就光在這兒感受帶勁,不準備親自下場了?” 杜文瑾目光在房間眾人的身上瞥過一圈,帶著點似笑非笑的促狹意味。 “那哪能啊。” 沙發上一人把手中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而且我們這不是等杜少您呢!” 吳元良靠在窗邊看著外面露臺,回頭招呼了一聲—— “行了,我看場子也熱得差不多了,大家也換換泳裝應應景,一起下去吧。” 眾人紛紛笑應,吳元良剛要往外走,見杜文瑾沒動彈,不由站住,一挑眉:“杜少怎么了這是?” 杜文瑾無辜地聳了下肩。 “我來之前可沒打算下場,就更不可能帶泳衣了。” “那我找人給你去選幾件新的送過來吧,——今這機會可不多得啊,杜少就忍心站上面干看?” 杜文瑾笑著點頭:“行,一起下去吧。” ====== 更衣室里,杜文瑾百無聊賴地靠著真皮坐榻,看著外墨藍色的星空。 耳邊還有吳元良等人互相打趣的聲音。 過了幾秒,吳元良走到杜文瑾這間隔間的外面,開口道:“杜少,衣服在路上了,幾分鐘后就能到,我讓他們直接送上來,你到時候選件合適的就行。” “嗯,”隔間內,杜文瑾應了聲,“謝了。” “…………” 房間外聲音漸漸遠也淡去,杜文瑾拿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 反反復復地翻了幾遍,確定一個電話或是一條短訊都沒收到。 杜文瑾心情不愉地哼了一聲。 ……不主動就不主動,以前怎么沒見著那人這么聽話呢? 杜文瑾就這么在更衣室里和自己的手機斗爭了一會兒,終于等到了送到外面的泳衣。 杜文瑾翻了幾下,從里面拿出條深藍色看起來沒什么花紋的泳褲,拎了起來,然后褪去了身上原本的衣物,把泳褲換了上去。 最后看了一眼手機,確定仍沒什么動靜,杜文瑾便冷著臉將手機和換下來的衣服放進了籃里,鎖進了自動衣柜。 杜文瑾抬腳走了出去。 一直進到了露臺上,形形□□的男女與身體在他的周旁晃動。 不適的陌生的肌膚接觸,讓杜文瑾情不自禁地微蹙了眉,但他也只能加快了步伐,穿過了這部分人群。 循著吳元良之前提到的位置,杜文瑾站到了露臺東南側的石階下面。 這一次的安保人員只打量了他兩眼,就把手收了回去。 “杜先生。” 那兩人一齊低頭。 杜文瑾不疑有他,直接踩上了臺階。 而隨著步子越來越往上,他才漸漸覺出了一點古怪。 ——雖這些公子哥們自恃身份,是絕對不會直接下場跟底下那些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的。 但他們似乎也沒潔身自好到能在這種party上保持如此安靜詭秘的氣氛才對。 等到了最后兩節臺階,杜文瑾抬起眼來。 近乎本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環形沙發正中、唯一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身上。 相比于那人身旁左右清一色的泳褲打扮,杜文瑾得承認,方之淮那張本來就清俊性感的五官面龐和不怒自威的整體氣質,都被硬生生往衣冠禽獸的方向上又提了幾個檔次。 而坐在沙發中間,聽身旁人尷尬客套的方之淮,在聽見某個腳步聲而若有所感地抬起頭來時,所看見的就是讓他眼眸瞬時深邃黑沉到一個極限的畫面—— 青年除了一條短的泳褲之外,絲/縷/不/著的身體一如他想象中的干凈漂亮;皮膚是近乎瓷白而富有光澤的觀感,其下每一個部位都附著線條漂亮的肌肉,毫不夸張,卻又給青年漂亮到近乎艶麗的身體添了三分英氣。 這具身體給人的印象自然是驚艷的——增一分則腴,減一分則痩——這絕不只是方之淮一人的感覺,自然也就絕不只是他一人的眼神為之停留。 而這個事實,無疑是讓方之淮本就算不得愉悅的情緒,更是雪上灑了一層霜。 他幾乎是倏然便站起身來,沉了一雙黑眸,抬腿走到了杜文瑾的面前。 “瑾兒。” 他開口,聲線一如眸色低沉,“去換回來。” 杜文瑾從之前的微怔中回神,嫣紅的唇線驀地一掀,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的眼梢也揚了起來——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琥珀色的眸子里流轉著晶瑩的暗光,蠱人心神。 “……” 方之淮聲線微啞,“瑾兒,你別讓我忍不住在這兒做出什么失禮的舉動來。” 杜文瑾聞言,眼底清冷的光華掠現,他唇角弧度愈發上揚了幾分,身體也向前稍傾。 近在咫尺的聲音帶著微涼的笑意。 “……你敢。” “……” 方之淮沒話。 他確實不敢。 就此刻這個環境,如果他真沒忍住在眾目睽睽下對杜文瑾做了什么…… 杜文瑾絕對做得到在一年之內都視他如空氣。 方之淮心情復雜地嘆了一聲。 似乎是聽見他的聲音了,已經往旁邊繞開去的杜文瑾步伐一頓,回過眸來。 “我要去喝酒了。” “……” 方之淮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杜文瑾不疾不徐地掰著修長白皙的指節,給眼前的男人立規矩。 “——不許盯著別人看;不許喝他們的酒;不許跟任何人搭話;不許任何人坐到你身旁半米之內。” 數完之后,杜文瑾抬眸,眸色清麗:“能做到嗎?” 方之淮沒話,神情無奈地望著他。 杜文瑾不為所動,弧形漂亮的唇瓣一張一合—— “如果你犯了這些事情,只會影響我喝酒的心情,進而破壞我們之間的關系修復——所以其中任何一件你覺得你做不到的話,就趁現在直接回去。” “……好,我答應。” 方之淮點頭。 杜文瑾滿意地勾唇,轉身欲走,卻被身后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那你呢?” 男人聲線低沉。“你給自己立了什么規矩?” 杜文瑾轉回身去,“我也需要?” “……” 那理直氣壯的語氣,氣得方之淮眼神又是一深。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理虧,杜文瑾頓了頓,低下頭去抿著唇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像是只獅子在自己的領地邊沿猶豫地磨了幾下爪子,最后他才戀戀不舍勉為其難地開口。 “我不看別人……嗯,也不讓別人碰到我。” 不夠滿意,但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緊。 方之淮松了手,看著杜文瑾走了過去。 ====== 其后的整個夜場,坐在最昏暗的角落里,方之淮都不曾從杜文瑾的身上移開視線片刻。 直到到了夜場尾梢,杜文瑾喝得多了,一雙桃花眼里都像貯了濃醇的酒漿,眼角的那顆淚痣在燈光下雪白的皮膚上勾得人心頭微癢。 方之淮的拇指和食指貼在一起輕輕摩挲了好一會兒,才壓抑住走到那人面前摸上去的沖動。 他把視線落回手中的酒杯,竭力不再去注意那人。 可惜杜文瑾沒教他如意。 幾乎是方之淮的目光剛收回去的剎那,杜文瑾的視線便反追了過來。 他看著方之淮凌厲漠然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些不很愉悅的情緒來。他瞇了瞇眼,站起身微微晃了下,抬腳直走到了這個角落的沙發旁。 杜文瑾屈起一條長腿,單膝在方之淮大腿外側的沙發上壓出一個凹陷,拿著酒杯的那只手繞過方之淮的后頸勾回來。 迎著方之淮微微一震的目光,杜文瑾俯身到對方的耳旁,低低地笑,聲音喑啞又勾人: “我以后生個兒子,就叫……就叫,杜慕淮,慕淮……你好不好?” “……” 方之淮手里的酒杯不心抖出幾滴酒液來,濺在他的西裝褲上,沒等方之淮把微顫的瞳仁定住焦,勾著他后頸的人已經俯身,以令人驚嘆的柔韌度往方之淮的腰間屈下去。 “…你想做什么?”方之淮沉聲開口,到此時才注意到自己已是聲線沙啞。 杜文瑾沒抬頭,盯著方之淮西裝褲上濺了酒液的地方嘴里咕噥:“多浪費……我給你舔/干/凈啊。” “——!” 一想到那個畫面,方之淮身形一震,抬手一把扼住杜文瑾又下彎的腰身,另一只手捏住那人的后頸,把人按到胸前,避開了其他角落里已經注意過來的視線。 方之淮被那些曖昧的目光看得心頭暗火,杜文瑾卻還趴在他的身前不知死活地笑,聽起來不知道有多開心。 ——更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勾人。 “……” 方之淮捏在杜文瑾后頸上的手加了力,他低下頭去,一直俯到杜文瑾臉側——旁人眼底這兩人交頸相依親密得驚人。 可方之淮的聲音在杜文瑾聽來,都帶上了些咬牙切齒的兇狠—— “你是不是想我在這兒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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