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劍宗宗主一直以來,都是和事老的模樣。說起來有些難堪,這位堂堂劍宗宗主,很早以前是玄門扶持上去的。 當年盧行簡和同門師弟爭搶宗主之位,他的師弟精明干練,做起事來從不拖泥帶水。 相比而言,他要遜色不少。玄門不希望劍宗多一個厲害宗主,于是聯絡他,表明可以暗中幫助他。 盧行簡也想當上宗主,想要一掃劍宗的積弊。可是要實現胸中的抱負,就必須當上宗主之位。 于是他選擇和玄門聯合,不光彩的勝過了他的師弟。 當上劍宗宗主后,他想實現抱負,卻發現自己志大才疏,根本沒辦法解決那些老頑固。 近百年的宗主生涯里,他基本上都在和稀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教出來葉峰這個弟子。在這個徒弟身上,他看到了久違的希望,振興劍宗,掃除積弊的希望。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葉峰當上東澤的元帥,行軍打仗所向披靡。雖然沒當上劍宗宗主,但幫他解決了不少老頑固。 盧行簡和了那么多年的稀泥,他對劍宗的各方勢力了解的太清楚了,加上他本身劍道修為強橫。這些年還真叫他掌握了劍宗,他平衡各方勢力,成為唯一一個能打破平衡的人。 到了這個份上,他已經有能力實現年輕時的抱負,但是他并沒有這么做,反而繼續和稀泥,不清除任何勢力。 他這么做對劍宗沒有任何好處,但他的位子卻越來越穩固。 世間有雄主,這種人能開創新的時代,他們屬于非常稀有的動物,百年千年難得一遇。 世間還有守成之君,沒有雄主的雄才大略,但是平衡各方勢力,減少內耗,成為唯一的決策者。 盧行簡就是守成之君,他不但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下面的人偶爾會有小活動,這些他全然不顧,但是一旦太過火,他就會從中調停,將各方勢力重新變為平衡狀態。 時至今日,沒人敢惹玉霞山上的盧慧心,畢竟她和她的父親是站到一處的。 破局的關鍵在盧行簡,如今他閉關了,各方這才開始有大活動。 …… …… 桑兒仔細梳妝打扮,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她聽說穆凡回來了,原來心中的擔憂變成了期待。 她猜測今天穆凡很可能會過來,但是自己又實在想見他,所以干脆打扮好自己過去。 花月清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笑道:“小美女打扮的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幽會情郎啊?” 桑兒也不害羞,從梳妝臺走到門口,“沒錯,我確實要去幽會情郎了。” 她左右各轉了一圈,問道:“有沒有什么地方不妥?” 花月清認真的看了下,拍了拍桑兒的屁股說道:“沒什么不妥,就是身材越來越好了。” 桑兒噗的笑出聲來,指了指花月清的身體,做了一個彎曲的手勢,羨慕道:“姐姐才是好身材,妹妹可比不過姐姐。” 不等花月清說話,桑兒微微一招手,墻上的飛劍就落到她的手中。 “師姐,我走了。”桑兒說罷,便踩著飛劍離開了。 謝法在暗中保護穆凡的時候,發現了遠處一股并不強大的氣息。他悄悄飛過去后,發現那人正是桑兒。 他猜想桑兒可能打算去億華峰尋找穆凡,本想告訴她,穆凡已經過去找她了,但想到自己還得暗中保護穆凡,不宜和桑兒交談,以防被人注意到。 云海還是太大,謝法的神識探知范圍比二人大的多了去了。 他能發現剛巧錯過的兩個人,可是桑兒和穆凡探知不到。 于是乎,穆凡去了玉霞山,桑兒去了念素山。 穆凡到了玉霞山上,與上次相同,他再次遇到了花月清。 穆凡有些詫異,點頭笑道:“好巧。” 花月清也笑了笑,說道:“嗯,是挺巧的。不過有一件事很不巧,桑兒今晨也去見你了。” 穆凡一見到她,心中總是會出現一種熟悉感。隨著身體的好轉,他越發肯定二人之前一定見過。 花月清指了指念素山,笑問道:“你不趕快回去嗎?” 穆凡決定要印證心中的想法,沉吟一聲:“既然來了,還是得拜訪一下主人家的。” 花月清聞言,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穆凡跟著她進入殿內,沒走多遠,遇到了一個短發女子。 他見慣了長發飄飄的女子,猛的看到一個短發女子,還有些不習慣。 短發女子雖是女子,偏偏穿著一身男子的劍宗制服。從遠處看,難辨雌雄。 走到近處,方看到女子肌膚偏黑,雙眉彎彎,面容精致,好似一個濁世佳公子。 要不是她胸口的起伏,恐怕有無數女子要落入她的情。 女子的眼睛很明亮,眸中的傲氣展漏無疑。 她遠遠的走過來,給花月清打了個招呼。看到走到花月清旁邊的穆凡,她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呼了。 “燕燕,師父還在練劍嗎?”花月清問道。 女子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已經出去了,我剛才去找她,沒有找到她的行蹤。” 女子看起來傲氣,但對花月清的語氣很平和,完全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花月清道了聲謝,對穆凡說道:“師父不在,恐怕沒辦法拜見主人家了。” 穆凡見已經走到這里了,絕對沒有放棄的道理。他厚著臉皮說道:“認識你這么久,還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呢。” 短發女子微微撇了撇嘴,一邊返回住處,一邊暗中想:“不是已經和桑兒在一起了嗎?怎么還好意思單獨到花姐姐的香閨,難不成是個花心大蘿卜?” 穆凡也管不了別人怎么想,如果花月清真的是夢魘中的人,那么他就可以借助她弄清夢魘的事。 夢魘折磨了他那么多年,他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此事的原委。 花月清略微有些遲疑,最終還是答應了。 花月清住的地方很雅致,名叫“云帆月坊”。 步入其中,穆凡的第一感官就是整潔,墻角放著兩三個花瓶,花瓶里插著幾朵不知名的花。陽光透過鏤空的木窗照射到花朵上,為花朵增添幾分色彩,也為整個房間增添些許生機。 梳妝臺看起來有些凌亂,可見房主人早晨也用心打扮了一番。 房間還有不少陳設之物,都是女孩閨房常見的東西,香囊,香爐,衣柜…… 穆凡又將目光放到梳妝臺上,那上面有一個白玉盒,非常好看的白玉盒。 花月清看到穆凡將目光投到白玉盒上,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趕快收起臉上的情緒變化,笑問道:“怎么了,看上這個白玉盒了?” “嗯?”穆凡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他半天才回過神來,有些抱歉的問道:“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么?” 花月清走到梳妝臺旁邊,拿起白玉盒,說道:“你看上這個盒子了嗎?” 穆凡說道:“沒有,就是覺得它好看。” 花月清把白玉盒又放到梳妝臺上,扭頭說道:“你要是看上了,我就把它送給你了。” 穆凡連忙擺手道:“不不,這白玉盒制造精良,玉質我也是第一次見過,想來是極貴重之物,我斷然沒有接受的理由。” “盒子是挺漂亮的,但是請不要打開。”花月清隨手把白玉盒拋給穆凡,好像并不重視這東西。 穆凡連忙接過盒子,好奇問道:“為什么不能打開?” 花月清遲疑片刻,有些害羞道:“這盒子里裝著不少女兒家的私密物件,晏公子也不像那種好色之徒。” 穆凡有些臉紅,花月清是桑兒的師姐,不管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他都不能貿然打開盒子。 一來盒子的主人是花月清,他畢竟只是一個客人。二來萬一這里面真的是些女孩子家的私密物件,到時候難堪的可不是他一個人。 他來到桑兒朋友的閨房,倒不是多么要緊的事,可是打開白玉盒,性質就完全變了。 雖然不能打開盒子,但穆凡可以確定他從沒見過這種材質。玉質溫暖,將他的手也焐熱了。 白玉盒沒有什么天地靈氣聚集,他也說不上來這個盒子有什么作用。 穆凡將白玉盒放到桌子上,說道:“既然是女孩子家的私密物件,我自然不能要這個盒子。” 花月清見穆凡把白玉盒放下了,心中緊繃的弦也松了下來。 她走到桌子旁,看似漫不經心的將盒子收了起來,放到梳妝臺上。 “盒子中的東西不能給你,但是盒子倒是無所謂的。”花月清說的非常輕便,穆凡絲毫聽不出真假。 穆凡很想把大哥拉過來,只是大哥也未必能聽出花月清言語的真假。一個洞察力高超,另一個偽裝的幾乎天衣無縫。 “月清姑娘,我真心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說真話。”穆凡盯著花月清的眼睛,認真誠懇的說道。 “我們以前究竟有沒有見過面?” “沒有。”花月清的言語非常肯定,肯定到另人無法質疑。 穆凡道了聲謝,又道了聲歉,便轉身離開了。 穆凡心中默念:“我不會放棄的,不管你怎么否定,我相信我們一定見過。” 花月清的態度太堅決,他心知不能再問下去,就像無道放棄逼問一樣,他也選擇留到日后觀察。 感受到穆凡氣息的遠去,花月清將盒子小心的收入儲物戒指。 “還是太不小心了,今天聽到他要來,居然緊張的連白玉盒都忘記收了。”一想到剛才的事,花月清就有些后怕。 穆凡的氣息漸漸消失,她站在門口,望著穆凡離去的方向,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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