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青立在窗邊看了窗臺上那盆綠的正濃的梔子花,眼前出現了長若璃修剪了花枝的模樣。
好似一抬手就能撫摸到長若璃那烏黑的秀發,溫軟的面龐,可是他不敢抬手,他怕觸手間,她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于他來說就是一道美麗的影子,他從未正真的抓住過她。
風照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后,看著風青形銷骨立的背影,心里卻也沉重了些許,是眼前的這個至高無上的皇者逼迫的他一家骨肉分散,他曾經是那般的仇恨于他,可是如今立于他的身后,心里卻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那不為人知的深深的孤獨與寂寥。
“你的母親她一路可好?”
良久一道暗啞的問話從風青的嘴里說出。
風河沉默了一會,低低回答了:“一切都好。”
“朕很想去延龍,去看看延龍的山山水水,去看一看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可以生養出你母親那樣的女子。”語氣滄桑無奈,說完后他沉默了起來,很久后他才又開口說了一句:“朕準備公開你的份。”
風照驀地怔了一下,一雙眼眸里劃過一道耀眼的熾烈的光芒。
“太子年少又心底良善,缺乏殺伐之氣,而大龍與薊國必有一戰,戰爭所過必有無數生命喪生,朕怕澤兒那時會猶豫不決,失了絕佳的機會。”隨著話聲風青轉身看了風照,一雙深邃的眼眸閃著鷹的銳利,“而大龍唯有你可以震得住那場廝殺。”
風照毫無畏懼的直視著風青,眼底深處燃著一團炙熱的火焰。
風青亦看了他,眼底深處有著些贊賞與信任。
二人默然對望,彼此間不需要任何語言的描述,卻已經明了對方的一切。
“去看看你的父親吧,他就在祠堂。”良久風青從袖籠里掏出那一枚鷹符遞與風照。
“他會告訴你作為風氏后人應盡的職責與遵守的律例。”
好似一陣春風溫暖了風照孤冷的心,這一日也終于到來了,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與父親見面了。
安全的送走母親。他又將與父親見面,所有的一切都曾是是他熱切期盼的,如今就這樣按著他的心意發展著。
出了青璃宮,抬眼看了最高的宮闕之頂。一股霸氣油然而生,這個宮闕終于為他敞開了大門,他要在萬里疆場實現他一統天下的夢想,也是風氏幾代人的夢想。
提腿邁步他大步流星的向著風氏祠堂而去。
大牢內,風河蜷縮著身子躺在一堆柴草上。如果不仔細看卻只當是一堆破舊的衣衫堆在哪里。
自從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經大白于天下時,他的心就好似被洪水淹沒了般,沉沉浮浮沒有底的向著無法預知的方向飄去。
他曾經想著風澤的良善或許會饒他一命,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沒有任何的奇跡發生,他忽然覺得現在這般的幽暗寂靜是最好的,他的耳朵時時地聆聽著大牢內所有的聲音,倘若有聽到腳步聲他便會驚恐不安,生怕是處死他的圣旨來了。
就在這樣的得得失失戰戰兢兢中,他艱難的度過了一日又一日。
蜷縮著身子的他處在半夢半醒中。“殿下,殿下。”
有女子輕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他睜開眼,一雙幽靜的溫柔的眼眸正滿是愛意的看了他。
“云兒云兒”他猛地坐了起來,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將頭依在女子柔軟的胸懷里,他顫聲的問道:“云兒,云兒,真的是你么?我沒想著要殺你,我們以后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么?”他如孩子般哭泣了起來。
“殿下。莫怕,云兒會陪著你的。”女子的聲音輕柔而又飄渺。
風河邊哭邊仰頭看了云兒,看她也正看了自己,他咧嘴笑了。“有你陪著我,我就不會害怕了。”
面前的云兒輕輕得有些凄涼的問道:“是么?”
就在風河準備回答時,驀地那張溫婉美麗的臉龐忽然的扭曲了起來,他駭得張大了嘴,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殿下,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
那張扭曲的臉砰的散去換成了一張滿是血污的淤腫的臉,看不清五官都在什么地方,緊跟著旁邊又扭曲著浮出了幾張同樣血污淤腫的臉齊齊的向著風河靠了過去。
風河嚇的忙向一旁滾去,“你是什么東西,你們是什么東西?”
“太子殿下我是你府里的侍女啊,只因你心情不好就將我活活的打死了啊,嗚嗚嗚…”
哭聲凄涼幽婉聽的人毛骨悚然。
風河連滾帶爬的向著牢門而去,“來人啊,來人啊。”
他大叫著,伸手就向著牢門抓去,眼看就要抓到牢門時,忽然那牢門扭曲著幻成了一張無比巨大的口,向著他吞噬了過來。
“呵呵,人啊,我等你很久了,這地獄的門正等著你的進入呢。”那巨大的口發出陰森的笑聲。
“不要,不要抓我,求求你”凄厲的哀嚎的聲音好似來自地獄深處一般。
一雙正在沉重行走的腳步在監獄的過道里停頓了下來,片刻后,腳步快速向前走去。
“父皇,父皇救救我。”
就在風河絕望駭怕到極點時,一盞宮燈出現在了牢門口,一個熟悉的威嚴的身影靜靜的立在那里。
瞬間所有的一切都歸于平靜,那些扭曲的臉的那巨大的口倏忽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跌跌撞撞的風河探出一只手穿過鐵欄桿,想要抓住風青的衣袖,卻被夏臨海出手擋住。
“父皇,父皇救救我,我錯了。”
像一個走失的孩子般他趴在欄桿上嚶嚶哭了起來。
風青的心一陣陣的痛,不由伸手捂在了胸口上。
“河兒。“他喃喃的低喚著。
“父皇父皇,我怕,我怕,這里有鬼啊…”
風河乞求的渾濁的雙眸看向了牢門外的風青。
風青抬起手想要撫摸了風河的發,卻被一旁的夏臨海輕輕的喚住:“陛下,皇長子神智不清,莫要傷了陛下。”
“開門”
低沉威嚴的聲音有著不容置辯的嚴厲。
獄卒掏出藥匙將牢門打開。
看著緩步走進來的風青,一種很久不曾出現的安全感彌漫在了風河的心田,他不在害怕,不在恐懼。
此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兒時,一個人睡在寂廖的寢室里,外面有雷電風暴,他驚怕的拼了命的蜷縮了身體,忽然寢室門被打開,透過被拉開的錦被的縫隙,他看到了一個魁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忽然的他就覺的眼前一片光明。
雖然父皇是嚴肅的,可是每每在他恐懼時,只要聽見父皇的聲音,那些恐懼無助都會蕩然無存,好似父親的身上有著無法言說的趨避鬼怪雷暴的霸氣。
“父皇,”他跪倒在風青的腳底,低低的哭泣著。
風青伸手想要摸在風河的發上,手指就快要接觸到他凌亂的發時,又停了下來,接著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你可知罪?”冷沉沉的他問了跪倒在地的風河。
“兒臣知罪。”低泣的風河磕著頭,向父親承認了自己的罪責。
“你派人刺殺璃兒,派人刺殺風澤,你當朕不知道么?”風河猛然抬頭看了父親。
“朕一而再的原諒了你,你卻不知收斂,你與你的母后謀逆篡位,你當朕不知么?所有的這些朕都可以饒恕,可是你不該拿了大龍的江山換取你的私利,風氏幾代人打下的江山就被你這樣拱手讓與薊國,你讓朕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父皇,兒臣知錯了。”低泣的風河抱住風青的腿哭得悲傷絕望。
風青看著跪在腳底的風河,深沉如井的眼里有著深深地痛,他終究抬手撫摸在了風河的頭上,“你是朕唯一…寄予厚望的兒子,可是卻做出如此糊涂不堪的事。”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片刻后深深的長吸了一口氣,接著猛地收回撫摸了風河發髻的的手,轉身冷冷說道:“即使朕饒恕了你,風氏族規又豈能饒恕了你。”
說罷他扭轉身大踏步走出了牢門,身后是風河哀嚎的聲音:“父皇,父皇,你不能丟下我啊。”
在陰暗處的風青一只手扶了一旁的柱子,嘴角有殷紅的血。
“陛下,陛下”夏臨海心痛的低喚著。
風氏祠堂一角的院落,守衛的伊峰看到走進院門的風照時,愣怔了那么一瞬間,當看到風照手里的鷹符時,他忙恭敬的拱手行禮,“請郡王殿下稍等,容我做個稟報。”
風照微點頭。
就在這時,院內的那間正屋的門忽然的自己打了開來。
“進來吧。”一道溫雅清潤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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