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宓簡單完這四年的故事,便尋個借口要去廚房做幾個菜。 “做幾個菜?宓兒會做菜?”文俶聞言放下酒杯,他真沒想到文宓跟他講了很多學藝拜師的事情,最先給他展示的卻是廚藝。 文宓這么做,是為了逃離審訊,也是為了試探,這一番談話早在他預料之中,笑著解釋道:“阿翁,孩兒跟在家先傅身邊,時常隨學長伺候先傅飲食起居,這廚藝算是練出來了。孩兒此次回家,無以表達孝意,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法子。若是做得不好,還請阿翁莫怪。” 文俶看他態度堅決,便允了這話。待文宓出門,他轉頭對王萱道:“難道他真學到了庖廚的本事,季德信中明明他書法了得,武技也沒拉下。” 王萱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夫君且放寬心,他先前不是了嗎,無用先生四處云游,博學多識,他跟著學得也雜,夫君且多看幾日。” 文俶點點頭,不再提這話,喝一口酒嘆道:“宓兒真沒夸口,這酒也是極好的,難怪他千里迢迢帶回來。嗯,這酒杯也好,這白瓷可不多見。” 王萱點頭稱是,她不愛飲酒,喝了一杯,目光便被白瓷酒杯吸引住了,她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瓷器,聽文宓輕描淡寫地每壇酒都有一套,看來出去這四年得了不少寶貝,當真是有福氣。 文宓出了正廳,頓時覺得解脫,習慣性往偏院走,走了兩步便停下來。 文家有兩個廚房,一個在正院前一進,是府中主廚。偏院還有一個,是住在偏院的李菲所用。即便李氏去世后,李氏仆役與文家仆役也是涇渭分明,從不去主廚那邊。 文宓洗澡前便吩咐李達備菜,這菜自然是備在偏院廚房內,文宓當時沒在意。現在,他改了主意,對身后的李達:“李伯,讓李叔和李散把備好的菜送到前面庖廚內。” “前面?”李達吃了一驚,當著身邊文可,他也沒多問。 文可也吃了一驚,自家郎君先前似乎沒進過廚房,輕易更不會去過前院那個。為何這次回來為何要去前院?他摸不準文宓的脾氣,看文宓對李達客氣,他知道自己不能跟李氏的人比,不敢亂問,只得在一旁給文宓引路。 文宓一進前院庖廚,正在忙碌的廚工齊齊停手,驚訝地看著他。 廚內管事文滎嚇得險些切到手,先看一眼文可,再跟文宓問安:“不知郎君為何來此,可是可做的菜不能入郎君之口。” 文宓本想顯示親民,沒想到卻搞成了鬼子進村,他立刻腦補到真文宓以前在廚房內掀鍋倒灶,還偷偷往鼎里撒尿的勾當來,暗道自己要還的債不少。 他盡量笑得親和一些:“管事勿憂,自管忙你的。我來為家君、家母做幾道菜。” 文宓完這話,自顧在廚內走動起來,尋找何用的調料。 “啊?”文滎大吃一驚,想些什么,想起這爺過往之事,便把話咽了回去,連忙吩咐幾個廚工,騰出一副刀俎,空出一口鍋灶,專給文宓使用。 文滎等文宓參觀一圈,心問道:“不知郎君要做何菜,需要幾個廚工打下手。” 文宓才要話,看到李達帶著兩個李氏仆役走了進來,笑道:“管事自管去忙,我有他二人足矣。” 文滎看到進來的是偏院的廚工李秋父子,便沒再話,吩咐手下廚工,空出一塊地方,莫要打擾文宓。 李達與李秋父子一進廚房,原本便緊張的空氣為之一滯,那些前院廚工忙著手里的活,眼睛偷看著這邊,都琢磨著文宓突然到廚房來的用意。 文宓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兩邊廚工見面沒有客套,也沒有敵視,而是以一種冷漠的態度。站位也很有意思,李秋來了便站在門口空出的位置來,文滎為首的文氏老廚工在中間,里面是王萱嫁過來時帶來的廚工。 三撥人涇渭分明,或者李秋等人與這些前院廚工形同陌路。 這便折射出了文家內的現狀。文家仆役根據出身也分為三撥,文俶入住京都后,從譙郡招來一批文氏老部曲家眷做仆役;王萱嫁入時,王家陪嫁了一些仆役;李萱尋到京都后,譙郡李氏派來一些人服侍李萱。 由于家主間的關系,仆役間相處也不和睦。李氏與王氏兩邊的各為其主,文家老仆役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這里面,當初桀驁叛逆的文宓功不可沒,因為王萱的兄長王林每次到文府都刻意尋釁,文宓便遷怒于王萱,挑起了李氏與王氏仆役之間的對立,再加上他對文俶的態度,導致兩邊水火不容,文家老仆役與李氏仆役之間隱隱有些隔閡。 文宓想起這事就頭疼,當初年少不懂事,如今想扭轉這局面,難啊。冰封數年,想要破冰,非一日之功,且做菜吧。 原料都是現成的,有黃河大鯉魚和大蝦,都是文宓這一路過來從河里撈的,吃了一路都沒吃完。 然無污染的黃河大鯉魚肉質鮮嫩,文宓這一路琢磨出了很多吃法,今日做一道御菜——松鼠桂魚。 至于大蝦,依舊是醉它一醉,加一道蒜泥芹菜,一道蒜苔炒肉,便湊夠四個菜。 這都是文宓一路做過來的,駕輕就熟,根本不用李秋幫忙。 李秋在李達的逼迫下,很想幫忙,可他還沒開口,便看文宓一刀將魚頭斬下,然后拍著魚身,從魚肉里抽出兩條黑線。 他還沒琢磨出這兩條黑線是什么,便看文宓順著魚骨剔下兩片魚肉,這刀下得精準,魚肉兩面平整,連個豎刺都沒有。 他還在驚嘆時,便看到文宓運刀如飛在魚肉上切出麥穗狀的刀花來。他看得清楚,只見文宓先斜后豎,沒有花哨的刀法,下刀極快也甚是精準,拎起魚肉時,魚肉絲毫不散。 “郎君神乎其技。”李秋連連沖李達翹大拇指,他下一句還沒出來,便被李達踢了一腳。 “沒讓你夸,讓你學。”李達早見識過很多次,可他學不來,如今到了家,便逼著李秋學。 文宓知道李達的心思,懶得勸,自顧自片出五條魚來。鯉魚需要腌制,他趁這功夫炒菜,先做醉蝦,再做蒜泥芹菜,然后是蒜苔炒肉,最后再收拾腌好的鯉魚。 李達見文宓又要炸魚了,一腳踢在燒火的李秋屁股上:“我來燒火,你站起來,好好學。” 文宓笑一笑,裝沒聽見,把魚肉放進蛋黃液里掛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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