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氏六房入了長安,因有太子府與淑妃派來的人一并偕同幫忙,倒是一兩日就整修得差不多。
楊舒越在入長安的第二日就去吏部報到,當(dāng)天就與楊清讓一并入了工部上任。
楊舒越這工部右侍郎主要的職責(zé)還是在格物院的建立。好在格物院的籌備、資金籌集以及建設(shè)圖紙等前期工作都由江承紫與楊清讓在蜀中就已完成。而地址的選擇,建設(shè)都由太子與工部共同完成。而今,父子二人要做的事就是斟酌格物院的軟件設(shè)施,即人事、制度等方面建設(shè)。
楊舒越倒是沒問題,但楊清讓就比較緊張,整日里都在翻開典籍檔案,向飽學(xué)之士請教,恨不得整日不睡,撲倒書里去。
楊王氏心疼,但也勸不動。江承紫也不管,只說讓楊清讓去找一個人。
“誰?”楊清讓很驚訝,自家妹妹對這朝廷的官員似乎了若指掌。
“岑文本!苯凶闲煨焱鲁鲞@個人的名字。
此人才干卓越,但為人謙遜、嚴(yán)謹(jǐn)。最重要的是據(jù)聞前世里,他一直都是很喜歡李恪,盡心竭力在護(hù)著李恪的。而今只是個翰林院修撰,但其才華橫溢,就連她的父親也是贊不絕口。
“翰林院修撰?”楊清讓也有耳聞。
“嗯,才華橫溢,膽識過人!苯凶宵c頭。
楊清讓對妹妹十分信服,既是妹妹推薦,定然不會錯。當(dāng)日,他就規(guī)規(guī)矩矩地寫了拜帖送去,當(dāng)即就得到回復(fù)。岑文本回復(fù)得很是客氣,也不怕跟楊氏有什么瓜葛,惹了長孫一族不高興。
兩人約定了第二日下朝后相見。約定的地點并非岑文本的家里,而是在翰林院的辦公室。
“這是個有分寸的人,你好好學(xué)著!睏钍嬖降弥耸,也是頗為贊嘆。
楊清讓應(yīng)了一聲,拿起準(zhǔn)備的包袱,帶著伴讀便騎馬前去赴約。
楊清讓走后,江承紫去找楊如玉,姐妹倆一并去瞧了楊王氏。因害喜得厲害,吃什么吐什么,楊王氏很是憔悴。王景天將自己的女弟子淑英留下來照顧楊王氏。這淑英是自成一派,對婦科頗為在行。
“不礙事,過三月就好了。以前,我懷清讓的時候,就是這情況!睏钔跏习参繎n心忡忡的姐妹倆。
“二位姑娘莫要擔(dān)心,夫人這胎穩(wěn)穩(wěn)的,飲食上,我開了藥,不礙事!笔缬⒁苍谝慌越忉。
江承紫雖然還不放心,但也無可奈何,這個時代的醫(yī)療也就這水平。如今,王景天、孫思邈已經(jīng)是醫(yī)學(xué)界大牛,楊王氏這番年歲也不算大,之前有生了三個,應(yīng)該是沒問題。
她自我安慰,便也不多說,只點點頭。
母女三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話了。這番前來,楊王氏卻強(qiáng)撐著問姐妹倆在長安還習(xí)慣否?
姐妹倆點頭回答一切安好,跟在晉原縣沒什么差別。
楊王氏搖搖頭說:“話雖如此,但這是天子腳下,權(quán)利紛爭,而你們爹爹在朝任職,請讓也破格入了格物院,而你姐妹二人亦與皇室定了親。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算計咱們六房呢。你二人切記要謹(jǐn)慎小心,不可肆意妄為!
“是。”姐妹倆異口同聲。
楊王氏又嘆息一聲道:“世間事總是難兩全。從前不發(fā)達(dá),想著功成名就不讓人欺負(fù)。如今發(fā)達(dá)了,卻又要提防更多的明槍暗箭。”
“阿娘,莫想那么多。”楊如玉安慰。
楊王氏搖搖頭,說:“容不得我多想。我們?nèi)缃褚彩秋L(fēng)口浪尖上,此番上長安,這一路上的兇險,我便可窺伺出這長安的情勢。”
“阿娘,你如今好好養(yǎng)身子。你好好的,我們六房才能好好的。你可是六房的主心骨。至于這謹(jǐn)慎小心的事,阿娘放心。我今日就著手清查六房的下人,一個都不放過!苯凶蠜]有一味安慰楊王氏,她一直以來都很簡單粗暴,有問題那就解決問題。
楊王氏一聽,果然舒展眉頭,笑道:“阿芝,你能想到整頓六房下人,我很高興。這宅門內(nèi)部,成敗有時候都是一個下人的事。”
“阿娘放心,我會重新審視一切下人。因為這里是京城!苯凶虾車(yán)肅地說。
楊王氏點點頭說:“人心易變,從前怎么樣的人面對不同的形勢,或者會做出很不同的事情來。不過,處理家里下人的事,我希望阿玉來做!
楊如玉一聽,嚇了一跳,連忙說自己不行。
楊王氏板著臉,很嚴(yán)肅地說:“阿玉,你妹妹處理這事,我不擔(dān)心。而且她以后嫁的人是蜀王,蜀王護(hù)著她,我們有目共睹。你卻不一樣,你嫁的人是太子。莫說有多少人對東宮虎視眈眈,就說日后太子一旦登基,你就是后宮妃子,你的道路比任何人都曲折。如今,這練手的事,需得你自己來。你可明白?”
楊如玉咬著唇點點頭,說:“孩兒知曉。”
“過幾日,桂嬤嬤會從范陽來這里。她在范陽管家多年,當(dāng)年是我姑姑的奶娘,后來跟我一起去了范陽。她會協(xié)助你。”楊王氏說。
江承紫這才覺出楊王氏思慮周全。楊如玉聽聞,多謝楊王氏。
楊王氏搖頭說也不是全為了她,主要范陽那邊沒親人,桂嬤嬤年歲不小,她就接過來。
“至于阿芝——”楊王氏話鋒一轉(zhuǎn),卻又沒說下去,只叮囑一句“你好自為之!
“是。”江承紫乖巧地回答。
楊王氏也不多說,只詢問楊如玉是否開始著手準(zhǔn)備嫁衣。楊如玉羞紅了臉,說已在著手準(zhǔn)備,至于制式什么的,已經(jīng)遣人詢問過。
“這就好!睏钔跏宵c點頭,精神也不濟(jì),只說要睡了。
姐妹倆走出院子,日光正好。江承紫本來想提議出去溜達(dá)溜達(dá),但想到楊王氏方才的叮囑,就沒說話。楊如玉也忙著回去。
江承紫也沒說甚,自己與這長姐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承紫回到院落里,幾個丫頭都不是從前順手的。她便只與其中一個丫頭說去前頭瞧瞧那邊的花圃弄好了沒有,若有什么事,就去找大姑娘。
幾個丫頭應(yīng)了聲,江承紫自己卻是返回屋內(nèi),換了一身男裝,對著鏡子一瞧,儼然一副長安貴公子的打扮。她頗為滿意,將之前柴令武偷偷塞給他的一袋金葉子放好,趁小丫鬟們不注意,偷偷從側(cè)門溜了出去。
側(cè)門后是一條小巷子,平時很少有人走動。不過,江承紫還是聽得到輕微的腳步聲。看來這楊氏六房一到,京城里各家勢力也是嚴(yán)密監(jiān)控。
江承紫不理會,只隨意在東市西市逛逛。那些跟蹤的尾巴水準(zhǔn)也就那么點,她很輕易就甩掉了。
她在幾家成衣鋪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看長安流行的款式。
而后,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平康坊應(yīng)該快熱鬧起來了,便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去了平康坊。
她記得父親所在的地方是倚翠樓。據(jù)李恪所言,是平康坊里很一般的青樓。而父親就住在這倚翠樓的后院的一所亭子改造的房子里。
江承紫本來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后院找父親,但她轉(zhuǎn)念一想,這般就太暴露了,這長安城臥虎藏龍,自己還是低調(diào)點好。
于是,她來到了倚翠樓前。天色雖然還早,但倚翠樓已開始掌燈,老鴇正在大堂里招呼著各位貴客。而門口的牌子已寫出了今日的節(jié)目。
話說這唐朝的青樓可真是風(fēng)月場所,并不是現(xiàn)代意義上的紅燈區(qū)。因此都會有各種才藝表演,各種節(jié)目。平康坊最紅的女子可不是長得最漂亮的,而是長得好看,藝冠群芳的。
“小公子,今日是倚翠樓的翠花跳羽衣舞,這可是長安城自此一家呢。”門口攬客的女郎看見她往里看,便主動來招呼。
“呵,羽衣舞呀,可有驚鴻舞?”江承紫多嘴問了一句。
那女郎一聽,連忙說:“我倚翠樓以歌舞聞名,自是有的。只要公子出得起價。”
江承紫呵呵兩聲,對那女郎說:“我對舞沒興趣,今日來倚翠樓,卻是要聽曲!
“不知小郎君可有熟識的仙子?”女郎笑著詢問。
“我只聽琴師思南一曲《風(fēng)擺翠竹》。”江承紫緩緩地說。
女郎頓時面露難色,道:“小郎君有所不知,思南只是教授仙子們琴的琴師,他本身并不為任何人出演。偶爾缺人,他會助興。你這般親自點他,他怕是不肯。再者,他這幾日都抱恙在身。”
“他病了?”江承紫心里很是著急。
女郎點點頭,道:“是的。小郎君若是想聽《風(fēng)擺翠竹》,這倚翠樓里還有好幾位仙子對于此曲很有心得。不如我為你引薦引薦?”
江承紫搖頭,道:“女郎莫要費心。你且與思南先生說,我乃江氏故人,他定然會見為我彈奏。這是一點小心意。”
她說著,就往女郎手心里放了一小顆粒金子。
女郎起先沒在意,待低頭瞧見是一小顆粒金子,她萬分驚喜,道:“那小郎君也請里面坐,我為你去通傳?”
“好!苯凶县(fù)手跨步進(jìn)去,也不挑選什么雅間,就在底樓大堂一處倚廊欄桿處尋了一方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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