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第37章-戰(zhàn)斗】你不如史蒂夫老師手感好 等到診療室徹底安靜下來之后, 白曦依舊閉著眼睛，他感覺到身邊有人抖開一條毯子，把自己的上半身和頭部一起遮了起來。 “別怕�！表n卓在他耳邊輕聲。 …… 這真是一間標準的手術(shù)室，白曦此前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種一言難盡的體驗。想都不用想，所有人都清楚這間病房里必然會有隱藏的攝像頭, 因此吳子剛并沒有忽略任何一個步驟, 他有條不紊地做著每一項術(shù)前步驟。白曦深陷在一片黑暗里，對外界活動的感知就更加敏銳起來，一陣輕微的響聲過后, 他覺得像是有一條布簾被拉緊，然后就有一雙手伸過來, 要脫自己的褲子。 雖然事先已經(jīng)清楚了每一個步驟，但生平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 白曦還是很想問候一下施和黃靖遠全家。他心情復雜，卻又無暇考慮太多，只能緊繃住全身每一條神經(jīng), 隨時警惕著下一秒鐘可能發(fā)生的變故與襲擊。 韓卓把他的運動褲丟在地上。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數(shù)十顆子彈突然出現(xiàn)在了空氣里, 它們以雙倍于音速的穿透效率，從不同方向飛射而來，織成一張尖銳而又密不透風的, 卻依舊輸給了韓卓的應變能力。 吳子剛尚未反應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在了地上。伴隨著器械被撞翻的清脆聲響, 白曦心知不妙，但卻依舊記得之前韓卓過的話——除非接到指令，否則只能一直裝暈。 身下發(fā)出些許異樣的聲音，白曦很快就意識到了接下來將會發(fā)生什么，他本能地想去抓住兩側(cè)的扶手，不過還沒來得及動，就已經(jīng)被韓卓一把拎住衣領，騰空拽起來抱在了懷里。 手術(shù)床在兩秒之內(nèi)完全裂開，變成了一個漆黑的洞口，從里面貫出陰森而又潮濕的風。 “走！”吳子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韓卓單手摟緊白曦，一腳踢開了面前的沉重鐵門。 槍聲由遠及近，各種嘈雜也越來越明顯，形勢似乎已經(jīng)相當危機，不過韓卓并沒有出任何指令，因此白曦也只能繼續(xù)把臉深深埋在他頸側(cè)裝暈——在寒冷的冬假扮成女性，下半身只穿了一條秋褲，還要被人抱在懷里，參加一場激烈的外星人廝殺，聽起來簡直就是一位精神分裂患者在講故事�？善褪沁@種方夜譚般的場景，此刻卻又無比真實地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白曦緊緊閉著眼睛，他大腦已經(jīng)趨于空白，并且有些不可控制的慌亂，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等會自己在被放開之后，一定要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緊緊跟在韓卓身邊，保護好他，也保護好自己。 …… 韓卓停下腳步，看著擋在面前的數(shù)十名追捕者，以及站在最前方的黃靖遠，臉上布滿陰云。 吳子剛則是把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錢寧。 “很抱歉，博士�！卞X寧沒有任何自責與愧疚，反而表現(xiàn)得十分狂妄，“但你不得不承認，對于我這種科學怪人來，地下倉庫遠比第三實驗室要更有吸引力。” “韓先生。”黃靖遠笑容真誠，“請問現(xiàn)在可以把我這位可憐的妻子還回來了嗎？我覺得她很需要丈夫的安慰，也很需要家的溫——”一個“暖”字還沒有來得及完，韓卓手里的槍口就已經(jīng)冒出青煙，不過黃靖遠的反應速度一樣相當快，在子彈脫膛的前一個瞬間，他就已經(jīng)閃身躲到另一側(cè)。 眼看新一輪槍戰(zhàn)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吳子剛果斷放棄了繼續(xù)留在原地，他突然疾步?jīng)_向左側(cè)圍墻，縱身一躍輕松穿到巷子里，在那正等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快走！”吳子剛大喊。 司機迅速踩下油門，車子很快就呼嘯遠去。 這所有的動作，連起來也只有短短幾秒鐘。 對于他這個舉動，黃靖遠倒是真的十分意外，因為不管是身為父親還是第三實驗室的負責人，似乎都沒有理由就這么放棄趙娟，而就在這個時候，韓卓懷里的人卻偏偏動了一下，像是在他耳邊了什么話。 韓卓微微皺眉：“你確定？” “娟？”黃靖遠也試著叫了一句。 “不，你不需要和他有任何接觸�！表n卓對懷中的“她”，另一只手也迅速繞過那細瘦的腰間，抱著人大步向外走去。 “這是我的太太，韓先生�！秉S靖遠果然迎面攔上來，“施先生并不希望我們?yōu)閿�，更不想讓追捕者對你開槍。” “那剛剛是什么？禮花？”韓卓冷笑。 “我們純屬自衛(wèi)，因為大家必須得承認，這些子彈對你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就好像你手里的那把槍，對我也無法造成任何傷害一樣。”黃靖遠伸出手，試圖把趙娟從他懷里奪回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蠱惑和溫柔，“娟娟，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 聲音戛然而止，剩下的半句話被永遠截斷在了嘴里，因為白曦突然出手，用堪比子彈的速度，猛然掐住了他的喉嚨，數(shù)千度的高溫足以融化鐵板，黃靖遠的脖頸在瞬間變得焦黑，身體也很快就癱軟下來。 這一切實在發(fā)生得太快，快到連追捕者們都還在錯愕與震驚，韓卓果斷把白曦護在懷里，用肩膀硬生生撞開了圍墻。 “這邊！”在一片飛揚砸落的碎石與灰塵里，吳子剛正在大力招手——剛剛開走的其實是另一輛車，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他一直就等在這里。 韓卓疾步?jīng)_向前，在上車的瞬間，他不忘回身開了一槍，沒有任何事先瞄準的過程，子彈卻依舊準確穿透了錢寧的顱骨。 追捕者們直到這時才如夢初醒，紛紛舉著槍追上前，卻只來得及吃了滿嘴汽車尾氣。 “松手！”韓卓命令。 白曦和他對視，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松開手！”韓卓又重復了一次。 白曦胡亂答應了一句，目光順著自己的手臂下移——車門大開，黃靖遠的尸體正懸掛在那里，雙眼直勾勾瞪著，脖頸處也散發(fā)出焦黑而又令人作嘔的氣息。 白曦終于驚恐地尖叫出聲，麻木許久的手用力松開，讓那具丑陋的尸體“咚”一聲落在路面上。 幸好這是無人無監(jiān)控的郊區(qū)路，否則身后大概早就跟了一排呼嘯警車。 韓卓一只手在他背上輕拍安撫，另一只手迅速發(fā)了條短訊。 “走吧�！笨Х瑞^里，王遠辰放下手機，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劉春春如釋重負，因為再瞪下去，他覺得自己八成會瞎，而且還很尿急。 “韓卓做了什么？”施興致勃勃地問。 “你應該問自己做了什么。”王遠辰拉過劉春春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廳。 施的手機也在此時響了起來。 他按下通話鍵，聽著對面?zhèn)鱽淼泥须s聲音，臉上卻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 “的確是趙娟殺了黃先生。”追捕者們?nèi)鐚崊R報，“那是一股超乎尋常的可怕力量，傷害力相當驚人。” …… “不、不回去處理尸體嗎？”車里，白曦聲音輕弱嘶啞，眼眶也有些泛紅，能看出來的確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施會處理好這些事，而且就算是警察先發(fā)現(xiàn)，在做過尸檢后，他們也會清楚這些人不屬于地球�！表n卓回答，“只要人類沒有傷亡，警察絕對不會調(diào)查這些事，相反還會幫忙掩蓋�！� 白曦點頭：“嗯。” “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到家了�！表n卓抱緊他，“別想剛才的事，乖�！� 白曦閉起眼睛，身體卻依舊不受控制地戰(zhàn)栗，黃靖遠的死狀，以及右手那恐怖的麻木觸感，無一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以至于車子剛一停穩(wěn)，白曦就踉蹌沖向路邊，跪在花壇邊沿吐了個昏地暗。 過往的路人都在奇怪地看他，韓卓脫下自己的風衣，輕柔裹在了他身上：“乖，沒事的�！� 吳子剛?cè)ケ憷陰退I了瓶熱飲，又問：“需不需要鎮(zhèn)定劑？” “不用了�！表n卓抱著人站起來，“今到此為止吧，有什么事明再。” 吳子剛點點頭，目送他們進了大廈門。 兩人這次回的是星海路的高層公寓，白曦一進門就開始脫外套，然后對韓卓：“燒掉�！� 韓卓點頭：“好�！� 白曦大力關(guān)上浴室門，左手胡亂擰開水龍頭，他甚至來不及先調(diào)熱水，就迫不及待地站在了花灑下，讓那冰冷刺骨的水從頭到腳澆了下來。 韓卓一直守在門外，水聲嘩嘩不絕，足足過了一個多時，白曦才裹著浴袍打開門。黑色的短發(fā)凌亂翹在他頭上，完全沒有擦干，還在不斷往下滴水，通紅的眼睛里依舊是揮之不去的茫然和恐懼，嘴唇蒼白冰冷。即使浴室里充滿了熱騰騰的蒸汽，看起來也沒能給他帶去任何溫暖。 “白�！表n卓試探著叫了一句。 “你去洗澡！”白曦本能地后退一步，他不想再沾染任何殺戮的氣息。 “ok，我去沖個澡，你乖乖站在這里。”韓卓舉起雙手，然后又叮囑了一句，“聽話�！� 白曦沒有理他，而是又轉(zhuǎn)身回到浴室，繼續(xù)在水龍頭下瘋狂洗手——或者干脆是自虐。 韓卓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再回來時，白曦的雙手已經(jīng)被他自己搓到通紅，卻依舊沒有停下。 “我們先出去好不好？”韓卓語調(diào)溫柔，動作也很輕緩，想讓自己看起來盡量沒有壓迫感。他悄悄關(guān)掉水龍頭，然后拿過旁邊柔軟的兔子毛巾，把他的雙手裹了起來。 白曦沒出聲。 “乖，要聽話。”韓卓扶著他的肩膀，把人從浴室?guī)У脚P室，讓他躺在了柔軟的被子里。 “我……我沒事。”白曦咽了咽口水，想要緩解焦慮，“你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我過一會就沒事了。” “我知道你沒事，而且等冷靜下來之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做了一件非常勇敢的事。”韓卓把他的頭發(fā)一點點擦干，“但是不要緊，我們現(xiàn)在先不想這些，點別的話題好不好？” 白曦依舊死死握著右手。 韓卓捧起他的手腕，用輕柔的力度一根一根掰開手指，然后低頭在掌心落下一個吻：“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白曦搖頭。 “那你想讓我做什么？”韓卓坐得離他更近了些。 “你有沒有，你認不認識什么，誰，異能者。”白曦盡量調(diào)整著自己的語序，“能消除記憶？” 韓卓啞然失笑：“消除記憶？” “你還笑！”白曦一句話沒完就被自己嗆到，咳嗽了老半。 “我們先不討論有沒有，就算有，你確定要抹掉這段記憶？”韓卓繼續(xù)捧住他的右手，“我們昨晚就討論過這個話題，你有可能會殺人，而且這種事在將來很可能會繼續(xù)出現(xiàn)，所以你是想要每一次都讓記憶消失，每一次都沉浸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慌里，還是想和我一樣，逐漸麻木，對殺戮和死亡見怪不怪？” “我都不想�！卑钻厝鐚嵒卮�。 “那就先不想了�！表n卓按了按他通紅的眼眶，“現(xiàn)在是要休息一會，還是先吃點東西？” 白曦打著嗝湊過去抱住他，就好像時候看完恐怖片后，一定要抱著大狗熊才能睡：“你先別走�！� 韓卓靠在床頭，扯過被子蓋住兩個人：“好，我不走。” 房間里很明亮，被子里很溫暖。 白曦把臉深深埋在他懷里，鼻尖傳來甜香的沐浴露味道，體溫一直透過睡衣傳遞，再加上腰間結(jié)實的雙臂，世界似乎也因這一切而增加了安全感。 過了一會，白曦抬起頭看他。 “要聽睡前故事嗎？”韓先生笑，“我會講三只豬，還有海的女兒�！� “你第一次……的時候，也像我這樣嗎？”白曦自動消音了“殺人”兩個字。 “我，第一次的時候�！表n卓單手撐住腦袋，靠在他身邊，“聽起來好像有些歧義？” 白曦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腳。 “我沒有。”韓卓笑笑，“我當時很平靜，也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以至于在后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在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個生殺人狂�！� “你才不是。”白曦想了想，認真道，“你是個好人。” …… 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白曦又被嚇了一跳。 “是黛西�！表n卓，“你先自己睡，我很快就回來�！� 白曦坐在床上，看著他站在陽臺上接電話。 “白？殺了黃靖遠？”黛西意料之中無比震驚。 “我也很意外，因為按照之前的計劃，他只需要安靜地待在我懷里，吸引黃靖遠過來�！表n卓嘆氣，“但是他出手的速度很快，我懷疑那甚至超過了他的思考速度，而且也相當有殺傷力�！� “真是個厲害而又囂張的家伙�！摈煳骱喍痰乇頁P了一句，“所以你們現(xiàn)在在慶功？” “沒有�！表n卓回答，“他被嚇壞了，一直在瑟瑟發(fā)抖，直到現(xiàn)在還躲在床上�！� 黛西：“……” “趙娟呢？”韓卓又問。 “她徹底安全了�！摈煳鳎安⑶以谀阋棠傅尼t(yī)院里，至少有二十名英俊高大的威猛男護士，我相信她一定很快就會愛上這里。” 韓卓笑著搖搖頭：“好吧，那祝你們度假愉快�！� “當心施�！摈煳饔痔嵝蚜艘痪�，“因為你殺了黃靖遠�！� “不是我，是他的妻子。”韓卓糾正，“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是完完全全的被動受害者，所以即使他不找我，在一周之后，我也會主動去找他�！� 白曦圍著被子坐在床上，雙手捧住水杯，正一口一口吞咽著溫熱的蜂蜜水。 韓卓打完電話后，又特意去浴室洗干凈手，然后才重新回到臥室：“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不是嗓子不舒服，”白曦抽了抽鼻子，“是全身都不舒服�！苯┯驳模涞�，顫抖的，至少需要十恢復期。 韓卓笑了笑，耐心地看著他用蝸牛速度喝完一杯水：“還要嗎？” 白曦搖頭。 韓卓掀開被子，重新躺在他身邊：“那還要不要抱？” “不要了�！卑钻匕严掳涂s進被子里，啞著嗓子，“你不如史蒂夫老師手感好�！� 韓卓皺起眉頭，心情果然很不愉快：“史蒂夫老師是誰？” “是我的熊�！卑钻厣焓直葎澚艘幌�，“這么大。” 熊？韓先生眉心頓時舒展：“ok，我可以容忍自己輸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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