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被一群精壯保安推搡，我毫不遲疑的沖上前去。因為爺爺發生了不幸的緣故，我現在見不得任何人欺負上了歲數的老人。    “住手。”我大喝一聲，推開身前的一名保安，擠了進去，擋在老人面前，大聲罵道:    “一幫子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欺負一個老人算什么本事？”    保安們看我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且穿著普通，打扮老土，一看就知道沒什么來頭，根本就沒我把放在眼中。為首的保安隊長身高足有一米八，壯的像座鐵塔，胳膊上紋著一條青龍，剃了一頭極短的青皮，立著狼一般的眼睛沖我罵道:    “咸吃蘿卜淡操心，子，這不是你管閑事的地方，滾開！”    一米七出頭的我在他面前就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但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瞪著他的眼睛針鋒相對罵道:    “你他媽是灘里撿來的？家里沒個老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非得打人？”    那保安隊長一聽，氣急敗壞，擼起袖子就要上手。沙包大的拳頭帶著勁風朝我臉上打開，我一個閃身，低頭躲過他的拳頭，迅速擊出一拳，正中他的肋骨。    肋骨乃是人體軟肋，稍微擊打就會痛徹心扉，這是師父平日里交我的一點防身術，想不到此刻派上了用場，我這一拳力量不大，但也夠他喝一壺的。    保安隊長被這出其不意的一拳擊中，捂著肋骨痛苦的蹲在地上，口中罵道:    “艸你媽的，給我上，往死了打。”    一群愣神的保安頓時反應過來，餓狼一般蜂擁而上，狂風暴雨般的拳腳向我劈頭蓋臉打了過來。    我只學了點皮毛巧勁，對這樣的群毆毫無招架之力，只得轉身把老頭護在身前，用后背抵擋著十來雙拳頭。    “狗腿子們，有事事，別他媽動手。”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湯文武的聲音。    保安們停手，轉過身看去，只見湯文武手里攥著大黃牙送來的那沓鈔票，炫耀似的沖我招了招手。    保安隊長從地上站了起來，肋骨被擊中雖然十分疼痛，但是只要疼勁兒過去，也就沒什么感覺了。如果不是因為老頭耍賴皮，他們也不愿意在店里打人，擾亂秩序不，傳出去對流云閣的名聲也不好。    于是保安隊長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    “佳麗兩名，兩個鐘，一人一千二，兩人兩千四百塊，加上煙酒套餐，總共三千塊，掏錢吧。”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后的老頭。    兩千年的時候，三千塊錢幾乎就是一戶農家全年的收入，這老頭心可真大，甩開膀子可勁兒造呢！    只見身后的老頭咧著干癟的嘴巴，擠吧著一對眼睛，滿面紅光，不好意思的對我笑道:    “兄弟受累，他們的姐不地道。了泰式三人行，結果他媽的弄到一半一個睡著了，另一個給她姘頭打電話著呢，就老頭子一個人爬上爬下，累得我腿都抽筋了。就這服務態度，還想讓老子買單？”    我只有十六歲，哪懂老頭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免有點好奇，問老頭道:    “三人行是什么？”    老頭哈哈笑道:    “兄弟還是個雛兒吧？三人行就是男人的堂啊！”    保安隊長義正言辭的道:    “聽見了吧？老頭自己都承認了，趕緊掏錢滾蛋。”    沒辦法，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強出頭了，我就不能打退堂鼓。就是不知道喬四爺給的錢夠不夠三千塊？    于是我對湯文武揮手示意，讓他把錢拿過來。一聽要付三千塊，湯文武緊緊把錢攥在手里不松開，口中忙不迭的道:    “不夠不夠，原來這老頭不吃素食，還是個花腸子。活該挨打，陽娃子，咱們不管他了。”    我知道他是舍不得，到手的錢還沒捂著就白白送出去，擱誰誰樂意？更何況我們兩個從生下來到現在，這還是頭一次摸這么多錢呢。    但是已經了話，我不能言而無信，于是一把奪過湯文武手里的錢，蘸著涂抹星子數了起來:    “一，二，……二十八。”    二十八張，只有兩千八，如果不是被大黃牙順走了兩張的話，不多不少正好夠給老頭買單。    于是我肉疼的將錢遞了過去，對保安隊長道:    “抱歉，差兩百，回頭一定給你送過來。”    那保安隊長也是個爽快人，見我素不相識就能拿出這么多錢給老頭買單，于是豎了個大拇指道:    “兄弟不簡單，對生人出手都這么大方。行，那兩百塊我做主免了，就當打折了。”    見結完了帳，老頭反倒不依不饒起來了，罵罵咧咧道:    “那兩個蹄子讓我算命的錢呢？媽的，老子花錢消費，她們一聽我是大師，硬生生纏著我算了一個鐘的命。這錢我管誰要去？”    保安隊長一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隨即意識到自己是個嚴肅威武的人，立刻換了一副表情，一本正經的道:    “一碼歸一碼，消費歸消費，誰讓你算命，你找誰要錢去。順子，帶這位先生去換衣服。”    一名保安過來，拉著老頭換衣服去了。這時我才發現老頭穿了一身寬大的浴袍，幾乎拖到了地面上，一條大紅色的內褲煞是刺眼的露出大半。而他的一條袖管，空蕩蕩的甩在一邊。    殘疾人還來這種地方玩花花？    直到老頭換了衣服出了門，我猛地想起一件事，師父過師公邱啟山缺了一條右臂，個子不高，為人風流灑脫。    方才這老頭也是如此，而且他還提起過算命什么的，莫非……    我的心里升起一道強烈的預感，急忙沖出流云閣的門，但是放眼看去，老頭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有點失落，滿懷心思往流云閣里走，如果那老頭真的是我所想的那個人，那他就一定有辦法幫我把師父和爺爺的尸體搶回來。    “咚。”    就在我低頭走路的時候，正好與迎面而來的一幫年輕人撞了個滿懷，將走在最前面的女孩子撞了個趔趄。    “哎喲。”    姑娘身子一歪，被我撞的向旁邊倒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纖纖手，往上一提，將她拉了起來。    姑娘生的十分好看，細皮嫩肉，瓜子臉蛋，柳眉大眼，腦后扎了一根俏皮的馬尾。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蠟筆新短袖，兩處豐滿正好撐著蠟筆新的兩個臉蛋，鼓鼓囊囊。下面穿了一條全是破洞的牛仔褲，白花花的大腿幾乎全部露在外面。此刻她漲紅了臉，瞪著我怒氣沖沖的罵道:    “瞎了你的狗眼，連姑奶奶都敢撞，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吧。”    我不禁暗暗咂舌，這城里的姑娘就是潑辣，看著是個粉嫩嫩的萌妹子，但是一張嘴就像個牲口。但是撞了人終歸是我不對，于是我抱歉的道:    “不好意思。”    姑娘白了我一眼，不屑道:    “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事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三聲姑奶奶我錯了，不定我心情一好就不跟你計較了。”    只見她身邊群星捧月一般的伙子們頓時呼啦啦圍了上來，最前面兩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肯定是混跡街頭的地痞混子，一個染著滿頭五顏六色，夸張的朝扎著，活像個避雷針。另一個刮了個錚亮的大光頭，眉毛稀稀拉拉，眼睛成了一條縫，活像個成了精的棒槌。    “避雷針”擋在我面前，囂張的指著我罵道:    “知道你撞的是誰嗎？子，我看你是不想在民秦城里混了吧？”    對這種不學無術，狗仗人勢的混子我是極度厭惡的，因此皺著眉頭道:    “我混不混的，你了不算。好狗不擋道，讓開。”    “山雞，這子你是狗，哈哈。”旁邊的光頭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原來這個五顏六色的子不光長的像樹林里的山雞，他的外號也叫做山雞。    “死包皮，閉上你的臭嘴。”山雞罵了光頭一句，忿忿的指著我的鼻尖罵道:    “子，給過你機會你他媽不珍惜啊，那就別怪雞哥我不客氣了。”    完之后就要動手。    那里面古惑仔十分流行，滿城的錄像廳都在播放九龍冰室、戰無不勝等等系列，少年們心中都有一個江湖夢，因此刮起了一股“古惑仔”風，打架砍人就成了精力無處發泄的少年們的職業。    很明顯，眼前這兩個冒牌的“山雞”和“包皮”，城里還有很多，而且幾乎都是一樣的裝扮，一樣的囂張氣焰，恨不得用手里的片刀和拳頭互相征服，再打到銅鑼灣去，那樣才是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此刻山雞明顯是想在美女面前出風頭，于是一把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紋的歪歪扭扭的劣質刺青，那是一個“忍”字。    可很明顯，眼前的山雞并沒有領會這個字的含義，他以為“忍”字是拿來裝逼的，可我不認同。    “砰。”    就在他出手向我打開的時候，我出拳如風，一拳擊中了他的眼窩，頓時令他眼前一黑，疼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鬼哭狼嚎一般叫了起來:    “艸你媽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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