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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天姿 名門天姿 最新章節(jié)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入長安(五)

作者/紫蘇落葵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江承紫拿著弓箭對那絡(luò)腮胡子的男子瞄來瞄去,李恪則是利用蒼天大樹的樹冠對付那些雕鳥。江承紫躲避在樹后,還不忘略略凝神跟大樹交流一下,它們才是這森林之主,豈容那些外來者囂張跋扈。

    植物們沒話,但下一刻,一棵藤條高高躍起將兇狠煽動翅膀的大雕徑直纏住,硬生生地拖了下來。大雕大驚,那些賊人亦大驚。

    “食人樹,我先前聽人有食人藤蘿。”有人驚慌失措地喊。

    “呀,真厲害。這才是這森林之主!!”江承紫贊美道。

    那大雕被拖下來,附近的一眾藤蘿將之狠狠捆住。大雕使勁撲騰,但不消片刻功夫,那大雕就被樹藤纏繞,勒得氣絕身亡。

    “果然,食人之樹!”先前那人聲音里充滿恐懼。

    “妖言惑眾!”旁邊一人拔劍斬殺了此人。

    別的大雕被這么一嚇,先是盤旋幾圈,又讓其中一只俯沖下來再試一試。

    這一次,不止一條藤蘿躍起,而是一種藤蘿躍起,形成嚴(yán)密的網(wǎng),徑直纏住那只大雕,以極其粗暴的方式拖到林中。

    那些人看到第二只雕鳥被藤蘿緊緊勒住,忙提刀去砍那些藤蘿。一刀而下,一條藤蘿被砍斷。江承紫聽到那藤蘿發(fā)出一聲痛苦的聲音,她連忙拈弓搭箭,將那人射殺。

    后面的人想要動一動,但看到江承紫的箭法如此了得,而這里的藤蘿樹林很是詭異,便不敢行動。

    而第二只大雕也很快就被藤蘿們勒死。

    而就在這時,幾根藤蘿緩緩上來,朝江承紫與李恪的藏身處進(jìn)發(fā)。

    李恪一瞧,忙問:“阿紫,他們這是作甚?把我們當(dāng)作跟大雕一伙的?”

    “我不知。”江承紫也有些發(fā)憷,她這會兒是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植物信息,只知道那些樹很憤怒。她面對千軍萬馬的戰(zhàn)場,面對狡猾兇殘的敵人都從未有這一刻那樣恐懼。

    植物是未知的領(lǐng)域,平素溫和無比,但在山林里是植物的世界,這里是它們的王國。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渺如塵埃。

    “若是它們不分好歹,也不要怪我。”李恪一手持弩弓,另一手從腰間拿出一只竹筒。

    江承紫明白他那竹筒里裝的正是在蜀中挖出的火油。當(dāng)時因?yàn)檫@油的火焰太詭異,江承紫就決定瞞著眾人,不往長安報。

    這油不論是點(diǎn)燈,還是附著在木頭上,亦或者直接傾倒在地,只要燃燒,火焰就是一朵一朵的,且火焰的尖是紫色的,中部是黑色,而火焰的下部則是紅色。

    這油的火焰很是詭異,而且很易燃。這油不僅僅能在干柴上燃燒,就算是傾倒些許在茂盛的植物上,也能迅速附著在新鮮植物上燃燒。那火焰燃燒迅速,像是貪婪的野獸,不一會兒就能將一棵茂盛的參天大樹燃燒殆盡。

    “好詭異啊。”江承紫驚嘆。

    “是很詭異,像是傳中的鳳凰火。”李恪看著那火焰。

    “鳳凰火?鳳凰涅槃之火?”江承紫很是詫異地問。

    李恪點(diǎn)頭,又傾倒少許的油在一棵樹上,只一點(diǎn)火星,瞬間燃起熊熊大火。不一會兒,那一棵樹就燃燒殆盡。

    “跟傳中的鳳凰火一模一樣。”李恪眉目微蹙,而后很認(rèn)真地瞧著江承紫,“傳中鳳凰涅槃留在人間的火,后來被冥界接收,成為死亡之火。”

    “只是傳而已。定是見過的人覺得太易燃,又對這油不了解,只能如此解釋了。”江承紫。

    李恪沒有對,也沒有否認(rèn),只感嘆了一句:“傳中,鳳凰火一把可焚林千頃。”

    “不管如何,此油先不要告訴別人。”江承紫。

    她認(rèn)為這油很詭異,應(yīng)該留下來認(rèn)真研究之后再。再者,如今開采的技術(shù)還不夠。并且,她篤定這種油必定會讓大唐的軍事力量上一個嶄新的臺階。

    這樣的重大的功勞自然要等格物院建成后,歸結(jié)到格物院身上去。如今不是上報的時候。

    于是,他們兩人很有默契,并未將這火油上報給朝廷。而兩人也是各自取了一部分帶著,算作防身之用。

    如今,這藤蘿從四面八方向兩人而來。你李恪持在手里,對江承紫:“告訴它們,這是鳳凰火,可焚林。”

    “阿念,切勿沖動。”江承紫著急地。

    盡管那藤蘿越來越近,但江承紫很的沒有感覺到它們的殺意。她努力凝神靜心,終于感知了那些藤蘿的氣息。

    “我們是森林之主,保護(hù)你們。”那些藤蘿的聲音高高低低的。

    “且慢,是保護(hù)我們的。”江承紫低聲。

    李恪沒有話,那竹筒還是在手里,那些藤蘿溫柔地圍成防護(hù),如同先前對付那些鳥兒一般。

    “這,這兩人是妖怪。”那些人驚慌失措。

    忽然,迷途山的樹林無風(fēng)而搖,每一棵樹都使勁搖動,齊齊發(fā)出聲響。那聲響如同咆哮的大海,席卷著漫天的波濤洶涌而來。

    這是怒吼的林濤,帶著淹沒一切憤怒。林木成片,濤聲越來越大,形成猛烈的山風(fēng),盤旋而上。那些海東青與大雕因主人的緣故飛得很低。那一股猛烈的山風(fēng)扶搖直上,讓這些平素兇猛的猛禽也是驚慌四散,慌忙往更高處飛去。

    那些大狗先前還狂吠不止,這會兒像是被嚇著了,只發(fā)出低低的幾聲叫,夾著尾巴緊緊貼在地面上。

    “保護(hù)公子。”有一人喊道。

    那些弓箭手也撤退,只將那絡(luò)腮胡子護(hù)在中間,如臨大敵。

    無數(shù)的藤蘿來去,枝葉翻飛,林濤猛烈,帶著樹葉以極快的速度裹挾而去。那些荊棘藤蘿們將那些大狗、以及那些人全都捆綁起來。

    那些人開始驚恐,大聲地求放過。

    林濤聲此起彼伏,如同一場海嘯,聲音在山中回蕩,起起伏伏傳出去很遠(yuǎn)。山林之怒,讓山中的飛禽走獸皆驚慌失措。

    飛禽走獸們自幼生活在此,從未見過此等場景。在驚慌失措后,紛紛伏在地上。

    山林之主,有一種讓萬物敬畏的力量!

    那些大雕與海東青四散逃竄,在天上驚慌失措,哀鳴不止。

    “唉,人在自然萬物面前,真如同一粒塵埃呢。這些人怎么就學(xué)不會敬畏自然呢!”江承紫聽起來像是嘆息,實(shí)則上就是在用言語奚落那些妄圖將白鳳鳥捉住的人。

    林濤一浪一浪,隨后,漸漸平靜下來。整個山中歸于平靜,一絲風(fēng)也沒有。那些千萬年來,就扎根于此的植物,不管生命長短皆靜默在這里。

    若非方才一場盛大的林濤讓眾人感受到山林的憤怒,若非那些賊人與大狗都被捆綁在地,若非地上還有兩只雕的尸體。江承紫也要疑心方才所見,不過是南柯一夢。

    “這,這是山林之怒!”李恪也如夢方醒,手中的火油被他心翼翼地收起來,再度放入腰間的包裹里。

    那些保護(hù)著他們的藤條慢慢地散開。

    江承紫跳了下去,先是撿起一把刀先結(jié)果了大狗們。

    雖然她挺喜歡狗,前世里她也養(yǎng)過狗,執(zhí)行任務(wù)也時常會出動軍犬。但她是分得清是非的人,這些大狗訓(xùn)練有素,一旦瞅準(zhǔn)機(jī)會,就會發(fā)動最猛烈的反擊。而且,這些大狗的主人很可能是那突厥人,而這些大狗指不定將來會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成為他們的狗戰(zhàn)士。

    如今若是稍微有一絲仁慈,便是對大唐百姓將士性命于不顧。寧可手沾鮮血身背無數(shù)敵人的命,也要守護(hù)國家和平人民安寧。

    作為一個常年執(zhí)行國家任務(wù)的士兵來,江承紫的考慮自然與平常女子不同。什么狗狗是人類的朋友這種扯淡的理論一旦危及國家和百姓的生命財(cái)產(chǎn)安全,都特么的扯淡。

    她干凈利落地干掉這些大狗。先前的血腥味已引得山林里的獸類蠢蠢欲動,若不是那一場山林之怒,那些吊睛白額的老虎們早就蹦跶出來了。

    如今,風(fēng)定天清,方才受到驚嚇的兇猛獸類全都往這邊趕。

    江承紫將那刀掂量一番,嘖嘖地:“你們這兵器質(zhì)地還是不行啊。”

    “你,你快讓那些樹解開我們。”那為首絡(luò)腮胡子生硬地。

    “那些樹又不是我的手下,怎么可能聽我的?”江承紫撇撇嘴,瞧了瞧樹林后面,有老虎緩緩而來。

    “求你們,救救我。”那人哀求。

    “救你有什么好處嗎?”江承紫作認(rèn)真思考狀。李恪則是一言不發(fā),只拿了弓弩在一旁仔細(xì)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那人連忙用生硬的中原話:“有,有,我乃突厥吉利可汗第五子。你,你們救我。我,我定,定有回報。”

    吉利第五子!呀呀呀,果然是突厥人,還是個皇子。江承紫不由得與李恪對視一眼。

    “你糊弄誰呢?我兄弟二人雖為山中獵戶,但亦知這迷途山乃中原腹地,離你突厥遠(yuǎn)著呢。就是你們打獵放牧,也斷沒有來此的道理。”江承紫朗聲道。

    “我,我真沒有騙人。我乃突厥吉利可汗第五子。”男子的聲音發(fā)抖。

    “既是突厥人,入我中原腹地,可有我家陛下的許可?”江承紫朗聲問。

    “沒,沒有。我是打獵迷路,正在找尋出路。”對方胡扯。

    江承紫哂笑,道:“我雖是獵戶,卻也斷不能被你糊弄了。這迷途山雖,但亦隸屬于秦嶺山脈,再往西就是華山境內(nèi)。湍急河水,天險潼關(guān)之后,便是西京繁華之地。你們的心思,以為我不知?”

    “你,你救我,我告訴你重要的事情。”那人面對越來越近的猛虎,連忙哀求。

    “吉利也算一代梟雄,卻不料有這樣不濟(jì)的兒子。”李恪諷刺。

    “是,是,我不濟(jì),我不濟(jì)。”此番,這人為了活命竟是如此窩囊。

    江承紫也覺得要留活口,便瞧了瞧那批人,道:“既是如此,我便救你。”

    她飛身而下,拉住藤蘿使勁一扯,便將那人吊在樹上。

    那人松了一口氣,謝謝。江承紫穩(wěn)穩(wěn)落在樹枝上,朗聲擺手:“不必。我救你,只是想聽你一你為何到這里打獵,又是如何來這里的。因此,你也不謝我。”

    “公子,我,我也知道為何到這里打獵,我知道的還很多。你,你救救我。”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喊道。這口音一聽就是大唐口音。

    江承紫掃了他一眼,這人正是另一群人的領(lǐng)導(dǎo)者。

    先前,李恪與江承紫判斷過那一行人。認(rèn)為有一半以上是突厥人,另一半是中原人。那些個中原人應(yīng)該是為這些突厥人引路的。

    如今,出聲求救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就是這一群中原人的首領(lǐng)。那些精銳的弓箭手就是他的手下。

    “你是誰?”江承紫朗聲問。

    “我,我叫梁洛武,乃,乃梁師都的堂弟。”那人支支吾吾地。

    “原來是叛臣,還勾結(jié)突厥。這可是人人得而誅之重罪喲。”江承紫毫不留情地指出。

    “不,不是我。是我那堂兄做白日夢反叛大唐的。我,我是被逼的。”男子哭起來,那些老虎先前已集結(jié),窺伺周遭情況。本來老虎們早就要撲過來了,但江承紫突然出手救了人,那些老虎又開始重新掂量眼前的危險,于是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前進(jìn),只在周圍虎視眈眈。

    但這種虎視眈眈最是讓人心里恐懼。這梁洛武雖是出身地方豪強(qiáng),也算大族出身。隋末,天下大亂,他也跟隨梁師都南征北戰(zhàn),算是出身行伍。

    可這人實(shí)在貪生怕死,因此尊嚴(yán)臉面也不要了,徑直求江承紫。

    “哦?你如何被逼迫了?”江承紫坐在樹枝上,很悠閑地問。

    “我全家老都在梁師都手上。”他哭起來,“我出來征戰(zhàn),但凡有什么不軌之舉,我一家老就沒命了。”

    “看起來好像是被逼的啊。”江承紫看了看一直在旁邊看戲李恪。

    李恪點(diǎn)頭,很嚴(yán)肅地:“聽起來像是被逼的,而且很慘。”

    “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要不要廣結(jié)善緣?”剛丟下斬殺大狗大刀的江承紫在這里廣結(jié)善緣,還得一本正經(jīng)。

    李恪更是一本正經(jīng)地答應(yīng):“理應(yīng)如此。”

    那梁洛武一聽,連忙恭維他們是好人。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還會報答他們的。而他心里則是想:不過是兩個乳臭未干的孩子,縱使有點(diǎn)本事。他只要自由了安全了,定然可以拿下他們。

    “不過——”江承紫像是在深深思考,根本沒聽這梁洛武的恭維。

    “不過什么?”李恪溫和地問。

    “他長期受那個梁師都的威脅,是不是只有梁師都不在了,我們才算真正地救他啊?”江承紫很天真地問。

    李恪作認(rèn)真思考狀,像是深思熟慮后,才回答:“阿紫所慮深遠(yuǎn),正是如此。”

    “那就這樣定了。”江承紫歡笑起來,然后倏然跳下,將梁洛武拉起來,一并掛在樹上。·k·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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