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你一樣,都是替高立文辦事的。”
“胡!高立文怎可能會讓自己手里的棋子知道各自的真實身份?,你究竟是誰?”
“哼,還是不肯承認自己是細作?好,那我就一次跟你個明白。”
著,葉玒便也坐了下來,儼然一派勢要慢長談的架勢。
只聽她不緊不慢地娓娓道:
“我沒騙你,我的確是替高立文辦事的,而我也的確知道你是高立文暗插在宮里的細作。
“事實上,不僅是你,高立文在蕉國暗布的所有細作的全部名單,我都了如指掌。
“誠然,高立文的確如你所言,決不會讓他手里的棋子知道各自的真實身份,但我卻是個例外。因為他要我去做的,是有別于你們的。而若要助我行事順利,就必須讓我知道你們的具體名單。所以,盡管高立文并沒有主動將名單給我,但卻故意放松了對我的警惕,讓我能輕易就得到了這份名單。而我現(xiàn)在要做的事,其實也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不過,我無所謂。反正,只要我能親手殺了蕉皇,那至于是被誰利用了,都無所謂了。更何況,為了助我復仇,高立文也確實幫了我不少。所以,被他利用一下,也無妨。”
到這兒,葉玒突然略帶玩味地試探左義道:“若你不信,那作為證明,我可以給你你身上蠱毒的解藥,還能告訴你其他細作的具體名單。但作為交換,復仇之事,你必須助我一臂之力。”
但不待左義對此做出反應,葉玒卻又略帶嘲諷地笑了一下。而后又繼續(xù)自顧自地道:
“原本呢,我還擔心你可能已經(jīng)背叛了高立文,轉而投靠了蕉皇。但待我來到你身邊后,我便知曉了你身上的蠱毒還未被解,所以,你是決計不敢背叛高立文的。
“而你這幾日來所秉持的觀望態(tài)度,也讓我覺得,你不像是真的會對誰忠誠……倒不如,怎么選擇對你最有利,你就會怎么選。
“想來,你對高立文也未必忠心,你不過是不敢背叛他罷了。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對我有利。
“如何?選擇我,比選擇高立文或蕉皇,于你才是更好的選擇。”
“你,你真的能解掉我身上的蠱毒?”
左義在無比意外之余,又再次回想了一遍葉玒剛才的那些話,這才總算是領會了她的言下之意,自然也就不難想到她的真實身份了。
但還是不忘確認性地追問道:“莫非,你就是替高立文研制這蠱毒的那個醫(yī)谷弟子?所以你才能解掉這分明只有高立文才有解藥的蠱毒?——因為,即便你沒有現(xiàn)成的解藥,你也知道該如何配制出解藥?”
“哼,不錯,你領會得還算及時。”
得到葉玒的間接承認后,左義不禁瞪大雙眼,但隨后便又刻意閉上了眼,而后又做了下深呼吸,待稍微控制住了此刻因極度意外、震驚、還夾雜著些許驚喜而開始有些失控的情緒后,才終于略帶壓抑地低聲回了句:“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明日我再答復你。”
左義知道,葉玒此次的行動定是不能、也不會耽擱太多時間——哪怕她表面看來似乎已經(jīng)為了她的復仇“醞釀”了許多天了,但他的直覺卻又令他覺得:決不能因這暫時的“慢象”,就草率地認為她是打算打持久戰(zhàn)的。
畢竟,像——先是悄然積攢上十天、半月的,然后就突然瞬間爆發(fā)——的事端,在這深宮之中早已是屢見不鮮。只不過,像這類的事端所要謀害的對象,過去,至多也只是宮里的一些舉足輕重之人,卻從未曾有人敢將這樣的伎倆用到蕉皇身上。
但從前沒有,不代表這次就不會是如此。——更何況,葉玒也已明確明了,她此次復仇的目標就是蕉皇。
如此,左義自然是更不能輕率做出抉擇了。——哪怕葉玒給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也的確是他苦苦尋覓了多年、可能真能讓他徹底擺脫蠱毒的控制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也仍舊不能輕易就被誘惑了。
而葉玒倒也明白這事急不得,便接受了他的提議,決定先等上一夜,明日再來聽他的答復。
而待她走后,左義又繼續(xù)獨坐了好久,待徹底冷靜后,他才想到了自己幾日前才去天閣預定了想要索買的消息之事……
“還有三日,只要再拖三日!一旦我拿到了尚在蕉國境內的醫(yī)谷弟子的名單,我便能知她究竟是真是假。到那時,再做決定不遲!”
這會兒,左義對于葉玒的真實身份仍舊存疑。盡管她所知道的他的細作身份和他身中蠱毒之事,的確令她的辭很有服力,但卻仍無法令左義徹底信服她的所言。——畢竟,她既沒有高立文親自為她證明身份,她自己也始終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她,終究還是十分可疑。——但即便如此,左義又不能不承認:她的能耐也許遠超他先前對她的揣測,否則,她不可能能從高立文的手里輕易探知到這些連蕉皇都不知的絕密情報。
抱著這樣的想法,第二日,左義便佯裝答應了葉玒的建議,選擇幫她。但作為他為了幫她而背棄了高立文和蕉皇的交換條件,她必須先交出蠱毒的解藥。
但葉玒也不傻,盡管為了得到左義足夠的信任,這解藥她的確是要給的,也確實是給了,但她給的,卻只是一半而已。
而為了將自己的所行合理化,也為了避免日后可能的節(jié)外生枝,葉玒便從一開始就把話挑明了:
“本來呢,我最初研制的真正的解藥只需一次服下便可,但這次情況特殊,所以,我便將解藥改為需分兩次服下。而這份解藥是我來此之前就早已備好的,本就打算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就用上了。
“聽好了,此解藥不僅需分兩次服下,這中間還需間隔半月,且還必須按時續(xù)服。否則,你之前服下的那半份解藥便會轉變?yōu)榇甙l(fā)蠱毒提前發(fā)作的致命毒藥,這蠱便會直接要了你的命!到那時,就算你服下了高立文給你的只能用于延緩蠱毒發(fā)作的解藥也是無補于事的。
“別忘了,此蠱是我研制的,對于它的所有特性,自然也只有我最清楚。
“不過你大可放心,事實上,我需你幫忙的事如今也已進展了一半了,而你只需再配合我七日,七日后,我自會給你另半份的解藥,自此你我兩不相欠。
“自然,若你還想在事后為自己謀得更大的權位,那我也可以將高立文手里所有細作的具體名單全都給你,就當是給你的一份謝禮吧。——畢竟,你既選擇了幫我,那日后就勢必是要與高立文勢不兩立了……他的脾性,我再清楚不過了:他最厭惡的,就是手里的棋子私自行動——尤其還是已經(jīng)徹底擺脫了他的掌控的棋子……”
“呵,果然。”左義聽完葉玒的這番自自話后,并無半意外。她耍的這伎倆,他早料到了。而她提到的還需他配合的具體期限,也更加證實了他之前的對她的揣測——她可能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但卻是以他未能覺察到的方式在利用著他——確實是事實。
而巧的是,葉玒所給的最后期限——無論是她需要他再繼續(xù)配合的七日時限,還是她所提到的這半份解藥所能保障的最長安全期限(半月),都恰好是在天閣承諾的回復日(三日后)之后。
盡管這些日子挨得是有些緊湊了,但卻也恰好給了他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只要他掩飾得好,那一旦待他證實了葉玒的醫(yī)谷弟子的身份的真假后,他便能當即就作出明確的抉擇——在葉玒、高立文、蕉皇這三方中,作出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于是,左義盡管看似平靜地接過了葉玒遞來的那顆解藥,但卻并沒有立即服下。
為免引起葉玒的懷疑,他便順著她剛才提及的事,又更加具體地追問道:“你剛才,你的事已經(jīng)進展了一半?而且,也只需我再配合你七日?嗯……算起來,你來此也有七日了……如此來,自你來此之后,我就已經(jīng)被你利用了?”
葉玒聽了,不覺嘴角微微一翹,但并沒有什么,只是沉默且頗有耐心地看著他。她知道,他還有后話要。
而左義自然不會忽略掉她那一瞬間不經(jīng)意地嘴角微翹,便知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對的。但也由此知道了,若是他再繼續(xù)直接追問,她也定不會坦白相告的。既如此,那他也只能改用迂回的方式去套出他想要的答案了。
于是,左義便識趣地不再糾結于對葉玒的那些追問,轉而重新提起了當下的正事來:“吧,你要我如何配合?”
若左義猜想得不錯,那葉玒需要他今后替她代勞去做的事,很可能就是之前他已經(jīng)替她“代勞”完成的事的延續(xù)。即便她不肯如實告知他,她究竟都利用他做了些什么?他也仍能從今后需要替她代勞去完成的事來倒推出,之前自己所做的事中,究竟有哪些很可能就是在替她“代勞”了?——畢竟,如今左義對于葉玒的最終目的已經(jīng)了然于心了。而既然目的已經(jīng)明確,那在他過去所做的事、以及今后要做的事中,找出會有助于幫她達到她的那個目的的事,便不再是難事了。
“呵,你放心,我也知你的為難之處,我自不會讓你去做‘分外’之事。”
“你這是何意?”一瞬間,左義其實也已猜到了葉玒的言下之意,但為求謹慎,他還是特地追問了一句。
“不懂?還是不信?”葉玒略帶審視地定睛看了左義好一會兒后,才又再補充道:“看來是不信啊……不過,你真的可以放心,我不會連累到你。只要你足夠機警,那事后,此事的罪責定是查不到你頭上的。你只需一如既往地做好你‘分內’之事就好。
“你該知道,我讓你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也是因為恰好被你撞破了‘那些人’意圖趁夜抓走我;而我們倆又都不想將此事鬧大——尤其是我,不想因此而打草驚蛇。更何況,你也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人’,那我自然是不必再瞞你的。
“若你是真心選擇我,那就不該對我再有無畏的懷疑。否則,于你于我,最終都只會是未傷敵、先傷己。——你也該知蕉皇的性情。若你不能全心全力地配合我,那一旦事情敗露,你我都會不得善終!”
“嗯。你的是。那就依你吧。”
著,左義不覺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但卻又令葉玒感覺不到他的絲毫危險。
而在親眼見到他終于將手中的那顆解藥服下后,葉玒這才終于放下了心來,只當他剛才那意味不明的微笑,不過是因他在這深宮之中待久了、早已習慣了不輕易流露出絲毫真實性情的緣故,并無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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