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斃了最后兩個槍手,大山中徹底安靜下來。猴子和竹青又回到大邱莊。大邱莊已經(jīng)燒毀,屋頂塌落。余燼還在冒著青煙。那青煙裊裊上升,隨即被風吹散。
門前操場上的那些健身設(shè)施和器材大多被毀壞。就連那供飲用的水塘,也拋進了贓物。
小鬼子壞事做絕,不留任何念想。
猴子說:“妹妹,這里沒什么事了。我們找地方吃點東西,然后出山吧。”
從這里直接出山,十五里路。但不排除鬼子在路上設(shè)下埋伏。川島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也會想到,如果大邱莊一仗失敗了,還應該做出哪些安排。
他們極有可能,在猴子和竹青意想不到的地方設(shè)下埋伏,給猴子和竹青意想不到的打擊。
比如在這條出山的小路兩邊四五百米的地方,埋下伏兵。這已經(jīng)超出了竹青的偵聽范圍,還在三八槍的射程之內(nèi)。這樣的兩三個高手,就可能要了猴子和竹青的命。
向東繞開,就遠離危險,這才是聰明的做法。
二人離開大邱莊,向東進入群山之中。這里沒有路。前面是大山,山上植被茂盛,,但山的那邊是什么情況,你卻不知道。
地上沒有人留下的痕跡。甚至也沒有野獸留下的痕跡。眼睛看到的就是大海波浪一樣的群山,和無邊無際的青綠。
大大小小的松樹,間雜著冬季落葉的闊葉樹,生長在山坡山上。樹林中各種各樣的灌木,說不出名字的野草野花。還有逢高就低的藤蘿,生機勃勃。
山風吹過,松濤陣陣,然后就是永恒的沉重的寂靜。
走出了十來里,竹青說:“哥,你聽,什么聲音?”
猴子聽了一下,說:“好像是下大雨的聲音”
竹青說:“夜里剛下過大雨,現(xiàn)在是萬里無云,怎么會有雨聲。不過這的確像是下雨的聲音。”
猴子說:“我們不猜,過去看看不就得了嗎?聽這聲音也就幾百米。”
二人循聲而去,轉(zhuǎn)過一個山腳,便看到腳下出現(xiàn)一道小溪,彎彎曲曲地流去。小溪兩邊水分充足,開滿各色各樣的小花。
小溪的流水在石頭中間跳躍著,歡唱著,酒一樣清亮。小溪的上游,便是一道兩米多寬的小瀑布。聲音便是瀑布發(fā)出的。
那瀑布水量不大,十來米高,但分布均勻,形成一道水簾,在陽光下晶瑩閃亮。
猴子歡叫一聲:“妹妹,我們到了花果山水簾洞了。”
竹青“咯咯”笑道:“哥,這是你老家呀!”
眼前的美景,讓二人從戰(zhàn)爭的陰影中解脫出來,撒開腳步,跑到小瀑布下面。洗臉洗手。歡呼雀躍。
然后,猴子打開背囊,拿出一塊方布,鋪在地上,又拿出從鬼子那里繳獲的食品擺在布上。罐頭,餅干,還有脫水的壽司。他們自己帶的干糧已經(jīng)變質(zhì),只能忍痛丟掉。
二人席地而坐,開始野餐。
小鬼子的東西很好吃。他們只顧打仗,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東西了。現(xiàn)在打了勝仗,心無掛礙,悠閑地吃著美味的食品,心中說不出的舒暢。
猴子用樹枝夾起一塊牛肉:“妹妹,把嘴張開!”
竹青的臉紅了:“哥!我自己不能吃呀?”
猴子說:“我要你嘴張開嘛!”
竹青便紅著臉,笑盈盈地張開好看的嘴。猴子就把牛肉送進她的嘴里。
猴子說:“妹妹,好吃嗎?”
竹青說:“味道變了,好吃。”說著,把一塊餅干塞進猴子的嘴里。
猴子瞇縫著眼,慢慢咀嚼,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竹青笑起來:“哥,好吃嗎?”
猴子說:“東西經(jīng)過妹妹的手,就變得十分好吃了。”
“那你再吃一口。”竹青又夾起一塊牛肉,“哥,張嘴!”
猴子砸著嘴說:“味道好極了!”
竹青心里就感到像吃了蜜糖,溫暖,甜蜜。
慢慢吃,慢慢聊,完全放松,心無掛礙,安閑地吃上一頓飯,已經(jīng)是最大的享受了。
松樹枝削成的筷子,散發(fā)著松脂的香味。
山風掠過,松濤嗡鳴,如大提琴的在演奏,低徊,舒緩,訴說著無限心事。
瀑布傾瀉則如短笛一樣歡快,明亮,唱不盡青春的歡歌。
吃完東西,猴子說:“妹妹,我們不走了。我們在這休息一下。誰說我們不能在這過一陣子呀?我們來看看這瀑布后面有什么寶貝。”
說罷跳起身,拉著竹青的手,從一邊進入瀑布后面。
在水簾后面,還真的有一個五六米深的洞。洞里面很寬敞很干燥。靠近里面的石壁,還有一個山草打成的地鋪,地鋪上,鋪著一張獸皮。
看來這里是哪個獵人落腳的地方。能在這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應該也是很不錯地享受。
猴子說:“妹妹,這里還缺少一樣東西?”
竹青說:“還缺少什么?”
猴子說:“還缺少一對紅蠟燭。”
竹青就感到臉上發(fā)熱:“哥,你什么意思?不許你說壞話哦!”
猴子說:“我哪敢說壞話,我盡說喜話行不?要是再有一對紅蠟燭,我們就可以洞房花燭了。”
竹青的臉“呼”紅了,嬌嗔地叫道:“哥,我知道你要這樣說。羞死人了!”
猴子笑道:“妹妹,我心里可盼著這一天呢。”
竹青捏起拳頭敲著猴子的胸脯:“不許說!不許說!”一邊又噘著嘴說:“哥,你就在這樣的地方娶我呀?”
猴子說:“這樣的地方不好嗎?你覺得亭臺樓閣,雕梁畫棟,錦衣玉食就好嗎?那是凡夫俗子過的生活。神仙的日子就該這樣,清淡素雅,渴飲澗泉,饑食山果!”
竹青笑道:“和你做一對神仙眷侶?”
猴子說:“愿意嗎?”
竹青說:“愿意!”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猴子慌了:“妹妹,怎么啦?我是說著玩的?哪能讓你吃這樣的苦呢?”
竹青說:“哥,我……我是喜歡的!”
猴子替竹青擦去眼淚,輕輕擁抱著竹青:“妹妹,你嚇我一跳。我怕對不上你的心思。”
竹青閉著眼,說:“哥,人人貪圖富貴,拼命朝紅塵里鉆,而我們卻要跳出紅塵,做個清苦的神仙。我跟你是跟對了。”
猴子說:“妹妹,這就是境界!等打完鬼子,我們就仗劍天涯,云游四海,飽覽名山大川。”
竹青說:“然后我們就找個地方住下來,種田,讀書,練武!”
猴子抱緊了竹青:“妹妹,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二人相擁著走到草鋪前,倒在草鋪上,立刻就沉沉睡去。他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睡覺了。
本來這一章打算安排猴子和竹青再打一仗。但作者實在不忍心再去辛苦他們。就讓他們吃一頓悠閑的飯,睡一個安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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