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承紫從容淡定,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馬大夫一愣,隨即就說:“沒,我,我沒得誰指示。”
“既然馬大夫如此不誠心,那別的事便我們免談。”江承紫冷了面,上輩子她學(xué)的雖不是權(quán)謀術(shù)數(shù),但到底是與敵人真槍真刀實戰(zhàn),在那些偽裝探查敵人的時刻,即便是一句話,都包含重大信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本就天資聰穎的她,又如何不知。
她起身要走,那馬大夫急了,連忙喊:“九姑娘,留步。”
“我對你提供的消息沒興趣。”她頭也不回。
“我告訴你,都告訴你。”馬大夫低聲說。
江承紫站定,施施然轉(zhuǎn)身,攏了衣袖,緩緩地說:“我今日有事,給你時間不多,你若不能說服于我,自有人用別方式讓你說實話。”
她說話時,語氣陰森森的,馬大夫一愣,他走南闖北見過許多的名門貴族,見過許多上位者,知曉她言下之意是說若是他不說實話,就該是用她的方式嚴(yán)刑逼供。
馬大夫先前本以為不過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再聰穎也只是小姑娘,能有多少的智慧?而且?guī)煆南烧哌@種事,有時候不過是上位者統(tǒng)治百姓的手段,亦或者世家貴族想要東山再起的一種說辭罷了。
所以,當(dāng)那人來找他,并且亮出他妻的信物時,他徹底懵了。當(dāng)那人提出所謂計劃時,他沒有別的路可行,只能答應(yīng)。
那時,他想:不過一個九歲的小姑娘,自己不必懼怕。就是在剛才,在與她單獨相處之前,他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畢竟,他剛才說起往事時,連自己都覺得心疼憤恨,撕心裂肺。
可這小姑娘輕飄飄一句話,毫不隱瞞地告訴他。她洞悉一切,而且雖然是小小的女孩,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這種氣勢,就是昔年面對他認(rèn)為的大權(quán)貴也是沒有的。
“九姑娘。留步。”他又喊了一句。
江承紫沉了一張臉,就在近前,面無表情地說:“我已站在此處。你長話短說。”
馬大夫翻身下床,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說:“昨晚入夜。有人來找我。說今日姑娘會來此處,想方設(shè)法向姑娘透露洛江山一帶可能有白毛子巖,以及外族人活動的痕跡,就可放我的妻歸來。”
江承紫不說話,只是瞧著他,從他面上的蛛絲馬跡去看他是否在說謊。馬大夫被她看得頭皮發(fā)麻,只得賭咒發(fā)誓說:“九姑娘,老朽所言全部屬實。那人身材魁梧,三十多歲,持我的妻的玉佩纓絡(luò)。我不能不信。他說我妻醫(yī)術(shù)高明,當(dāng)日治好首領(lǐng)之妻后,就被留在部落。因為她對部落熟悉,是決計不能放出來的。”
江承紫略略搭了搭眼皮,內(nèi)心鄙夷,卻依舊不動聲色。馬大夫見她依舊不說話,便繼續(xù)說:“我甚為想念我妻,想著也只是透露消息給九姑娘。九姑娘如此能耐,對付這些人自是不在話下。”
“是么?若真認(rèn)為我有能耐,一開始就該對我說實話。尋求我的幫助,而非信任賊人。”江承紫反問。
馬大夫臉?biāo)祝瑑?nèi)心一片慌亂,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江承紫卻又提醒:你所剩時間不多。若不說,我走了。
馬大夫這才又說,他答應(yīng)那人之后,就一直睡不著,覺得心有戚戚,但又十分想見妻。
江承紫聽他重復(fù)之前的廢話。便斜睨他一眼,問:“那年輕人呢?”
馬大夫一愣,才知曉是最先挑起洛江山區(qū)話題的年輕人。他心猛然一沉,便說:“他,他只是——”
他想要繼續(xù)說要去,卻見眼前女娃眸光一凌,說:“馬大夫,你欲欺我年幼?”
馬大夫臉色慘白,江承紫斜睨他一眼,說:“若那人在出現(xiàn),告訴他,洛江山區(qū)我遲早會去,你大可布下天羅地網(wǎng)等著。但如今,他想要捉我,引什么人來,就要看他本事。”
“九姑娘——”馬大夫喊一聲,只覺得無比絕望,昨晚那魁梧的男子那氣勢威嚴(yán)以及那一股子凌厲已讓他覺得像是地獄惡鬼。如今這九姑娘明明是傾城的容貌、天真的年齡,偏生有一種肅殺與威嚴(yán)之氣,倒像是說書人常言的惡鬼修羅。
她那肅殺威嚴(yán)卻偏不是囂張跋扈,倒像是見慣殺戮之后的肅殺。馬老三還說他是師從仙者,她身上哪里有半分仙者之氣?
馬大夫跌坐在地上,手里緊緊握著一枚玉佩,那玉佩經(jīng)過許多歲月,瓔珞已損壞,玉佩的光澤倒是更甚從前,這說明這塊玉一直有人帶在身邊。這不是價值連城的玉佩,換句話說,這玉佩還有些劣質(zhì),能一直戴著這塊玉佩的人,也只有自己的愛妻。
這么多年,他期望過愛妻還在人間,卻也期望過她已死了,不然總是屈辱活著。從前,他聽街上的人講過那些蠻夷之邦的惡劣。
這么多年,午夜夢回,他總是從夢中哭醒。如今,自己的妻真在人間,且聽那人說,因妻的醫(yī)術(shù)高明,在那邊一直被人尊敬。
能再見到愛妻,舉案齊眉,共研醫(yī)術(shù),這是他做夢都想要的事。因此,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yīng)那人。
這一夜,月不甚明亮,像是蒙了一層綢緞似的。他拖著瘸腿在村里踱步,走來走去,便碰到那叫二娃的年輕人。他當(dāng)年就是二娃尋回來的。所以,他就與二娃說起洛江山。二娃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打獵好手,再加上平時喜歡吹噓,當(dāng)然就各種添油加醋地吹一番。
馬大夫便低聲說:“聽聞洛江山那邊有白衣女鬼,你不怕?”
“呔,哪里來的白衣女鬼?大狗倒是瞧見過。”二娃一邊說,一邊訓(xùn)斥自家嘮叨的婆娘。
馬大夫就一整晚都在琢磨明日見到那小丫頭該如何說。當(dāng)然,他實在不敢想那如同惡鬼一樣的男子為何要讓他說洛江山區(qū)有白毛子巖,且有人居住。他不敢去想那人對一個小姑娘有什么企圖。馬大夫覺得自己一生行醫(yī),結(jié)果卻落得如今的下場,老天是沒什么眼的,他何須想別人呢?
一整夜,他沒有睡,就蹲在祠堂門口,看著那毛月亮,在涼寒的山風(fēng)中瑟縮發(fā)抖,像是在懲罰自己一般。
第二日,女娃來了。他想了許多鋪墊的話語,結(jié)果不知道如何說,卻不料那二娃居然就先說洛江山有白毛子巖。昨晚,他與二娃提起時,二娃可不曾說過洛江山的白毛子巖,今日卻如何一下子就說了?
他想到這里,連忙爬起來,瘸著腿追出來,喊:“九姑娘留步。”
江承紫腳步一頓,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姚子秋與馬老三識趣地退走。他才低聲說:“二娃那并非與我一路。”
江承紫冷笑一聲,說:“馬大夫這算向我投誠?我可不能保證什么,你盡管告訴那人:大唐能讓他敗一次,就能讓他一敗涂地。敢侵我國土,擾我子民者,雖遠必誅。再者,告訴他:我生平最厭別人算計。”
她極平靜緩慢的語氣,又是脆生生的女童嗓音。馬大夫卻只覺得可怖、涼寒。
江承紫說完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掉。她微微蹙眉,瞧著遠處云霧繚繞的高山,開始重新審視將要前行的路。因為她發(fā)現(xiàn)目前的形勢比她想象中更嚴(yán)峻,她從洛水田莊開始到晉原縣乃至于這火井村,這一路走來,還是太寬厚仁慈,不夠心狠手辣,以至于有些人不知自己姓誰名什,膽敢將人安插到她身邊,窺伺她。
“阿芝,如何?那老大夫有何問題?”姚子秋低聲問。
江承紫沒有回答,只是瞧著遠處山嵐,道:“啟程吧。”
姚子秋一愣,只覺得眼前這女童與以前似乎都不一樣。初見她時,她雖然身處險境,但到底像是有溫度的女娃,但方才不知發(fā)生什么事,她渾身陡然有一種肅殺冰冷之氣。
潘道長等在外面,瞧見江承紫亦是一愣。江承紫只揮揮手,說:“走吧。”
眾人隱隱覺得這九歲的女娃似乎跟先前不同了,但眾人都不敢說啥,只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她。
江承紫只讓那馬老三走在前面,往嘉善山附近去瞧白毛子巖。當(dāng)然,她很清楚,就在這一群人里,有間者存在,一直在窺伺自己的一舉一動,并且使用巧妙的方式將情報傳出去。
當(dāng)然,這間者十有**是隴道的人,而且根據(jù)推測,他要抓自己,目的是為了引來李恪,抓住李恪,一方面可以報仇,另一方面,還可以跟大唐討價還價。
看來羌人在這一代經(jīng)營許久,莫說翻云寨,禾云鎮(zhèn),就是軍營、官場怕都有羌人的人存在。
而李恪那家伙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竟然去主動請纓要做什么益州大都督,過于高調(diào)地將她與他的命運扯在一起,在他們還沒有足夠強大的時候,就過早地糾纏。
以至于世人都曉他不顧身家性命,不顧別人疑他圖謀不軌,不避嫌,就為了她不管不顧。天下人總喜歡將一點點的情愫放大,成就一段又唯美又香艷的傳奇。而名門貴女的江承紫與有著特殊背景的英武皇子更是傳奇中的傳奇。
權(quán)貴官場,民間坊里,皆傳說楊氏阿芝如何天人之姿,即便是英武不凡、極度冷漠的三皇子也一見傾心,顧不得世俗禁忌,顧不得被人猜忌,眼里只有佳人。人們都在說那楊氏阿芝是極有福之人。當(dāng)然,也有鄙夷之人,說:如此猖獗,不合禮數(shù),種種傳言,不絕于耳。
但無論是哪一種,天下人總是知曉,她楊氏阿芝是三皇子心頭好。(未完待續(xù)。)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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