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店的大床上,李桂娥就靠在床頭,一頭長發,變成了雪一般的顏色,披散在肩頭,她的臉上滿是歲月雕刻留下的痕跡,全是褶子。 實在沒有想到,再次見面,這李桂娥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看到我們兩個,李桂娥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抬了抬猶如雞爪一般的干枯手掌。 “你們都下去吧,我跟這兩位先生說會話。” “這,老夫人,昆侖少爺交代過……” “嗯?怎么?我這還沒死呢,說的話就不好使了?” “屬下不敢,屬下告退。” 所有人退出了房間之后,李桂娥似乎也松了一口氣,原來硬挺的身體,就好像突然泄了氣一般,軟綿綿的塌了下去。 “二位,許久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實在是讓我很是欣喜。” 黑牙招了招手,兩把椅子自動飛了過來,我們兩個一人一把坐了下來。 “托你們全家的福,我們勉強過的還不錯。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看來,你那倒霉兒子,沒給你省心啊。” 黑牙冷哼了一聲,滿嘴的譏諷,絲毫沒有要給她留面子的打算。 我在一旁聽了,暗暗皺眉“老黑,怎么說話呢。” 李桂娥搖了搖頭,呵呵笑道“無妨無妨,說起來,確實是我們一家虧欠你們的。 今日把兩位請過來,一是想跟兩位道個歉,我已經時日不多,大限將至。 這第二,是想求二位一件事情,以后若是有可能,請兩位留他一條性命。” 她的表情很誠懇,眼睛里閃過一絲黯淡,讓人很難拒絕。 黑牙還想說點什么,卻被我攔住了。 “道歉這種事情就不必了,只是第二點我沒明白。項昆侖如今幾乎一手遮天,想將這個世界鬧個天翻地覆。 以我們兩個人的實力,根本沒辦法跟他抗衡。 我覺得這話,應該反過來說,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請他放我們一馬。 另外,我真的很好奇,那項昆侖,當真是你的兒子?” 李桂娥臉上流露出一絲慈愛,更多的卻是憂傷。 “是,懷胎十月,親生的。當年生了他們兄弟兩個,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不然的話,再他們剛出生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們給掐死。” 看得出來,李桂娥似乎對項昆侖的做法,也是相當的不滿。 黑牙輕咳兩聲,擺了擺手“這些閑話,咱們就不說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李桂娥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如果真算年紀,我今年已經九十八歲了,我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昆侖那孩子,雖然胡鬧,但是對我還算不錯。 我以前那副樣子,全賴他秘法支持。 我已經活的夠久了,死了也便死了,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兄弟兩個。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們為什么消失了,我動用了很多力量都沒有找到你們。 你們突然回來,這就說明,你們已經有了一定的把握,或者說,你們已經有了跟昆侖抗衡的資本。 我以前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這么些年過去了,有很多事情,我早就已經懂了。 其實,我在南海的時候,就已經死過一回了,是昆侖重新給我找了個身體,讓我再次活了過來。 他,就是心魔太重,其實他的本質不壞,是個好孩子。” 我跟黑牙對視一眼,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了。 這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那項昆侖著實跟好孩子沾不上邊。 李桂娥說了這么多話,似乎是有些累了,緩緩閉上了眼睛,呼吸變的沉穩而緩慢,看起來應該是睡著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我跟黑牙互相看了看,一時間房間安靜無比。 過了一會,黑牙沖我打了個手勢,我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那李桂娥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二位是要走嗎?真是抱歉,人老了,精神頭差了很多,怠慢了兩位。” 我跟黑牙無奈的又重新坐了回去,黑牙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的兒子,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李桂娥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你們不用這么看著我,我確實不太清楚。 不過你們可以去霸王冢看看,具體的地址,我已經寫好了,在這里。” 說著她從一邊的床頭柜中拿出一個信封,然后交給了我們。 “如果有可能,還是希望你們能夠阻止他,畢竟他做的事情,真的是太過危險了。我的話說完了,二位請自便吧。” 說著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跟黑牙這次沒有等待,直接轉身就走。 李桂娥給我們的地址在安省馬山市,上面還有一個人名與聯系電話。 我們四個合計了一下,決定連夜出發。 我們本來想著,這青溪市畢竟是第一個我們擁有了自己家的地方,想回來好好休息幾天,打聽打聽消息,再做打算。 結果卻沒想到門店被人占了,房產證都被改了名。 我很好奇,那人是怎么做到的這一點。 現在這兒已經沒有家,沒什么好留戀的,不如早點把正事辦了。 四個人買了最近的一般高鐵票,從這兒到馬山市,也不過是兩個多小時的路程。 之所以選擇夜里出發,是為了讓孩兒軍他們更容易行動一些。 因為在白天,他們終究是有些忌諱,夜里則容易行動一些。 交代清楚之后,我們幾個拿著為數不多的行李,上了火車。 到了馬山市,正巧是是凌晨兩點左右。 想了想,我打通了李桂娥留給我們的那個號碼。 這人叫做李平,接通電話之后,這家伙明顯沒睡覺,聽筒里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估計在什么地方鬼混。 聽說我們是李桂娥介紹來的,這家伙二話沒說,開了一輛金杯過來接我們。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叫李平的,竟然是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姑娘。 我摸了摸鼻子,看來人家不是在鬼混,應該是姐妹在一起聚聚,看來是我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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