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王林看到文俶進來，才要告狀，便被文俶一眼瞪回去，不敢抬頭。    文俶指著王林道：“令兄在宓兒那里胡鬧，砸壞御賜的的碗碟，那碎片劃傷了旻兒，所幸，傷得不重。”    王林一聽這話，想起那一瞬確實聽到文旻的慘叫，看到妹妹怒容滿面，趕忙：“這一定是文宓打傷的，過來陷害我。”    話音未落，文旻話了，指著王林：“娘舅傷的我，是阿兄給我包的傷。”    王林還要話，被文俶怒吼一聲：“滾。”    王林那里能承受百戰猛將的怒氣，一句話不敢，低著頭往外跑，只聽文俶在后面道：“今日你砸壞御賜茶碗，又砸壞門口的御賜匾額，裴公已經知道此事。你回家以后讓令尊去替你項吧，皇帝追究下來，宓兒是不會替你分擔的。”    王林當時只顧著發火，眼神又不好，哪知道惹下這大禍，當時聽文宓甚御賜碗碟，還以為那庶子是在唬他，原來真的闖下大禍，他不敢再停留，撒腿就跑。    王萱看一眼落荒而逃的兄長，又看看怒氣未消的夫君，聲問道：“夫君，宓兒可還在府里？”    文俶看著滿面憂色的發妻，無奈的搖搖頭，道：“令兄砸壞李菲的牌位，宓兒要再去墓上迎取牌位，便托張環、衛岳將旻兒送到這里。他二人正好遇上我，我便把帶旻兒回來。哦，還有這封信，衛岳是宓兒寫給夫人的。”    文俶著話，從袖中掏出一份信來，他雖然很好奇，可并沒有打開看。    王萱打開來，只看一眼便流下淚來，遞給文俶道：“妾身真是慚愧呀。”    文俶接過來一看，這不是一份信，只是一段簡短的話：文宓自愿放棄對文家爵位及以下家產的繼承權。下面羅列著文家現有的家產清單，連文家與廣安公合作的茶葉、折扇跟糖點生意都寫在上面。    最后面是文宓的落款，不但留下印鑒，還按上兩只手掌印。旁邊是兩個證人——張環與衛岳的背書。    唉，文俶嘆一口氣，帶王萱進書房，從暗格中取出兩張紙來遞給她：“這是宓兒回府那日寫的，為夫當時不同意這話，便沒給你看。”    王萱記得這個，一直很是好奇，可文俶不，她不便問。    她聽文俶這么，打開來看，上面的字跡與方才的字跡一樣，都是方正標準的蠅頭楷，只是有些字似乎沒有寫全，她只能推測出大意。    前面是庖廚內發生的事情，跟文可當日敘述的沒有差別，這事早有定論。接下來則是文宓的一些心聲，大意便是認識到了以前的過錯，誠心致歉，并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    王萱知道，以目前情形來看，這話不是虛言。    下面的話，是想把偏院的仆役搬到新府那邊，并他也過去。這也不是虛言，當日夫君沒同意，他仍把偏院仆役趕走，原來是早下定決心了。    最后幾句，他文宓自愿放棄對家產、爵位的繼承權，并將他與甄德議定的茶葉、折扇、包子，交給文俶，以作為他這幾年不孝的補償。    這跟今日的差不多，只是信中多了糕點，沒了包子。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宓不是為了今日息事寧人才做的決定，而是早看破這家產之爭，主動退出，這遠在王萱預料之外。    王萱看著文俶，不自覺地流下淚來，喃喃道：“夫君，妾身萬沒想到宓兒會留下此信，妾身愧對宓兒。”    文俶聽完，笑了笑，拉著王萱的手安撫她：“為夫也不曾想道，方才聽張環，他早在青州便定下了此事，還打聽京都附近田地，似乎準備置辦個莊園。”    王萱吃了一驚，脫口道：“置辦莊園？夫君從首陽山分十頃良田給宓兒便是。”    文俶一愣，沒想到王萱也看開了，笑道：“不必了，宓兒是不會收的，他早有計劃，準備自己掙下來。”    王萱醒悟過來，想到文宓的處境，不禁也有些擔心，道：“妾身聽那邊府中做的事情耗費錢糧巨大，總要接濟一下才好。”    文俶搖搖頭，道：“這倒不必，宓兒勤勉多才，不用你我費心。夫人看這上面產業，這包子，彥孫在宮門那處旺德福便有家中三成收益。這是宓兒靠自己本事掙下的，為夫便自己做主給了他。”    王萱聽了，驚訝的將嘴掩住。那掙錢的生意現在早已傳開。據還有少府的一份，她經常吃到文宓送來的包子，早猜到這事與文宓有些關系，卻沒想到是文宓與甄德還有皇帝合伙做的，還占著這么多的份子，這要傳揚出去，得有多少人羨慕。    文俶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宓兒也是有些本事的，前日彥孫沒等他開口，便請長公主去找皇后情，讓那皇后別院提供個方便，好讓宓兒整修花園。為夫與彥孫許多年的交情，也不曾得長公主如此大的面子。有兒如此，你我百年之后不愁旻兒無人照應。夫人可切記，外人面前不可提及那封信，尤其是夫人娘家人面前。”    王萱知道夫君這話的意思，道：“妾身記下了，只是今日阿兄做下這等事，這可怎么辦？”    毀壞御用之物是大事，文家也脫不開干系，文俶想了想，道：“此事夫人無須擔心，左不過家中會被皇帝罰些錢財，不會有大礙。不過，王家那邊可要有大麻煩了。”    王萱也知道這是大罪，文家沒勢力，幫不上忙，又不能讓文宓攬下這罪責，只能坐等威降臨，嘆道：“此事都是家兄的錯，如果宓兒受了拖累，妾身不知日后如何去見他。”    文俶拉著她的手，給她寬心：“夫人無憂，衛岳方才郭煥先生已幫宓兒出謀，助他躲過陛下追責。郭煥還會去請彥孫到陛下面前為宓兒情，陛下看在彥孫面上，又得過宓兒的好處，定然不會重罰。”    王萱這才稍稍放心，想了一想，忍不住問道：“甄公為何對宓兒如此照拂。”    文俶一時想不透徹，不好回答，他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去廣安公府走一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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