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波多斯卡！”
話音未落，庫洛利爾就高聲打斷了他，滿臉怒氣。
對于安插在風(fēng)梟內(nèi)部的間諜，雖穆罕提爾并沒有作出詳細的安排，但按照庫洛利爾的想法，是盡可能地不暴露其真實身份。
顯然，滿心仇恨的波多斯卡并不這么想。
“內(nèi)應(yīng)？怎么可能？”庫瑪?shù)牡谝环磻?yīng)就是不信，他覺得這是霜狼再次使出的離間計。
不過轉(zhuǎn)頭一看庫洛利爾表現(xiàn)出來的怒氣不似作假，心里又動搖起來。
“切，這有什么好隱瞞的，反正之前跟他們的協(xié)議里面也不包括這一條。”嘴上雖然在抱怨，但波多斯卡最終還是沒有把話挑明。
“真的……有叛徒？”盡管心里一萬個不愿意相信，但理智卻告訴庫瑪這一切很有可能是真的。
痛，錐心的疼痛，所謂哀莫大于心死，大體應(yīng)該就是這個樣子了吧。此時的庫瑪，連思維都仿佛被凍結(jié)了一般。
“呵呵，真好，真的很好！”庫瑪笑了起來，眼角卻有大顆的淚珠滾下。
波多斯卡嘴角掛著快意的笑，其他人全都相顧無言，四周除了幽靈蜥蜴不時發(fā)出來的尖叫聲之外，再無一絲動靜。
“噗通！”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打破了凝重的氛圍。
利奇轉(zhuǎn)頭望去，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身影正跪伏在地。
從一開始，利奇對尤文的印象就不怎么好，覺得他滿腹心事，似乎有什么事情瞞著大家。后來還是經(jīng)過沙耶的開導(dǎo)，才放下了對他的成見。
后來，沙耶曾跟利奇提起過尤文有些不對勁，只不過那個時候經(jīng)過一場場戰(zhàn)斗，利奇已經(jīng)多少接受了尤文作為同伴，而對于同伴，利奇都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著的，因此并沒有放在心上。
此時見尤文自己主動站了出來，利奇這才想起，每次休息的時候，尤文都會自告奮勇地一個人四處巡視一番。當時對尤文已經(jīng)大為改觀的利奇還覺得他是個十分心跟勤奮的人，現(xiàn)在想想，怕是他就是趁著那一段獨處的時間給霜狼的人留下了記號。
“為什么？”庫瑪聲音干澀，語氣卻詭異的十分平靜。
尤文的頭更低了，直接抵在了滿是碎石的地面上：“請少族長責(zé)罰！”
庫瑪仿佛根本沒聽到似的，沒有大發(fā)雷霆，沒有暴跳如雷，更加沒有揮手打人，依舊十分執(zhí)拗地問道：“為什么？”
尤文不敢抬頭，他害怕對上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因此聲音顯得有些沉悶：“我們風(fēng)梟的處境……少族長你比我更加清楚。我死無所謂，但我的父親母親，還有我的弟弟怎么辦？為了給他們留一條后路，所以我……所以我才……請少族長責(zé)罰！”
一聽是尤文為了家人才鋌而走險，庫瑪盡管依舊十分痛心，卻不像之前那樣撕心裂肺了：“原來是這樣……不怪你，這不怪你啊，是我們一家子無能，沒能帶領(lǐng)風(fēng)梟繼續(xù)輝煌下去。尤文，你起來吧，我不怪你，但也不會原諒你，從此以后，你被逐出風(fēng)梟部落，成為大草原上的游魂，你可有怨言？”
當庫瑪將其逐出部落的時候，跪趴在地的尤文身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過了好久，這才甕聲甕氣地道：“尤文……罪有應(yīng)得，沒有怨言！”
“那好，你可以離開了，這里沒有你繼續(xù)待下去的理由了。”庫瑪?shù)纳眢w有些佝僂，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好幾十歲。
“少族長！”
“滾！”
“哎呀，真是好煽情啊，看得我差點都吐了！”這個時候會出這種風(fēng)涼話的，除了波多斯卡再不作第二人想。
聞言，風(fēng)梟這邊所有人都對其怒目而視。
“哎呀，我好怕啊。”波多斯卡十分夸張地拍著胸口，“行了，你們也不用演戲了。庫爾扎哈，你大可不必這么生氣。實話告訴你吧，除了尤文之外，還有好多個跟他做出同樣選擇的人，只不過那些人命好沒遇到我，都在掩護其他人離開試煉之地之后就痛痛快快地死了，根本沒有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你難道不奇怪為什么你們風(fēng)梟只剩下這么點人了么？其實是因為那些不在這里的組，幾乎每個組都有一個跟尤文一樣的人，不然我們的效率又怎么會那么高呢？”
波多斯卡的話讓心里本就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庫瑪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踉蹌了一步之后一口血就噴了出來。要不是附近的人見機得快一把扶住了他，怕是早就仰倒地了。
眼見自己的話達到了應(yīng)有的效果，波多斯卡立刻抓住機會下令發(fā)動攻擊。
不管對波多斯卡如何不喜，但同屬一個陣營，庫洛利爾只能選擇相助。
庫瑪雖然心若死灰，但念及周圍還有族人需要他的照顧，還是強打精神對上了沖上來的波多斯卡。
恢復(fù)了四五成的利奇則攔住了想要沖過去幫忙的庫洛利爾。
波多斯卡出招，招招往要害之處招呼，跟其行事一樣十分陰狠毒辣，庫洛利爾則不然，他是屬于那種冷靜分析型的，只有在明確發(fā)現(xiàn)弱點的時候，才會全力一擊。
相對來，波多斯卡雖然更加危險一些，但庫洛利爾更難對付，只是恢復(fù)了不到一半的利奇竟然在他手上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至于其他人，本就是人困馬乏，人數(shù)又處于絕對的劣勢，雙方剛一交手，就被接連打倒了好幾個人。
顯然，有庫洛利爾在場牽制之后，波動斯卡那邊的人出手都十分有分寸，沒有沒往死里招呼。
盡管沒有了性命之憂，但風(fēng)梟這邊人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這場試煉，就要到此結(jié)束了么？
庫瑪雖然心神受到重創(chuàng)，但這并不妨礙他觀察戰(zhàn)場上的情況，眼看己方劣勢越來越明顯，他只好下令讓赤獒的人先行捏碎令牌離開。
赤獒族人雖然有些愚忠，但愚忠也有愚忠的好處，那就是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貫徹執(zhí)行任何命令。很快，五道光芒閃過，場上就沒有了赤獒戰(zhàn)士的蹤影。
一開始德賽并沒有按照命令捏碎令牌，雖然與赤獒族人一貫的行為準則不符，但已經(jīng)將利奇幾人視作親人的他實在是不想就那么離開。
后來還是在庫瑪?shù)膰绤柲抗馐疽庵拢@才不情不愿地捏碎了手中的令牌。
“大勢已去。”利奇滿心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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