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黃二賴因為長得丑陋，家里又窮，不但娶不上媳婦，還成為大家取笑的對象。    而他自己則沾染了一些好吃懶做、偷竊扒拿的壞習氣，遭人白眼，受人欺凌也就是在所難免的事了。    在他記憶里，沒有人拿他當人看，因為順走一塊朝牌，一根油條，被人抽耳刮子的事經常發生。    當猴子為他要了一碗稀飯，一盤包子，坐在桌子邊，正兒八經地吃一頓飯的時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忽然落下淚來。那一滴淚珠，正好落在包子上。    他黃二賴何曾像人一樣吃過一頓飯呢？    那包子不大。猴子和竹青一般三到四口吃完一個包子，而黃二賴兩口吃一個，幾乎沒有咀嚼，就吞了下去。不一會，一盤包子就見底了。    猴子：“老板，再來一份。”    老板看看猴子，又看看黃二賴，似乎有些猶豫，猴子：“你開飯店還怕客人吃的多嗎？”    老板：“好好，再來一份。”    竹青：“兄弟，慢慢吃，今早管夠。”    黃二賴不好意思笑笑，但那吃的速度卻慢不下來。老板又端來一碗稀飯一盤包子。猴子把稀飯和包子推到黃二賴面前：“都是你的。放開肚皮吃。”    黃二賴“哎嗨哎嗨”答應著，兩口一個包子的速度不減，風卷殘云一般，第二份早飯也盡數拿下。    猴子：“子，吃夠了沒有？”    黃二賴心想，要開始受罪了，不知道這老頭要怎么折磨自己。不管了，反正吃飽了，打兩下也能挨住。    他怯生生地看看猴子，有看看竹青：“吃……吃飽了。”    竹青：“吃飽了你怎么還不走呀？”    黃二賴：“走？你們不打我了？”    猴子和竹青互相看看，忍不住笑起來：“誰要打你了？打你干嘛呀？”    黃二賴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剛才不是……”    猴子恍然大悟：“知道了，難怪你叫黃二賴，我今算是給你賴上了，管你一頓飯還不行，還惦記著那塊大洋是不是？好吧，算我倒霉，給你！”    一塊大洋送到了黃二賴面前。    黃二賴像被開水燙了一下，嚇得一哆嗦：“大爺，你這是……？”    猴子：“我也是窮光蛋，只有這么多，不拿別后悔啊？”    竹青：“你傻呀？還不快拿著！”    違反常理！    一塊大洋的誘惑太大了，拿著就拿著，你們不至于殺了我吧。黃二賴下了決心，慢慢伸出手，接過那塊大洋。然后愣愣地站著，等待他所不了解的但一定是很重的折磨。    猴子滿臉疑惑地：“嗨，我黃二賴，你怎么還不走啊？”    竹青：“你不走，我們走了。”自去老板那里結了賬和猴子一起出了飯店，來到大街上。    今是逢集的日子，街上的人多起來。猴子和竹青觀察一下，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情況，便出了集鎮，向南走去。    太陽升高了，氣溫上升，又開始熱起來。猴子：“其實我們可以不走，找個客棧睡一覺，夜里再走。”    竹青：“要不我們到下一個集鎮休息吧。”    二人邊走邊聊，突然路邊跳出一個人來。猴子伸手就去摸槍，卻又縮回手來。面前站著的正是黃二賴。    黃二賴：“大爺，你就這樣走了？”    猴子：“黃二賴，你還要怎樣？”    黃二賴突然落下淚來，然后又用臟兮兮的手去擦眼淚。    猴子看看竹青，竹青：“二賴大哥，你這是干什么？我們可沒欺負你啊。”    黃二賴抽泣著：“難道我遇上貴人了？”    猴子這時已經知道黃二賴的心思了，內心不由一陣感動，黃二賴這樣的人都知道感恩啊。一塊大洋算什么呢？能換回一個人的心，太值了。    他啞著嗓子：“子，不要在街上混了，找點營生，混口飯吃。”    黃二賴：“我知道了大爺，我想問，你們這是往哪里去？”    猴子：“子，關心這個干嘛呀？”    黃二賴：“大爺，你們對我有恩，我就告訴你們，有一個地方你們千萬別去？”    猴子一下來了興趣：“子，什么地方不能去？”    黃二賴：“我家那村子你們不要去。”    猴子和竹青笑起來，猴子：“害怕我們去你家吃飯？”    黃二賴：“我家就兩間破草房，我都很久沒回去了。”    竹青：“你們家叫什么村？”    黃二賴：“黃渡口。總之你們別去就是。”    猴子：“我們正是要去黃渡口。你告訴我們為什么不能去？”    黃二賴：“哎呀。千萬不能去，那里要出事。”    猴子好奇了：“出事？出什么事？又關我么什么事？”    黃二賴：“還能出什么事？就是鬼子要來抓八路唄。”    猴子：“我當是什么事呢，他們要來抓八路軍就抓唄，我們又不是八路，怕什么？”    黃二賴：“大爺，不是你的那樣，他們是抓八路，其實不管是不是八路，見到人就是‘嘎巴’一槍。有幾個村子差不多要被他們殺光了。”    猴子一臉害怕的神色：“狗日的鬼子這么厲害呀？子，你是好人，幸虧你告訴我們這個消息，要不是我們讓鬼抓住，也‘嘎巴’一槍啊！”    黃二賴：“誰不是呢？”    竹青：“二賴哥，你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    黃二賴：“這消息是千真萬確，是我的一個兄弟告訴我的？”    猴子：“你的兄弟是誰呀，他怎么知道鬼子的事呢？”    黃二賴：“我那兄弟是沭城丐幫老大，叫陸大手。他今早去沂水鎮辦事，專門繞道這邊告訴我這個消息。”    猴子：“就是丐幫老大，也還是一個要飯的。鬼子的事也不可能告訴他。”    黃二賴：“不是鬼子告訴他的，是沭城滿大街都知道這個消息。”    猴子：“你子不錯，把這么重要的消息告訴我們。你現在等一會，我們商量一下。”    猴子便用默聽法：“妹妹，鬼子為什么要放出這個消息？”    竹青：“他們出動幾次，我們都沒有出現，他以為我們不知道，所以這次他把消息公開，希望我們知道趕來，然后布置槍手打我們黑槍。”    猴子：“這樣分析合理。那我們就去黃渡口會會這個叫麻宮的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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