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州張陽見過戲先生當(dāng)面。”
一入房間，入眼的便見到一二十余歲的男子，一身青衫，烏黑的發(fā)絲中夾雜著幾縷的銀發(fā)，一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波瀾不興深不可測，只見他手中持著論語，時不時的在另外一堆的竹篾上寫上屬于自己見解。
“公子請坐。”
放下手中的書籍，戲志才正襟危坐道。
“寒舍讓公子見笑了。”
戲志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張陽席地而坐后，自嘲一笑。
“先生言重，陋室有遺賢，何陋之有？”
當(dāng)即，張陽立即回應(yīng)一句。
陋室雖陋，但眼前的人可當(dāng)?shù)拇蟛哦帧?br />
青磚綠瓦房不及眼前一人端坐之地。
“謬贊。”
聞言，戲志才稍稍楞了一下，隨之哄堂大笑。
有趣的人，比傳聞中著實有趣的多。
不似一介莽夫！
戲志才心中一定，當(dāng)即笑道：“高都之內(nèi)，已有奉孝，公子何必舍本求末。”
“舍本求末？”張陽嗤笑一聲：“先生自謙了，奉高在高都時曾多次提及先生，稱先生之才世人無出其右，如今先生卻道我舍本求末，讓陽不知如何回答先生。”
“哈哈~~”
戲志才放聲大笑起來。
一旁正在準(zhǔn)備酒水的戲氏瞧瞧一瞥，心里也略微感到一絲的歡喜，與戲志才結(jié)為夫婦多年，二人一直以來也是相敬如賓，這些年，她最多見到的是她的夫君一直郁郁不得志，如今...
笑了！
便是好事！
多久，不曾見過他這般爽朗的笑過。
“先生當(dāng)知我的志向，上黨非是我的終點，現(xiàn)在奉孝前往幽州，離去時曾向我推薦先生，今日前來欲請先生出山，助我平定這個亂世。”
慷慨激昂的話，并不曾讓戲志才波瀾不興的心境升起一絲的漣漪，只聽他淡淡的回應(yīng)的道：“荊州劉表占據(jù)荊州，荊州四通八達(dá)乃下要塞，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此地利盡掌在劉景升手中，更何況劉景升乃是潢貴胄，下有多少人心向著他，也未曾可知。反觀上黨地處偏僻，人丁不旺，公子何以為能平定下？”
聞言，張陽稍微一愣，隨之氣定神閑，絲毫不見半點的氣餒，面含著笑容，不見半點的慌張，咬字清晰道：“荊州劉景升年事已高，他固然占據(jù)荊州，但亦有長沙郡守孫堅這頭猛虎阻路，就算孫堅某一日不幸身亡了，也無礙，占據(jù)壽春的袁術(shù)袁公路一直以來都覬覦著荊州，他會讓劉景升北上一步？
只需拖他三五年，劉景升現(xiàn)在的雄心壯志換個年月至多只求一個安穩(wěn)，至于膝下的子嗣，又有幾人能繼承八駿之一的劉景升的位置。
后繼無人焉敢占據(jù)荊州，簡直就是取禍取死之道。”
張陽面露輕蔑，倘若讓劉景升在年輕個十來歲，恐怕劉景升就會成為一個頭號的大敵。
雄心魄力手段聲望！
哪一樣劉景升缺了？
只可惜啊
他缺的只是時間罷了。
歲月不饒人。
古今多少帝王將相，雄心勃勃欲要揮劍指下，但還是抵不過歲月二字，在歲月面前，最終低下高貴的頭顱，化作了一抔塵土。
時地利人和！
三者甚至可以都站在劉景升身邊。
比起四世三公的袁家，無疑劉表的優(yōu)勢更加的明顯。
但奈何啊
在年齡上，袁紹著實比劉表來的年輕。
“如公子所言，劉景升年老雄心喪失，但南陽袁公路占據(jù)汝南一代，擁兵無數(shù)，麾下更是謀士如云，雄兵無數(shù)，就連長沙孫文臺這等猛虎也要俯首，上黨雖擁兵數(shù)萬，看似實力雄厚，實則只不過是空有其表罷了，公子以為如何？”
“誠如先生所言，如今的上黨軍比不得其余的諸侯。”
面對于戲志才的詢問，張陽欣然承認(rèn)，優(yōu)點要有自我的認(rèn)可，但缺點同樣的也有自我的認(rèn)可。
上黨軍成立至今才多長的時間？
大部分的軍士來自五湖四海，甚至有些乃是山賊盜匪改過從良后，才入了上黨軍。
他麾下的軍士目前而言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想要成為精銳，還需很長的一段時間。
“只不過，先生有一事莫非是搞混了。”
“哦何事？”
起先見張陽爽快的回應(yīng)時，戲志才心中就有點納悶，現(xiàn)在見張陽反駁，才恍然大悟。
不過如此的態(tài)度，倒是讓戲志才另眼相看。
傳聞有誤...
同樣的有點明白昨日荀衍的話究竟何意了。
一個傳言，讓荀氏失去了一個選擇，甚至這個選擇將給荀氏帶來巨大的利益也未嘗不可。
“袁公路色厲內(nèi)在，不過是徒有虛表，此人剛愎自用，不納善言，就算擁有千兵萬馬又如何能平定下，不出個三五年，袁公路頹勢就顯，不得還要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就如公子所言，袁公路不堪成就，但其兄袁本初也堪的是當(dāng)世人杰，明人不暗話，冀州之地恐要落入袁紹之手，韓文節(jié)雖然德行，但無才行，如何能坐穩(wěn)冀州，冀州遲早都要落入袁本初之手，四世三公的袁家，為他積累在士林中的人脈，中平六年時，在朝堂上那一劍，為他積蓄了威望，更不用酸棗會盟，諸侯共同討伐董卓，袁本初作為盟主，名望就不必了，一旦袁本初占據(jù)冀州，幽州公孫瓚實力固然雄厚，恐不是袁本初的對手，高祖打敗楚霸王，以那四地為根基，才逐漸的有了吞并下之勢，公子就不必在下多言，屆時的袁本初誰能可敵。”
聞言，張陽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比前幾次都要來的濃烈。
屋內(nèi)屋外的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張陽為何而笑，唯有戲志才正襟危坐著，面容上不曾有點半點的變化。
“先生莫非在笑？”
張陽慕然起身，望向戲志才：“袁本初優(yōu)柔寡斷，現(xiàn)在不顯，一旦坐擁大勢，必定毀于此處。先生考慮多了如何了？”
“主公可先行回去。”
“好！明日，陽在城門等候先生！”
張陽面容上終于露出真摯的笑容，對著戲志才與其夫人抱拳，隨之大步流星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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