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發生在連云醫院的戰斗，似乎似乎并沒有給市民帶來多大的影響，街上行走的人好像并不見少。唯一不同的是大家的腳步加快，顯得有些匆忙。

    兵荒馬亂的歲月，人心始終浮動，顯得惶惶不可終日。但只要活著，那日子總要過，有些非辦不可的事你還要去辦。

    各店鋪開門營業，顧客明顯減少了許多。這年頭，掙錢不易，能少花的錢就少花，能不花的錢就不花。

    市面上唯一顯得無憂無慮的人，就數乞丐了。一旦他們混飽了肚子，就會在墻角里睡覺打盹。似乎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不關他們的事。

    離云霧茶樓不遠的地方，就有這樣一個乞丐，他倚在墻角打盹，那灰不拉幾的舊衣服是磚墻一樣的顏色，大白天你不是特別注意的話，也不會發現那里還有一個人。

    但細心的人就會發現，他那瞇縫著的眼睛不時會射出兩道精光，掃視一下街上走過的行人。

    在他幾十米開外的樹蔭下，蹲著一老一少兩個人，年紀大的是一個瘦瘦的老頭，年紀小的是一個壯實的小伙子。他們聊得正歡。

    昨天這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十幾個鬼子在云霧茶樓一點動靜沒有就被人殺死了。市民們都知道這事。所以這里原本是很熱鬧的一個地方，突然變得行人稀少了。

    這時街上走來一個中年婦女，她挎著一只竹籃，藍色的頭巾拉得很低。她低著頭走路，要是不抬頭，別人就看不到她長得什么樣。

    這時，那乞丐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打個哈欠。便搖搖擺擺地向前走去。

    那婦女見了這個乞丐似乎一愣，但立刻腳步不停地跟在乞丐后面走去。始終保持著二三十米距離。

    那瘦老頭和小伙子也站起來，一邊聊著，一邊跟在婦女后面，也保持著二三十米的距離。

    不用說，這瘦老頭是猴子裝的，而那個壯小伙就是竹青。

    轉過一條街，那乞丐進了一條小巷。那中年天婦女也隨之跟了進去。猴子猴子和竹青卻站下來了。

    竹青說：“現在可以確定，后面那兩個人是個跟蹤者。”

    猴子說：“我們盡量不把事態擴大，只要打亂他們的跟蹤計劃就行。”

    二人說罷，進了小巷，果然，后面跟進來兩個人。

    一個光頭，一個分頭，都穿著白杭紡的褂子，黑色褲子。一眼就看出他們小褂子下面別著短槍。

    從他們的眼光可以判斷出，兩個家伙跟蹤的不是猴子和竹青，而是那個中年婦女。

    猴子和竹青，放慢腳步，最后干脆站下來聊。聊得高興了，猴子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向后退。這一退，就向光頭身上撞去。

    那光頭見瘦老頭笑著撞過來，急忙想要躲開，卻真見鬼，愣是沒有躲開。瘦老頭的肩膀正撞在光頭的胸口上，這一下裝的很重，光頭被撞了一個趔趄。

    猴子連忙轉過身，滿臉賠笑，操著公鴨嗓子說：“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光頭突然被撞了一下，胸口隱隱作痛，便感到氣不打一處來，惡聲說：“你眼睛呢？”

    猴子眨巴眨巴眼睛，裝傻道：“眼睛？我眼睛不是在這嗎？”

    那光頭說：“我以為你忘記帶眼睛了呢！”

    那個分頭說：“走吧走吧，辦事要緊。”和光頭拔腿就走。

    猴子卻不答應了：“哎哎，我說小子，你這是什么話？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又不是故意的。我都向你道過歉了，你怎么出口傷人呢？我這么大年紀，你罵我不是和罵你大一樣嗎？”

    那光頭一聽這瘦老頭還在言語中占他便宜，火氣“呼”地就冒起來，罵道：“老東西，你找死！”

    猴子正要撩他發火，叫道：“你看你看，這還有天理嗎？你罵我老東西，你回家也能罵你大老東西嗎？”

    光頭徹底火了，甩起一巴掌就抽向猴子。但但猴子比他快，見他巴掌打來，連忙抬手捂住臉。

    “叭”地一聲，那巴掌正抽在猴子手面四個凸起的關節上。猴子踉蹌一下，跌倒了，躺在地上大叫：“打老頭了，打死人了！”那公鴨嗓子，帶著點內功喊出來，光頭和分頭聽得刺耳難受，身上發冷。

    再看那光頭，臉色微微發白，渾身顫抖不已。內心暗暗后悔：“我他媽干嘛使這么大勁啊，打得自己手都疼了”

    他不知道猴子在他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已經在手上用了二成內力。光頭的勞宮穴正撞在猴子的手關節上。他先是感到手掌疼痛難忍，繼而那痛感沿著手臂往上竄。整個一條右臂都動彈不得。

    這還不算，接著整個右邊身子也麻木了，胸口里像是有一根棍子在里面亂搗亂攪，心悸胸悶，想要嘔吐。

    竹青一看猴子被打倒，指著光頭叫道：“你怎么能打一個老頭呢？”又拉住分頭說：“大哥，你給評評理，這人要是被打傷打死了怎么辦？”

    那分頭看出這里有問題，把手一抖，想抖開竹青的手。卻愣是沒抖開。竹青說：“大哥，你說話呀？你不會也是這樣不講理的人吧？”

    猴子還躺在地上直叫喚：“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你大你也能打呀。”胡攪蠻纏是他的拿手好戲。

    分頭也來火了，再次使勁抖開竹青的手。“呼”拔出短槍，叫道：“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信不信我斃了你們！”

    猴子一見他拔出短槍，放聲大叫：“殺人了！殺人了！”原來圍上幾個看熱鬧的人，一看要出人命了個個撒腿跑開、。

    猴子一邊叫，一邊抱住分頭兩只腳脖子，口中叫道：“打死我吧，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那分頭拿不準是不是真的開槍，腳下一邊掙扎，嘴里一邊叫：“老東西！放開我！”

    猴子一邊叫“打死我，打死我”，一邊朝竹青說了個眼色。竹青飛前一步，在分頭背后輕輕推了一把。

    那分頭的身子就憑空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條石鋪成的地面上。

    這一跤摔得好重。那支短槍飛出幾米開外，分頭的嘴磕在石頭地面上，門牙掉了兩顆，滿嘴都是鮮血，嘴唇也磕腫了。

    猴子爬起來，叫著：“殺人了！殺人了！”和竹青一溜煙跑走，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老半天，分頭才從地上爬起來，光頭也有點回過氣來，再去找那中年婦女，哪里還有她的蹤影？

    忽然想到那瘦老頭和那小伙子有問題，連忙回頭追來，但小巷里靜悄悄的一個人沒有。

    這時，竹青正撣著猴子身上的灰塵，忽然“噗嗤”一笑：“哥，你撒潑耍賴的功夫，誰都受不了！”

    猴子開心極了，壞壞地笑道；“妹妹，你也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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