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客們都在議論這邊長輩為何不來時，看到東面煙塵大起，紛紛起身張望，只見牛家人浩浩蕩蕩已經(jīng)過來，后面跟著大批宿衛(wèi)軍。 看客們心下疑惑牛家人趕來，那便能打起來，不知宿衛(wèi)軍為何來到，很多人心中開始祈求，宿衛(wèi)軍千萬莫要阻止此事。 看客們讓開一條路，牛家人走近圈內(nèi)，看著對面寥寥幾十人，十分的驚訝。再看對面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分明是勝券在握，不由得議論紛紛。 今日閑人太多，到處都是看客，里圈站滿了人，最前面的都被要求坐在地上。十里亭這一帶是平原，也沒個山丘，外面來的晚的只好爬到樹上，不會爬樹的，只好央告幾句，站在別家輜車上往里觀瞧。最外圈已經(jīng)圍滿輜車，上面站滿人，還有很多有身份的，有些人還是牛家兄弟在勾欄里的狐朋狗友，今日都來此看熱鬧。 有熟識牛家的，在牛家人中尋找半天沒看到牛安，各個大惑不解，紛紛四處打聽，難道牛安不敢出戰(zhàn)，改派牛家人來群毆？ 文宓這邊的人也注意到不見牛家，開始猜測。 人群中有個特別的廂車，郭煥說是齊王在里面，文宓沒有理會，齊王有膽子現(xiàn)身出來，他再去見禮不遲。 兩邊人還沒開始對話，宿衛(wèi)軍已經(jīng)入場，衣甲鮮明的軍士挺戈持盾列隊而入，圍著場地站定。隨后一桿王旗擎出，緊隨著前面身披金甲的義陽王司馬望，后面跟著數(shù)十騎兵，在空場北側(cè)面南而立，列陣監(jiān)督。 裴浚待煙塵散盡，說道“是義陽王來了，我等去見禮吧。” 義陽王司馬望，安平王長子，是晉國皇室難得的統(tǒng)帥，性格寬厚，才干過人，深得皇帝器重，掌太尉之位。 皇帝今日派他來，也是看中他的威望，擔(dān)心文宓一旦有事，裴家會暴起發(fā)難。有司馬望在此，足可以斡旋、彈壓，不至于再生變故。 文宓這邊早已知道今日比拼會有宿衛(wèi)軍到場，否則也不會讓他們幾個年輕人悠哉游哉的來這里冒險。 文宓看到兄長們已經(jīng)起身，笑道“陛下有詔書，不許再有毆斗，稍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兄長們切記長輩的囑咐，萬不可起身幫忙。兄長們放心，小弟見勢不妙，自會逃遁，有宿衛(wèi)軍在，牛家人奈何不得我。” 說完這話，文宓看著護衛(wèi)們，吩咐他們“你們也一樣，都把刀解下來，放在后面車上。稍后打完，你們要按好我這幾位兄長，誰有疏忽，小心我砍你們腦袋。” 護衛(wèi)們紛紛應(yīng)是。 裴術(shù)、衛(wèi)岳調(diào)侃文宓幾句，告訴他看好張環(huán)一人便好，別的兄長都不會舞刀弄棒。 幾個人說著話，來到司馬望馬前，躬身下拜，口稱拜見大王。 司馬望仔細(xì)觀察每一個人，知道是這幾家的青年俊彥，點頭贊許，讓他們免禮，告誡他們稍后不許妄動，說罷留下文宓，讓其他人回去。 司馬望上下打量文宓，眼前的年輕人一身白色的緊身短靠，一看便是練武的行頭。外面沒有衣甲，內(nèi)里不見有襯甲，只有一件中衣。頭上梳著發(fā)髻，插著一根木簪，額頭綁著一根白帶，耳邊垂下兩綹長發(fā)，平添一份英氣，臉上沒有一絲慌亂，身材微瘦，卻不顯文弱，站在那里紋絲不動，腰間插著兩根六七寸長的棍子，背上只背著一個刀鞘，想必是地上長刀的刀鞘，整個人一副輕松自若，志在必得的樣子。 司馬望常聽老父王談起他，總說這是難得的人才，今日一見，果然英氣勃發(fā)，整個人氣定神閑絲毫沒有與人決斗的緊張，簡直是這幾日文家和裴家沉靜如水的縮影。 司馬望問他幾句閑話，文宓恭敬有禮，從容應(yīng)答。待司馬望問他傷勢，文宓先謝大王關(guān)懷，陳說已然傷愈，沒有大礙。 司馬望看一看悠閑自在的裴家子弟，再看看如臨大敵的牛家，感覺決斗沒開始，高下已判。文宓已經(jīng)出來見禮多時，司馬望還沒有看到牛安在哪里。 文宓也在尋找牛安，牛家子弟來了二三十人人，帶著上百護衛(wèi)，卻唯獨沒看到牛安，只看到人群簇?fù)碇惠v竹簾蒙著的輜車。 直到司馬望發(fā)話讓牛安過來，輜車上的竹簾才打開，牛安從車上下來，四周響起立刻一陣嘲諷之聲。 這是在噓牛安的裝束。 牛安頭戴鐵盔，身著明光鎧，腳下踩著戰(zhàn)靴，腰間挎著一口刀，左手挽著一個盾牌。 眾人立刻明白郭輝要坐在輜車上的原因，這樣確實能節(jié)省體力，不然誰知道他穿著這身行頭能不能從京都走到這里。 看客們再看輕裝打扮的文宓，兩下一對比。會些武術(shù)的閑人便開始普及兩人身上的裝備、兵器，人群之中紛紛議論孰優(yōu)孰劣。 文宓看牛安幾眼，不禁搖頭道“殺他太丟臉了。”不小心把這話說得聲音大了些。 司馬望離得近，聽得清楚，眼前牛安慢慢走來，小聲問文宓“你為何如此說話。” 文宓趕緊施禮告罪，小聲答道“在下知牛侯是護軍中尉，這幾日一直在家苦練，卻沒想到牛侯居然前來送死，在下若勝，真是勝之不武。” 司馬望笑道“你為何有必勝之心？老夫聽說你箭法不發(fā)，又有破甲強弩，飛刀也是百發(fā)百中，牛安一身明光鎧專克你的弓弩，又有盾牌防身，不知你怎么破他這身重鎧。” 文宓笑道“弓弩那是軍陣伏擊用的，這次一對一決斗，在下沒打算用飛刀、弓箭。現(xiàn)在看牛侯的身材和這一身裝扮，在下也不用和他打，帶他在場內(nèi)多跑幾步，牛侯自己便會倒下。” 司馬望輕捋胡須，搖頭道“看來是牛安失算了，他這一身打扮，必是害怕你的成名絕技。這一來，無疑作繭自縛。老夫且看你如何勝他。說實話，聽說你太學(xué)門外一戰(zhàn)之后，本王一直很期待能見識你的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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