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凡并沒有受什么傷,由于來時路已經走一遍,此時原路返回,雖不敢繼續使用真元,但是速度并不慢。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他又藏起來一段時間,直到確認白眉狼沒有追來,他才松了一口氣。 穆凡不敢再去瀑布旁邊,而是轉到另一個方向尋找二階靈獸。由于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一直到傍晚時分都沒有什么收獲。 他嘆了口氣,找不到就找不到,總不能為了找一個獵物,把自己變成靈獸的盤中餐吧! 夕陽下,穆凡回到了樹洞旁。晚霞里的古樹少了些生機,多了些神秘感。正如這神秘的密林,不知道吞了多少活人的骨頭。 宋長庚老早就準備好了食物,終于在夕陽的余燼中看到穆凡的身影。他才徹底放下心來,至少今天青哥沒有死,至于明天如何,還是放到明天再繼續擔憂吧。 張戩回來的有些早,他已經吃過了東西。見到穆凡頭發亂糟糟的回來了,猜到他定然是遇到了麻煩。 他伸手遞給穆凡一塊烤雞肉,這是這些天來,第一次改善伙食稍。穆凡接過去啃了幾口,嘆了口氣,說道:“今天我沒有發現二階靈獸的蹤跡,恐怕真的要再往深處走。” 宋長庚連忙說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整個密州大半都是森林,總是可以找到的,沒必要冒太大的險。” 張戩嘿了一聲,然后伸出握緊拳頭的左手,神秘的說道:“猜猜我發現了什么?” “這誰能猜到,這么大的鳥林。”宋長庚啃了幾口雞肉,他一直等到穆凡開吃時才動嘴。 穆凡也攤了攤手。 張戩攤開雙手,里面是一撮毛。 宋長庚好奇的問道:“這是什么東西的毛?” 張戩笑道:“金毛猩猩,一種實力不強,專業干偷盜行為的靈獸。” “偷盜?”宋長庚疑惑的問道。 張戩難掩笑意,金毛猩猩的實力在二階靈獸中是擺底子的,他高興道:“沒錯,就是偷盜,它們是偷蛋賊,喜歡偷吃各種靈獸的蛋。” 張戩為了明天擁有最好的狀態,調息一會,便休息了。 宋長庚朝篝火里加了幾塊木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聲開口說道:“要真的是明天打不過,你就想辦法逃掉。” 穆凡知道這小子是怕他打不過金毛猩猩,翻弄幾下木柴,他堅定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們兄弟二人還要一起離開這里呢。” 宋長庚還想你說些什么,終究還是止住了。眼前的青哥變得更加自信了,這種自信也在感染著他。他從沒想到自己原本枯燥的人生,竟然會出現這么多波折,更想不到會卷入山河令的爭搶中。 一夜無話,本來偶爾響起的鳥叫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狼嚎哀婉悲傷,令山林里的鳥兒噤聲。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張戩和穆凡便動身出發,按照張戩的指引,兩個人有條不紊的向目的地進發。 突然張戩的身形停了下來,穆凡問:“為什么突然停下。” “不對呀,我記得昨天來的時候沒有這棵古樹啊。”張戩摸了摸稀疏的胡子,百思不得其解。 穆凡問道:“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應該不會啊?” “你確定嗎?” “嗯…讓仔細想想,不對,這里之前絕對沒有這棵樹。” 穆凡仔細的觀察前面不遠處的參天古樹,無法確定這棵樹是什么品種。他不禁感嘆造物之神奇。他們三人居住的古樹已經夠大的,但是和這棵古樹相比,只能算得是一棵小樹苗。 事出反常,必有妖。 破曉降臨,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 這棵巨大的古樹像是突然煥發了生機,每一片枝葉都在拼命伸展。古樹上長著一團團的絨毛狀物體,這些物體突然炸開。 古樹覆蓋的面積本來就大,這些絨毛狀物體炸開之后,迅速隨風擴散。 穆凡和張戩距離這棵古樹本來就不遠,根本逃不出絨毛覆蓋的面積。 張戩滿臉緊張,生怕這些絨毛會要了他的命。他盡力運行飛劍決,腳踏飛劍,拼命向古樹覆蓋范圍之外飛去,也不管穆凡的生死。 穆凡笑了笑,可惜就算是有飛劍,也絕不可能飛出絨毛覆蓋的范圍,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他已經暗中運行遁術,一旦發現這些絨毛對生物有危害,就立即拼著反噬離開這里。 他親眼看到絨毛落到身邊的樹木上,兩三只鳥兒從樹上跌落下來。他撿起鳥兒,發現它們只是昏厥了,并沒有死掉。 穆凡剛要運行遁術逃離這里,忽然發覺呼吸一凝,接著只覺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上。 原來除了那些肉眼可見的絨毛,空氣中還飄散著很多肉眼無法察覺的細微絨毛。 張戩腳踏飛劍,雖如流光一般疾馳,但是也中了招。他比穆凡的情況要糟糕很多,飛劍失去控制,帶著他一起砸向地面。要不是有些茂密的樹木,只怕現在他已經摔得尸骨無存。 古樹的樹干緩緩扭動,扭曲成一個古怪的姿勢。如果此時有人從遠處觀看,就會發現這棵古樹擺出了一個朝圣的姿勢,而它跪拜的正是初升的太陽。 古樹也不知是存活了多少年,它的樹干上卻沒有生出一點苔蘚,也沒有任何寄生生物。不管歲月如何侵蝕,它始終保持著這種純凈。 無數根須從地下破土而出,帶著春天泥土的濕氣。這些根須不斷纏繞周圍的花草樹木,將昏迷的靈獸緊緊包裹住。等到根須松開那些靈獸時,只留下滿地枯骨。 一條根須輕觸到昏迷的穆凡,隨后無數根須將他緊緊包裹住。這些根須如鋼針一般刺入他的皮膚,不斷吸取他體內的血液。他的身體快速消瘦起來,死灰之氣從根須插入處向他全身各處蔓延。 破爛的青蛇長衫突然發出綠色光芒,一根根絲線快速展開,如天女散花一般。它們如針尖對麥芒,一根根的纏住古樹的根須。 剛才還如剛針一般的根須,此刻卻顯得脆弱不堪。穆凡的身體又迅速充盈起來,不一會兒,又恢復了原來樣貌。 古樹發覺事情不對勁,它的根須立刻開始收攏回縮。 穆凡身上的青蛇長衫似乎不愿放過這些根須,依舊牢牢的纏住它們。與青蛇長衫接觸的古樹的根須,迅速枯萎壞死,而且這種壞死正沿著根須向古樹爬去。 生命力的快速流失,引起了龐大古樹的警覺。它朝圣的姿勢慢慢的變幻,盤曲復雜的樹根從地下拔起,竟然害怕到要逃離這里。 青蛇長衫上的青蛇猛然飛出,形成一條近百米青色巨蟒的虛像。這條青色巨蟒身上布滿傷痕,全身的鱗片幾乎都被揭了下來,有些地方血肉模糊,更有一些地方甚至連骨頭和內臟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條青色巨蟒眼神空洞無物,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撲咬在古樹上。巨蟒明明是虛像,但是造成的傷害卻是事實存在的。 古樹參天,高度足足有五百米左右,但是行動緩慢,一時間無法擺脫青色巨蟒。漫天飛舞的絨毛對青色巨蟒也不起任何作用,戰局呈一面倒的態勢。 青色巨蟒從古樹身上不斷的吸取生命力,龐大的古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原本生機盎然的綠葉,一點一點變黃、枯萎、飄落。 青色巨蟒還想繼續吸收,但是青蛇長衫上的絲線不夠長。它無法離開那件衣服過遠,只得翻滾扭動著身軀,化為一道綠色光芒,再次進入穆凡那件破衣服上。 巨蟒進入衣服的那一刻,穆凡全身肌肉緊繃。衣服上的絲線陡然膨脹,接著變成一個巨大的繭,將他牢牢包裹在里面。 強大的生命能量不斷輸入他的身體,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因此得到滋養。他的身體之所以虛弱,是因為一直被夢魘侵蝕,如今終于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穆凡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無休止的渴求生命力。十多年的夢魘侵蝕,已經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此刻終于煥發新生。 這種吸收漸漸趨于飽和,生命能量開始轉化成真元。穆凡的眉心的氣海閃過一絲光芒,憑借這一契機,他竟打開了氣海,步入氣海境。 人的神魂生活在氣海里,氣海滋養神魂。只要氣海開放,神識便能外放出去,探查周圍各種生物的氣息。 半個時辰后,龐大的繭又轉變成完整衣服,接著又轉變成先前破爛的樣子。 肌肉疏松時,穆凡已經清醒過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包裹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覺得現在特別興奮。尤其是腦海出現一種清明感,穆凡探知后,發現自己的氣海已經打開。 他不禁疑惑,剛才昏迷期間,發生了什么。看到太陽依舊偏東,估計還未到一個時辰。從關元境后期突破到氣海境初期,當真像做夢一樣。 他展開神識,一瞬間方圓一里左右的生物氣息,他都可以清晰感受到。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體會過,如此的曼妙、難忘。 他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剛才那棵古樹正在一點一點遠離這里。穆凡不知道剛才發了生了什么,不過有一件事情他很想做。 他不知道張戩有沒有醒過來,如果他沒醒的話。穆凡是不介意費一番功夫,用棍子把他釘死在地上。 他隨手從地上撿起幾根樹枝,找到了張戩掉落的地方。看到張戩依舊昏睡著,便拿著那幾根樹枝走到張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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