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來了?”江承紫問。
“你能來,我為啥不能來?”李恪俯身在她耳邊說。
那氣息酥酥麻麻的,江承紫連忙退開兩步,擺擺手道:“我好歹偽裝一下,你看你堂而皇之地來了,這里是危險之地。”
“喲,你也知道是危險之地,動不動就甩掉暗衛。”李恪語氣不悅。方才他與舒敏和穹蒼往這邊趕,迎面就遇見她的兩暗衛哭喪著臉說,“爺,九姑娘速度太快,我們跟不上啊。”
李恪也不怪她們,只說:“她可能去了云頂樓,你們速度去看看。”
這才一行五人趕到了云頂樓,定睛一看,站在楊師道身邊,戴著帷帽藏頭露尾的家伙不就是阿紫么?
江承紫聽見李恪的埋怨,不好意思地聳聳肩,說:“是我沒照顧到她們,一時之間速度太快。話說,你好歹偽裝一下吧,你這樣目標好大。”
“爺這樣光芒璀璨的人豈是能被一二偽裝遮住的?”李恪斜睨她一眼。
“呔。”江承紫不屑。
身后舒敏、穹蒼,旁邊楊師道都要內傷了。他們印象中的蜀王真不是這樣的啊。
楊師道初見蜀王,只覺得那樣小的孩子,卻老成持重,心事重重,眉宇里都沒一絲笑容,眼眸看著周遭,那眼神卻是冷冷的,沒有什么溫度。而且,他平素沉默寡言,就是皇上問他話,他也只答一二。
桂陽公主也曾說起這孩子陰沉沉的慎人得很,尤其是打起仗來,那發狠的樣子真像不是活物似的。
可眼前這小子會說笑話,會笑,眉宇間全是溫柔,眼眸靈動,越發像是兒時的淑妃了。
“你別不屑,等你上長安,跟爺出去走一圈,看看爺的風姿。”李恪繼續說。
江承紫也懶得看樓上的對峙,笑嘻嘻地問:“是去平康坊里走一圈,看滿樓紅袖招喲?”
這事是有典故的,說的是李恪在平康坊可是有花魁對他萬分傾心呢。江承紫不懷好意地提出來,李恪連忙劇烈咳嗽。
舒敏一干人等選擇性耳聾,并不上前關心。
“別咳了,大伙兒都知道你裝的。”江承紫哼哼兩聲,卻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著周遭是不是有賊人可能對李恪動手。
李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是爺風姿驚人,他們喜歡爺,又不是爺能阻止的。”
“別貧了,你小心些,這周圍不太平。”江承紫說著看了看周圍。
“你發現了什么?”李恪壓低了聲音,亦四處瞧了瞧。
“方才,我來之后,只站在后面那棵樹下看熱鬧,就隨便觀察了一下周圍。”江承紫頓了頓,將聲音壓得更低,說,“我發現有人在附近。我們背后那房頂上,樹木掩映的地方,有人。那地方適合狙擊,但是要重弓,才能到達我這里的距離,更別說云頂樓了。所以,我認識那不是我大伯父的布置。”
“那個地方確實適合藏身。可是,又不適合擊殺,這——”李恪亦蹙眉。
“不過有適合的武器,也可以實現的。”江承紫想到自己方才的假設是在這個時空常規的武器的下的假設,若是放在她的時代,比如有槍械什么的,就可能在那個距離射殺敵人。
“他們?”江承紫與李恪不約而同地出口,兩人對視。
“誰?”楊師道問。
李恪搖搖頭,說:“不太確定,所以我不會妄下定論的。”
楊師道又看了看江承紫,江承紫也聳聳肩,說:“十二叔,我對外面的事知之甚少,見未真,不輕言。”
“嗯,有理。”楊師道強忍下好奇心,很嚴肅地回答。
其實他心里跟貓撓墻似的,胃口完全被提起來了,卻又得不到答案,而且聽他們說得似乎很危險似的。
李恪則是陷入沉思,眉頭蹙起來,喃喃自語,說:“他們家祖訓不是不允許輕易插手么?”
楊師道一顆好奇心完全被掛了起來,感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又不好問蜀王。只得在一旁豎著耳朵聽。只聽得江承紫回答:“是啊,他們家的祖訓似乎是只守護那個可能的人,或者消滅可能威脅到那人位置的人。不至于會在這里呀!”
我去,這到底在說誰呢?
楊師道已經無心看自家老哥的布置,只默默望江承紫和李恪那邊挪步。
“是很奇怪,若是他們,那昨晚樹林里那些人就說得通了。”李恪忽然想到舒敏說起小型的陣法,頂尖的高手。
上一世,張嘉殺了江承紫,然后自殺。張氏一族因新任繼承人還沒選出來,一片大亂。李恪痛失摯愛,在頹廢一段時間后,發誓要將張氏一族滅族。于是,讓蜀王府的勢力開始調查河東張氏,并且將張氏有關的九大家族都一并牽出來。
九大家族,號稱是天選者,上天選中的守護者。他們一并聯手壟斷了各個行業,根據他們的先祖留下的法器上的預示,去守護未來的帝王,保證人間的歷史不偏離既定的軌道。
這就是九大家族的祖訓,從西漢末年開始,九大家族就開始活躍于各行各業,而且擁有先進的采礦、冶煉技術,為首的張氏一族,還有火器配方,威力十分驚人。但由于張氏一族是天選者的首家,火器一直是防身所用,并不曾公諸于世。但張氏一族的兵器一直很先進,而且他們精于陣法,尤其是小型陣法的研究。
大陣法,小陣法,都是十分精巧,配上張氏一族的武器,真可以以一敵百。
只是,他力量有限,父皇、長孫一族都不是省油的燈,加上九大家族的聯合打壓,他最終都沒能成功。最終,因高陽公主謀反案被牽連,被長孫沖逼迫死于三月長安。
“王爺,是什么情況?”舒敏不由得問。
“你們提到小樹林的人使用了陣法,而且所用的武器很奇怪吧。我想我知曉他們來自哪里了。”李恪對舒敏說。
舒敏睜大了眼睛,也不問是誰,只問:“是敵是友?”
“不知。”李恪搖了搖頭,補充一句,“不管是敵是友,都讓人心情很差。”
“誰啊?”楊師道又問。
李恪看了看他,不悅地說:“姑父,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當務之急的首要任務是將你們釣上來的大魚送去蒸了煮了。”
楊師道被這話噎得內傷,連忙咳嗽兩聲,哀嚎一聲:“蜀王,你這不公平。”
“世上哪里有公平可言?再說,姑父可不是這樣八卦的人。”李恪回答。
“啥八卦?我不修道的。”楊師道顯然不明白李恪話語中的舶來語。
李恪也不打算解釋,只伸手牽著江承紫的手往旁邊的暖閣里走,對穹蒼與舒敏說:“別讓別人過來。”
楊師道黑了臉,這顯然就是防他的嘛,難道還為了這個事,沒臉沒皮地跑過去啊?他聳聳肩,繼續瞧云頂樓上的情況。
李恪牽了江承紫在暖閣里坐下,低聲問:“先前張嘉可有跟你說過什么?”
江承紫搖搖頭,說:“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有點不舒服,有一種本能想要抗拒接近。因此一直跟他保持距離。而且,那一次,剛入益州,在客棧時,他對你動了殺機,我是知道的。”
“咦?你竟然知道?”李恪很是意外。
江承紫撇撇嘴,說:“要不然,我瘋了,還去他房里,答應跟他晚飯?”
“原來從那時開始,你就那樣中意了啊,果然本王風姿......嘖嘖。”李恪逗趣。
江承紫瞟他一眼,撇撇嘴,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那會兒還不知道是你。”
“不知是本王,就憑著本能直覺靠近我,保護我。嘖嘖,阿芝跟我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阿芝對我也真是情深義重。”李恪繼續作無賴狀。
舒敏和穹蒼也聽不下去,連忙悄悄往暖閣外挪步。
“不能好好說話了。”江承紫一下子站起來,“我還是去外面看看情況。”
李恪連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說:“乖,我不說笑了,我們好好討論他。”
“嚴肅點啊。”江承紫警告。
“一定一定。”李恪點頭哈腰,拉著江承紫坐下來。
江承紫才繼續說:“當日我們離開蜀中之前,送了云珠出嫁。張嘉也并沒有出現,只是派人送了重禮,還派他二姐為云珠添了嫁妝。我最后一次見他,應該是你離開蜀中之前,那時,他也只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斷不會有一絲一毫傷害于你。”
“哼,明知你是我的,還這樣說話,真是不知羞恥。”李恪不悅地說。
江承紫咳嗽兩聲,板著臉問:“還要不要人好好分析了?”
“娘子息怒,我不說話,你說。”李恪擺擺手。
“誰是你娘子,不許亂喊。”江承紫雖然不在意這些,但現在才幾歲啊,她不在乎,楊氏六房可是要臉的。
李恪看到她生氣了,連忙低聲說:“阿紫,阿紫,不要生氣。我只是想你想得緊,平時又難得能這樣與你單獨相處,忍不住就想逗你。”
江承紫也不是真生氣,看他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心里疼疼的,眉目也一并溫柔下來,語氣低低地說:“我哪能生得起你的氣。”
他嘿嘿一笑,眸光流轉,竟然是說不出的驚艷。
江承紫呆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問:“你覺得真是他么?”
“恐怕是。”李恪神情嚴肅起來。
“難道他要提前動手么?”江承紫心里一緊。
她也聽張嘉說過張氏一族是有天降下的使命是守護歷史,要不然上一世,張嘉也不會情義難兩全,將她殺了,再自殺,而且張嘉也坦誠了他帶著上一世的記憶重生.
雖然他表示不會再傷害她,但看他樣子是想把她搶過去,做了他老婆。那么,她不跟李恪在一起,就不會上長安去,不會影響大唐未來的繼承人,他就不用為難,對她下狠手了。
可是,如今,楊氏元淑的事被揭穿,她就是正牌的準蜀王妃。事情正在向著前世那樣發展,雖然她與蜀王并不想要那個位置,她也并不想走把所有人都掀翻的道路。但難保張嘉不會為了祖訓現在就把她滅了。
人心呀,可是最難測的東西喲。
“應該不是。”李恪說。
“你會為他說話?”江承紫斜睨他一眼。
“我不喜歡他,但是我很公正。昨晚,聯盟的頂級死士目標是你,不是我。而他的人擊殺了他們,六房下半夜可是太平盛世。”李恪說。
“也是這道理,要殺我,何必多此一舉。”江承紫點點頭,覺得自己有點小人之心了,難道張嘉真是在守護自己么?難道昨晚聽到的外面的另一幫的人就是張氏一族的人么?
“不過,他們在這里布置的目的是什么?”李恪詢問。
江承紫低聲說:“讓我聽一聽。”
李恪知曉她有異能,尤其凝神靜氣可以聽到許多細枝末節的聲音,便不打擾她,而是在周圍為她擔任警戒。
江承紫端坐暖閣的案幾前,凝神靜氣,仔細聆聽。首先聽到的是云頂樓上的情況。
此時的云頂樓上,被眾人推選出來最可能保全世家聯盟人選的人是王之姜與鄭明和。
此刻,王之姜憤怒地看著楊金和,問:“你,你們是不是早計劃好了?”
“您這話就說得難聽了,明明是你們自掘墳墓,非得要在楊氏處于風口浪尖時動手刺殺朝廷命官。想一箭雙雕,既把楊氏的希望滅了,又把楊氏拖到萬劫不復的深淵。其心可誅呀。”楊金和頭發花白一臉無辜。
“這么多人,為何非得是我們?”鄭明和也不平地喝道。
“因為你鄭明和與我家主有私仇,你大兄犯事,是觀王親自處斬,這里有多充分啊。”二長老說得天經地義。
“一派胡言,我鄭氏也是名門望族,我大兄犯事咎由自取,鄭氏之人皆知,那能怨恨旁人?”鄭明和喝道。
“這我管不著。你要想想是我們這屋子都死了好,還是犧牲你們倆換來大家的安平?要不然的話,說我們是共犯,呵呵,正好跟當今那一位削世家一個絕好的借口。”楊金和看了看四周。
王之姜憤怒無比,這楊氏一大家子怎么一個個都這么不要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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