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伙,沒事吧?” 低沉的燈光下,我也不知道被誰扶到房間的椅子上,然后就有人不斷地問著。 “發燒多少度?” “39度多” “那挺嚴重啊,老李,你先回去,這里我來就好了! “那謝謝了啊。” “你跟我誰跟誰啊,不客氣! 班長走了。 剩下的那個人我也看不太清,不過很快他就叫來了護士,兩個人從旁邊找了個衣架子,把輸液瓶掛上。 “這情況,伙,能聽見嗎?” 又是那個陌生的聲音。 “能。” 我勉強張開嘴,卻發現咽喉里面像被什么東西黏住了一樣,發出的聲音讓我都有些驚訝的沙啞。 “打針過敏嗎?” 我捂住腦袋,下意識坐起身,那個人連忙扶了一下。 “沒,不會! “那好,先幫他打一針退燒! 旁邊的護士應了一聲,隨后便開始扒拉著我的褲子。 我配合著褪下一點,感覺有什么涼涼的東西在屁屁上擦了一下,然后那針就毫無征兆的扎了下來。 “唔” 我忍不住悶哼一聲。 打過針的人肯定知道,打針的時候如果醫生經驗比較豐富,那么你可能連反應都沒有就已經打完了,但是如果你比較倒霉,遇上了一個不著調的醫生的話…… 就像我現在那樣,針一打完,不用去摸,我就知道那地方估計已經腫起來了。 這他娘的是實習生吧?打個針也打不好。 只是現在還在發燒狀態,我連抗議都不出一句,右手就被抓了出去,酒精擦拭,輸液管扎入。 “這個,今估計要將這幾瓶給輸完,用完了記得喊一聲,我們在樓底下! 一只厚實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招呼了旁邊的護士一聲,兩個人就這樣離開了。 橘黃的燈光照在房間內,有一點昏暗,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頭疼的要死,睡也睡不著,我無意識的抬頭,正好看見桌子上擺著的四個輸液瓶。 “……不會吧,這么多,我,從到大都沒輸過液啊! 擺過頭看了看自己的電子表。 下午六點多。 輸液瓶里面的藥液慢慢地滴著,就像是滴在我心頭一樣。 “這東西這么慢,不會是要搞到晚上十二點吧?” 話間,也不知道是哪里扯到了,輸液管里面的藥液忽然停住,隨后慢慢回流。 進了空氣吧,最多—— “醫生,醫生!有沒有人在啊,血流到輸液管里面去啦!” 好不容易才將輸液管重新插好,這個看起來至少有三十五歲的大媽級護士虎著臉道:“下次不要亂動,要換藥瓶的話喊一聲! “哦,是! 我低著頭,感覺丟死個人,這一點點的事都這么怕……問題是,我還是真的怕啊,從到大就沒輸過液,哪里知道會發生這種狀況? “好些了吧?” 晚點時間之后,胡干事拎著一袋東西上來了,他伸手摸了摸我額頭:“燒還沒退啊,這就麻煩了! 暫時負責這里的他最怕的就是我這種狀況了,現在軍營里面許多地方已經解除了戒嚴,像我這種現在這個重要關頭還出事的,估計掰著幾個手指頭就能數出來。 “你過來的時間太晚,也沒安排的你吃的,這些東西就將就一下吧! 他放下一袋子東西,打開。 “不好意思,這蛋炒飯都爛了,你吃什么?我回頭帶你帶點別的! 我無力地回了一句:“我不餓,真的。” 其實我現在確實有點餓,但是吃不下才是真的。 “你等一下。”胡干事走了一會,又帶回來兩個橘子:“這東西放你這里了,要是餓的話剛好可以墊墊肚子! 他又放下一個型收音機和一本書:“書和錄音機給你了,錄音機回頭要收回來的,好好保管啊! “嗯” 發燒狀態哪知道什么,胡亂應著就是了。 這一回,人真的全走光了。 除了并不按時的換藥瓶之外,我每就待在這個空蕩蕩的招待所里面,上個廁所都要拎著個衣架,蹲個坑都要把輸液的那只手舉高。 為什么以前發燒感冒沒這么麻煩呢? 哪怕是再麻煩的發燒,在我們當地都是幾帖中藥了事,哪有這么多麻煩的東西啊。 而且見效還慢。 還沒退燒的頭兩,我就靠著數輸液瓶里面的水滴和那本書過日子,順便誹謗一下部隊的醫療系統。 ——你就是找個中醫也好啊。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其實部隊里面,最不靠譜的就是醫生。 胡干事也只有每早上例行來一下,然后就是等待幾乎如報時般的送飯。 早餐,中餐,晚餐。 如果在招待所有什么比較好的話,估計也就是這個伙食了,從胡干事那里旁敲側擊聽出來的東西,招待所這些隔離的人,伙食暫時是這個營區里面最好的,聽一頓達到了八塊錢左右。 于是我開始攢雞蛋,早餐的一個雞蛋和一袋牛奶偷偷藏起來不吃,等到下午才拿出來當做點心。 我吃的很慢,因為這種吃東西的時候,也是我消磨時間的辦法。 或許現代社會很少有人體會到這種感覺,一下來,沒人聊,身邊幾乎什么東西都沒有,就這么待在屋子里不能出去,我感覺,再待一段時間,估計要發瘋。 就在桌子上那本讀者快被翻爛,收音機快被拆零碎,我開始自怨自艾手賤不帶手機來的時候,我來了一個舍友。 坦克連的老兵。 他來的時候剛好是早上,沒像我一樣幾乎是半抬進來的,他是很輕松,很自如的走進來的。 后來我問他是什么情況,他是發燒——每個班級每都要量一次體溫,然后登記,后來班長們為了捂蓋子,領導要求的37.5偷偷改到了38度,用以避免自己班級的全軍覆沒,這哥們剛剛好,看著沒什么事,但量體溫的時候剛好撞領導槍口上了。 “所以我估計過幾就走! 我看了他一眼,他來的時候我剛好在輸液:“那你連針都不打嗎?” “打啊! 到這里他就苦起了一張臉:“液也要輸呢。” 胡干事來了又走了,留下了兩瓶藥液。 “你會?” 我驚訝于他連護士都不叫。 “當然會了,要是護士在,我就裝作不會! 他熟練地將藥瓶蓋子打開,一口喝了下去。 “嗯,這葡萄糖蠻甜的。” 他笑了笑,渾不顧我那邊已經目瞪口呆。 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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