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夏匆匆過去,秋也就來了,又是一個收獲的季節,人們最為期待包含希望和喜悅的一個季節。 杜峰一夜酒醉過后安靜了三日,三日后空盡、駱絕塵、趙柏年離開了神機府去了大覺寺,往后他們也就再也離不開大覺寺了,在大覺寺他們將度過短暫的余生。 第四日早晨杜峰收拾了自己的行禮,而后他穿上了捕頭的衣服,這是他做神機府的捕頭以來第一次穿,不過也將是他最后一次。 一切穿戴停當杜峰來到了皇宮,朱瞻基早就等他到來的這一日,杜峰一來皇宮的守衛并沒有難為他,一路暢通,似乎之前早就有人交代過。 早朝過后朱瞻基依舊來到了御書房中,兀自批閱奏章,王公公在一邊心的伺候著。 杜峰一來朱瞻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笑道:“終于來見朕了,王公公,你這杜神捕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呢?” 王公公想了一下道:“老奴猜不準。” 朱瞻基呵呵一笑道:“朕覺得,杜神捕這一次來不會為自己,多半會為他人,你到時候朕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 王公公一愣,旋即心的道:“皇上乃是一國之君,很多事情都要為大局著想,若是杜神捕提出的條件若苛刻皇上自然不能遂了他的愿。” 朱瞻基笑道:“朕乃是這下之主,自是一言九鼎,答應他的朕就不會食言,希望杜神捕不要太過為難朕。” 王公公皺起了眉頭,他聽得出不管這一次杜峰提出的條件有多難辦到皇上都會替他辦到的,王公公但想這還真是便宜了杜峰。 “皇上圣明。”王公公恭維了一句。 朱瞻基卻是嘆了一口氣道:“朕到是希望杜神捕不要來見朕,這樣不定他還能留下來繼續為朕辦事,可是他來了,這就意味著杜神捕或許以后再也不能為朕所用了,是在有些可惜啊!” 王公公聽得有些糊涂,笑道:“皇上這話何來?” 朱瞻基道:“若他不來自然是會留在神機府中,若是他來了那么就明他不想在神機府呆著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就再沒機會了。” 王公公聽的有些糊涂,心里不明白,想問上一問,但這時候杜神捕已經到了御書房門口,王公公只好宣旨覲見,杜峰進門跪拜,朱瞻基抬手虛扶了一下道:“起來吧杜神捕,王公公今日給杜神捕賜座。” 王公公眼睛驟然睜大,這還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王公公卻也不敢有意見,趕忙命人搬了把椅子放到杜峰身后。 杜峰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遲遲沒有坐下。 朱瞻基道:“不用這般拘謹,今日來就隨意些,這樣朕才好答應你的事情啊!” 杜峰一愕,只好拱手謝主隆恩,而后斜跨到了椅子上。 朱瞻基瞧了眼杜峰,呵呵笑道:“朕前幾日的話算數,杜神捕既然來了也就不要客氣,有什么愿望就出來朕自不會食言與你。” 杜峰道:“微臣此次進宮心中卻又許多話要對皇上,可是見了皇上微臣又不知道如何了。” 朱瞻基笑道:“朕就讓你隨意一點,這一次可以放開自己嘛,嗯,那個王公公你先退下吧,這里朕和杜神捕就可以了。” “是,皇上。”王公公應了聲,兀自退了出去。 瞬間御書房就在一次安靜了下來,朱瞻基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抬眼打量了一番杜峰,見他還不開口朱瞻基便主動道:“看來你的事情難辦了,不過朕自然留下你和朕獨處就想到了這點,是不是想現在就離開神機府呢?” 杜峰驀地抬頭看向朱瞻基,但見朱瞻基臉含微笑,杜峰微微點了點頭道:“微臣確有此意,當初進神機府也是偶然,到了現在微臣只感身心疲憊恐不能再勝任神機府神機王一職。” 朱瞻基笑道:“也無意進別的機構是嗎?” 杜峰苦笑一聲道:“微臣本來就是喜歡腳量四方,不能安生一處,朝廷的諸多限制微臣怕是不能適應了。” 朱瞻基笑道:“不是朝廷的諸多限制讓你不能適應,而是你看不慣這朝廷中的紛紛爭爭,一人之事卻能牽連無數人,你覺得自己不能處理這樣的事情對吧?” 杜峰心頭一驚,怎敢皇上這話句句觸動他的心思,不由深深地看眼朱瞻基,朱瞻基卻沒有看著他,而是眼望他處悠悠續道:“也難怪,朕能理解,想必杜神捕這次來主要是為他人求情來的吧?” “啊……”杜峰心中頓時一沉,急忙起身道:“皇上英明,請皇上責罰微臣吧!” 朱瞻基道:“你和秦淮河畔幾位名妓的事情朕早就聽了,不管你和她們是何關系但從那一次她們能為你冒險闖入刑部大牢就可見她們對你的這份情義至深至誠,雖然陰差陽錯白白忙活了一場,不過敢為朋友做出這樣的犧牲足可見他們都是有情有義的真豪杰。” 杜峰聽的額頭冷汗直冒,怎么也沒想到皇上居然對這些如此了解,看來上一次自己能走出錦衣衛的大牢定是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暗中做了什么暗示吧,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已成了錦衣衛大牢中的一縷幽魂。 “交朋友如此杜神捕自當也不差了,不顧自身有被陷入的危險入刑部一一探望,可見杜神捕也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兒漢,朕確實很欣賞你這樣的人,”朱瞻基轉而嘆了口氣道:“哎,可惜朕不能和你們一般樣子,如此灑脫隨性隨情,這個下還需要朕來操勞,朕也知道自己身負的責任,好羨慕你們這樣的人啊!” 杜峰怎么聽著聽著覺得皇上似乎在吐露他自己的心聲一般,一時間也不敢搭話,只是頷首靜靜聽著。 朱瞻基獨自了片刻,不見杜峰有所回應,心中深深一嘆,終究是自己和杜峰有著身份上的差別,杜峰不能放開了自己,朱瞻基也就不再嘮叨,言歸正傳,他道:“這次進宮杜神捕是有心替她們求情的是吧?” 杜峰心下堅定的道:“是的,秦淮河畔的名妓都是身不由己,如今脫離了控制都只想在這個下好好生活下去,他們也都是皇上的子民,但怎奈被奸人利用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卻非她們本意,她們本性都是善良的,希望皇上能夠開一面。” 朱瞻基笑道:“做錯了事情就必須承擔應有的懲罰。” 杜峰心頭忽然一涼,仰頭道:“皇上,她們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朱瞻基抬手打斷了杜峰的話,道:“朕還沒那么糊涂,當然她們罪不至死,可是做事方式太過沖動,影響惡劣,為了大局朕還是要考慮周到些。” 杜峰一愣,聽了這話那是有戲了。 朱瞻基看了眼杜峰,笑道:“朕猜的還真是沒有錯,杜神捕若不為他們求情朕反而覺的就是朕看錯了你,現在看來朕沒看錯你,朕答應過你的,既然你為他們出言求情朕自會妥善處理。” 杜峰道:“皇上要怎么處置他們?” 朱瞻基道:“這個不急,現在你想要離開神機府,朕不攔你,不過在這一段時間神機府的內部構架你一定清楚了,所以朕希望在你走的時候把這些提供給朕,其他的朕什么也就不追究了。” 杜峰微微皺眉,但想神機府的存在的確有太多的不可控制之處,再現在神機府也和以前的性質不同,神機王早就不屬于神機府,左右鷹王也離開了,十大名捕也就此沉寂,它存在下來已經沒有了意義,當即杜峰道:“回去后微臣自當盡力配合。” 朱瞻基滿意的點點頭道:“如此甚好,你的幾位朋友朕可以從輕發落,嗯,邊關到是個好去處,那就流放他們三年,千里之外邊關之內,三年后他們若是想繼續留在當地便可在當地入籍,若是不想這下自然哪里都可去得。” 杜峰心頭一喜,忙跪拜道:“皇上圣明,微臣謝主隆恩。” 朱瞻基道:“好了好了,回去后你就好好配合錦衣衛指揮使宋德偉宋指揮,一切交接妥當朕的下就可任由你馳騁了。” 杜峰再一次跪拜,朱瞻基爽朗的一笑,起身走出案桌將杜峰扶起,伸手給他遞上了一塊令牌,杜峰一看之下居然是一塊可有金龍的腰牌,杜峰愕然,只聽朱瞻基在他耳邊道:“拿著它,不定日后就能用上,你心有正義若有一看不慣什么傷了那個惡人,被人反咬一口這個或許就可以幫到你了。” 杜峰心中激動,要有謝主隆恩,朱瞻基卻是扶住了他,道:“朕和你相識一場頗有感觸,只可惜我們不能成為朋友,朕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杜神捕走好,日后若有幫助朕不會推脫。” “皇上這份厚愛,微臣永記在心。”杜峰深深一鞠躬而后起身告退。 朱瞻基看著退出的杜峰,朗然一笑,心道:記下朕的這份厚愛,那么朕要是再有需要用到你,你就推脫不了了,有情有義之人就是好用啊! “朕身邊缺少這樣的人嗎?”朱瞻基仰起頭想了想,忽而搖頭一笑回身坐到了椅子上繼續開始批閱奏章。 杜峰離開皇宮感覺渾身一陣輕松,他從來沒有一刻感覺這么放松過,現在事情已了剩下的就是回到王道巖陪牡丹,突然間他十分期盼回到王道巖,很長時間沒有見牡丹了,心底下著實有些思念了。 當日宋德偉就來了神機府,他同時也帶來一班人馬,錦衣衛算是徹底控制了神機府,日后這個出現不到一年的神機府又將要易主了。 三日后杜峰和宋德偉完成了交接,之后他離開神機府去了大覺寺,最后一次看望師父。 看著古樸的寺院大門杜峰心中有些感慨,沒想到最后空盡居然到了這里,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古寺蘭香令人神清氣爽,那一棵棵綠中透黃的銀杏更讓人流連忘返,泉水汩汩清澈見底,杜峰走過一處處清靜優雅的美景之地,可嘆大覺寺真是一處人間圣地,空盡能在這里落腳他也感到欣慰了。 打聽過后得知了空盡的住處,杜峰一路直來,進了空盡所住的院落,也許是因為朱瞻基的安排,空盡獨自一人住在一個院落,此刻有一位和尚拿著掃把正在院中打掃。 那正堂的門打開著,堂中有一鼎香爐檀香裊裊,空盡坐北朝南正在蒲團上閉目打坐。 杜峰到來沒有打擾他,兀自站在院落中的一棵老藤下靜靜的看著堂中的空盡。 此刻的空盡顯得很祥和,外加雪白的眉毛和胡須給人有一種空空凈凈的感覺,他那樣盤腿坐著寶相莊嚴,杜峰有那么一刻感覺空盡是神圣的,就像廟中的佛陀。 “施主,請問你找誰?”杜峰剛站到樹下沒片刻,掃院的和尚走過來問了杜峰一聲。 杜峰做了個噓的手勢,低聲道:“在下是空凈大師的徒弟,今日來是向他老人家告別的,不過我不想上去打擾了他的清靜,所以就站在了這里。” 和尚很善解人意,兀自點點頭道:“施主若是覺得站累了,可以道偏房去休息,師父坐禪結束我會來通知施主。” 杜峰道:“謝謝你了。” 和尚憨憨一笑,提著掃把又去掃院子了。 沒多時空盡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手中的念珠慢慢的轉動著,他看了眼堂外,和聲道:“阿彌陀佛,屋外的施主請進來吧!” 杜峰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打扮,快步走進堂中,躬身行禮道:“徒兒拜見師父。” 空盡呵呵一笑道:“來了啊,坐吧!” 杜峰依言,盤腿坐到旁邊的蒲團上,問道:“師父在這里住的可習慣?” “佛家圣地出家人住的自然都習慣,”空盡看著杜峰道:“徒兒啊,你的事了了嗎?” 杜峰道:“了了,現在無事一身輕,特地來這里向師父辭行的。” 空盡點頭道:“這就好,師父現在完全能夠放心了,你這就去吧,不用記掛師父。” 杜峰眼圈一紅,心中有頗多言語,可是到了這一刻怎么也不出口,他哽咽著叫了一聲‘師父’。 空盡輕聲答應了一聲,和藹的道:“去了不要松懈自身的修煉,為師傳你的陰陽決博大精深,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體會,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大成。” 杜峰道:“師父教誨徒兒一定謹記在心,回去了一定用心體會。” “嗯,好。”空盡了兩個字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一手捏佛印,一手輕輕轉動念珠,再一次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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