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流民,趙建炎也冷靜了下來,涌到嘴邊的話卡住了。連年戰亂,軍隊常年征戰,糧草不能少。不夠怎么辦?征糧。征不到糧食怎么辦?搶!
他明白這點,這段時間打西北三州,本來普普通通的百姓沒糧食吃,不得不成為流民。
征戰不停歇,流民就不會斷絕,殺的再兇也不會斷絕。餓死是什么滋味,他沒試過,不知道,不過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趙建炎向前兩步,對老黑褶道:“你帶我去見你家大王,我和他定好價格,到時候少不了你的賞。”
老黑褶嘿嘿笑道:“看你的模樣,以前沒走過商路吧。嘖嘖……跟你說,褶子我曾經也是平民百姓,活不下去了,才到了這黑蒙山落草。”
趙建炎道:“行了,別說那么多了,快快帶路。”
老黑褶指了指后領,原來華農一直提著他的領口,他想走也走不了。
趙建炎點頭示意,華農松開手,老黑褶笑著在前面領路,一點也不膽怯。其他幾個活口仍被抓著,不得隨意走動。
穆凡回到車架上,既然扮作商旅,就得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正常商人是不會放棄貨物的,哪怕要和土匪頭子談判。
約莫半天時間,天色逐漸暗了,夕陽隱去,只留下天邊一抹紅霞。
眾人跟著黑褶到了土匪窩,土匪窩是一座山,山不高,山勢比較險峻,是建造土匪窩的好地方。
穆凡觀察幾眼,暗道:“這山勢和流水小林還有些差距,若周圍有江河就更好了。”
趙建炎對華農招了招手,“動手。”
老黑褶脖子出現一條紅線,紅線慢慢擴大,像用粗毛筆狠狠畫了一筆。命沒了,他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一條紅線分離,他已人頭落地,再然后便是滿地的紅線,像用毛筆發瘋亂畫一般。
這幅畫畫了一盞茶的功夫,如果不是為了掩人耳目,華農一個人便可在十息之內解決所有人。要偽裝成商旅,而且不能太過引入注目,只能壓制實力動手。
從山腳下到山頂,只要有匪徒在,就有趙建炎的手下“運筆”。
華農從一處山石上跳落,步履穩健的走向穆凡和趙建炎,他雙手抱拳,腰背微微彎曲,“殿下,只剩下不到十個人,全部在山頂。”
趙建炎道:“帶我去。”
華農一馬當先,趙建炎和穆凡緊跟其后。
到了山頂一處小石屋外,華農指著房門說道:“就在里面。”
趙建炎看了眼天色,說道:“拉到外面來。”
“是。”華農走進屋子,屋子內立即響起尖銳的叫喊,求饒聲,罵娘聲響徹山頂。
然而他們說什么都沒用,掙扎也沒用,被華農像拉死狗一樣拉出來,看一身血的樣子,恐怕沒少挨打。
其中有兩個女子,姿色還不錯,一個年紀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另一個年紀比較小,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稚氣未脫,滿臉驚恐。
趙建炎道:“我來這里問你們幾個問題……”
他說到一半,別過臉,面向華農說道:“這幾個人誰是老大?”
華農指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說道:“這個,年紀最大的。這兩個女的,大的是他搶來的壓寨夫人,小的是他女兒。”
趙建炎對老頭說道:“你們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老者旁邊一個中年人說道:“不知我們那里得罪你們了,你們要這么狠,趕盡殺絕啊!”
趙建炎道:“你只要回答問題,沒讓你問問題。”
“難道我們說了就不用死了,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橫豎都是一死,老子就算……”
趙建炎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他想死,成全他。”
旁邊一個護衛一刀斬了嘶吼的男子,結果引起了更大的叫聲。
年輕的女子嚇得尖叫,身體后仰,昏過去了。婦人急忙扶著她,生怕她摔到了。
趙建炎道:“繼續剛才的話,你們知道潔州的匪徒嗎?”
他頓了頓,用極輕佻的語氣說道:“我要聽實話。”
話沒說完,他的視線移到昏迷的年輕女子身上,“你搶了個壓寨夫人,看你的樣子,估計比她大了幾十歲吧,我比你女兒大不了多少。”
老頭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公子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趙建炎拍了拍手,“跟我說說,你知道潔州的匪徒嗎?”
“聽說過,沒接觸過。”老頭低著頭說道。
趙建炎道:“你了解他們嗎?”
老頭道:“不了解,只聽說過一些,他們很有錢,很有錢!”
趙建炎繼續問道:“很有錢?怎么個有錢法?”
“他們有朝廷用的鎧甲和刀具。”
“什么!”這下輪到趙建炎和穆凡驚訝了。
華農和周圍的護衛也被這話嚇了一跳。
軍陣組建需要各種條件,特制的鎧甲和刀具就是其中之一。鎧甲和刀具單個拿出來,并不算稀罕物,但也能比得過兩三品的法寶。關鍵在于它的聯通作用,勾連眾人的力量。
當軍隊人手超過十萬后,這種鎧甲就變得特別重要,沒有它們,大型軍陣根本無法組成。
趙建炎急忙問道:“你說這話是真是假?可有真憑實據?”
老頭搖頭道:“沒有,老身只聽過傳聞,土匪窩子里的話,也不知是不是吹牛的。”
“空穴來風?”趙建炎低喃道。
穆凡道:“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趙建炎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老頭,你還聽說過什么?”
老頭朝著地上連磕了幾個響頭,磕的額頭鮮血淋漓,“公子,老頭什么都能說,只求你放過老頭的女兒。”
趙建炎道:“放過她……可以,你繼續說。”
老頭心知這種話做不了數,便雙膝跪地扭動身體,側過身求穆凡,“你說說情,小青她才十五歲啊,十五歲……”
穆凡后退一步,轉過身不再看,他做不了主,說了沒用。
老頭心如死灰,跪著向趙建炎爬去,作勢要抱趙建炎的大腿,滿臉祈求。在接近趙建炎的大腿時,華農一出腳,踩斷了老頭的手臂,“離公子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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