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罡宇的內心,一部分倒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完成十年之約,娶了這仙子般的許可心,就算到時她反悔不嫁,也沒關系,這么可人可心的人兒,真沒了,太可惜。當然,這只是很很的一部分不切實際的幻想。
另外很大很大的一部分,對于許可心這一番還算是鼓舞人心的話語,卻是不以為然。活到快十八歲,他從來就不曾有過如此遙不可及的夢想,正如張臨淵所言,他只想找個門當戶對的普通姑娘,生一堆娃,自食其力,安安穩穩地活著就好。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許可心,心虛道:“我先帶你去華神醫那里拿【易容丹】吧!
許可心惱火道:“還要什么鬼的【易容丹】,立刻回去拜師。破軍府的人,言必行,行必果,就算我太祖父和爹爹親臨,也是沒有法子......不行不行,還是先去拿【易容丹】,我爹爹或許還有得商量,若是被我太祖父知道你的底細,肯定是二話不,一劍殺了。”
易罡宇頭疼欲裂,卻又無可奈何。
許可心補充道:“你若是成為張臨淵的徒兒,身份、輩分即刻扶搖直上,我那太祖父就算死活不同意,卻也不會殺你!
易罡宇一路沉默,帶著許可心到了“大回春堂”。華神醫正在堂前看病,瞥了兩人一眼,偏了偏腦袋,易罡宇心領神會,領著許可心去后院等候。
許可心坐在桑葚樹下,左顧右盼一會,忽然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張大叔的真實身份,對不?你不是裝傻,對不?”
易罡宇坐在她對面的板凳上,老老實實道:“許姑娘,我是個孤兒,現在住的那棟破舊大宅子,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反正沒人住,我就住了。本來我有個養母,十年前病死了,是附近幾戶人家從牙縫里擠出來一點吃的把我拉扯大。到了八九歲的樣子,認識了山哥,他就帶著我到處轉悠,經常來這鎮上,慢慢也就認識了張大叔。這十年來,張大叔殺豬,連大年三十晚上都不耽擱,所以他的真實身份就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屠夫,還能是什么呢?”
許可心為之氣結,道:“你不會真的以為一個尋常屠夫,能像他那樣殺豬吧?”
易罡宇想了想,認真道:“我要是一連殺上幾十年,怕是也差不多,最多就是沒有張大叔那么快罷了,你以為對不?”
許可心氣得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喝問道:“對你個鬼!那你殺豬能殺到一拳把一個人打飛七八丈,嵌進墻壁里面去不?”
易罡宇這次回答的飛快,搖頭道:“肯定不能。”
許可心立刻問道:“那你還認為張大叔是個尋常的屠夫?”
易罡宇立刻答道:“張大叔本來就是個屠夫嘛!
許可心瞪眼,一時半刻不知道還能再什么?
華懿德就在這時緩步進來,易罡宇連忙起身,道:“許姑娘,這位就是為你療傷的華神醫,若不是......”
許可心揮了揮手,起身抱拳道:“晚輩許可心,前來謝過神醫的救命之恩。日后神醫若是有任何差遣,晚輩.....晚輩自當全力以赴,絕無二話!
華懿德笑了笑,道:“許姑娘言重了,你這傷勢想要痊愈,可不是三兩的事情,這段時間,最忌動怒發火,應平心靜氣才好。罡,你與許姑娘一道前來,有什么事情嗎?”
易罡宇道:“回神醫,許姑娘前來,是想請神醫賜予幾枚【易容丹】,她父親......”
許可心連忙道:“行了行了,我來便是。神醫,其實我是來購買【易容丹】的,那三個偷襲我的家伙肯定還在鎮上,遲早遇上,這鎮上盡是尋常百姓,萬一打起來,可能誤傷無辜,那就實在太不應該,所以我打算暫避其鋒,等日后再與他們算個總賬。”
易罡宇心想著你明明是害怕被父親撞見,現在居然能扯出這么一堆堂而皇之的借口,也算是勇敢地睜著眼睛瞎話了。
華神醫微笑道:“許姑娘心地仁厚,為鎮居民安危著想,實乃大善。這五枚【易容丹】就贈送給你好了!
華神醫一揮手,五枚粉色的丹藥一連串飛出,許可心一手兜住,看得一眼,好不歡喜,道:“神醫,我還是買唄,請問多少金珠?”
“不提金珠!比A懿德道,“許姑娘,你可知道【易容丹】的用法?”
許可心一愣,疑惑道:“不就是吞食一顆,然后就變了個模樣么?”
“非也,非也。”華懿德笑道,“那是尋!疽兹莸ぁ康挠梅ǎ鴮嵪鲁耍_騙孩子尚可,遇上行家,輕易便被識破。老夫的【易容丹】可要復雜一些,你大可以對著銅鏡,捏出你想要的任何樣子!
許可心驚訝道:“神醫,聽我爹爹,那種高階【易容丹】,可是要醫家大師才能煉制出來,每一顆都價值不菲......咦!神醫,莫非您就是醫家大師么?不對呀,您要真是醫家大師,肯定早就被八大門派中的某一門派八抬大轎請走了,怎么還會待在這鳥不......地狗鎮呢?爹爹老是念叨,醫家大師鳳毛麟角,珍稀的很!
華懿德忍不住笑道:“許姑娘,老夫可不是什么醫家大師。來慚愧,老夫年少時,行走江湖,老是被人欺負,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最后沒法子,就一門心思的琢磨【易容丹】的煉制法子,時間久了,自然就熟練一些。白了,老夫也就【易容丹】稍微拿得出手,其余的丹藥,就不靈驗嘍!
許可心聞言,不假思索,沒心沒肺的直言道:“原來是這樣啊。”但隨即就覺得不對,追問道:“神醫,我被那臭狗熊一拳打中后背心,傷勢有多重,我最是清楚,但您卻治好了我,這沒有道理呀!
華懿德道:“老夫只是給你服用了幾顆丹藥,而屠夫張,卻是給你輸入了十年兵家罡氣,如此你才能康復的這么快,知道了么?”
“!”許可心驚駭道,“張大叔給了我十年兵家罡氣?!”
華懿德笑而不語,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始終保持沉默的易罡宇。
許可心何等聰明,華懿德這一瞥,她當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更加的困惑,這個素未謀面的布衣少年,到底是因為什么一定要救自己?
如果她問出這個問題,得到的答案估計會氣炸肺。
因為易罡宇的答案肯定是——不管是誰,我都一定會救,哪怕是一頭受傷的野狗。
許可心到底沒有問,而是在猶豫片刻之后,很有點突兀地問道:“神醫,您能收他做您的徒兒不?”
這個問題一出來,易罡宇愣住,華懿德也愣住。
許可心接著道:“我想他拜張大叔為師,同時也想他拜您為師!
易罡宇瞬間凌亂,在許可心眼里,這拜師大概就跟拜神一樣,見神就能隨便拜。
華懿德都感覺自己腦子第一次有點轉不過來,片刻后才問道:“許姑娘,你能告訴老夫這是為什么嗎?”
許可心想了想,道:“神醫,暫時不能告訴您......我只是覺得,大半夜的,他跑來找您去救人,您就去了,關系肯定不一般,所以......所以多一個師傅,總是好的!
華懿德云里霧里,看向易罡宇,后者趕緊低頭,一心琢磨自己的肚臍眼。
許可心幽幽道:“神醫,您就收下他唄!
華懿德已經完全搞不懂狀況,只好道:“許姑娘,這拜師收徒也是兩廂情愿的事情,對不?就算老夫答應你收下他,他要是不肯,老夫也是枉然吶。”
“他敢!”許可心厲聲道,“你快答應,快點!”
易罡宇好不頭疼,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看到易罡宇木然站立,許可心忽然就泫然欲泣,道:“就知道你是騙我的,就知道你打算看著我死......也好,我現在就一劍斬殺......”
易罡宇猛抬頭,道:“我愿意!痹S可心瞬間破涕為笑。
華懿德直接傻眼,心想著這對少男少女,到底在唱哪一出?!
“哈!神醫,他愿意了,您快收下他罷!痹S可心笑道。
華懿德也是完全無解,瞥了一眼易罡宇,問道:“罡,你真愿意?”
“我愿意!币最赣町旑^拜倒,連磕三個響頭,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
“行了,行了,老夫完全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搞什么?”華懿德道,“收你為徒可以,你再要拜師也可以,老夫不管,F在老夫已經到了飲酒吟詩的時候,你們兩個要么留下靜候老夫的上乘佳作,要么就去屠夫張那里蹭午飯,趕緊的做個選擇!
許可心趕緊道:“我愿意靜候......”
易罡宇猛地站起,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拉住許可心的左手,道:“快去張大叔那里接著拜師!
許可心一聽拜師,頓時就沒了聽詩的興趣,居然就讓易罡宇拉著白嫩嫩的手,一路跑著出去了。
出了“大回春堂”,易罡宇火速松開拉著許可心的手,道,“神醫的佳作,萬萬聽不得,快走,快走!”
“為何?”許可心詫異問道。
易罡宇壓低聲音道:“別人吟詩只不過要錢,神醫吟詩要命。”
許可心一愣,旋即“咯咯”嬌笑,指著易罡宇,道:“喂!神醫可是你的第一個師傅,你居然敢如此他?你大師傅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文采又能差到哪里去?快!念一首神醫的上乘佳作,容我洗耳恭聽!
易罡宇道:“許姑娘,你確定要聽么?”
“自然。”許可心道,“我爹爹閑來無事,也喜歡花前月下,吟詩一首!
“后果自負!币最赣畹,“聽仔細了......桑葚樹兒高又大,每年四月桑果掛。青紅果兒不要吃,紫黑才是真美食。桑果味道實在好,到了六月卻頭疼,君要問我是為何?樹上掛滿毛毛蟲。蟲糞一粒又一粒,鋪滿桌子掉滿地。嚇得老夫趕緊跑,跳進溪中搓個澡!
許可心聽完此詩,花容失色,駭然問道:“你確定這是你大師傅的佳作?上乘的?”
易罡宇點頭道:“一字不差,許姑娘,你以為意境如何?”
“我們快去找張大叔吧。”
路上,許可心叮囑道:“我告訴你,一會進去,二話不,倒頭便拜,懂不?”
易罡宇道:“這也行?”
“先嚇他一跳,關鍵是氣勢!痹S可心道,“聽我的,準沒錯。”
張臨淵正在院子里吃菜喝酒,好大兩個豬蹄,一大包油炸泥鰍,還有一碟子鹽水花生。猛地看見兩人進來,愕然問道:“敢情你們兩口是串通好來蹭午飯的?”
易罡宇沉默,許可心壓低聲音道:“快!跪下磕頭,猛喊師傅在上什么的!
易罡宇根本不跪,這死皮賴臉的事情做不出來啊!好歹也得悠著點再來。
許可心急了,一腿橫掃在易罡宇的膝彎處,于是,易罡宇被迫跪下了。許可心右手很自然地搭在易罡宇肩膀上,掙扎著想要起來的易罡宇,愣是起不來。
“罡,你這是做什么?”張臨淵不解問道。
易罡宇不話,許可心就代他道:“張大叔,罡一路上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跟您學習殺豬了。”
張臨淵一愣,疑惑道:“那他要學什么?”
許可心不假思索道:“【留白】、【大寫意】,只要您教,他統統都學,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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