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汐和雪芝互相看了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雪芝的步伐快程丹汐兩步。
咚——
嘶——
雪芝揉著腦門，怔怔的看著面前透明的“墻”。
程丹汐上前，將手覆蓋在那層玻璃上面。
她感受著掌心的觸感，神情嚴峻：“這個材質和警局的審訊室相似。”
我去！
雪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要不要這么高科技？
程丹汐眉頭緊皺，咬著下唇看向里面，她在外面的視野沒有這么寬闊，在里面發現，簡直是別有洞天。
病床就在他眼前兩三米處，有個人正靠著床頭坐在那里。
她的頭發很長，將臉徹底的擋住了。
幾分鐘后，有人從視覺的盲區走了出去，手里拿著針劑。
程丹汐認出來那個針劑上面的標記，是糜憶！
可能聽到了腳步聲，床上的人有了輕微的動作，她緩緩抬起頭，眼睛在看到醫生手中拿著的東西后，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狂的癲癇之中。
她蒼白的臉上顯現出猙獰的表情，齜著牙，朝著來人叫囂。
針尖有水珠溢了出來，那上面的亮度晶亮晶亮的，晃著程丹汐的眼睛。
是沈茵涼。
程丹汐不自覺的將手掌摁在了玻璃上面。
鏡面映出她的臉，和里面的沈茵涼一樣的蒼白，眼中有淡淡的惶恐。
“
2……實驗體……毒品，解毒劑，毒品，解毒劑……反反復復，終于是要研制出來新一代的糜憶了嗎？”
雪芝的鼻腔很酸，她抬手一模，掌心里一片晶瑩。
程丹汐側頭看她。
“夫人，這種場景，我也經歷過，她，好可憐。”
雪芝哭了，無聲無息的流著淚，朝著那個掙扎著哀嚎著，卻無法逃離命運的可憐女人伸出手。
冰冷的觸感刺激著她的皮膚，也刺著她的心。
沈茵涼的嗓子都喊啞了，露在外面白色的皮膚變得粉紅，和凸起的青筋交錯著，有種駭人的美麗。
她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手指上面有淡淡的血。
是她因為疼痛抓破了頭皮留下來的。
“接下來，會忍不住自殘吧？是我的話，我換選擇那面墻。”
雪芝不禁笑了一下。
笑容凄楚。
程丹汐動了動嘴巴，聲音哽在了喉嚨里。
里面，被注射了藥劑的沈茵涼，不斷的撓著自己的頭發，她捧著自己的腦袋，本能的朝后面用力的撞。
聽不到聲音，可光從里面傳遞過來的真實畫面，程丹汐就能感覺到每一下的力氣有多么的大。
該有……多疼啊……
程丹汐靜靜的看著，腦子也清明了不少。
有人故意引她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讓她看到沈茵涼所遭受的這一切。
滴滴滴——
沉寂的手機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是視頻通話。
程丹汐摁了接聽鍵。
“程小姐，通過這種方式見面，你喜歡嗎？”
邪魅好聽的男音。
銀色的妖嬈面具出現在屏幕里，櫻紅色的唇角輕勾，性感妖媚。
是宮擎！
程丹汐眼底有片刻的復雜光芒。
她淡淡的問：“宮少還真是有興致，安排了這么一出戲給我看。”
“nonono！程小姐，你搞錯了，我的興致可不在沈茵涼那個廢人身上，而是在你的身上。”
程丹汐眼睛閃爍幾下，沒有答話。
“程小姐的魅力真的挺大，竟然令我的手下為你賣命，宮某人真的甘拜下風。”
宮擎好似笑了一下。
他沒有賣關子，不等程丹汐發問就主動為她解惑：“畢竟，這些東西都是為程小姐準備的，宮某本想欣賞程小姐遭受這些的精彩表情和反應，沒料到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掉了包！還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被面具擋住的眼眸里，有剎那的凌厲光芒，透著殺氣。
冰冷冰冷的視線從屏幕中射了出來。
程丹汐鎮定自若的回望著他：“哦，宮少爺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讓你開心開心啊，程小姐被人這番愛著，不是應該很開心么？”宮擎忽然收斂了表情，換成了柔和溫暖的笑：“宮某人知道程小姐一心只愛司長官，對于別人的愛慕你會覺得困擾，于是宮某人很貼心的幫你將這份困擾解決掉了。”
畫面一轉，明亮的光芒變得昏暗。
鏡頭里只有最前方的墻壁上有一面窗戶，窗簾子拉的很緊，光線是通過窗簾照射過來的的。
今天不是晴天，這個點能照到屋里的光芒非常的暗淡。
朦朧的光芒前方是一團黑乎乎的影子，隱約看出來是個人影。
鏡頭在來來回回的晃動著。
程丹汐仔細的看，瞳孔驀地睜大。
這間房子是呂修鈞的房子，而此刻，那個黑色的人影就是處于半昏迷狀態的呂修鈞，他被人吊著手懸在了半空中，他屈膝跪在一把椅子上面。
那是他操作電腦的時候最喜歡坐的椅子。
程丹汐認出來他的那一刻，淡定的表情有片刻的龜裂。
就這么一瞬間，夠了。
鏡頭切換到宮擎的那張狠厲的臉，與他唇角燦爛的笑容結合在一起，透著詭異。
“宮擎！你到底要做什么？”
“程小姐息怒，宮某人只是想幫程小姐解決掉麻煩而已，對于這位愛慕者的擅作主張，相信程小姐也很不喜，對不對？”
宮擎絲毫不被程丹汐的怒氣所影響。
他欣賞著程丹汐變幻多彩的表情，覺得很有趣。
“夫人。”雪芝心疼不已，她看出來夫人此刻的狀態很不好，心腸太軟就是夫人的弱點，遇到在乎的人，會給予無條件的信任。
曾經知道呂修鈞是糜憶的人的時候，夫人受到的打擊和創傷很大。
戰斗了這么久，在夫人終于學會了冷硬時，飛凌的死再次擊潰了夫人的偽裝，還有她的事故，沈茵涼和沈多軒的各種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壓在夫人的身上。
最后，是長官大人的離開。
雪芝明白程丹汐的壓力有多么的大，在蕭少爺差點遇害的時，她幾度崩潰，雖然她隱藏的很好，可她的眼睛深處透出來的哀傷無法掩蓋。
不得不說宮擎是個很厲害的人，知道怎么用對方的軟肋擊潰對手。
就如同現在，夫人的心里覺得很對不起呂修鈞，宮擎就用呂修鈞來擾亂她的心，讓她失控。
這樣，雪芝的眼睛猛地睜大——
糜憶的催化劑不就是巨大的打擊和悲痛欲絕的情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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