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秀把蛋糕吃完，問文宓道：“賢侄，你準備何時發售這生日蛋糕，這幾日有不少人來老夫府里探問這生日蛋糕之事，看這情形，有很多人感興趣，你這邊遲遲沒有動靜，莫不是準備自己發賣？”

    文宓聞言一驚，他費心盡力摸石頭過河，做出好吃的便要出去賣，這是他一貫風格。以前郭輝鼻子靈，看到就搶，這次一直沒動靜，害他的計劃書一直在桌案上吃土。

    不過，自家師叔很少過問這些事，為何今日問起，難道知道了自個的打算？文宓想到這里，大著膽子小聲說道：“小侄確實是想把生日蛋糕賣出去換些家用，可是以往有新鮮物品做出來，郭輝便會來問，然后拿到甄公名下的店鋪售賣，這次卻不知為何沒有問起。”

    裴秀仔細看他神色，想了想說道：“你不用等了。今日彥孫跟老夫說起此事，郭輝正籌備糕點鋪子，眼下無暇顧及生日蛋糕。彥孫說生日蛋糕不宜在糕點鋪子里賣，要單獨開鋪子售賣。不知，你準備如何處置。”

    文宓不知道甄德為什么會有這說法，他先前已猜到甄德那里不準備接生日蛋糕，因為這幾日做蛋糕的一直是裴琰，郭輝來了幾次，都正好遇到，也沒開口說這事。聽裴秀的意思，他們私下已經說起過這事，自個可以單干了。

    文宓思索片刻，便將蛋糕店的事情說出來，這事他盤算了很長時間，早已有策劃草案。也只是草案，因為做蛋糕不像做包子，不光培養熟練工不易，原材料面粉和奶油都是極難得的，不是準備個店鋪便能開張。而且，現在的蛋糕生硬得很，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做奸商。

    還有，他以前做出什么，都是交由郭輝來做，自個做甩手掌柜。真要自個開店做前期準備，還真沒經驗。不過聽裴秀這么說，也只能硬著頭皮講。

    裴秀靜靜聽著，嘴角越翹越高，早猜到文宓已有準備，沒想到準備的這么充分，看樣子只要選好店鋪便能開張。

    裴秀聽他講完，笑著說道：“賢侄既然已有準備，老夫不再阻攔，只是有個要求。”

    文宓聽他松口，躬身說道：“多謝世叔，請世叔明示。”

    裴秀用手指輕點桌案，慢慢說道：“你開店鋪可以。老夫在東市有個院落，便送給你用。不過我要你選用旁人經營，你可出謀劃策，卻不可自作掌柜，也不能參與太深。賢侄，你尚且年幼，不要過早參與商賈事，否則，對仕途無益。”

    文宓明白裴秀的意思，一旦成為商賈，日后不論仕途還是從軍都會被扣上帽子：“多謝世叔，小侄記下了，只是小侄不能平白用世叔的房子。嗯……”

    “哈哈哈哈。”裴秀笑著打斷文宓：“老夫豈會看上你這些小錢，四時八節多多孝敬便是。”

    他話說完，眼睛看到一邊的裴琰，又道：“老夫把院落給你，也是讓你免得被一些閑雜人等無端騷擾。那院落是老夫的舊宅，原本是要留給琰兒做嫁妝的。現在給你用了，你得了好處，記得分給琰兒一份便是了。”

    文宓聞言笑道：“小侄明白，學妹制作蛋糕技藝不凡，以后還要學妹多多指點呢。”

    這事便這么定下，裴秀又叮囑他幾句便離去了。

    文宓知道，開商鋪的事情經過裴秀點頭，算是通過大半。自從有了裴秀，文俶對他一直采用放羊式教育，只要他的武技不落下，文俶不會干涉別的。

    那晚夜戰之后，裴秀對他一頓臭罵。

    文俶倒是夸了幾次，因為他主動下馬步戰，夸他臨戰有清醒的頭腦，會審時度勢，揚長避短。只叮囑他多多練習。

    這倆頂頭管他的，各有所教，倒也很有默契。

    文宓一邊和裴琰商量著蛋糕的事，一邊往花園去，衛家兄妹用過飯已去花園玩耍，不能讓客人久待。

    兩人來到花園，卻見衛家兄妹正在涼亭爭執。

    原來，衛岳又在盜取文宓的創意，他正在整理《外面的世界》，好拿去揚名。他是了解文宓的，自家兄弟不通樂理，也不在乎名聲，更不會去勾欄瓦舍。這曲子想必和《滄海一聲笑》一樣，文宓只會唱，沒有曲譜，到最后還是要由他來作曲，不如趁熱乎動手。

    衛玉卻不贊成，總覺得這是竊取，非是君子行徑，不愿幫衛岳。

    衛婷在一旁支持二姐，衛宣是個受氣包，雖然贊成三哥的話，卻不敢開口。

    衛婷看到文宓進花園，對他喊道：“世兄快來，我兄長又要把世兄的曲子說成他的了。”

    衛岳聞言不悅，說道：“阿妹這話不對，為兄這是和賢弟共同創作，不至讓雅音失傳。”

    衛婷聽到撇撇嘴：“卻不知是誰整日價將這雅音彈唱給那俗人聽。”

    衛岳聽到這話，繞是臉皮再厚，也說不出什么，悄悄看一眼走近的裴琰，低下頭不再答話。

    文宓走近亭中，看一眼桌上的曲譜，笑道：“三娘子說笑了，愚兄不擅長音律，不過多聽些曲子，能得叔安兄幫忙將這些曲子留下，倒也是一件美事。”

    衛婷想了想，說道：“世兄博才聰慧，才情不在我三哥之下，何不請高人指點。我二姊便與琵琶大家阮咸先生相熟。阿姊，改日不妨向阮先生引薦世兄。”

    衛婷聞言，點頭稱是，說道：“阮先生最善琵琶，若有阮先生相助，必不至雅音失傳。”

    文宓聽到這話，笑道：“小弟不通五音六律，但愿阮先生不要見怪才好。”

    眾人聞言大笑，不通五音六律怎么能彈出這首曲子。

    衛岳笑罷罵道：“賢弟莫再過謙，賢弟那句話是如何說的？過分謙虛便是驕傲。”

    眾人聞言又笑。衛玉也跟著笑，又想起那日祖母宴會上，文宓在花廳外彈得那首小曲，她天資聰穎，早暗暗記下來，平日里也試著彈奏一番，只是那日文宓彈得雜亂，曲意有中斷有重復，她一直想要將此曲完善，于是輕聲問道：“大郎可還記得那日在家祖母宴會上彈奏的那首曲子？”

    文宓想了想，想起那日一時興起彈奏的《great m》，輕輕點頭。

    衛玉心中暗喜，說道：“還請大郎費心，今日再彈奏一遍。容我將曲譜整理下來。”

    這話說完，衛玉想起方才說衛岳的話來，不自覺羞赧低頭。

    文宓還沒答話，衛岳先說了：“阿姊，今日小言賢弟有興，唱出這首曲子，應當立刻整理出來。”

    想比《great m》，這首《外面的世界》更對衛岳的胃口，曲風寓意不言自明，必能是吸引外人的名曲，他又有了顯擺之心，自然不愿久等。

    衛玉沒說話，衛婷在一旁說道：“小妹以為文世兄那日彈奏的曲子要勝過今日這首，今日將那首整理出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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