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看在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的份兒上,今日本公子就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還是少問的好,本公子的身份,到了該讓你知道的那一天,就會大搖大擺的說出來,雖然本公子喜歡聰明人,但是本公子最厭惡的就是不懂事的人,我想,郭二爺應該聽得明白了吧。”四月的語氣不善,言語間帶有一絲疏離,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熱情和和善,更不復之前的開懷。
郭術見了這樣的四月,微微一愣后,快速的離開了,他可不想在這兒等著吹冷氣兒,這天兒本來就已經夠冷了,屋子里卻帶上了寒氣,郭術見了,連頭都不敢往回看了。
“蠢貨”
看著郭術離開的背影,四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了,自己三番五次的說,對郭術就是對牛彈琴,若不是最后那一番話打破了他心底的那一層蒙塵的蜘蛛網,這郭術恐怕還得瑟得很哪。
屋子里的窗戶小小的有一條縫隙,正好可以看見郭術利來的方向,四月的余光透過縫隙看見郭術越來越小的背影,他才起身出了屋子。
“叩叩”
暮西從里面開了屋子,看了一眼四周,迅速的將四月拉進了房間,他向來謹慎,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是小心翼翼的。
“屬下四月參見公主,七月幸不辱命,在靳北得到了寧四爺的消息。特此回來復命。”七月神情嚴肅,哪里還能看見之前面對郭術是痞氣十足的樣子,只見一黑衣華服的俊俏男子靜立在自己的身前,竟然規規矩矩的,若是郭術見了,必定會在心里掀起驚濤駭浪來。
一聽到有了寧墨的消息,七月也無法淡定了,這些日子,她無時無刻的不在擔心著寧墨,靳北的局勢那么的混亂,尤其是寧致和寧夏兩個小小的人還跟在他們的身邊,這讓七月無法安心。
“果真是有了舅舅的消息?那他們一家人了還好,表弟和表妹怎么樣,尤其是寧夏,她生下來就先天不足,身體虛弱,靳北已經亂得不行了,他們在靳北該怎么自處啊?”七月心神慌亂的問,語氣時重時輕。
看著自家公主激動不已,四月反而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他知道,他說出來的話注定不能讓公主滿意,只是,想起當時寧四爺的決絕,他也沒有半點兒的法子,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公主,屬下無能,未能勸服寧四爺來罕都,寧四爺執意留在靳北,至于表小姐,她在靳北也很好,身子比起在唐暮的時候,還略強了一些。”四月自責的說,麻袋瓜子垂得低低的。
七月瞬間坐倒在椅子上,腦海里仔細回蕩著四月的話,她舅舅不愿意來罕都,竟然心甘情愿的待在靳北那個是非之地,這是她怎么也意想不到的,哪怕是為了寧夏,他也不應該拒絕啊。
“公主,您先別著急,四月不是說表小姐的身子好多了嗎?也許寧四爺一家是在靳北有什么奇遇也不一定啊,您先聽四月說完吧。”暮西忙在一邊勸著,見七月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也不忍心。
暮西的話,七月是最聽得進去的,仔細一想,的確,自己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就先入為主了,還以為舅舅是怕了拖累自己,才不愿意來罕都的,卻沒有好好的聽四月將剩下的事情說完,于是,她就鎮靜了下來。
“公主,暮統領說的是,寧四爺一家在靳北過得很好,除了初到靳北時處處碰壁,后來就越來越好了,寧四夫人與靳北的大勢力之首有幾分淵源,四夫人有那人的照拂,會比在罕都更安全的。”四月娓娓道來,將他查到的消息,這也是他能查到的消息。
七月輕聲嘟喃:“舅母,明府,怎么會在靳北有認識的人,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從來沒有聽舅舅提起過。”
明玫和靳北的大勢力,七月都不敢想象,唐暮明府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不然,當初舅舅想要求娶明玫也不會被寧國公府的人想法設法的阻攔了。
“四月,那我舅舅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愿意來罕都?”七月又問,她腦子里那一根弦始終沒有轉過來,總覺得這背后有什么事情。
七月很固執,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更何況,還有明玫的事情再心里堵著,那就是一道墻,讓七月怎么也想不通。i
四月無奈,只能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在公主面前,承諾算得了什么,公主的話才是正理兒,反正他只是答應了寧四爺不把有些事說出去,順便瞞下他留在靳北的原因,他已經竭盡所能的隱瞞了寧四夫人的事情了,現在,也不算是違約了吧。
“公主,屬下能這么快查到寧四爺的蹤跡,還是沐王爺牽線的,寧四爺與沐王爺一見如故,靳北局勢混亂,.,心里少不了抱負,屬下讓寧四爺跟隨屬下會罕都,可是,寧四爺卻拒絕了,寧四爺說他已經有了選擇,他決定跟在沐王爺的麾下,跟隨喬將軍鎮守靳北。”
四月每說一句話都要斜眼用余光看一看七月的神情,可以說是顫顫巍巍的將這一番話說完了,幸好,公主并沒有生氣。
“冷暮,他竟然敢,那可是我舅舅,他居然還收下了我舅舅,他安的究竟是什么心?”七月咬牙切齒的說話,她沒想到最后拆臺的人竟然會是冷暮,他真的是太大膽了,連她舅舅,他都想要招攬。
寧墨的才華和心中的縱橫溝壑,七月也是佩服得很,只是佩服歸佩服,她卻不能看著寧墨就這樣走上了危險之地,太皇太后臨逝前說了,這愛醬是一個天下大亂的時代,而現在,天下大亂已經起了狼煙。
“公主,寧四爺在唐暮的時候過得并不如意,永安城傳遍了寧四爺肆意灑脫、逍遙自在,可是,誰又知道寧四爺真正的內心呢?也許,寧四爺是有一顆強大的心吧,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請公主莫要將自己的想法強加進去,這樣,寧四爺才能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脫離了唐暮寧家,才是真正的舉世無雙寧四公子。”暮西的神色輕松,只是輕聲的勸慰著七月,不讓七月又鉆進了牛角尖兒,每一句話,都帶著對寧墨的肯定。
暮西和寧墨相交多年,從他還是十來歲的少年的時候,兩人就經常在寧國公府見面,那時候,他也是跟著皇上出宮,只不過,他也是半大的小子,和寧墨又脾氣相投,兩人是一見如故,再見就如親人一樣了,每一次皇上出宮,兩人就偷偷摸摸的摸到沒人的秘密圣地去玩兒,或是兩人比劃比劃,或是說說心里的糟心事兒,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寧墨一個人嘰嘰喳喳的說,他在一旁專心致志的聽著。
“公主.,寧四爺是喜歡在軍中打拼的感覺.的,以前是他沒有半點兒的機會,現在,既然他抓住了機會,他就不會放手了,公主,您的態度,不僅會讓寧四爺為難,還會讓沐王爺為難的。”暮西言辭和緩的說,這些年,寧四爺在公主心中越來越重要,他不能看著公主做出令自己傷心、難過的事情。
被暮西勸解,即使當著四月得面兒,她也不覺得這是暮西不給自己留臉面,冷靜下來后仔細一想,暮西說的不無道理,依著自家那舅舅的脾氣,若不是他愿意、他喜歡,任何人都是請不動他的。
如今四月帶回了這樣的消息,還能說明什么,她舅舅這一次一定是下定決心了,不然怎么會選擇投入冷暮的麾下,還是留在形勢最為緊迫的靳北,除了有建功立業的心態,還能有什么?
“暮叔,你放心吧,我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不應該去管,當初既然選擇了讓舅舅來靳國,我就應該什么都能承受得起,不過是留在靳北而已,百年前,我唐暮能打得它柔族沒有安身立命的地方,現在,我也不會怕了它。”七月說話很有氣勢,她才不會怕了柔族呢,既然她舅舅都已經選擇了道路,那她決不能成為攔路虎。
柔族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卷土重來的余孽罷了,明的不敢來,暗的倒玩的風生水起,也不過是一群不敢正視眼前的破落貨。
‘啪’的一聲,只見四月狠狠地拍著自己的腦袋,還不等七月說話,就看見四月一臉懊悔、自責的望著七月說:“公主,屬下忘了一件大事情,屬下把……把……,把寧四爺交給屬下的親筆信忘了。”
四月摸著自己的腦袋,急忙將揣在懷里的錦囊掏出來遞給了暮西,他可不敢在七月面前露臉兒了,盡量的壓制著自己的氣息。
“拿來”七月瞪了四月大聲說了一句,把四月給震得手中的錦囊差點給嚇得哆嗦掉了,嘴里的那些話更不敢說了。
七月接過暮西遞過的錦囊,睨了四月一眼,不再看四月一眼,滿眼期待將手中的錦囊開了,有些泛黃的紙上點點滴滴的寫著寧墨的勸誡,七月心中才有了底,才漸漸的將心放下了,不再擔心。
“暮叔,你果然說得對,這些年,是我沒有好好的想舅舅的事情,他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算了,舅舅愿意在靳北就在靳北吧,以我舅舅的才能,柔族不足為懼,在靳北的人,都撤回來吧,靳北,有我舅舅,我沒什么擔心的了。”七月含著笑,嘴角微微的帶著淺淺的花蕊,心里那些陰霾消散了,陽光隨處可見。
寧墨在信中將自己為何一定要留在靳北說清楚了,也希望七月不要阻攔,這一切都是他的決定,他要重新為他自己而活。
寧墨有了自己的決定,七月才漸漸的放下了,她不能干涉舅舅的決定,只能支持,也相信寧墨的以后會很輝煌。
“四月,將郭術的事情處理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記得及時匯報,靳北的人,全部撤回來吧,以后,只需要負責罕都的消息就好,罕都也越來越亂了,全憑一個傾城樓,有些捉襟見肘了,我要在兩個月之內,看到一個完整的、遍布罕都各個角落的信息網,四月,你能做到嗎?”七月收回了心里那些小心思,神情冷厲的問四月,既然舅舅都開始新的奮斗,那她也要加把勁兒了。
罕都的天即將變了,風也從沒有停止過,郭家的跌落就是罕都開啟天翻地覆的點,從郭家起,七月要攪得罕都風起云涌。
“是,屬下定不辱命。”
四月得了七月的命令,自然要好好的牢記,聽公主將罕都還有郭術的事情交給了他,他也知道公主沒有生氣,更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心里更是決定要好好的干好罕都的事情,不就是兩個月嗎!咬咬牙就過去了。
“那就好,我要的東西,希望明日郭術能給我一個答案,若是他執迷不悟,郭術,郭家也不需要這一號人了,辦事干凈利落些。”七月起身朝著房門的方向去了,說話時,臉上帶著陰森的笑意。
七月離開了,不留痕跡的離開了傾城樓,帶著暮西和即玉又像紈绔子弟般的去吃喝玩樂,一行人大搖大擺的朝著西市的古玩兒市場去了,她才不會管會不會被冷煬的人盯上呢,如此顯眼,要的不就是冷煬的眼睛嗎?
古玩市場臨街的店鋪全都裝飾布置得古色古香的,翠綠色的琉璃瓦還在陽光下泛著透亮青翠的光,兩層或是三層的小樓商鋪比比皆是,這還是到了靳國之后,七月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逛古玩市場。
琳瑯閣?就這家了,七月挑中了這家叫做琳瑯閣的商鋪,整個古玩街琳瑯滿目的全是古玩商鋪,七月挑了一家合她眼緣兒的商鋪就進去了。
“哎喲,這位公子里邊請,小店無論是金銀玉器,還是名家字畫,只有您想不到,沒有您買不到的,公子隨意看看,若是有合了公子眼緣兒的,一切都好商量,公子能在這古玩街上的數百家商鋪里進了我琳瑯閣的門兒,那就是一種天賜的緣分,公子若是有看上的東西,萬事好商量。”掌柜的諂笑的跟在七月的身邊兒。
古玩店的掌柜是一個四十歲多一些的中年男人,嘴上留著兩撇小胡子,臉上始終帶著合適的笑意,那一雙泛著亮光的眼睛帶著算計和奸詐,卑躬屈膝的樣子,讓人見了都難以挑出錯處來。
“合眼緣的,那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了,本公子就喜歡像字畫兒這些帶有文人名家氣息的東西,若是有成色好的玉器,也還是可以勉強的看一看,若是有本公子看得上的,這價錢嗎?自然是好說了。”七月半瞇著眼打量著屋子里的物件慵懶無力的說。.
能在罕都西市的古玩里經營下來的人,哪些不是背后依靠著權貴的,哪些掌柜的又不是人精兒一樣的人物,一看七月的架勢,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人物,那掌柜的只能畢恭畢敬的伺候著,誰知道一不小心會得罪一個怎樣的人啊。
“公子說的是,小的這店里多的是文人古玩,就連一代大儒張望老先生的作品都有一副,那可是我們琳瑯閣里的鎮店之寶,也是公子有緣,小的主子傳了話,若是遇見了有緣人,也可以讓出去的,畢竟張望大師的墨寶,尋的就是有緣人。”掌柜的輕聲的在七月的身邊說著,生怕被其余不想好的人聽見了。
掌柜的是一個人精兒,看七月的神色如常,沒有半點兒的動搖和驚艷,掌柜就知道這些尋常玩意兒根本入不了眼前人的眼,咬牙狠心決定將鎮店之寶拿出來,若是能收獲這么一個長期的買主,也值得了。
“張望大師?那可是絕筆的墨寶了,既然遇到了,那就拿出來瞧一瞧吧,我若是看上了,少不了你的好處。”七月眼睛一亮,張望,沒想到在靳國竟然會遇見師公的墨寶,若是真的,她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拿到手里。
那掌柜一見,果然有了效果,看來眼前的人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啊,連張望大師的作品都能如此的鎮定悠閑,眼神里見火花都沒有。更別說火熱了,不過,能得了一句話,他也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好好好,公子喜歡就好,小泉兒,來好生的伺候著貴人,我去庫房里將張望大師的墨寶取出來,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讓你去做,免得污了張望大師的墨寶,公子,您四處看看,這琳瑯閣里還是有許多不錯的玩意兒,若是公子有喜歡的,小的就做了添頭當做公子收張望大師墨寶的贈禮。”掌柜笑得滿臉的褶子,看著七月就跟看財神爺一樣,說話做事更加的小心謹慎了,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這尊財神。
掌柜一走,那叫小泉兒的小二也屁顛屁顛的在七月跟前兒獻殷勤,分毫不差的將掌柜的話當做了命令來執行。
“來了來了,公子,您快看看,這就是我們琳瑯閣的鎮店之寶,十年前,我們主子無意中收到的一副張望大師的墨寶,這也算是我們主子的緣分了,這些年,一直在主子的私庫里擱著,前些日子才送過來的,所以我覺得這就是公子的緣分了。”掌柜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的卷軸,說話的聲音都輕輕的,生怕沖到了手中的墨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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