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千夏時候不相信有鬼神,而后卻因為自己確實見到過妖怪, 總是被妖怪騷擾而懼怕著它們。 然而校園中, 最最不缺少的, 就是這種怪談。 “我要講的故事, 是關于‘鬼娃娃花子’的傳……” 千夏低下頭,目光低垂著,望著自己交疊在一起的手上。 鬼娃娃花子的怪談在日本的校園中相當盛行,據花子遭人殺害,怨念無法消散,只能停留在她死去的廁所之內, 當有女孩子上廁所時, 有人從背后給她遞手紙,千萬不能接,如果接了, 在完謝謝之后,花子就會把女孩的頭按到馬桶里將之溺死;上完廁所之后, 也千萬別往花板上看和照鏡子,否則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也會被活活嚇死。 千夏的聲音低低的,她并沒有刻意將故事氛圍營造得很恐怖,只是用像是明書上的語句來解釋這個故事的前因后果,但是平直沒有什么起伏的聲調卻硬是在這幽暗的房間里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錯覺。 等她完了抬起頭來的時候, 卻發現幾把短刀們已經縮在了一起, 正齊齊用惶恐的目光看著她。 千夏愣了愣。 “主、主公大人……” 五虎退的聲音里都有了哭腔, “花、花子真的存在么……廁所……” “應該……” 千夏遲疑的語調讓男孩那雙顫抖著眸光的眼睛越加濕潤起來了,她連忙搖搖頭,“那個,我從來沒見過。大概,不存在吧?” “這是主公大人學校里的怪談么?” 亂藤四郎完全沒了先前的精神,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可怕的傳聞啊,真的有女孩子在廁所里被殺死么?” “花子……長什么樣?” 加州清光語氣遲疑地問。 “……” 千夏沉默了一下,忽然不知道為何,耷拉下了肩膀,顯得有些沮喪和無法言的糾結,“并盛學里一直都有這個傳……但是,” “但是,被大家害怕恐懼的花子,”她用手指揪了揪自己的袖子,“就是我——” “……” “誒?!” 參加百物語的刀劍們齊齊愣住了。 女生們的友情,似乎總是體現在下課之后手拉手去洗手間,可是千夏不一樣,在學校里,尤其是還在國的時候,沒有人愿意靠近她和她做朋友,當然也不會有女孩子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間之類的。 千夏自覺不想把妖怪引到周圍人身上,所以也刻意和大家保持著距離,但是那時候的千夏,在其他同學的眼中,本身就好像一個受了詛咒從恐怖故事里走出來的人偶一樣讓人畏懼。 “我什么也沒有做,” 千夏咬了咬唇,“只是……” 只是有一次,隔間里的女孩因為手紙用完而敲了敲隔板問她借,她便將手紙遞了過去,結果等她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隔壁的女孩看到她就尖叫著逃跑了。 然后,并盛學的鬼娃娃花子的怪談,就開始了。 她后來,在學校的時候,即便再口渴都會少喝水,盡量都不去廁所了,就怕引起大家的恐慌。但是有時候肚子痛或者實在忍不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一、一期哥……” 秋田藤四郎忽然扯了扯身旁兄長的衣袖,漂亮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著他,“我、我想上廁所——” “我、我也是……” “請帶上我!” “這么的話,我也有點……” 一期一振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看著排成一長隊在一期一振的帶領下走出房間去上廁所的短刀們,千夏疑惑了一下,她望著被重新關上的紙門,思索了一下,才看向一旁的燭臺切光忠。 “燭臺切先生,” 千夏撓撓臉,“那個,可以請問一下么?” 燭臺切看過來,“怎么了,主上?” “五虎退他們,大家是不是其實也會害怕妖怪呀?” 她略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體,“雖然五虎退一直在安慰我讓我不要害怕,大家都在這里會保護我,可是短刀們,他們好像自己其實也……” 雖然是經歷過百年歲月的付喪神,可是心性卻和外表沒什么差別的男孩們,明明自己也害怕得不得了,卻一直在強打精神地安慰她,還提出玩百物語的游戲來減輕她對妖怪的恐懼。 這樣一想,千夏覺得有些不安。尤其是在燭臺切肯定了她的猜測之后,她更加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所以在短刀們再度回來的時候,千夏以自己有些累為理由,提前結束了這個名為百物語的游戲。 雖然沒有真的講完一百個鬼故事,但是當千夏回到房間躺下的時候,面對著跳躍的燭火,她莫名覺得,心中的恐懼真的減少了。 本丸中的刀劍,就算是短刀們,即便是害怕,也都會保護她的,還有那些強大的,能夠退治妖魔不懼鬼神.的刀劍們。 如此想的話,她似乎確實,沒什么好害怕的。因為大家,都會保護她,她相信這一點。 猶豫良久,她從床鋪之中爬出來,盯著蠟燭,鼓起腮幫子,用力吹熄了那的火苗。 “晚安! …… 第二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雪停了,千夏在院子里練習了一會兒揮刀,嘴里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形成了白霧,溫度依舊有些低,但是運動過后卻完全不會覺得冷。 吃過早餐,她拿了衣服去池水邊洗,然而當她來到池塘邊的時候,卻見那里正擺著一個大大的木盆與一瓶洗滌劑,但是卻沒有半個人影。 “今負責洗衣服的……” 千夏抱著衣服想了想,“是歌仙先生和和泉守先生,可是人呢?” 她疑惑地走上前,按照往常那樣將自己的衣服放到空著的木盆中,然后認真地搓洗起來。 原本以為是暫時離開,但是直到千夏將自己的衣服都洗完了,那兩位付喪神都遲遲沒有回來,她遲疑了一下,便將原本就泡在木盆子中的那塊看起來像是床單一樣的布一起洗了。 滋啦—— 搓洗的手一頓,千夏整個人忽然僵住了。 她遲疑著舉起手上的布匹,在看到被撕開的那兩條白布條時,她眼中亮晶晶的光瞬間黯淡了。 “……” 她癟了癟嘴,腦袋再一次耷拉了下來。 歌仙兼定回來的時候,就正看到千夏抱著膝蓋蹲在那里,整個人都好像被烏云籠罩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在短暫的愣怔之后,頗有些哭笑不得地揚了揚眉梢。 “主公?這是怎么了?” 他放輕了聲音,走過去溫和地問。 千夏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她抬頭,一雙棕色的眸子久違地顯露出幾分忐忑與瑟縮。 “對、對不起——” “嗯?” 歌仙兼定疑惑了一下。 “我……想幫忙的,可是,又闖禍了! 千夏誠實地指了指已經被晾曬好的那塊白布,“我把它洗壞了! 歌仙的視線卻定在了千夏通紅腫脹著的手指上,他蹙了蹙眉,還是按照她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即卻是下意識地按住了額頭,露出傷腦筋的表情。 “啊,是那個啊——” 他輕嘆了口氣,一手搭在腰間,“是山姥切的! “我去向山姥切先生道歉!” 千夏刷的站起來,轉身就朝著菜園的方向跑。 “啊等一下主公……” 歌仙慢了半拍,人已經跑遠了,他看著女孩子風風火火的身影,有些好笑。 “不過,洗的真的很干凈啊,” 走到被平整晾曬起來的白布旁,冬日燦爛的日光落下來,白布映襯著雪地,潔白無瑕到仿佛反著光一樣,微風吹動,布匹輕柔地擺動,“——甚是風雅~” 比起剛來的時候,在洗衣這一方面,主公的進步很大了。 ——就是洗得太干凈了,山姥切又要‘破破爛爛地才適合仿制品’這種話了吧? 這位注重風雅的文系刀劍無奈地抱著手臂感嘆。 …… “原來如此,針線的話,主上可以去問問看宗三左文字,我記得他那里好像有! 燭臺切摸著下巴回憶,然后才又有些猶豫地問道,“不過,主上您真的要自己動手么?” 得到答案立刻就想要去找刀的千夏聽到燭臺切的問題,她眨眨眼,肯定地點頭,“嗯,因為是我弄壞的,當然必須要由我來彌補才行啊,我已經向山姥切先生道過歉,也承諾了要把披風縫好再還給他哦!” 燭臺切似乎很感興趣一般,他笑著問,“山姥切怎么的?” 千夏皺了皺鼻子,“他,‘這樣正好,破爛不堪的話就沒人拿我作比較了’……” 她搖搖頭,“但是,自己闖的禍就得要自己收尾才可以,不能因為山姥切先生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 燭臺切聞言,目光柔和下來,他伸手拍拍千夏的頭,笑著鼓勵道,“得對,那么主上還請加油吧! “嗯!”千夏笑著點頭,她彎起眼睛,“別看我笨手笨腳的,可是縫補衣服還是可以的!國的時候我就會縫手帕了呢~” 起來,那時候家政課縫好的手帕,似乎是想要送給恭彌的…… 可是后來那塊手帕去哪兒了呢? 千夏一邊走一邊撓著頭想,卻發現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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