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愛財如命》/春溪笛曉    第十七章    方晨雨向來機靈，這會兒卻卡殼了, 不知該怎么回應才好, 只能干巴巴地：“……是不夠。”    齊老師也只是個老師, 沒什么辦法幫上忙, 只能：“如果學習上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    “謝謝齊阿姨！”方晨雨目送齊老師上樓，硬著頭皮轉過身看向楊鐵頭。方晨雨聲喊：“外公。”    楊鐵頭盯著方晨雨半餉，嘆了口氣，沒什么。這段時間的起起落落讓楊鐵頭想了很多，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有些動搖了, 在省城念書的話再怎么樣也不會連老師都走掉。他把方晨雨留在身邊真的對嗎？他覺得對方晨雨好的選擇真的是對方晨雨好嗎？還是他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女兒，才非要留下外孫女陪自己？    他現在不讓方晨雨認她爸爸, 以后他不在了, 方晨雨孤零零地怎么辦？    “沒什么好逛的，回病房去吧。”楊鐵頭。    “都下來了, 走一走吧。”方晨雨拉著楊鐵頭的手哀求。不知為什么，楊鐵頭的神情讓方晨雨心里有些不安，她執拗地牽著楊鐵頭在樓底下走了一圈才和楊鐵頭一起回病房。    下午方晨雨拿著組計劃去找齊老師。她自己學沒問題, 教別人卻還是有點沒底, 想問問齊老師的意見。齊老師教數學的, 看完方晨雨拿出的提綱后微微吃了一驚, 問方晨雨：“這是你自己做的？”    方晨雨點頭：“本來是準備給胖補習用的，現在弄了學習組, 干脆給整個組用好了。要是組里都能學會, 那就可以去教其他人。”    “你這孩子真了不起。”齊老師夸了一句, 對方晨雨，“不如你和我回學校一趟，我給你找找各科的套題，你回去后挑著用。”    “真的嗎？”方晨雨兩眼一亮。她猶豫著問，“您私底下把題目給我，學校那邊會不會生氣呀？我上次問在省城的同學借題目抄，她們學校的題目不可以外傳的。”    齊老師一怔。瞧見方晨雨心翼翼的模樣有些心疼，怎么會有這么懂事的孩？這要是自家孩子，真不知道該怎么疼才好。齊老師：“一高附中還沒這么氣。你們那邊那種情況，誰聽了都會愿意幫這點忙的。”    方晨雨很高興，樂滋滋地跟著齊老師去一高附中那邊。一高附中緊挨著一高，兩邊幾乎是互通的，方晨雨隔著圍欄看到旁邊的省一高，頓住腳步多看了兩眼。    “你肯定能考上的。”齊老師見方晨雨有些出神，開口鼓勵道。    方晨雨點頭，情緒卻還是有些低落。外公這么一病，肯定不愿意去給李奶奶看房子了。她比誰都了解她外公。外公肯定覺得自己生了病，指不定沒幾年好活了，怎么都不會去住別人的房子，晦氣！哪怕是她買得起房子了，外公也不肯去住的，外公肯定寧愿一個人呆在鎮上。    一場病打亂了所有好事兒。    不過世上還是好人多，像齊老師和何爺爺他們就很好。    方晨雨快步跟上齊老師。    一高附中是省名校，哪怕是周末也有老師留守在學校。初三組的老師都坐在同一間辦公室里，聽齊老師了方晨雨那邊的事情都很大方地整理出自己科目的套題。方晨雨收獲了各科試題和復習提綱，心里終于有了決定！    印卷子！    困難再多也要印！    方晨雨趁著還在省城，跑了幾家廠子問紙張和油墨價錢，貨比三家地挑了幾輪，準備回頭帶人過來扛回家！    加入學校組的人很多都是下面村子上來的，家里窮，肯定拿不出錢來印卷子。方晨雨心里已經有了主意，轉去批發市場買了一批原料回鎮上。    晚上方晨雨把組成員都叫到空教室集合，教她們做些花樣，男生也在一旁幫忙裁剪布料。女孩兒大多手巧，都學得很快，只兩個時她們就把原料全加工完了。方晨雨把成品逐個檢查了一遍，返工了幾個，才把它們分門別類地用彩繩串起來。    方晨雨估算了一下，把這些全賣出去，扣除材料錢和來回車費，剩下的錢已經夠她們買油墨、紙張和蠟紙了。方晨雨：“今一高附中的老師給了我很多題目，要是不印出來做的話就太浪費了。明我們兩個人為一組，把自己分到的東西賣出去，接著中午兩點集合一起去省城買紙張之類的。”方晨雨又把價錢和一些賣東西的技巧了出來。    組成員面面相覷，猶豫地：“可以賣出去嗎？”    “可以的。”方晨雨篤定地，“而且很快就可以賣掉。早上賣不完也沒關系，我們回來的時候還可以繼續賣。回來的時候男生可能要辛苦點，多搬點東西，爭取一次性買夠整個月要用的東西。”    裴文靜第一個贊同方晨雨的決定。兩個牽頭的人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沒意見。第二一早，方晨雨早早和裴文靜出發去等火車，一到火車站才發現其他人也到了。方晨雨又把車廂分了分，三十人分散到不同的候車點等著火車進站。    方晨雨分組的時候有注意分工，每組相對來都有個比較會話的，一早上下來幾乎所有組都完成了“銷售任務”。石磊他們都感到不可思議，怎么這些東西能賣得這么好？    方晨雨：“這兩年才好起來的。這兩年大家都有錢了，舍得在這些東西上花錢。女孩子嘛，都愛漂亮的；男人雖然用不上，但家里肯定有媽媽、老婆、妹妹之類的，也愿意花一兩塊錢或者幾毛錢讓她們開心。”    “晨晨你懂得真多。”    “對啊，我們都沒想過這些。”    “每都能賣這么多的話，不念書也能養活自己了。”    “還是要念書。”方晨雨，“念書才能知道怎么賺更多錢。”    聽方晨雨這么了，其他人都沒再話。有的人覺得自己可能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心里已經飛快計算起能賺多少。等察覺方晨雨朝他們看了過來才訕訕然地：“當然是要念書的，要不我們怎么加入學習組啊！”    方晨雨沒再多。她賺錢的路子不是沒別人學，只是有的人只學了樣子，買材料時舍不得買好的，做工和款式舍不得花功夫，沒多久就賣不下去了，虧錢。方晨雨也是一步步摸索著過來的。要是有人因為看見做這個賺錢就不想再念書，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誰叫鎮子太窮。下學期就要去念高中，方晨雨也沒打算死捂著賺錢的辦法不，她索性先帶著人去批發市場轉悠了一圈，教他們怎么挑材料和砍價。方晨雨：“你們學會了可以教你們媽媽或者姐姐做，你們還，最好還是多念幾年書。”    方晨雨大方地把底子透了出來，原先蠢蠢欲動的那幾個人反而不好意思了，乖乖跟著方晨雨跑廠子買油印要用的東西。傍晚時分，方晨雨一行人扛著紙張和其他東西浩浩蕩蕩地回到鎮上。許多人都好奇地問他們去哪兒，拿的都是什么東西。等知道他們是要自己印卷子做，家里有孩在念初三的人都急了，忙問自家孩為什么沒一起。    高個兒石磊不客氣地：“他們自己不愿意參加唄。這都是我們自己賺錢買的，他們想要也自己弄去。”自從聽了那群“好學生”的話，石磊一直氣得不行。現在看方晨雨為他們費了這么多心思，連賺錢的法子都原原本本地教給他們了，石磊心里也憋著一股勁。    方晨雨得對，他們沒拖別人后腿，只拖了自己的。連他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誰又瞧得起他們？也只有傻乎乎的方晨雨才愿意為他們想這么多辦法。不就是學點東西嗎？就那么幾本課本，有什么學不來的？    拼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僅是石磊。一路上被人問了幾次，其他組成員心里也都騰起一股異樣的自豪感。他們加入了方晨雨和裴文靜牽頭的學校組，自己賺錢了，自己買了油印紙和油墨，接下來可以自己印試卷做！    別人能嗎？那些家伙肯定做不到！    不就是學幾本課本，學！！！    不就是做幾張卷子，做！！！    那些家伙不是覺得帶他們一起復習是浪費時間嗎？那就讓他們看看誰才是在浪費時間！！！    學習組的氣氛空前高昂。方晨雨找了幾個寫字好的成員練習刻蠟紙，當晚就弄了套摸底試卷出來給組成員安排了一次摸底考試。    校長對學習組可以是全力支持，學習組第一次使用油印機器校長親自過來操作，他年紀雖然已經不了，身體卻還很健朗，捋起袖子啟動油印機器，一張張散發著油墨香味的試卷慢慢堆成整疊。    學習組所有成員都在旁邊看著。    這是他們學習組的第一份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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