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聽他抱, 程璃眼淚強忍著才沒涌出來, 連忙撲上去抱住,環著脖頸, 不敢碰腰背, 在他耳側吻了又吻,聽到他喉間發出的滿足的嘆息聲。 他想要的,就只有這么微不足道的一點。 褪下許擇遙身上的病號服,程璃一下子咬緊嘴唇, 他肌理精實流暢的背上,右半邊大片紅腫,肩膀的位置明顯更重,已經鼓起好幾個水泡。 “程程?” “我……”她匆匆低頭,水滴無聲地落在被子上, “我先戴手套。” 把盒子里的一次性醫用手套戴好, 沾著半透明的藥膏極盡輕緩地在傷處涂抹,他縮了縮,下意識往前躲。 “很疼嗎?” 許擇遙:“涼。” “聽話, ”她在他完好的左肩上親吻, “馬上就好。” 病房外,鄭景滿臉通紅縮回頭,錘了裴奕一下, 壓著聲音, “你怎么不聽, 非讓我聽!許總知道非剝了我的皮!” 裴奕嘿嘿一笑, “心愛的女人制服誘惑,估計傷好得更慢了。” “低級趣味,”鄭景斜他一眼,“今晚沒事了,你走吧,我就守在這兒。” “膽子不啊,敢聽許總墻角?” 鄭景氣得踹他,“快點去干你的事!” 裴奕不鬧了,臉上恢復嚴肅,目光如刀,“我還就不信了,真能有這么巧的意外,菜灑了能正好往女明星的臉上潑。” 聽到門外隱約傳來的細碎話聲,程璃抓緊把藥涂好,調高空調溫度,“先別穿衣服,等藥膏吸收,不然會蹭掉。” 許擇遙切切望著她,“你不走吧?” 程璃看看緊鎖的門,再看看旁邊一張陪床用的床,點點頭,“陪你。” 許擇遙拉過她,“你看床干什么,又不睡那里。” 他側身躺下,伸著手臂,“程程,過來。” 程璃猶豫,“你背上……” “不會碰到,”他不容拒絕,“過來。” 程璃低了低頭,順從地摘掉護士帽,長發打散,蹭上寬大的單人病床,掀開被子躺進他懷里。 許擇遙立即俯身摟住,頭埋進她淡淡甜香的頸窩,一言不發抱了許久,程璃不敢亂動,生怕不心弄疼了他。 在程璃以為他是不是太累睡著的時候,他才低聲喃喃:“我終于能護住你了。” 他微微抬起頭,一雙眼在床頭燈的暖色光線下如曜石一般,目不轉睛凝視她。 誓言似的話,他卻的極其隨意,甚至還帶著笑,“程程,再也沒人能傷害你,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在。” 程璃怔怔望著他,水跡從眼角滑進頭發,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無聲無息。 她究竟何德何能,能擁有這個人。 許擇遙在她臉頰上蹭蹭,唇緩緩啄吻著移向她的唇。 程璃環住他,仰起頭主動深吻,心里像劫后余生似的,生怕他從眼前消失,勾著他的舌尖,咬著他越發火熱的嘴唇,才能落到實處。 她莫名想起自己曾過,戀愛就該是輕松愉快的。 可到此時此刻,她覺得錯了,戀,或許能毫無壓力,但愛,本身就帶著沉甸甸的重量。 許擇遙光裸的上身迅速升溫,手掌撫在她腰間,蠢蠢欲動,聲音都沉了,“我想……” 程璃吸吸鼻子,果斷按住他,“想什么都不行。” 他急得鼻尖冒汗,語氣不自覺撒嬌,“程程……” “沒得商量,你是病號,這是醫院,”程璃眼淚還在順著太陽穴往下流,嘴上沒有異常,半點不留情,拍拍他的頭,“聽話,不然我去床睡了。” 連哄帶威脅,總算是老實了,程璃看他背上的藥膏已經凝住,幫他把病號服穿好,“不要平躺,睡吧,很晚了。” 他今連番受罪,體力恐怕早就透支。 “抱抱也不行?” 聽這悶聲悶氣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程璃心疼地嘆氣,“抱可以,但是——” 他很懂地“嗯”了聲,“只抱抱。” 程璃回到他懷里,安撫地在他手臂上順順,牽住搭在胸前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不消片刻,耳邊的呼吸變得緩慢均勻,顯然累到極點。 都這樣了還惦念做壞事。 程璃在他額間親親,睡不著,靜靜描摹他線條優越的五官,看得入神,他熟睡后不自覺動了動,要平躺下去,她趕忙輕輕拉住。 手臂牽動時,病號服的寬松衣袖滑下,燈光照亮了他白皙的臂和手腕。 這只手臂曾經因為她的不心傷到骨裂,皮膚上的外傷還留著印記沒褪下去,程璃輕摸兩下,想起機場剛見面時他多么兇神惡煞,難以接近,不禁有些想笑。 然而笑意剛剛溢出,就和視線一起戛然凝住。 有個一直忘記去求證的問題,現在她看見了答案。 許擇遙的手腕內側上,雜亂交錯,或深或淺,全是劃傷落下的疤痕,即使已經很淡,平常不是特殊角度根本注意不到,但在今晚的清晰光線里,全都鋪陳在眼前,無所遁形。 程璃忘了呼吸,這些疤痕象征著什么,她騙不了自己,一時間全身冷汗浸透,眼前有些花,所有痕跡糾纏成密不透風的大,把她死死箍住。 屏息太久,直到悶得眼眶生疼,才急促地呼出一口氣。 她支起身,想看看他另個手腕,動作時他的手臂跟著抬起,衣袖掉得更低,手肘以上,上臂內側,那些蓬勃健康的肌肉上,仔細去看,也有無數密布的淺淡傷口。 他向來不穿短袖衫,夏僅是把襯衫衣袖挽起,哪怕意亂情迷衣衫盡褪時,她也粗心地從沒發現過。 程璃按著額頭喘息幾下,才敢去細看。 牙印,咬出來的,有些覆蓋在了一起,觸目驚心。 程璃腦中嗡嗡亂響,呆怔地看著他,甚至能想象到那種畫面,他曲身坐著,手臂交環,剛好能咬到上臂的位置。 遙遙……到底對她隱瞞了多少事…… 熟睡中的人忽然不安地動了動,皺起眉,輕聲呢喃:“程程——” 他沒醒,好像在做夢,頭埋進枕頭里,悶悶的聲音漸低,“我什么都能做到……你別……別走……” 寧謐病房里,程璃跪坐在他身邊,眼淚一瞬沁出,她捂住嘴,不敢出聲。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了,卻仍在恐懼失去,連夢里都惴惴難安。 她究竟有什么值得他這樣。 一直失神到后半夜,程璃才挪動一下僵直的身體,慢慢躺回到許擇遙懷中,握住他的手,在他腕上輕輕地吻。 沒關系,只要是遙遙,什么秘密都沒關系。 她做好了全盤接受的準備,不想旁敲側擊,不想跟任何人打聽,等到他傷好之后,她親口來問。 程璃半睡半醒,沒亮就起來了。 醫生七點來查房,如果許擇遙傷情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她要在醫生來之前,悄悄離開醫院。 許擇遙睡眼朦朧從身后摟住她,“還早。” “不早了,”程璃在他手背上輕拍了下,“我回家去等你。” 許擇遙清醒了一些,“我讓裴奕直接送你去片場。” 昨晚意外的真相還不明朗前,片場人多管理嚴格,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一個人待著,他不放心。 程璃不愿意,“我多請半假,等你回家我再走不行嗎?” 他找借口,“請假多了會有人捕風捉影,昨晚的事剛壓住,現在心點好。” 程璃瞪著他,欲言又止。 許擇遙柔聲哄,“今早點收工,晚上等你給我涂藥。” 等到把程璃妥帖安頓好,病房里只剩下鄭景,許擇遙的溫柔收斂得一干二凈,戾氣再也掩飾不住,冷聲問:“裴奕怎么的?” 鄭景如實匯報:“他,昨傍晚,那家會所連續給他發了三條信息,甚至還打了兩通電話,提示他年底會員活動,而且特地強調,包廂里新增了投影設備,可以播放電影,還有直播的劇集。” 昨是《暴君》的首播日,而裴奕是程璃明面上的經紀人,裴奕為人大方,圈子里有名,凡是他帶的藝人,有新作上映都會在當出來聚會,是眾所周知的個人慣例。 聚會地點,裴奕常去的有好幾家,這個會所只是其中之一,之所以選了它,顯然和短信電話的三催四請脫不了關系。 許擇遙眸中寒光逼人,“車庫的電路呢?” 鄭景吸了口氣,“人為的,”他串了一下前因后果,“我猜想,是為了逼我們必須走一樓,好讓服務員名正言順端著菜從程姐身邊經過。” 引裴奕帶程璃過去,吃飯時切斷車庫電路,不得不從一樓經過,服務員恰巧意外打翻火炭,目標就是程璃的臉。 許擇遙點開昨晚收到的微信,是哥哥許奉隸發來的。 先是一張照片,盛裝打扮的一男一女,在酒會上匆匆離開,動作親密,男人只有背影,女人卻回過頭,露出半張臉,就是最近銷聲匿跡的顧霜寧。 緊跟著兩段話,第一段,“東朝傳媒的敗家子剛回國,顧霜寧是他新歡,據苦追多年得償所愿,正在熱戀期。” 第二段,“之前的黑料應該也是他的手筆,這位公子,你不陌生吧?” 最后,是張內部資料里的近照,上面理著寸頭的魁梧男人,讓許擇遙無論第幾次看到,都眼瞳緊縮。 鄭景打開手里的檔案夾,把查到的東西恭敬遞上,“許總,那家會所上周悄悄易了主,接手的是東朝傳媒的公子,剛回國,以前沒在圈里露過面。” 檔案夾里附著的照片,跟許奉隸發來的雖然衣著打扮不同,但的確是同一個人。 許擇遙盯著那張臉,緊合的唇線極其冷硬。 本來還沒輪到,倒是主動送上門來。 當年就是這個人,坐在他同桌,用圓規的尖頭一次次扎在他身上,他額角的傷,也是這個人用黑板擦打出來的。 如果只是這樣,許擇遙無所謂,但—— 出事那,程璃在教室午睡,他和往常一樣,安安靜靜待在后門,默默守著她。 顧霜寧帶人進來,大搖大擺靠近程璃時。 也是這個人,配合著顧霜寧,從身后鉗住他的身體,死死扣著他的喉嚨,讓他動不了,發不出聲音,就那么眼睜睜,親眼看著程璃被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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