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江鶴繁雙手揣在褲兜里,若有所思地垂目。他一身灰色西裝,上衣敞著,內搭的黑色襯衫沒系領帶,削弱了正裝的嚴肅,看著成熟隨性。因為是修身款型,襯得他愈發英挺。 他身后那群人就生動多了,或喜上眉梢,或開懷大笑,還有正在鼓掌的。 嘖。 照片再次印證了何風晚對他的評價:乏味。 可她莫名轉不開視線,江鶴繁英俊的臉上表情稀缺,和那晚上一樣透著淡淡的高冷,卻又不是攻擊性,就像不希望別人給他附上“精英”、“成功人士”的標簽,低調地收斂著,使他渾身上下散發一股迷人的氣息。 一股讓所有野心勃勃又躍躍欲試的女人,看了想要征服的氣息。 想起成珠珠提到的群,當時還納悶怎么會有人這么無聊,何風晚現在有點懂了,那其實是一群惺惺相惜的女英雄。 不過很棘手,人家的群都是私下建的,她那句“就是要泡江鶴繁”可是讓本人聽到的。 唉,愁。 何風晚仰面無聲地嘆息,隨后抱著手機倒回床鋪,暗想她在江鶴繁心中一定算不得零分,但凡還記得,必須是個負數,這讓她有了偃旗息鼓的念頭。權當這雄心是一時興起的玩笑,掐了就掐了,她順手拿微信簡潔地點評“就那樣吧”強行挽回顏面。 成珠珠不可置信地回復:??? “珠珠,你聽過‘懸地隔’這個詞嗎?我跟他的距離,其實就像與地那么遠。謝謝你的熱心,要不這事到此為止,我不想,你也別想了啊。” 成珠珠無法理解:“可你明明昨晚還——” 她一腳急剎,截去了“恨不得一口吃了他的樣子”這條話尾,在線那頭突兀地沉默著。 隔著手機屏幕,何風晚好像看到成珠珠一肚子委屈打著滾冒著泡地往外躥。到底是個實心眼的姑娘,聽她那般言之鑿鑿,當真行動起來,還輾轉托了人。眼下她將話全推翻,心里堵,嘴也跟著堵,玩不來八面玲瓏那套。 但很快記起與她工作上的主從關系,成珠珠心虛地補充:“反正視頻都跟我同學訂好了……不看白不看?” 何風晚喜歡她,從沒想要為難她,更不好意思將那晚的醉態和盤托出,便答應下午過去看。 * 出租車上,何風晚趴在窗邊貪婪地張望。 四年沒回來,城市早已換了新面貌,是連深秋的冷空氣也打不蔫的時髦光鮮。無數高聳的樓宇將空襯得愈發深暗,車龍永遠不絕,人潮永遠不滅,瞧著和紐約沒什么兩樣。 于是看一會兒就沒了興味,她靠回后座翻檢手機。 微博上對她的圍攻少了很多,剩下幾條堅定不移的,如散落洋面的袖珍島嶼,叫人目光停留的**都欠奉。 何風晚倒是看得有味: ——聽你晚灰溜溜地回國了,服氣!騙不了外國人就回來騙同胞! ——鼎藝官微發公告了,何風晚要出任今年絲路模特大賽決賽現場嘉賓,她算老幾? ——決賽現場嘉賓?你晚莫不是傍到什么金.主爸爸? 我還能去當嘉賓?莫不是哪位金.主爸爸看上我?能提前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嗎? 事先沒收到半點風聲,何風晚的驚訝絲毫不亞于黑粉。 后來問了成珠珠,她拍著腦門大叫:“經紀人姐姐給我發了郵件!我忘了看,也忘了告訴你!” 何風晚:“……” “沒關系,決賽一個月后才開始,公司早幫你安排,明重視你。”成珠珠一臉憧憬地笑,仿佛已帶領何風晚走上人生巔峰,“經紀人姐姐還,國內幾家廣告商都想找你做代言,已經在接洽了。晚晚,你有要求嗎?” 要求? 何風晚脫了灰色大衣,盤腿坐上沙發,隨意挽了個丸子頭,認真思考了一番,:“錢。錢到位了,讓我代言挖掘機都沒問題。” 成珠珠:“……” 下午五點,太陽西斜。 客廳落地簾拉開半面,照進來的光爬上墻壁,緩緩游移;照不進的掛在簾幔上,落成深色的影。何風晚捧著大麥茶,溫熱透過杯壁染上手指,茶包在水面沉沉浮浮,茶色漸濃。 這套三居室是成珠珠跟朋友一起合租的,到處都清清爽爽,幾個人拾掇出居家過日子的溫馨來,叫何風晚一時挪不動眼。成珠珠穿著一套多啦a夢家居服,叉腰站上陽臺,正跟那位司機同學討價還價,叫對方從錄拍視頻改成現場直播。 何風晚看她笑逐顏開地折返,問:“成啦?” 成珠珠眼睛彎成月牙,“成啦!” 她袖子一捋,低頭給電視機連上各種轉接線,做調試。 能盡情圍觀江鶴繁的部門活動,不枉浮生偷得的半日閑。茶幾上放有成珠珠備好的麻辣鴨舌、涼拌藕片和鹽水花生,何風晚又倒一杯大麥茶,半臥長沙發上,口口地吃藕片。 白色貼身毛衣裙過膝,將她身體輕柔包裹,隨各種細微的動作,襯出玲瓏曲線。 成珠珠抓著遙控器,搖頭感嘆:“晚晚,你真的……別放棄,我給你下注,不能再站江總了。” “怎么啦?” “就,突然覺得你贏面很大。” 何風晚笑著斜她一眼,手扇了扇,“快開電視!” 之后一個躺在沙發上,一個躺在懶人抱枕上,好整以暇地看起來。不過因為是偷拍,前半個時,鏡頭不知對準哪里始終黑著。 她們發懵地聽了半,勉強辨出這是在為某個主管慶生,同時也為慶祝前段時間的兩樁大收購。還特意請了主持人來,字正腔圓地介紹這場涵蓋了游戲、獻唱與自助餐的復雜慶生會。 直至鴨舌藕片都吃盡,鏡頭才找到人。 一下就對準江鶴繁。 他氣宇軒昂地立在一叢淡白色燈光下,頗有軍人之姿。穿著成珠珠傳去的照片上那套,表情比那時放松一些,頭發也做過定型,整個人淡然隨和,卻魅力難擋。 何風晚不禁有些恍惚。 屏幕上這個男人,就是那晚神色冷冽的陳招財,對她自我介紹的陳招財,請她吃餅干的陳招財,指名要她喝酒然后偷聽她講電話的陳招財。 成珠珠花癡地流口水:“老板真的好有腔調好想嫁給他哦!” “可惜離我太遠了,也沒有緣分。” “誒?你怎么知道沒緣分?” “有緣分的人,見一次面就夠了。”何風晚感嘆。 這恐怕就是老爺戲謔心起,不愿遂她的意,偏要她給江鶴繁留個壞印象。她剝著花生,心思慢慢從江鶴繁轉向晚上該吃什么。 下一秒,觸不及防地看見姜洲齡。 她燙了一頭茂密的卷發,穿黑色緊身皮裙、長筒靴,手持魔法棒蹦蹦跳跳地跑上臺。 何風晚驚愕地瞪大眼睛,盤腿坐起。 慶生會過了開場致詞,就進入游戲環節。大家分別戴上紅藍兩色的王冠站成兩隊,姜洲齡作為空降嘉賓,施與懲罰或者獎勵——懲罰是摸出某人皮夾,將里面的秘密公之于眾;獎勵則是玩pocky game“不心”吻到對方。 “嘖嘖。”這節目不免低俗,但同個部門都是自家人,玩玩沒什么。就是看姜洲齡對著一個個男人動手動嘴,成珠珠連連搖頭,“原來還有比你更沒節操的。” 沒多久,輪到江鶴繁受罰,現場鴉雀無聲。 姜洲齡笑中夾雜趨奉之色,嗲著嗓子:“江總,冒犯了。” 然后伸手去翻江鶴繁的衣兜,怎么也沒找到皮夾,急得抓耳撓腮。 江鶴繁雙臂緩緩展開、上抬,慢條斯理地:“聽姜姐會親自動手,我特意放到了褲兜里。” 盡管知道老板這話是為調節氣氛的,卻依然瞬間點亮了所有人的雙眼,大家無不換上“燈光師已就位”的犀利眼神,目光如炬地看來。 姜洲齡窘得臉刷地紅了,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忐忐忑忑地從他褲兜里摸出皮夾。她捏著皮夾晃了晃,輕聲問:“我要翻啦?” 江鶴繁好整以暇地:“請便。” 皮夾一覽無余:幾張黑卡,一疊薄薄的百元鈔票,還有一張照片。 姜洲齡像是挖到寶貝,嬉笑著拈起照片。然而她只翻看了一眼,就飛快塞回去,笑容也掛不住,僵著臉:“哎呀,居然什么都找不到,看來我得代江總受罰了,給我酒。” 電視機前,成珠珠搖撼何風晚的手臂,無比困惑地問:“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了?那張照片怎么不給大家看呢?” 何風晚沒話,隆隆的心跳聲又起來了。 哪怕只是不及一秒的匆匆,也認出是自己那張上空照。 姜洲齡必然不會暴露,江鶴繁皮夾藏有她照片的這件事,那不是變相替她炒作嗎?而且曾目睹他們一起乘坐電梯,保不準江鶴繁就看上她了?恐怕今后還得巴巴地貼來熱臉。 自以為放下身段,接受這種私人邀約,就能趁機與江鶴繁搭上。 姜洲齡要的酒,其實是杯苦酒。 但讓何風晚最意外的,并非姜洲齡吃癟。她只是想不通,那張模特卡的翻拍照,江鶴繁怎么偷偷藏在皮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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