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王陛下的朝見并不是茶話會客,葉碟和李茂功在金鑾殿下等了許久,才傳來尖銳而高亢的通傳聲。
目不斜視的邁步上殿,葉碟按照李茂功交代自己的步數,有節奏的控制著自己的腳步。
龍椅上鬢角有些花白的唐王,左側站在第一位的慕容太傅,右側末位的武當師叔伯們,還有一些王公貴胄陪太子殿下去武當山參拜過真武大帝。葉碟忽然發現這金鑾殿中自己認得好些人,只不過視線有些模糊,讓他分辨不清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參見唐王陛下!”
與李茂功并排下跪,葉碟心無雜念,但卻莫名的感到緊張和興奮。
“嗯?”
龍椅上發出了一道輕疑的聲音,然后在龍陽王不斷的鬼臉和唇語的暗示下,唐王那鼓動的龍袍終于回歸平靜。
“龍陽王你怎么跟著一起來了?”
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唐王在看向李莞的時候始終都強忍著笑意,然而出聲時卻忍俊不禁。
金鑾殿內諸多臣工都識趣的低下頭,有默契的裝作這一刻什么都沒有發生,然后默默刪除自己這一刻的記憶。
“兒臣巧遇葉道長一行,一時好奇也想看看葉道長的風采!”
李莞故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在熟悉她的人聽來卻有些不倫不類。
有人忍不住想要咧嘴,只是面部稍有動作便被很快的給克制住了。
“嗯!站到一邊去吧!”
唐王只失態了一會,而后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
“你就是葉碟?”
唐王向前傾了傾身子,眉宇之間興致濃烈。
“葉碟參見唐王陛下!”
葉碟再次叩首。
“聽你在會武的時候飛劍助太子他們折桂,然后又去一字并肩王那里當了白馬游擊手,一個人追殺鐵壁營幾千人近百里?”
唐王陛下臉上總算是有了一些威嚴的笑容。
“葉碟,朕來問你,這次你可愿入故園?”
唐王單手撐著龍椅的扶手,臉上的笑意略帶著些逼問的成分。
“啟稟陛下,我師弟他重傷未愈,恐怕這次故園之行難以盡力。”
葉碟許久都沒有回答,急不可耐的李茂功只好替他回答。
“原來如此。”
唐王喃呢了一聲,微笑著點頭,似乎被人越苞代俎的回答并沒有讓他感到不悅。
“聽你花光了所有的賞金只為讓你那個同袍看了一看女子的皮肉,這樣,朕再賜予你美姬十名,黃金百兩,你且退下吧!”
唐王朗聲吩咐道,而后看了一眼身邊的身邊的傳旨太監一眼。
在葉碟謝恩之后,傳旨太監高聲道。
“眾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事啟奏!”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一會風平浪靜的過去之時,一聲老邁洪亮的聲音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拉到了右丞相公輸盤的身上。
“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公輸盤緩步走到金鑾殿的中央,跪了下去。
“愛卿所奏何事?”
唐王正襟危坐,居高臨下的看著公輸盤。
“啟稟陛下,太子婚事一事本無疑議,但老臣認為章道長之女畢竟出身江湖,不宜做太子正妃。”
公輸盤的話讓殿內所有人都開始聲議論。
章仝玄和阮竹星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公輸盤的不錯,縱使兩情相悅,但兒女婚事終究是要考慮到家世地位,尤其是皇家婚禮,容不得一點兒戲。
“太子殿下難道不是只娶師妹一人?”
葉碟不解的看著李茂功聲道,這是他今第一次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
“皇室可不是尋常百姓家,要為祖宗守基業自然是要人丁興旺,我太子哥哥已經有兩位側妃了!”
不等李茂功開口,站在一邊的李莞悄聲對葉碟道。
見葉碟皺眉,李茂功和李莞不約而同的捂住了他的嘴。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李茂功和李莞二人低聲飛快了跟葉碟講解了皇室妻妾的脈絡,又闡述了后宮歷史,待到葉碟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二人這才撤去疊在一起的手掌。
大殿之上,公輸盤還在侃侃而談,為唐王和朝臣復習大唐開過以來諸位皇后的家史……
“著這么多還不是為了他孫女公輸娉婷能成為皇后!這個公輸老頭真的是越老越不要臉了!”
李莞皺著眉頭聲嘟囔道。
葉碟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李茂功時刻保持警覺,生怕葉碟一時沖動飛劍誅殺當朝右丞相。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肺腑,望陛下三思!”
公輸盤著便跪了下去,在他之后,不少附議的大臣也都紛紛跪了下去。
“陛下!”
李茂功最終還是沒有看住葉碟,讓他跑了出去,等李茂功想去追的時候為時已晚。
“葉道長何事?”
看到葉碟沖出來跪下,唐王微笑問道。
悄悄地扭頭望見了正緊張望著自己的阮竹星,章仝玄也不解的看著葉碟,眼神中稍有憤怒,但更多的還是擔憂。
“陛下,公輸丞相所言甚是,但想來太子殿下和江湖女子能走到一起必定是兩情相悅。”
道章澤,葉碟不禁的笑了笑,然后抬起頭認真的道。
“敢問陛下,若是以上古大周皇朝的傳國玉璽做為我師妹的陪嫁,諸位是否可以不再糾纏門第之見?”
葉碟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洪亮。
葉碟的話擲地有聲落在每個人的心頭,但卻沒有人站出來質疑,因為滿朝文武葉碟是唯一有底氣出這種話的人。
唐王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最后變得從未有過的鄭重。
“葉碟,朕問你,你可有把握?”
唐王緊盯著葉碟,甚至連呼吸的時間都不愿給他。
“勢在必得!”
葉碟沉聲道。
“擬旨!朕百年歸以后傳位于太子,屆時章澤便是我大唐皇后!這道旨意,朕會將傳國玉璽蓋在上面!眾卿無需再言。”
唐王乾綱獨斷,袍袖一揮宣布退朝……
養心殿中,退朝之后的唐王半臥在榻上。
“一個人追著幾千人殺,我大唐的無雙猛將也不過如此!”
唐王閉著眼睛輕輕敲打著膝蓋。
“陛下威,縱使那葉碟下無雙,終歸還是陛下的臣子。”
唐王身邊的老太監獻媚著笑道。
“下無雙?下無雙嗎?是朕的下無雙!把章澤所有的情報都給朕搜來!”
唐王重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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