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貼補家用？”甄德聽了眉毛一挑，這幾他一直考慮這事，看文宓胸有成竹的模樣，知道他一定會做：“尊先傅制茶之術了得，制出的茶葉非是旁物能比。若是做得好，你我兩家當可借此在京都揚名。此事干系重大，老夫自會與文侯商議。” 得，談大買賣又不讓他關心，好吧，希望他倆能記得分自己一杯羹，不然我就消極怠工。 “還有一事。”甄德看著桌案上的竹杯，想起文宓的茶具：“賢侄先前泡茶的那套茶具是尊先傅親制，賢侄可曾學會？” 燒瓷？文宓連忙搖頭：“晚輩汗顏，未曾學得。” “唉，可惜了。”甄德扼腕嘆息：“那套瓷器遠勝四大窯所出。” 四大窯？文宓不知道晉國燒瓷工藝有多高，一路也沒見，沒個對比。聽他四大窯，暗自慶幸自己忍住了沒吹破牛皮。 甄德想了想，又問：“先前，你紫砂壺泡茶最好，你可會制壺？” “晚輩汗顏，未曾學得。”文宓吃一塹長一智，接著搖頭，看一看甄德的臉色，補充道：“不過，這紫砂壺非是北地所出，乃是家先傅在吳地所制，也只有那里，才有一處出紫砂土的所在。” 甄德想到這里，暗暗嘆息：原來如此，難怪先前從未見過紫砂器物。 文宓看他沮喪，思忖片刻道：“前面便是東平陵了，家先傅曾濟南國內泉水眾多，無不清洌甘甜，最適合泡茶，其中尤以歷城與東平陵為最。待入了城，晚輩便尋一泉水為甄公泡茶。再借泉水開壺，贈予甄公。” 甄德聞言先喜，繼而又：“尊先傅遺物，老夫如何生受。” 文宓知道他會推辭，早有話等著：“家先傅遺下紫砂壺，非是讓晚輩敝帚自珍。家先傅曾有言，這紫砂壺非紫砂壺非愛茶懂茶之人不贈，雖萬金不賣。甄公如此愛茶，正好送與甄公品鑒。” 這馬屁拍得直截了當，又有理有據有逼格，出去也是美談，甄德哪還有理由拒絕。 文宓送出了茶壺，算是議定了茶葉之事。 茶葉長在鄳縣，離了甄德不行，索性不如利益共享，也免得周邊封地的勛貴打上門來。 聽鄳縣旁邊是義陽國，義陽王身兼太尉之職，掌管下兵馬，直接管著文俶。萬一被他惦記上，還不如給甄德，一旦有事，甄德還能幫忙斡旋。 議定了這事，文宓一身輕松，拔完了飯就告辭了。 主要是他還惦記著牡蠣，可等他匆匆忙回去，只看到了滿地的牡蠣殼子，衛岳跟張環只給他留了一個…… 我勒個去，還是不是兄弟？文宓捧著牡蠣，不知該如何下嘴。 衛岳臉皮厚，先道歉：“非是為兄不仗義，怎奈此物太過美味。再者，賢弟此物太過滋補，賢弟尚未成年不宜食用。” 嗯？我過嗎？好吧，就算我過，你倆咋就能吃？ 衛岳恬著臉接著：“為兄有瀉火的去處。” 額，文宓想到那一車侍女，除了罵他色狼也沒別的法子，轉頭再看還在悶頭拔飯的張環。 張環抬起頭來，擺出一副飆車的表情：“叔安方才今晚派個侍女服侍為兄，賢弟也要一個？” 文宓打心底鄙視他倆：臭流氓。居然還共享侍女，真臭流氓。 唉，我要不要試試呢？ 算了，不能不學好。 或許是牡蠣吃得多了，衛岳在東平陵胡鬧了一夜，出了東平陵，依然不消停，簡直可以是騷動。 因為，衛岳發現文宓護送的商隊里有個年輕漂亮的娘子，窈窕淑女啊，是不是君子的男人都想追一追。 一開始他擔心這是文宓的私房，可是回想前幾的情況，他發現文宓與那娘子沒有半點眉來眼去的跡象，甚至等閑都不靠近那娘子十丈以內。 衛岳疑惑地請教張環，張環也只知道這是文宓半路救下的女子，至于交流，從來沒看到過。 聽到張環的話，看著正與自家護衛練習站樁的文宓，衛岳低聲問張環，文宓是不是發育不正常，否則昨夜為何把他送去的侍女退回來。 輜車里的舒然不知道他們的荒唐事，卻和衛岳有同樣的疑問，只是兒女的心思不能對旁人。 自從那被文宓救下，已經過去十多，兩人之間，不過只見過兩面，還都是匆匆擦肩而過，只有眼神接觸，沒有半句交流。 在淳于城中的時候，舒然知道那郎君忙于軍務，沒機會見面。聽他殺死三個賊頭，立下大功，舒然很為他高興。 離開淳于不久又聽刺客的事情，舒然很擔心他，原以為他會躲起來，沒想到他居然大大方方騎在馬上，在隊伍前后來回跑動。 舒然偷偷從車里看過好幾次，想看他有沒有穿結實的鐵甲，卻發現他還是穿著那救自己時穿的那身衣服，依然那么鎮定從容，不由得為他擔心。后來聽他們打跑刺客，舒然才放下心來。 在臨淄，他們未曾住在一起，沒有見面。只是有一，祖父帶回些吃食，是他做的。 舒然嘗過，很好吃，還真沒看出來，他的廚藝這么好，他不是勛貴嗎？怎么會親自下廚呢。 后來聽下人們，郎君的衣服從來都是他自己洗，有這么好的廚藝也就不奇怪了。 下人們私下議論，這郎君只是士族家里的私生子。 舒然聽后很傷心，替他難過。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和身邊下人們相處也沒有一點架子。他是士族，卻不介意做東西給自己這種商賈吃。 出了臨淄，舒然又能遠遠看他了。停車用飯時，還能吃到可口的包子，沒想到郎君能把這么簡單的食物做成美味。舒然最喜歡喝的就是米粥，聽祖父這些粥是郎君親自燒火煮出來的，舒然總能嘗到特殊的暖意。 原本的行程因為空的風箏的多出很多樂趣，那幾個風箏真好看，飛的真高，還有竹哨。 聽是那郎君親手做的，能夠看出來他在放飛風箏的時候真的很開心。只是他牽著線從她馬車邊飛馳而過時，都沒有轉頭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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