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驛館,瑤鈴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筋疲力盡。她卷了錦被就睡去了。今天的事給她的打擊太大,她今年剛十三歲,雖然從小沒有父母的疼愛,可是自幼有風照、師傅、鬼靈先生的呵護,也是無憂無慮的長大,她見識過貪官污吏惡霸豪強丑惡的嘴臉,可是她從沒有想過人性如此的丑惡,今日里的敏妃所說的那一切,是單純善良的她無法想象到的。
那個叫玉兒的女子最后怎么了,她想著,好像她最后還懷著孩子。母親,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遭遇了這樣的災難?他不是太子的老師,他是江麗的國君,可是自己看著他真的有種很親切的感覺,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否也是他這般的溫和?可是他為什么會對敏妃那樣無情呢?如果他對她好一點,她還會不會做那么殘忍的事?
一陣清清淡淡的笛音飄起,是那個長月明在吹笛子,他的笛子吹的真好聽呢,繚繚繞繞的纏在房梁上有著淡淡的憂淡淡的愁,還有著若有若無的愛。小風就在旁邊,她知道小風一定很難受,她想對他說沒有什么事,她就是有點難受?墒撬f不出來,因為她一張口就想哭。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她心里就是想哭。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瑤鈴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見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有一種寧靜朦朧的白。小風睡在旁邊的搖椅上。大腦暫時進入了一片空白,沒一會她就想起了在王宮里發(fā)生的事?粗梢紊系娘L照。她思索了了半天最后貓一樣的起了身,腳輕輕的落到地上,彎腰撿起地上的鞋子,提在手里身子還沒有完全立起來,就看見一雙明明亮亮的眸子看著她。她唬的坐在床上,手拍著胸有些訕訕的地說道:“我想下去走走!
“你準備去哪?”風照有些惱怒的問,白日里把她接了回來看著她躺在床上難過的樣子,他不停地責怪自己沒有看好她,讓她見識了這么丑陋的事,他想沖進宮里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可是瑤鈴都沒有讓容淵殺,他就更不能殺了。“不許出去”冷冷的撂下一句話。然后又瞇了眼不去看瑤鈴一眼。
一會兒,兩只小手纏在了他的胳膊處,“小風,你就讓我去看看他,就看看他在不在!憋L照在躺椅上側了個身,沒有理瑤鈴。一會兒那個嬌小的身影又轉到了他的對面,嘴巴就對著他的臉輕輕說道:“求求你了,我實在是看著他可憐!憋L照心里著實煩惱:“他可憐什么,一個男人連自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有什么可憐的!
沉默了片刻,輕輕軟軟的聲音又響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敏妃的手段,你武功那么好,都著了他的道,何況是他呢,他雖說是一國之君,可是不知道的事也多了去了。”
風照睜開眸子就看見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貼在自己面前。兩人就這么沉默著。這時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進入了風照的耳朵:“讓瑤鈴去,確定一下她的身世!痹旅鱾饕羧朊軐︼L照說道。
江麗王宮,在玉閣前的亭子里,容淵整整呆了一天,從敏妃殿失魂落魄地出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個地方。敏妃的話一句一句如刀子一樣刻在了他的心上,當年在朝堂上的記憶歷歷在目。玉兒就坐在他的旁邊穿著貴妃的朝服,是他要給玉兒一個盛大的加封典禮,他要全江麗的人都知道他愛她,看著嬌小的玉兒穿著厚重的朝服,被壓的喘不過氣,他對她溫和的笑了笑,她回他一個嬌嗔的佯怒,他的心就有了滿滿的愛。
可是就在玉兒喝了敏妃敬的酒后,突然變得瘋狂,柔弱的她突然出手打傷了敏妃,并且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放蕩的笑聲飄蕩在滿朝堂,坐在玉兒旁邊的他想要拉住她,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對著他做出了不堪的動作。他清楚的記得他當時大腦里一片空白,滿朝堂一片混亂,混亂中他聽見宰相的聲音:“將這個擾亂朝堂的瘋女人拉下去!彼匆娛绦l(wèi)們像狼一樣撲了進來,抓住了瘦小的玉兒他想出聲阻止,可是嗓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那卻發(fā)不出聲。眼睜睜看著玉兒被帶了出去,卻不料斜刺里飛出一人,瞬間出手打翻了兩個侍衛(wèi),帶起玉兒躍上高高的大殿頂,幾個飛躍后不見了蹤影,他恍惚在夢里,聽見敏妃地叫聲宰相地叫聲侍衛(wèi)們慌亂地奔跑聲。
今天這一切傷心不堪的往事,從敏妃的嘴里,被一點一點的揭開,當年他曾懷疑過敏妃,可是苦于沒有證據(jù),如今被她自己說出,卻已是十三年后了,他的玉兒早已流落天涯不知所蹤了。
聽到身后有輕輕淺淺的腳步聲,他回轉頭看見了那個女孩,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坐在了自己的旁邊。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頭頂?shù)脑铝领o靜地看著亭閣里的兩個人,將清清淡淡的光輝灑滿了大地。亭閣前是一片沉靜的湖泊。
誰也沒有說話,就那么坐著。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女孩輕輕的問:“你知道我不是敏妃殿的侍女,對嗎?”
他看著她,“玉兒,這是我們的女兒對嗎?”他在心里這樣說著。
看他不說話,瑤鈴想再要說什么卻聽見他溫和的聲音響起:“侍女們有自己特定的服裝!
瑤鈴低頭在月夜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錦服,這件衣裙還是去西吳時月明給她的,用手摸了摸了衣裙,然后明亮的眸子就看向容淵問:“那你為什么不揭穿呢?”
這雙眸子里發(fā)出的光芒和他的玉兒一模一樣,“如果揭穿了,第二天你還會來看我么?”他輕輕的有些思索的說道。
瑤鈴怔了一怔,沉默了片刻又問:“我和那個女子真的很像嗎?”
聽她這么問,夜幕下的容淵面上痛了一下。他轉頭望向沉靜的湖面,很久后又將頭轉向瑤鈴輕說道;“是很像”
“有多相像呢?能讓敏妃混亂的把十幾年前做的壞事都說了出來?”她在心里想著。
“容貌有七分相,神態(tài)舉止有八分像”這時容淵的聲音輕淺的傳了過來。
聽到容淵這么說瑤鈴由不得大吃了一驚“這么像!”
對面的容淵點點頭,
瑤鈴不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既然和這個叫吳玉的女子這么像,是不是說明自己的娘親也和她有點像。
“你想什么著呢?”對面的容淵問她。
“我在想我的娘親,不知她長得什么樣子?”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思念淡淡的憂傷。
容淵的心仿佛被什么利器扎了一下,疼的他下意識地將手握成了拳,嘴里立時就有了一股淡淡的咸味,一絲血順著嘴角就流了出來。
瑤鈴看到容淵這般,輕輕伸出柔夷小手抓過了容淵握成拳的手,嘴里輕說道:“放松。”四個手指扣在脈門上,一會后,她從懷里掏出一枚鈴鐺,捏開后將里面的丸藥取出來,遞到容淵面前:“你憂思過甚,心脈氣血郁阻時間過長,已經(jīng)傷了元氣,這枚藥是恢復你受損傷的元氣。明日里我再給你開些藥幫助你化解心脈的郁阻!
看著瑤鈴手里的藥丸,容淵擦去嘴邊的血絲,眼眸里聚起了父親看女兒時才有的疼愛與祥和。
瑤鈴看到容淵眼睛里泛出的慈愛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癡了,鬼靈先生也會這樣慈愛的看著她,可是卻遠沒有容淵眼里的疼愛這么濃烈。不知為什心里對他的親近越來越濃厚。
“想你的父親嗎?”突然間他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瑤鈴愣了一愣,父親,她曾經(jīng)想過,可是自從知道了這支白玉蘭釵后,她想的更多是母親,父親,父親該是什么樣的呢?
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容淵,父親該是他這樣的多好,雖然他不愛敏妃可是他依然愛七公主。她笑了笑對他說道:“我想我的父親應該和你很像吧,至少他應該像你愛玉兒那樣的愛著我的娘親才對!边@是瑤鈴心里最美得向往,她不敢想也不愿想自己的娘親是被父親拋棄的。
容淵的心又是一痛,但是那痛里卻有了一絲喜悅。
看著容淵吃了那個藥丸,瑤鈴站起身往前走了走順著臺階來到湖邊,月夜里她伸展了一下雙臂,然后她回轉頭看著他:“你什么不問我去敏妃殿干什么?”
沉默了一會,他說道:“于我來說他的死活與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瑤鈴愣了一愣,有些為敏妃難過,“她其實是很愛你的。”
“愛我,就可以傷害我愛的人么?”
看著容淵眼里狠絕的目光,再想著同一樣的眸子看著那個叫吳玉的女子時,卻是溫柔如水的,庘徲行┫氩幻靼,一個人對于自己所愛的人和不愛的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差別。
她想問問有關那個叫吳玉的女子后來的事,可是看著一臉憔悴的容淵,她還是放棄了,她心里明白那個女子是容淵心里最不能碰觸的地方,在敏妃殿里就可以看出,當年吳玉被害,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深不可測的傷疤。今天敏妃把一切都殘忍得揭開后,就彷如把他心里的那個傷疤活生生地揭開了,帶著肉帶著血,她怎么再能問這個事。她想讓他開心點:“你能帶我到這個宮里轉轉嗎,我還沒有進過皇宮。”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這是我和玉兒的女兒!毙睦镞@樣想著。玉兒消失了這么多年,卻沒想到上天把他們的女兒帶給了他,就在他結識玉兒的這個亭閣里,她毫無預料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輕輕走下臺階來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拂去她眼前的一縷秀發(fā),眸子看過她頭頂?shù)哪侵О子裉m釵,輕嘆了一聲,這支釵是玉兒最愛的,在玉兒及笄的那天,她親手為她釵上這支白玉蘭釵,也就在那天玉兒成了他的女人,可是在一個月后,玉兒就被敏妃殘忍的陷害,自此江麗的王宮里就沒有了玉兒這個人。
“能告訴是誰收養(yǎng)了你!彼行┆q豫卻還是問出這句話。
聽容淵這么問,瑤鈴有些吃驚,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
就在這時,從亭閣后傳來了一陣淺淺的腳步聲,庘徍腿轀Y同時回過頭,就看見在不遠的竹林里走出的風照,長發(fā)披肩散,一襲錦衣在夜幕里襯托出他高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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