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團潔白無暇的罡氣,瞬間籠罩易罡宇的整個頭部。 許可心驚駭無比地看到,他的面部皮膚逐漸變得透明,骨骼隱約可見,甚至是血管中高速流動的血液也看得一清二楚。 易罡宇閉目凝神,渾然無覺。 從許可心的角度望過去,易罡宇頭部那一團罡氣越來越大、越來越圓、越來越亮,這讓他看起來彷如一尊頭頂太陽的神祇,法相莊嚴。 當那團罡氣擴大到三尺方圓的時候,張臨淵表情嚴肅,深吸一口氣,手掌快速往上提升尺許,再緩緩往下一壓,院子里的光線頓時為之一暗。 三尺方圓的罡氣,猛然收斂成一枚雞蛋大的光球,從易罡宇頭頂?shù)陌贂ㄒ婚W而入,在頭部短暫停留之后,居然如同活物一般,沿著脖頸而下,直達心臟。 一顆有力跳動的心臟,即刻光芒萬丈。 而他的整個人,就在此時,如同一顆無暇無色的寶石,晶瑩剔透。 隨著心臟部位的光芒漸漸淡去,那枚光球再次現(xiàn)身,輕微顫抖中赫然一分為五,左右各一枚栗子大的光球緩緩游走向易罡宇的雙臂。往下的兩枚光球游走向他的雙腿。居中一枚,則游走于五臟六腑之間,最后懸停在他的氣海內(nèi),靜靜等候。 其余四枚光球,在游走到他的手掌和腳掌的時候,再次一分為五,直達五指和五趾末端返回后,不再融合,而是依次通過雙手雙腿,逐一歸位氣海,才五合為一。 整個氣海之內(nèi),白色罡氣云霧般的輕輕蕩漾,幅度不大,看起來一團祥和。 張臨淵常常吁出一口氣,絲毫不敢大意,右手依然按在易罡宇的頭頂,沖著兩側護法的華懿德和赫連真吾點了點頭。兩人心領神會,各自上前三步,分別扣住易罡宇的左右脈門,一青一綠兩道真元,順著他的雙臂直上,在心臟處略一碰頭,并不融合,而是兵分兩路,在易罡宇的雙腿之間游走一遍,然后齊齊進入氣海,一左一右,包裹住那一團白色罡氣。 至此,三人一起放手,退開數(shù)步。 古玄魚面帶微笑,看向臉色有些蒼白的張臨淵,道:“臨淵兄,為了徒兒,倒是大方。一開始藏著掖著,想借老夫之手,將【留白】刀譜借給他研習,老夫一直在想那幾斤野生山茶油被你敗光之后,【大寫意】刀譜也就跟著來了。前幾你又把【饕餮珠】送給了他,現(xiàn)在更是不惜贈與百年兵家罡氣,厲害了,厲害了。” 張臨淵爽朗笑道:“我要是家子氣,又怎么能把懿德兄和赫連兄拉下水呢?” 華懿德笑而不語,赫連真吾搖頭道:“到底是個殺豬匠,穿得再體面,骨子里還是斤斤計較的緊。你一次性輸入百年兵家罡氣,就罡那氣海,自然無法承受,這就迫使我們兩個不得不輸入同等真元,相互壓制平衡,以免我們的徒兒爆體而亡,實在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不得不服哇。” 古玄魚笑道:“反正是你們的徒兒,不虧。現(xiàn)在罡氣海之內(nèi)一下子多了百年罡氣和百年真元,雖然暫時相安無事,卻總是不妥。十一兄,或許你有法子也不定。” 狄十一限一邊嘆息,一邊搖頭,道:“這真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吶,你們這些人實在套路太深,繞著繞著,最后就自然而然地把我給繞了進來,而我明明知道,卻偏偏無法拒絕。” 眾人大笑,氣氛融洽。 狄十一限慢騰騰地從懷里摸出一枚青芒縈繞的指環(huán),凝視指環(huán)上的龍首片刻,倒是也不怎么留戀,隨手拋給華懿德,道:“本來想留給萬重山的,不過這家伙另有機緣,反正這枚指環(huán)我也玩不太轉,就送給你們的徒兒吧。” 華懿德雙手接住指環(huán),驚駭?shù)溃骸笆恍郑@枚指環(huán)肯定來歷不凡,如此大禮,別罡,就連我們?nèi)蛔鰩煾档模忌罡惺苤欣?.....” 狄十一限擺手道:“實話我都不知道這枚指環(huán)到底是個什么寶貝?數(shù)百年前在東青龍海屠蛟偶得,就一直留在身邊琢磨,耗費了數(shù)百年才摸索出了幾種還算不錯的用途。首先這枚指環(huán)既能讓佩戴者短暫隱身,又能短暫壓制修為,時長與佩戴者修為深淺關聯(lián),最妙的是可以儲存多余的罡氣和真元,對現(xiàn)在的罡來,正好派上用場。至于是否還有別的用途,就得靠他自己去發(fā)現(xiàn)啰。” 赫連真吾抱拳道:“十一兄,大恩不言謝。百年前那點恩怨,著實是老夫有錯在先,借著今日大家共聚的機會,老夫就在這里給你賠禮道歉,還望十一兄......” 狄十一限撇了撇嘴,道:“敢情是我送你徒兒禮物,你心里過意不去這才......” “非也,非也。”古玄魚笑道,“老夫可以作證,就算今日你不送禮給罡,赫連兄也是要與你賠禮道歉的,只是他打算在進入傳送法陣之時才,完就閃人嘛。” 赫連真吾尷尬一笑,狄十一限點頭道:“過去了。你們?nèi)齻趕緊前往北玄武海吧,我也得回去好好調(diào)教那個不成材的徒兒,總不能被罡拉下太遠才好。” 古玄魚率先走入身邊的藍色光柱,赫連真吾和張臨淵隨后跟進,古玄魚道:“諸位老友,此行調(diào)查麟族作祟一事,可能需要數(shù)日。地狗鎮(zhèn)上暗流涌動,遲早會有人刀兵相見,如果只是事端,諸位可以視而不見。若有大動作,就有勞諸位先行穩(wěn)住。” 顧長空揮手道:“古老爺子總是喜歡千叮嚀、萬囑咐,好不煩人。” 古玄魚微微一笑,一揮手,藍色光柱表面水波急劇旋轉,迅速形成一個漩渦,片刻后,一閃而逝,再看地面,三人已經(jīng)無影無蹤。 ......................................... 盞茶工夫后,三人突兀出現(xiàn)在一片露的豬圈里,豬糞深達膝蓋部位,臭不可聞。 張臨淵臉都綠了,驚恐問道:“古老爺子,你這是搞什么?!” 赫連真吾一襲華服上豬糞點點,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古玄魚。 古玄魚摸了摸腦門子,不解道:“十年前這里明明是一片青翠樹林的嘛,那邊還有一條溪水,吶!你們看,溪水還在......” 赫連真吾汗顏,惱道:“古老爺子,敢情你的【定位符】是在十年前定在這個位置?” 古玄魚點頭道:“這變化太大了點。” 張臨淵頭大如斗,連忙飛身而起,直撲十幾丈外的溪,忙不迭的跳進去,放肆清洗。緊接著古玄魚和赫連真吾也飛到溪水中,三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堂堂儒家大師、農(nóng)家大師、兵家大師,居然被一張【定位符】搞得狼狽不堪,這要是傳到薛霜凝等人耳朵里,怕是要成為數(shù)百年的笑柄。 ........................................... 易罡宇睜開雙眼的時候,院子里已經(jīng)只剩下華懿德和顧長空。 他眼神茫然的游目四顧,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也不知道夢了多久?夢醒后更不清楚身在何處? “徒兒,感覺如何?”華懿德輕聲問道。 易罡宇一怔,仿佛這時才看到華懿德,連忙想要站起施禮,不料盤著的雙腿一發(fā)力,赫然“呼”的一聲,飛起足有兩丈來高。驚駭中還沒搞懂狀況,就手舞足蹈的摔落地面,激起一蓬灰塵。 一直躺在地上的顧長空,眼見這一幕,輕笑一聲,道:“夠嗆。” 趴在地上的易罡宇,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東張西望,急促問道:“大師傅,剛才發(fā)生什么事?!徒兒,徒兒......” 華懿德微笑道:“大驚怪,去那株常青樹下做好,為師慢慢與你解釋。” 顧長空道:“拜托,懿德兄,帶你的徒兒回去講,讓我耳根子清靜一會。” 華懿德抱了抱拳,帶著易罡宇走出黃泥巷,走上富貴街,路過富貴客棧的時候,恰好看到護山熊帶著兩人急匆匆地走進去。 易罡宇壓低聲音道:“大師傅,那主仆三人還在鎮(zhèn)上呢。” 華懿德淡然道:“無妨,那沈獵旗無疑是為了大機緣而來,絕對不會因為你二師傅的一拳就老老實實地回去。我們無需過問,靜候時機便可。” 就在這時,已經(jīng)走進富貴客棧的三人又折返出來,那護山熊一雙拳頭大的眼珠子,死死盯著華懿德和易罡宇。 華懿德只當沒有看到,帶著易罡宇繞過白沙古井,悠然而去。 ......................................... “楊大先生、張大將軍,那老者便是屬下提起的醫(yī)家大師。”護山熊恨恨道,“他身邊的那子藏起了少城主看上的姑娘,另外還有一個兵家大師,想必也住在鎮(zhèn)上某處。先生和將軍不如先進去看看少城主的傷勢恢復的怎么樣了?屬下去跟著這兩人,摸清楚地方,晚上一趟水給滅了,給少城主雪恥。” “稍安勿躁,你先進去給少城主報個信。”被護山熊尊稱為楊大先生的中年文士,便是傷城城主沈傷千方百計請來的儒家大師楊睿修,在見過沈獵旗之后,頗有眼緣,就收為門下弟子。沈傷大喜過望,即刻許了楊睿修一個大祭酒的顯赫職位。 楊睿修對于在傷城一人之下的所謂大祭酒根本就沒有看在眼里,他如果有心權勢的話,數(shù)百年前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拿下白虎王朝九大城中任何一城的城主寶座。 他的眼里只有材地寶、仙器神兵。 他的心里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通之路。 而站在另外一側的大將軍張志遠正好截然相反,他堅信滔的權勢才是唯一值得追求的東西,其余的一切都是垃圾。 當然,一開始他也想過位列神班,然而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兵家修為再也難以寸進的時候,便果斷放棄,選擇加入傷城,成為統(tǒng)領十萬玄武鐵騎的大將軍。 張志遠盯著一老一少遠去的背影,淡然道:“那醫(yī)家大師在鎮(zhèn)上刻意壓制修為,難以測出深淺,估摸著早早就踏入了五行境。至于那少年,堪堪進入十方境,不足為慮。真正棘手的是那兵家大師,本將軍要先看看護心鏡到底破損有多嚴重?如此才能大致推測出境界。總之,楊大先生,這一趟活不會太輕松。” 楊睿修微微一笑,道:“所幸有大將軍同行。” 張志遠伸手捋了捋濃密的絡腮胡須,笑道:“有幸能與楊大先生合作,本將軍實在是求之不得。替少城主雪恥只是順帶,那傳聞中的大機緣,在楊大先生的錦囊妙計之下,想必也能手到擒來幾樣。大機緣嘛,本將軍不敢癡心妄想,自然是少城主的。機緣呢,本將軍倒是想要上一樣帶回去給那不成器的犬子,還請楊大先生成全才好。” 楊睿修頷首道:“大將軍,你我心意相通就行。” 張志遠抱拳道:“謝過楊大先生。” 楊睿修道:“大將軍言重了。不如我們先與少城主會合,查明對方實力之后再做定奪。如此偏遠鎮(zhèn),卻是臥虎藏龍,大軍沒到之前,我們也應該謹慎行事,盡量不要攪起太大的風浪。據(jù)我所知,仙道盟、八大門派、三十六城中的狠角色都在陸續(xù)趕往鎮(zhèn),一不心,把咱們傷城搞成眾矢之的,那就得不償失,不合算。” 張志遠道:“全憑楊大先生做主。” 兩人轉身正要進入富貴客棧,卻突然聽到護山熊一聲怒吼,震得整個富貴客棧劇烈搖晃,屋頂橫梁上的灰塵撲簌簌如雨落下,客棧里更是慘叫聲不絕于耳。 楊睿修和張志遠對視一眼,急速搶進。 只見護山熊在二樓回廊之上,雙目赤紅,全身棕色毛發(fā)根根倒立,再嘶吼一聲,嘴里四根獠牙突現(xiàn),竟似是要顯出百丈真身,將這富貴客棧頃刻間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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