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拜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金安!”曹蘊華的聲音緩緩,不急不躁,更是沒有驚慌,即使她面前的人是她最懼怕的女人。
太皇太后冷眼看著,任由曹蘊華跪著,仿佛根本沒有將眼前低微的人,自顧自的把玩著自己手中的玉佩。
一盞茶的功夫,曹蘊華已經(jīng)有了微微的顫抖,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多年,從來只有別人跪她的,哪里還能受得住這樣的摧殘和折磨,可是,她在太皇太后面前,只能咬牙堅持下去。
“起來吧,哀家也不是什么大惡不赦的人,你那一副搖搖欲墜的楚楚可憐的模樣,若不是在哀家的靖思宮,別人還會以為哀家欺負了你,這里是靖思宮,別擺出你那一副樣子。”
太皇太后的話徹底的打碎了曹蘊華的偽裝,她心中也明白,自己這一次又是敗在了太皇太后的手里。
“你也別心中郁悶或是怨恨,我們之間不必隱隱藏藏、躲躲閃閃,你心里想得什么,哀家比誰都清楚,冷煬既然把主意打多了你的身上,我想,今天你來了,就是想清楚了吧!”
太皇太后的聲音直擊人心,眼神凌厲,看向太后曹蘊華就像是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甚至眼底還有深深地恨意的仇人。
“妾身明白了,看來是妾身想得太簡單了,即使十幾年了,太皇太后心中依然只有當年,或許,我靳國的江山社稷,在太皇太后的心中也只不過是浮云,根本不是你那些花言巧語中的誓言。”曹蘊華半瞇著眼,神情卻是放松了不少,只是單薄的身子還是微微的顫抖著。
整個屋子一下沉寂了,太皇太后冷眼看著,眼中的情緒變幻莫測,卻無人猜透這變幻中的意思,太后曹蘊華卻想著自己該怎樣與太皇太后斗智斗勇,才不至于自己被她慢慢的架空了。
曹蘊華心中惦念著后宮的權(quán)力,雖有中宮皇后,但是她這個太后也不是擺設(shè),太皇太后的回宮,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的頭上又有人壓制了,如果連手中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她不就成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嗎?
“曹蘊華,收起你那些算計和心思,哀家比你多活了幾十年,這靳國的江山。是哀家與永帝一起守護過來的,哀家放不放在心上,你沒有資格過問,當年的事情,哀家總會好好的討回來,你或許應(yīng)該好好的想一想,為自己好好的想好后路,才是最好的打算!”太皇太后美目狠厲,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計劃,微微的透露,還能讓曹蘊華心中帶著驚恐。
果然,聽了太皇太后的話,曹蘊華神色驚慌的跌坐在地,看著太皇太后的眼神里全是恐懼。
“哀家送你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來人,太后乏了,送她回靜寧宮吧!”
“是”
太后就這樣被靖思宮的人送回了靜寧宮,即使一路上她強裝鎮(zhèn)定,一回到靜寧宮,她才跌倒在地上。
“來人,將哀家的那個寶琉瓶賜給皇后吧,這么多年了,她也算是勞心勞力,兩后宮管理得妥妥當當,也算是功勞了。”太皇太后瞇著眼養(yǎng)神,今日見了太多的人,倒是有些乏了。
賜下寶瓶與皇后郭襄瀾,是太皇太后的謀算,厚此薄彼,總會有些人會有些心思的,就那寧景妃就不是好打發(fā)的,后宮中的女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有愛爭風吃醋,她這么一點兒小心機,足夠讓后宮不穩(wěn)。
“是的,娘娘!”
太皇太后回宮,乾坤殿上議論紛紛,這些大臣都是些聰明人,他們中,大多都是老臣,太皇太后是回宮,他們都清楚是什么意思,不過都一致的沒有將心里的心思透露。
對 不過瞬間,整個罕都都知道了太皇太后回京了,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卻是提心吊膽,有的惶恐不安。
成府里,悠閑的成老爺子品著茶,手中卻牢牢地拿著一張素白的紙,只是上面有點點墨跡,龍飛鳳舞的字躍然于紙上,成老爺子半瞇著的眼睛里全是精芒和閃亮。
“父親,這是清沅和景和長公主家那小子送來的?難道您真的要和他們這一群小孩子評詩?他們這不是胡鬧嗎?您怎么還……”成大爺眉頭微皺,看到了成老爺子手中的那張紙,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前兩日,成清沅帶著虞蕭登府,帶的就是這些他眼中的廢紙,聽成清沅說了一起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些罕都出了名的紈绔子弟,能有什么好的詩,他已經(jīng)訓斥了成清沅,只是,父親卻認認真真的真將這當成了一件事兒。
“你看看吧,你的眼光可要放寬啊,別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有些人,總是猜不透、看不穿的。”成老爺子很不滿意大兒子的看法,眼中滿是不贊同,聲音中都多了兩分凌厲。
即使成老爺子諸多不滿意,臉色多么的不愉,也還是沒有過多的責備,無論如何,也是他成家的人。
“欲問秋情眾莫知,喃喃負手叩東籬。孤標傲世俗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圃露庭雙何寂寞,鴻歸恐病可相思?休言舉世無談?wù)撸庹Z何妨話片時?好詩啊好詩!”
看到那張素箋之上的墨字,成家大爺兩眼放光,反反復(fù)復(fù)的念叨了無數(shù)遍,破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父親,這……這難道是清沅他們帶回來的詩?這……這也太精彩了!”成家大爺疑惑的問成老爺子,神情激動,雖然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是他想要親耳聽父親說出來。
一身墨青色衣裳的成老爺子輕撫著那白色的胡須,手中的茶盞沒有來得及放下,不過,他卻是很贊同成玏汶的看法,粗粗的看了一遍,還是有幾首入得了眼,其中就屬這一首問菊最盛了。
“孤標傲世誰俗隱,一樣花開為底遲?的確是好詩,就不知道這一首,是那一位公子的佳作了。”成老爺子滿眼期待和希冀,對這個人越發(fā)的好奇了,很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
只是,令他失望了,所有的紙,除了筆跡和內(nèi)容,其余的一模一樣,他哪里知道誰是誰。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萬片無數(shù)片,飛去草叢都不見。這句詩,可是真有意思,通俗,卻都是真理,反倒不俗了。”看到這首詩,成玏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可是有意思的啊。
“的確是不錯,這一次,可還有看不起的心態(tài)?”
“兒子弄錯了,請父親責罰。”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頭名和末名都有了,而且還沒有一點兒爭議,父子二人第一次這么的有默契。
成老爺子是一個隨性的老爺子,心里有了疑問和想法,哪里能靜下心來,沒有弄清楚那個孤標傲世的人是誰,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一天下來,寢食難安、坐立不安。
“來人,去看看大公子在府里沒有,若是大公子在府,讓他到我這兒來一趟。”成老爺子實在是忍不住了,決定找成清沅打聽打聽,若是不弄清楚,他心中估計會有遺憾。
成玏汶兩眼一轉(zhuǎn),看老爺子盯著那首自己也夸贊的詩目不轉(zhuǎn)睛,他就知道成老爺子心里想的什么了,自己也不離去,也在一旁悠閑的品茶,他也想看看,那人是誰。
“給祖父請安,拜見父親。”成清沅進了院子,看見成老爺子和成玏汶一起,連忙上前請安。
“起來吧!”成老爺子心中暗暗點頭,對成清沅這個孫子,他是相當?shù)目粗校蝗灰膊粫屗c齊國公府的姑娘結(jié)親了。
成老爺子都沒多說什么,成玏汶自然也不能多說了,輕輕的點頭示意,便不再言語,他可不想惹了成老爺子不高興。
“你看看,這首詩,是誰的?”成老爺子漫不經(jīng)心的將手中的那張紙遞給了成清沅,眼中更是毫不在意。
成清沅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繡著青竹的錦衣,越發(fā)的顯得他儒雅瀟灑、超凡脫俗了,三千墨發(fā)束起。
“這……這……這,好像是蕭陽公主的,對,就是蕭陽公主的。”成清沅看著紙上的飄逸的墨跡,腦海里有些模糊,他總覺得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卻又有些記不起了,想了好久,他才有了印象。
“你確定是蕭陽公主?”成玏汶有些激動,聲音都比平日里更高了幾度,不過言語間卻有些懷疑。
成清沅一頭霧水,不知他父親怎么就如此激動了,難道是聽到了蕭陽公主的名號,有些擔心?
“清沅很肯定,這一定是蕭陽公主的,我當時接過了蕭陽公主手中的紙,還仔細的看了看,當時還覺得不錯呢!”成清沅很篤定,他不認為自己記錯了,這首詩如此的不俗,他腦海里還是有些印象的。
成老爺子半瞇著眼,心里卻是心潮澎湃,唐暮的人,還是那一位和親公主,竟然有這樣的心境。
“蕭陽公主,如此看來,與傳言中的還真是不一樣了,看你的神情,對那一位傳言中‘飛揚跋扈、胡作非為’的蕭陽公主另有看法吧!”成老爺子話語一轉(zhuǎn),反過來問一問成清沅的看法。
他可是看見了,成清沅提起那蕭陽公主時,眼中就有了一層迷霧,甚至神情中多了緊張,這就令成老爺子想不明白了,那迷茫和緊張是什么意思啊,他覺得不容錯過。
“這……,也沒什么,蕭陽公主和傳言中的并不一樣,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和喬預(yù)和虞蕭相處得不錯。”成清沅隱下了心中的那些想法,恭恭敬敬的對成老爺子和成玏汶說了說蕭陽公主。
聽了成清沅的回答,成玏汶倒是沒什么想法,不覺得有不妥,不過,成老爺子那一雙眼睛是多么的銳利,哪里相信了成清沅的這一番說辭,看著成清沅似笑非笑。
“這只不過是一些場面話,你心里有事,別以為瞞得過祖父,也不好好的想一想,從小到大,你的那些心思哪里逃得過祖父的火眼金睛,有什么事,就別瞞著,好好的說一說,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一家人想辦法,總比一個人好多了。”
成老爺子的話不緩不急,看著成清沅的眼睛不容他有其它的想法,成玏汶聽了也連忙說:“對啊,清沅,你有什么事情,就好好的告訴家里人,何必自己一個人扛著呢?”
“祖父, 這件事情,和阿然有關(guān),不過,都是清沅的猜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清沅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把心里那件事說出來,畢竟郭然不只是自己的表弟,說不定祖父能有不一樣的想法呢。
一定是和郭然有關(guān)系,成玏汶也多了幾分擔憂說:“你快說說,阿然怎么了。什么事情,居然和阿然有關(guān)系,難道又是郭家那一個賤女人?若真是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看著成玏汶急沖沖的樣子,成清沅連忙說:“父親,您先聽我說,消消氣兒,和郭家沒有關(guān)系,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猜測。”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好好的聽清沅說就行,你在一旁腦補,是什么意思?”成老爺子呵斥著,轉(zhuǎn)身又輕聲的讓成清沅自己說自己的,別管成玏汶就行了。
成玏汶一臉尷尬,他都已經(jīng)一大把歲數(shù)了,還被父親當著自己兒子的面兒訓斥,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面子了。
聽父親被訓斥了,還被自己親耳聽見了,成清沅也有些不自在,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
“那天,虞公子遞了帖子,清沅便帶了阿然一起去風露莊赴宴,虞公子還請了蕭陽公主,到了風露莊后,那天下午,阿然就神神秘秘的離開了我們的院子,清沅看阿然的神情不一般,就悄悄的跟去了,卻不想,阿然去了蕭陽公主的院子,還密談了許久,事關(guān)阿然,清沅也沒有多問,請祖父和父親想想。”
成清沅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成老爺子和成玏汶,郭然的事情,還是只有祖父和父親才能處理。
成清沅的話,卻讓成老爺子陷入了深思,他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從上次邵陽大長公主派人將郭然送回來后,郭然就有了變化,他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也不知道這些變化是好還是不好。
“你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成老爺子頗為急切,遇到了郭然的事情,他也沒有了往常的沉穩(wěn),女兒只余下了郭然這一個血脈,他豈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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