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能?” 得知原委,孫逸頓時呆了,一顆心倍受顫動。 一雙眼睛圓瞪,滿臉的不敢置信。 綠蘿會死? 他做夢都沒有想過,沒敢這樣臆測。 “傻丫頭,怎么會這樣傻?” 孫逸頹坐在床,緊握手中布偶,心頭絞痛,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對綠蘿很疼惜,其中感情,很復雜。 不僅有前身對綠蘿的習慣態度,更還飽含著孫逸前世的眷念與遺憾。 兩世情感的疊加交融,讓孫逸對綠蘿十分重視。 即便,他明知道綠蘿膽怕事,帶在身邊會是拖累,會是累贅,他仍然心軟,愿意帶著她。 但,如今他卻成了拖累,讓那丫頭以命換命,最終早夭。 這種結局,孫逸即便兩世為人,都不敢想。 如果可以,他寧愿對綠蘿壞點,態度惡劣點,也不愿意讓她落得這樣的結局。 “傻丫頭,你明知道哥哥疼你,為什么還要以命換命?” 孫逸緊緊地握著布偶,看著那與綠蘿似模似樣的布偶,兩世為人的孫逸都忍不住落下淚。 淚滴滑落,掉在布偶臉上,浸濕了大片淚痕。 自責、悔恨,交織心頭,讓孫逸呼吸都是粗重,滯礙艱難起來。 看著孫逸傷痛,自責,難以自已,眾人皆沉默,眼眶泛紅。 綠蘿的事跡,他們同樣心痛。 親眼看著她堅定的選擇,看著她無畏的付出,看著她不辭而別…… 種種目睹,更是難受。 以前,他們也覺得綠蘿是累贅,是負擔。 但,如今他們再不敢輕視。 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純真丫頭,做了他們都不敢做的事。 那種勇敢,是他們都不具備的。 房間內的氣氛,陷入沉寂,沉寂得一片壓抑。 沒人話,不敢出聲,連呼吸都漸漸壓抑。 孫逸撫摸著布偶,任由淚水沖刷眼眶,腦海里,盤旋的全是有關綠蘿的回憶。 從到大的一幕幕記憶,交疊而起,讓孫逸嘴角抽搐,分不清是哭,或是笑。 回想著綠蘿的呆笨,純真,與怯弱,孫逸悲傷的眼神,時不時的有寵溺與疼惜閃逝而過。 “傻丫頭!” 許久,孫逸才緊緊地握住布偶,閉上了眼睛,帶著淚,含著笑輕輕呢喃。 “兄弟,你……沒事吧?” 看著孫逸又哭又笑的樣子,姜浩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與擔憂的詢問。 孫逸沒有話,閉著眼睛,平復著壓抑的呼吸。 姜浩臉色更是緊張,有些歉疚的看了柳如龍他們一眼,隨即猶豫了下,看著孫逸寬慰道:“孫兄弟,綠蘿這樣的決定,雖然很讓我們惋惜。不過,我們作為哥哥的,也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自責,看到你這樣傷心。她這樣的勇敢決定,所希望的應該是你快快樂樂,平平安安才是。” 孫逸臉頰微微抽搐,唇角痙攣了下。 許久,才輕輕點頭。 “我知道!” 孫逸頜首輕嘆,聲音充滿了苦澀。 “公子,綠蘿妹妹的事情,茹嫣很抱歉,也很惋惜。只是,事已至此,茹嫣覺得,你應該暫時放下自責,重新振作,不能讓綠蘿妹妹的犧牲,白白浪費。” 柳茹嫣取來衣物,上前披在了孫逸袒露的上身,并適時開口,輕聲寬慰。 孫逸閉著眼睛,握著布偶,沒有話,只是輕輕點頭。 他眼角的淚,已經停止,只余淚痕仍然殘留未干。 這時候,林毅走了出來,隨手一拋,一個酒葫蘆扔進了孫逸的懷里。 孫逸睜開了眼,低頭看著酒葫蘆,又抬頭看了一眼林毅。 “綠蘿給你準備的。” 林毅臉色冷酷,漠然解釋了一句。 孫逸撿起酒葫蘆,動作輕緩,低頭端詳。 許久,孫逸才拔掉酒塞,仰頭大灌。 直到,酒葫蘆空了一半,臉色一片潮紅,他才放下。 “地牢在哪?” 放下酒葫蘆,孫逸抬頭,看著眾人問道。 他的臉色,變得冷然。 聲音,都是多了戾氣。 眾人沉默,彼此對視,隨即搖了搖頭。 孫逸的心思,他們自然明白。 鄒氏算計孫逸,幾近殞落。 綠蘿為救孫逸,以命換命。 換句話,鄒氏,算是間接的害死了綠蘿。 不滅鄒氏,焉能心安? “我去打聽!” 柳如龍抿嘴一笑,隨即轉身,離開了房間。 當日,鄒氏存活下來的人,被趙忠仁下令押回了平原城地牢候審。 孫逸詢問地牢的位置,無疑是要殺掉他們。 目送著柳如龍離去,眾人沒有阻攔。 孫逸將酒葫蘆放下,輕輕地撫摸了下布偶,然后放在旁邊,看向柳茹嫣和林妙依道:“出去等我,好嗎?” 兩女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一起離開了房間。 “動作快點!” 林毅叮囑了孫逸一句,拍了拍姜浩和赫連杰,三人一起離開了廂房。 很快,只余下孫逸。 掀開被褥,孫逸翻身下榻,迅速穿好衣物。 站在梳妝鏡前,洗了洗臉,將汗濕的長發,隨意輕束,扎成了馬尾。 轉身將布偶拿起,拇指摩挲了一下,然后塞進了胸口,貼身放置。 然后,才離開了房間,與林毅、姜浩、赫連杰對視了一眼。 相視頜首,隨即并肩離去。 …… 鄒氏祖宅,東廂院。 鄒明煜的住處,花園草埔,橋流水,亭臺樓榭,應有盡有。 內部空曠富麗,裝潢恢弘奢侈,儼然一副獨立莊園的格局。 庭院內,流水潺潺,上面架著廊橋,中間筑著亭臺。 亭臺下安置著檀香木質的八仙桌,周圍配著圓凳。 鄒明煜獨坐在八仙桌旁,蒸煮著靈茶,自飲自樂。 他神情間一片平靜閑散,如避世高人,云淡風輕,超然物外。 這時,腳步聲,自廊橋另一端響起,一位大約四十歲模樣的男人快步走來。 男人身材瘦弱,五官英武,穿著一身錦衣華服,頗有種玉樹臨風的架勢。 但,他眼睛一片沉冷,眼神閃爍著陰鷙,讓他的氣質,多了幾分陰柔。 男人步履匆匆,走進廊橋中間,站在亭臺邊緣,兩手拱在一起,向著鄒明煜施禮。 “家主,您找景河,可有吩咐?” 男人施禮后,恭謹詢問。 鄒明煜微微抬頭,平靜閑散的臉上浮現起笑意,他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圓瞪,示意道:“來坐。” “謝家主!” 鄒景河拱手謝過,這才走近八仙桌旁,揮袍落座。 鄒明煜斟了杯茶,遞給了鄒景河。 鄒景河急忙雙手接過,再次致謝。 “嘗嘗!” 鄒明煜舉杯示意:“試試老夫的手藝。” “景河有福了!” 鄒景河含笑舉杯,隨即抿了一口,細細品味。 好一會兒,鄒景河抬頭笑道:“茶香繞齒,回味無窮,好茶!家主的手藝,真有宗師風采。” “哈哈,你子,倒是會吹噓。” 鄒明煜哈哈一笑,不禁打趣。 鄒景河臉不紅心不跳,輕輕放下茶杯,淡笑道:“景河肺腑之言,不敢蒙騙家主。” 鄒明煜頜首一笑,看向鄒景河的目光,隱現欣慰。 他放下了茶杯,站了起來,背起雙手,走向了亭臺邊,俯瞰著橋下流水,背對著鄒景河。 微微沉默,鄒明煜開口道:“景河啊,你對報復孫逸族人之事,怎么看?” “勢在必行!” 鄒景河聞言起身,看著鄒明煜的背影,淡笑回答。 “如何行?” 鄒明煜回頭,凝視著鄒景河問道。 鄒景河并無訝異,笑容不改,淡然道:“抽身事外,駕虎吞羊。” “噢?” 鄒明煜眉宇微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跟老祖宗所言的‘借刀殺人,禍水東引’如出一轍。 “講來聽聽!” 鄒明煜微微頜首,鼓勵道。 鄒景河微微拱手欠身,向鄒明煜施了一禮,然后放下手,昂頭笑道:“如今,孫逸雖死,大禍已除。但,此子生前聲勢浩大,所作所為影響深遠。如今殞落時日不長,恐有余威。” “并且,此子深受樊明宏,乃至總領事看重。此番殞落,恐怕,會讓樊明宏與總領事等心生痛惜,對鄒氏心生間隙。” “如今,若鄒氏貿然而動,直接針對孫逸族人,恐會惹起不快,招來蜚語。甚至,可能激起總領事的反感,從而趁勢敲打。” “到時候,我們不僅會行動受阻,更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惹一身騷。” 鄒景河的觀點,深得鄒明煜的贊賞。 聽著鄒景河的分析,鄒明煜不斷頜首,臉上笑容愈發濃郁。 看待鄒景河的眼神,都愈發欣慰。 含笑點頭,鄒明煜稱贊了聲,隨即問道:“那么,你會怎么做?” 鄒景河笑了笑,道:“景河耳聞,孫逸生前,曾得罪過不少人。甚至,呈水火不容之勢。”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是我們可以加以利用,除掉孫逸族人,搓搓有余。” “好!好想法!好一招‘置身事外,駕虎吞羊’的妙計。” 鄒明煜拍手稱贊,看向鄒景河的目光,越看越滿意。 鄒景河含笑欠身,十分謙恭。 鄒明煜更是欣慰,隨即背手笑問:“難得景河如此才能,不知,可愿一試?” 鄒景河當即抱拳躬身,含笑道:“愿憑家主吩咐!” “好!” 鄒明煜頜首輕笑:“此件事,就有勞景河,多多費心。” “景河必不讓家主失望!” 鄒景河伏身一拜。 【作者題外話】:四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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