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夸了攤主一句,文宓挑了幾件核雕問道:“不知道這幾件價值幾何?” 攤主滿臉堆笑道:“郎君若是看上,在下自當奉送,不敢收錢。” 額,文宓額頭冒出黑線,爺看上去很像欺行霸市強買強賣的牛二嗎? 舒蕪看著面帶難色的攤主,笑著對文宓道:“郎君莫要誤會,老朽往常從濰縣采買核雕時,都是一個大錢換十五枚核雕,郎君只選了七個,確是不好算錢。”額,文宓聽完,眨巴著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十五枚核雕才一個大錢?他剛才遠遠聽買雞的議價,一個大錢能買一只雞。 即便舒蕪拿的是批發(fā)價,也不能這么便宜啊。 即便一個五銖錢相當于五文而不是一文,可這么換算下來,一只雞能換十個核雕。 在后世,一只燒雞也就二十,就算是土雞也不過五十。 對了,剛才買米時好像是一個大錢五斤米,按一斤米五塊來算,一個大錢相當于二十五塊錢。 那么,一個核雕最多兩塊錢。 真是路邊攤啊! 文宓重新打量一番攤主,衣著樸素,樸素得有幾處補丁。手上有老繭,是握刀的部位。再看攤位后面,只有一個獨輪車,車下幾個布袋,其中一袋是布,其余幾袋是米黍等物。這是以貨易貨換來的,集市上有很多背米抗布出來買東西的。 “這一件你要如何賣?”文宓狠下心來要挑戰(zhàn)自己最后的幻想。 田富訕笑著從后面米袋里拿出個大瓷碗來,道:“郎君,一碗米一枚核雕,一碗半黍一枚核雕,兩碗豆也能換一枚核雕。” 我勒個去,文宓要瘋了,想罵娘。 這是藝術(shù),藝術(shù)懂嗎? 這不是機器加工出來的,是核雕匠人一刀一刀辛苦雕刻的,辛辛苦苦一兩就能換一碗米,勉強夠一家人的嚼谷,這得多少才能賣出一只雞來。 不要古代勞動技術(shù)發(fā)展慢,你們就這么怠慢手工藝者,活該一起苦干,一起受窮挨餓。 都封建社會農(nóng)民被剝削沒地位,那商人呢?手工業(yè)者呢?他們要么沒有田地,要么家里田少,不得不另謀出路。 五千年文明啊,兩千年儒教啊,假如給這些工藝制造者多一些尊重,不準華夏民族的工業(yè)革命能比歐洲早一千年。 我們在宋朝就可能迎來航時代稱霸全球,何至于被滅國,何至于被滅族,何至于被滅種。 有句話咋的?科學家不一定能憑新科技當上皇帝,卻可以用新科技讓人當上更大的皇帝。 扯遠了,文宓把手往攤上一拍,腦子轉(zhuǎn)過彎來,先前是被思緒沖昏了頭,又被敬仰迷惑,忘記了這是古代,核雕還不是備受追捧的文玩,不然這攤主也不至于在露擺攤。 當然,也是他手藝不好,手藝好些總能購置一個體面的鋪子,這年代手工業(yè)也不發(fā)達,批發(fā)也做不了產(chǎn)量,即使做批發(fā),發(fā)財?shù)囊彩巧倘耍皇鞘炙嚾恕?nbsp; 唉,不想這些了,文宓打起精神準備多買幾個,可挑來挑去實在是湊不足二十個,只得開口道:“不瞞店家,在下是極喜好這核雕的,可是你這里的樣式不免太少,不知你家中還有沒有?” 田富苦笑著道:“郎君勿怪,這中元節(jié)剛過,家中一年的積貨都已賣光。” “哦?”文宓一時沒回過味來,這跟中元節(jié)有什么關(guān)系。 舒蕪在一旁解釋道:“郎君許是不知,這桃核有驅(qū)邪之,中元節(jié)時家中長輩都要買些給自家子侄,這平民百姓輕易不能帶佩飾吊墜等物,唯有這桃核辟邪之物是不犯忌諱的。” 文宓心中了然,旁邊田富又:“郎君是貴人,若是喜歡這核雕,拿一件把玩便好,若是買來做佩飾,不免有失貴人的身份。” 文宓聽了這話,又看一看李達和文特的神情,見他們點頭,心中對古代這尊卑之道算是了然。 不過,他還是想要這核雕:“店家的是,在下喜歡這核雕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在下也略懂雕刻之法,對這微雕技藝更是神往已久,今日既然遇到了,便不能錯過。不知店家這里有沒有尚未曾雕刻的桃核,便按著這核雕的價格賣一些給我。” 額,這次輪到田富吃驚了,他猶豫半晌道:“郎君有話,在下不敢不從,只是在下所賣這些核雕多是族人在濰縣雕刻好了再托人送來,在下只在此發(fā)賣。在下雖也學過核雕,可技藝終究不好,家中所出桃核有限,家中老父每年只給二三十枚練手,眼下多已用完,不能給郎君。” 文宓聽了,微微失望。 李達在后面道:“郎君,老朽方才看到有賣桃子的,郎君若真要用桃核,老朽這便去多買些桃子。” 文宓聽了搖搖頭道:“管事不知,這核雕用的桃核須得在陰涼處存放兩年方可使用。若是用新桃核,桃仁尚嫩不能雕刻,日后也不宜久放。若是桃核放得久了,則會發(fā)脆松軟,不好精雕細刻。” 李達聞言看一眼舒蕪,得到肯定的答復,聞言不語。 舒蕪接口道:“郎君,老朽倒是知道這城里還有幾個賣核雕的,若是郎君急等,老朽這便遣人去買。” 田富一聽這話,接口道:“老先生這話倒是提醒了在下,在下有幾個同族也在城里,若是郎君不嫌,在下便去替郎君問問。” 文宓聽到這里,臉上愁云稍解,笑道:“如此甚好,那便有勞店家了。” 文宓轉(zhuǎn)身問壹要來十個五銖錢遞給田富:“這一個大錢算是買的核雕,你給我多找些核桃,有一百最好,多出的錢,算是給店家的辛苦錢。就在這兩日,你找齊了便送到義賢里的文侯府。” 田富聽前面的話還在感謝蒼遇到了貴人,還沒來得及出來,便聽到了義賢里。 他就在臨淄,知道那處里坊內(nèi)住的都是青州官吏。那是尋常百姓去得的嗎?他受了驚嚇,顫抖著手不敢收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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