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猴子和竹青執行任務途中，經過家鄉方廟鎮，二人不免前往共同生活玩耍過的方家大院憑吊一番。    時已深夜，鎮子上萬籟俱寂。二人穿過大街巷，又來到竹青家里。    竹青家沒有院墻，三間堂屋，兩間廂房，都是低矮的草房。    竹青的父親丁老實和弟弟丁二，被鬼子殺害，這里已經沒人居住。門前的積雪無人打掃，堂屋大門洞開，兩扇板門不翼而飛，廂房上面的繕草也已經脫落。    一副破敗景象。    竹青已經哭得彎下腰去。她怕驚動鄰居，不敢哭出聲來。猴子抱住竹青，也不知道怎么去勸慰她。    最后二人一齊哭跪在雪地上，低聲飲泣，許久許久……    好不容易，猴子把竹青拉起來，竹青便撲在猴子胸前，淚流不止。猴子感到竹青渾身在顫抖，便擁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撫慰她心靈的創傷。    最后，竹青擦干眼淚，緩緩道：“我大，我弟，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忘了這血海深仇。”    猴子：“丁伯伯，你放心，我和竹青妹妹，同生死共患難，有你猴子老侄在，我不會讓竹青妹妹受一點委屈。”    二人又到祠堂那里看了一下，那里曾經是他們讀書的地方。他們的老師方敬儒老先生，也死在鬼子的屠刀下。    祠堂里住著保安隊，他們不想多惹麻煩。在方老先生的學館前面，默默站立一會兒。便踏著積雪，出了方廟鎮，往沭城方向而來。    走出很遠，竹青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她嘆息：“猴子哥，我們這次來方廟看一下，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來。”    猴子：“等有空的時候，我托人把你家的房子修理一下，雖然沒有人居住了，也留個念想在這里。”    竹青：“謝謝你猴子哥，你能這樣想就行了。我都害怕戰爭結束，鬼子打跑了，不用打仗了，我怎么辦？我到什么地方去？”    猴子：“別傻話，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們了，永遠不分開的。”    他們站下來，回頭看看方廟鎮，那個遠遠的鎮子已經被月光洗淡，只看見一抹灰色的影子。    竹青：“猴子哥，竹青在世上只有你了。”    猴子：“妹妹，我和你一樣，我在世上也只有你了。”    二人在雪地里，相擁而立，過了許久。猴子：“妹妹我們走吧，離亮還有兩個多時，我們在亮之前進入沭城。”    竹青：“好吧，我們走。”    二人提起輕功，在雪地里飛奔。都是熟路，二十多里的路程，一個多時，便已到達沭城城墻跟下。    沭城雖然不大，卻有一千多年的歷史。近百年的動亂，那城墻早已破敗不堪。    猴子和竹青找一處城墻破損厲害的地方，避開鬼子的巡邏兵，亮之前，已經成功進入城里。    剛蒙蒙亮，大店鋪都已經開門，各自打掃門前街道。收集便溺的工人，在倒各家放在門旁的馬桶。送水的工人，推著水車給各家放水。    城門開了，鄉下進城賣草的農人挑著柴火，一擔連著一擔走進城來，他們都停在騾馬街上，等著城里人來購買。    緊接著，那些賣菜的，賣糧食的，買雞蛋賣魚的都在羅馬街停下，擺出貨物，等人來購買。    一個老漢挑著豆腐擔子，一邊走，一邊悠揚地喊道：“老豆腐——”    騾馬街是沭城東頭最熱鬧的農貿市場，東頭半個縣城的生活物資都要從這個市場上獲得。    朱楊的表兄弟段世元的雜貨店，就在騾馬街最熱鬧的地方。不大的門臉，門的上面掛著一塊年代久遠匾額，仔細看去，還可以辨認出那上面幾個遒勁的顏體字：“段記老鋪”。    猴子和竹青來到騾馬街時，段記老鋪已經開門，段世元老板正在門前灑掃。    猴子和竹青上前略一抱拳：“請問這里是段記老鋪嗎？”    段世元：“這里正是段記老鋪，二位要點什么？”    猴子：“我們找段世元段老板。”    段世元：“我就是段世元，請問二位有何貴干？”    猴子：“我們是沂水縣人氏，我們來沭城看看，想買點黃花菜。臨來時朱楊大哥叫我們來看望一下他的老姑母和表哥段世元。”    段世元笑了：“是表弟朱楊叫你們來的啊。快請屋里坐。”    段世元比朱楊大一兩歲，三十四五歲的樣子，細細的身材，瘦瘦的臉，一臉忠厚的樣子。他叫家人照看店面，一直把猴子帶到后堂。    落座之后，猴子從身上掏出五塊大洋，：“朱楊大哥要買點什么吃的給老姑母。我，沭城那么大地方，什么都買得到，你干脆給老姑母幾個錢，讓老人家自己買去。朱楊大哥就給我帶來這幾個錢。不多，就是表個孝心。”    段世元：“朱楊表弟太費心了。干嘛帶這么多錢來呀？”    猴子：“朱楊大哥，路途遙遠，難得的有人來沭城。他，叫段表哥別嫌少，就是表達心意而已。”    段世元：“哪里話，表弟太客氣了。二位來沭城要住些日子？”    猴子：“我們看看生意怎么樣，可以做，就帶點貨，不好做，就當是玩幾。”    段世元：“請問二位大名？”    猴子：“我們和朱楊大哥沒出五服，我叫朱志方。這位是我兄弟。”    竹青：“我叫朱青。”    段世元：“兩位都是老弟，你們住店了嗎？”    猴子：“剛到，還沒有住店。”    段世元：“二位就不要住店了，到我這里來，就有我來安排。我家有一處房子比較僻靜。二位老弟不嫌棄，可以住到我這里。”    猴子笑笑：“段大哥太客氣，我們出門在外，隨遇而安。就讓大哥你費心了。”    段世元：“我們先看看住處，滿意了，你們就住下來，生意上的事，慢慢來。請跟我來。”    段世元帶著猴子和竹青，出了后堂，進了一個放雜物的房間。移開一塊木板，墻上就顯出一個門來。    段世元打開暗門，帶領二人走過去，那邊竟然是一個干凈整潔的院落。他打開堂屋門，屋里很干凈，東西房間，各有一張床鋪。    段世元：“這里很僻靜，日本鬼子多次搜查八路，都沒有發現這個地方。二位覺得還可以住的話，就住下，省的上街住旅社。”    猴子：“這地方太好了。謝謝段大哥！”    段世元：“你們是我表弟的人，我當然要盡心安排。你們要上街可以走我店里進來，也可以從這個門出去。”    猴子這才發現院子里一株桂花樹后面還藏有一個便門。    段世元：“可以在我家吃飯，也可以到街上吃，一切以你們方便為好。”    猴子：“段大哥，你真是爽快人。”    段世元：“好了，我到店里去了，你們自便。等會我送點吃的給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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